方多病帶著這些少年少女迴到少陽之後,得知褚璿璣能落淚的褚磊果然心情大好,理直氣壯地迴絕了豐陽長老將小兒子關在後院中,不叫其隨意走動的提議。


    倒是博聞強記的昊辰在結束之後叫住了褚璿璣跟方多病,滿臉嚴肅地看著二人,道:“落淚香,蠱雕角製成,隻需一點,便可使人潸然淚下,我說的可對?”


    褚璿璣在鹿台山時便與昊辰打過幾次交道,但不知為何,每每見到眼前這人,他便覺得心口不太舒服,因為沒有六識,他也分不清這種不適感究竟是什麽。


    他隻知道,自己並不喜歡昊辰這個師兄。


    但與他相反,修習大道無情訣的昊辰卻對他格外有幾分不同。


    被恆陽所救後,他雖入了少陽派,跟著恆陽修習了大道無情訣,但他在他心中,卻好像知道這門功法十分粗淺,故而運息時他自然而然地轉換了修習的一些法訣,之後修為果然一日千裏。


    自那之後盡管他仍舊尋不迴記憶,卻也明白自己並非尋常凡人。


    這些年來他除了收留他,待他情同父子的恆陽之外,對其他人總是極其淡漠,仿佛不曾有人能在他心間留下痕跡,直到他遇上了褚璿璣。


    那張臉總帶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叫他心驚肉跳,又忍不住時時關注。


    他篤定褚璿璣與他必然有某種聯係,所以哪怕知道了對方是用了落淚香,才免於其他人的懷疑,他也並未直接揭穿。


    方多病不知道他想做什麽,便隻是將自小看到大的少年護在身後,“昊辰師侄難道是在懷疑掌門師兄跟諸位長老的見識?不然怎麽在大家都高興於璿璣終於開竅的時候,偏要說他用了那什麽……落淚香?”


    “你騙不了我。”昊辰麵色冰冷地直視著他,絲毫未曾顧及他師叔的身份:“璿璣六識缺失,本就並非壞事,如他這般不通情識之人,最適合修習旭陽峰的大道無情訣。若是為他好,你便應該將他送來旭陽峰,師父也會願意收璿璣為徒的。”


    “璿璣不需要修大道無情訣。”方多病衝他笑了笑。


    他不可能放魔煞星心魂去學大道無情訣,斷情絕愛對於心懷仇恨的人來說,是斬斷他與世間僅存的羈絆,是親手送褚璿璣上絕路。


    昊辰不解地皺起眉頭:“為什麽?”


    “這世間本就不是適合做什麽,就一定要做什麽。”他抬手摸了摸身邊一臉迷糊的少年的腦袋:“璿璣雖說六識受損,卻絕不是無心無情之人。他若真是要斷情絕愛,也應是他懂情懂愛後自己做出的選擇,而不是師侄你一句他適合,便要求他去做。”


    他目光中流露出幾分銳利:“我少陽,也不是隻有大道無情訣這一門功法。”


    昊辰隻覺得眼前這位師叔實在天真,但修行到他們這樣的境界,已是能體悟到自己的道,故而他十分明白,兩人所悟之道天差地別,他們誰也無法說服對方,倒不如點到為止,免得徹底撕破臉皮。


    看著他轉身離去後,方才一直插不上話的褚璿璣才垂頭喪腦地道:“流輝哥哥,我不想去旭陽峰。”


    方多病並不意外,隻是繼續問:“為什麽?”


    “我不想離開爹爹,娘親,玲瓏,還有流輝哥哥。”少年擰起眉毛,黝黑的雙眼中紅光一閃而過:“而且,我好像……很討厭昊辰師兄。”


    褚璿璣不通情識,本不該對人生厭才是,如今卻對昊辰生出了厭惡……


    方多病新奇地看著眼前的少年,一時間又想到了昊辰奇怪的來曆跟身上若隱若現的禁製,莫非昊辰真的是天界中人?


    他對此界的天界還相當陌生,除了上次在司命殿看到的一部分卷軸之外,就隻識得幾個小仙侍,所以如今叫他探尋昊辰的身份,他也是兩眼一抹黑。


    更重要的是,他也沒什麽心力去追究昊辰究竟是什麽人。


    “既然討厭,那離他遠著點便是了。”方多病衝褚璿璣微微一笑:“若是你爹聽了他的讒言,想讓你去旭陽峰修大道無情訣,你便去尋你娘哭訴,告訴她你不想去旭陽峰,想跟著我修煉,她自然會幫你解決你爹的問題。”


    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若是不知道怎麽做,你便叫上玲瓏。”


    先不提褚璿璣得了指點後如何恍然大悟,方多病在迴院子的半途聽說了離澤宮宮主已經抵達少陽的消息,便腳步一轉,往離澤宮別院的方向走去。


    他到的時候禹司鳳已經跪在了庭院中。


    少年身著一身黛綠色弟子服,肩背挺直,低垂著眼睫,明明神色淡漠,方多病卻總覺得那張俊秀的麵孔中透出了幾分委屈。


    他皺著眉走入院內,揚聲道:“禹宮主,少陽派流輝求見。”


    而在離澤宮宮主給予迴應前,跪在院子中的禹司鳳卻先一步抬起了臉,微皺著眉,一臉關切地看了過來。


    方多病被他看得心頭一軟,連忙走上前,故意問:“禹少俠你前兩日與蠱雕搏鬥時才受了傷,怎麽能久跪在外,萬一傷勢沒有恢複好,影響了之後的簪花大會可怎麽辦?”


    “哼!”他們正對著的房門倏地朝兩邊敞開,披著一身玄色鬥篷,戴著金色修羅麵具的大宮主從門內走了出來:“我離澤宮弟子,不勞尊駕費心。”


    他瞥了還跪在地上,卻一直忍不住看向方多病的禹司鳳,皺著眉斥道:“還不起來?”


    少年這才抿了抿唇,應了聲是後,撐著發麻的雙腿站起身。


    大宮主背著手,走過方多病跟前,才迴身問道:“不知少陽的流輝長老,到我離澤宮別院來,究竟有何貴幹?”


    “在下隻是聽聞離澤宮弟子麵具損毀後會受到懲罰,故而來為禹少俠解釋一下麵具損毀之事。”他看了眼垂眸不語的少年,道:


    “當日鹿台山出現了兩隻妖物,我們與師兄便分開行事。中途我等遇到了蠱雕,即將降服之時卻被其斷翼掙脫,而我追上前後才發現自己中了蠱雕的調虎離山之計,以至於禹少俠與我派另一名弟子兩人苦苦抵擋,連這臉上的麵具……也在為其承受了一擊後碎裂。”


    “此事皆為我之過,若是要責罰,我亦可代禹少俠受罰,所以還望宮主您能看在禹少俠未曾墮了離澤宮威名的情況下,免去他這次損毀麵具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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