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隨著上始元尊身隕一起消失的七曜神玉如今再度現世,卻是已經生出了器靈。


    如七曜神玉這般神器,所生出的器靈自然與尋常器物化形的器靈不同,化形之初便已有仙靈,絲毫不遜色於天地靈物所化,生來便具備上神之姿。


    隻是這器靈才一現世,便是被人封住了本體的狀態。


    這本不是什麽好事,偏偏這層封印,又好似對這器靈沒有什麽損傷,隻是將其限製為犬身,同時叫人無法輕易察覺其本體,並不影響其修行天賦。


    與其說是封印,倒不如說是一層保護——一層就連他與帝尊都解不開的保護。


    實在叫人有些奇怪。


    出於種種原因,哪怕應淵十分信任桓欽,也無法將真相如實以告,隻是道:“我確實是有感出關,碰巧在仙界撿到了一隻血脈返祖的吞天仙犬,多服用些提升血脈的仙藥,許是能蛻變成真正的吞天犬。”


    吞天仙犬與吞天犬雖隻差一字,卻是全然不同的族支。


    吞天犬乃是西洲神族,吞天仙犬卻隻是吞天犬與尋常妖族結合後所生,半神半妖,雖同樣是靈犬,但血脈天賦比之生來便是神族的吞天犬卻是拍馬也不及。


    桓欽麵上流露出幾分驚訝:“西洲吞天一族已在創世之戰中滅族,若是這仙犬真能蛻變成吞天犬,你這也不失為一份功德啊。”


    應淵點了點頭,因著這話本就是謊言,也未曾再接著說什麽,隻是輕勾了下嘴角:“不若再來一局?”


    “不了不了,我看啊,你這衍虛天宮不日便要熱鬧起來,我這舊人,還是先離去得好。”


    “分明是你不想再與我對弈,說得倒好像是我的錯了。”應淵與他交好,二人獨處時慣來以你我及名字相稱。


    桓欽知道他並未生氣,笑著同他又說了幾句,才起身離開。


    這頭好友才剛剛離開,那頭應淵便察覺到布在東極殿的結界被人觸動。


    他目光淡淡一掃,人便已經出現目光所及之處。


    正遵照了應淵吩咐,送吃食前來的陸景忙垂下頭,輕聲道:“帝君。”


    應淵垂下眼,正巧看到蹲在門檻內,用肉墊碰了碰結界的幼犬,揮袖收下了陸景手中的餐盤,道:“行了,下去吧。”


    說罷他便抬腳邁入門內。


    總算能夠靠近了看這位天界帝君的方多病仰頭看著他進入殿後,視他如無物地走向書案。


    不是……他如今不是應該算是這位帝君的額,寵物了嗎?


    這待遇怎麽連狐狸精都不如?李蓮花好歹每次被狐狸精這樣看著,也會瞥上一眼,時不時都會逗上幾下,怎麽到他這兒就變成無視了呢?


    他連忙抬腿跟上,也不知這位帝君是否能像玄夜那樣聽懂他的吠聲。


    ‘這位……帝君,在下方多病,不知這裏是何處?’


    應淵略一皺眉,人已撩開衣袍在書案後坐下。


    ‘應淵帝君?’


    方多病又試探著喊了一聲。


    隻是下一秒,一道神力便已朝他射來,待他再張嘴時,卻是半點聲音都叫喚不出了。


    他仰起腦袋看向應淵,卻見這位天界帝君清冷的雙眼中眼波微微一晃,好似掠過一絲笑意,卻隻是轉瞬即逝,跟著便是冷冰冰的一句:“聒噪。”


    一時間分辨不出這位帝君究竟能不能聽懂自己叫喚聲的方多病隻覺得縮在指縫中的利爪又要彈出來了。


    好在應淵在話音落下後,便揮袖取出了方才收下的餐盤,叫其落在方多病跟前。


    口不能言,連叫喚也被禁止了的方多病氣悶地趴在餐盤前嗅了嗅,最終泄憤般地大口咬下一顆靈果。


    他如今這樣的情況,要怎麽才能修煉成上仙啊!


    滿心糾結的幼犬自然注意不到一旁時不時掃過他身上的目光。


    應淵卻是在握起手中的筆後,略微有些晃了神。


    他慣來清冷,因天帝教導,自年幼起他便知自己身負重任,血脈中又流淌著屬於修羅一族的罪孽,甚少與人相交,同齡之中交好之人竟然隻有一個桓欽。


    其餘幾位帝君及北溟仙君倒也與他關係不錯,但到底是長輩,與朋友的意義並不相同。


    好在他也並不熱衷與人交好,天界的戰事已耗去他所有心神,他僅存的愛好也隻是下下棋,閑暇時再看看書。


    日子無聊得很,卻一日日地總能過下去。


    沒人知道其實在他還小的時候,無意間去到懸心崖時,其實是想過養一隻靈獸,與自己做個伴的。


    然而帝尊在看過他體內的修羅血脈後,直言因他尚且年幼,未能很好控製體內神力,若是收養靈獸,日日與之相伴,不經意間流露出修羅紅紋,隻怕累及自身。


    應淵心中惶然,不願離了天界,更不願連累為自己掩飾的帝尊,便再也未曾提過要有個伴的事,隻日日埋頭修煉,才能在短短百年時間晉升上仙,又在千年時光內晉升上神,在創世之戰中與其餘三位帝君一起為天界而戰。


    沒想到幼時的願望,在幾萬年後竟以這種意外的方式實現了。


    今夜公文算不上多,他處理完後卻也夜色漸深,他這閉關的百年來多是修煉悟道,甚少休息,今日便索性去掉頭上的發冠,換上寢衣,早早地躺到榻上入睡。


    神生到了他如今的境界,哪怕整日裏不眠不休也不是什麽難事。


    隻是神生漫長,若是真的不眠不休,這數十萬年的生涯反倒顯得更加荒蕪。


    他這邊才睡下沒多久,耳朵便已經聽到了幼犬攀出了狗窩,哼哧哼哧地朝床榻這邊跑來的聲音。


    沒一會兒功夫,一顆毛絨絨的白團子便簇擁到他肩膀處。


    方多病眨著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看著這位披散著長發,安靜地入睡著的天界帝君。


    這人睡著後褪去了白天的清冷,柔和下來的眉目瞧著越發像李蓮花了。


    隻是比起李蓮花因為中毒而略帶病容,應淵的麵色要有血色得多,紅潤的雙唇在白皙的麵龐上看起來十分健康。


    這樣也很好。


    隻要他能將分神收迴來,這位帝君不會再隕落,李蓮花也不會跟著一起魂飛魄散。


    他得快些想辦法修煉才行。


    小狗的天性讓他忍不住把腦袋湊過去在這人的肩膀上蹭了蹭,跟著便曲起四肢,將腦袋搭在這位天界帝君的肩膀上,沒一會兒便唿唿地睡了過去。


    直到他睡著,應淵這才睜開眼,微妙地看了眼絲毫不懼自己帝君之勢,傻乎乎地在他身邊睡得不省人事的幼犬,抬手用靈力將他原路送迴了狗窩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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