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本是位於人間的不周山,不過自戰神剿滅修羅一族,將魔域左使鎮壓在魔域禁地之內,天界又將焚如城搬入不周山,使原本位於人間的不周山成了危地,輕易不入內。


    但這對於仙神之體的方多病來說也算不上是什麽難事。


    隻是進不周山不難,要入魔域,卻並不容易。


    方多病站在魔域外圍,看著封閉的域門,用神力點了點靈台,“玄……尊上,這魔域似乎有某種禁製,想來應該是天界布下的,我們如果直接破除,怕是會驚擾了天界。”


    他話音剛落,玄夜便化作一道黑煙自他眉心卷出,落在他身側。


    這位修羅王身上換上了一身暗紅跟銀灰的戰甲,總是垂落在兩鬢的發須亦盡數縛起,目光灼灼地看著眼前的魔域入口。


    方多病看著他這身打扮略一皺眉,“你不會是想打進去吧?”


    “蠢貨。”玄夜嗤笑了一聲,越過他走上了跟前的台階,“魔域乃是修羅一族的領地,這結界,擋得住別人,卻擋不住本尊。”


    雖說都是修羅,但兩個世界的修羅族又怎麽能夠混為一談?


    玄夜這一脈的修羅雖然戰力驚人,但無奈壽命也就比凡人長上百年,盡管修為深厚者能活的時間更長,卻也抵不過天族天生便有上萬年壽命。


    哪怕是尋常妖族,幾千年的壽命也比修羅一族要強得多。


    而此界修羅壽數卻與天族無異,且生來便可自由選擇男女之身,就連戰力,也不見得遜色於玄夜這一脈的修羅,更是出了魔煞星這麽個能吸收天地煞氣的狠角色。


    方多病從乾坤袖中取出羲玄的命卷,看了一眼從司命殿取出後便變得閃爍不清的文字,看著上麵十七歲後幾乎隻能看見幾個筆畫的記載,暗暗歎了口氣。


    若不是玄夜無法與他分隔太遠,他如今便要提議與這位修羅王分開行事了。


    “還不跟上?”玄夜低沉的聲音略帶著不耐地響起。


    方多病抬眼看去,隻見原本緊閉著的魔域大門竟然已經打開,周遭響起一陣低沉詭異的喃喃碎響,他即便沉耳去聽,也聽不大清晰。


    但玄夜卻微仰著頭,側著耳,好似在聽著這些聲音的低訴般,麵上浮著淡淡的笑意。


    竟然真的被他打開了。


    方多病有些意外,卻也沒有耽誤地飛身上前,跟在玄夜後麵一起進了魔域大門。


    魔域內煞氣變得更重,雖有幽幽的火光,卻仍舊顯得此處暗無天日,倒有幾分像是冥界的夜忘川。


    周遭不時有修羅煞靈一晃而過,從煞氣上來看,大約都是不久前死於戰神劍下。


    玄夜對這空蕩蕩的,隻有煞靈的魔域不甚感興趣,身形微閃,便來到了一幅壁畫前,方多病亦緊隨其後。


    壁畫上記載的,正是仙魔大戰。


    他們在天界其實並未找到太多關於這次天魔大戰的記載,隻知道在天界危難之際出現了一位女戰神,以一己之力守住了天界,將修羅大軍打迴魔域,又幾番爭戰,將修羅大軍趕盡殺絕。


    戰神出現之後,仙魔大戰並未持續多少年時間,便宣告了天界的勝利。


    但除此之外,再多的記載便也沒有了。


    他對這位天界諸多仙侍都不甚了解的戰神頗感興趣,便也隨玄夜一起一幅一幅地往下看下去。


    隻是越看,他麵上的驚愕之色便越是明顯。


    這些壁畫初時隻是描繪了仙魔大戰的場景,不論是魔域在魔煞星這員大將的帶領下攻上天界,還是戰神以一己之力對抗魔域大軍,都與他在天界所看到的記載一致。


    隻除了一點。


    在天界的卷宗中分明記錄著魔煞星是被戰神所擊敗,然而這些壁畫中卻沒有一幕畫下了二人之間的對戰,甚至於,魔煞星與戰神從未在同一時間出現過。


    直到一幅壁畫中,戰神坐在鏡前,鏡內出現的卻是魔煞星羅喉計都的麵孔的畫麵出現在眼前,他才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而這些壁畫的最後,是戰神自被梟首的魔煞星身體中浮現而出。


    一切的故事,到此戛然而止。


    方多病迴憶起被束縛在落仙台上滿臉恨意的女戰神,忍不住看向玄夜,問:“戰神就是魔煞星?”


    玄夜譏諷地一勾唇,話音裏滿是戲謔:“你不是看見了嗎,怎麽,不相信?”


    “可是……”他忍不住低頭去看自己的乾坤袖,仿佛能這樣透過袖子,看見裏麵的卷軸,“你不是說戰神是應淵君分神的情劫所係?”


    玄夜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老神在在地答道:“所以我不是說了,換個對象便是了,有什麽好糾結的。”


    方多病卻還是忍不住又看了這壁畫一眼。


    心中倒是認同了為何當初玄夜會隻看了那戰神一眼,便說著要給應淵分神換個情劫對象,想來是對此早有預感。


    方多病心中複雜,反倒更想快點見到應淵在此界的分神:“既然戰神的身份也已經弄清楚了,那我們現在便去尋羲玄——也就是應淵君此界的分神吧。”


    玄夜卻是冷笑一聲:“他要渡十世劫難,你若是每一世都插手,他這情劫便廢了。”


    這仙神的劫難皆有天數,若換個凡人,他們隨意插手倒還沒什麽,但此界應淵的分神偏偏是天帝之子,情劫所係又是被改造成戰神的魔煞星,這便注定了二者之間有剪不斷的因果,他們無法貿然介入。


    他眯著眼盯著眼前的壁畫,聲音中不由得摻上了些許戾氣地道:“唯有到最後一世,他即將功成圓滿之時,你我方可介入其中,叫他脫離原本的情劫天數。”


    也就是說,前麵九世的曆劫,他們都隻能旁觀了。


    方多病本以為穿越界門之後很快便能將應淵的分神救迴,如今看來,這天界帝君的情劫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也難怪天帝會選擇以這種方式,來排除憂患。


    隻是還不等他再細想,玄夜便又朝裏飛去。


    他連忙跟上,卻見這位修羅王落在了一座石台上,而石台的周圍,是一圈煞氣濃鬱的石棺。


    這些石棺中傳來的煞靈氣息,比外麵所有的修羅煞靈都要來的強。


    玄夜肩上所披的黑色輕紗被周遭的煞氣拂卷著向後揚起,叫他那張俊美的麵孔更添了幾分妖異。


    他一揚衣袖,錐形的轉息輪一邊展開,一邊飛旋而出,以極快的速度浮在了正中央的一具石棺上方。


    他要做什麽?


    方多病登時有了幾分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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