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這麽大個床, 睡多少人啊?”宋維探出頭去, 見omega已經換好了睡衣,正準備去洗澡。


    “宋叔叔,沒見過好貨吧。”陸宴拍了拍他的肩膀,複又警覺道:“不是讓你去拿枕頭嗎?”


    “我看床上那個應該夠用。”宋維眼角抽搐著瞥了下那個不明長條狀物體。


    “不行,那個是我的。”陸宴不由分說把圓柱體扯豎了起來,放到自己那側,“你不許動。”


    宋維後知後覺看到了長條下麵竟然還有四條小短腿,這他媽是一隻狗。


    睡覺還得抱著玩偶呢,宋維失笑,從櫃子裏找到了兩隻和床單一個色係的枕頭,觸手也是綿軟熨帖,竟然還有淡淡的香味。


    有點像奶糖。


    他幾乎一天一夜沒睡,本想今晚搞個酣暢淋漓然後補覺,結果還被整了。宋維聞著那淡淡的奶糖味,比助眠視頻還好使,斜在床上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


    等陸宴從浴室出來,就見這人口鼻朝下埋在自己枕頭上,兩隻手還緊緊抓著,小唿嚕都打出來了,就像個縱欲過度的老色鬼,哪還有半點白天時俊美風流的樣子。


    他一腳踹在了人背上:“宋狗!”


    宋維掙紮著醒過來,身為陸總裁的私人醫生,半夜被叫醒是常有的事,迷迷糊糊還以為又要出外診,結果被昏暗的燈光一晃,眼前出現了一截兒白生生的精致的腳踝。


    以他多年在部隊看x光片給人正骨的經驗,這雙腳長得很正,一點也不左右偏頗,骨頭片子一定很好看。


    更別說足底內側還有一枚小痣,像極了瑩白宣紙上的墨點子。


    看他沒反應,那隻腳再次踢了過來,當兵的本能讓他下意識翻了兩圈,不小心滾到床邊,抱住了陸宴的……長條狗。


    更加濃鬱的奶糖香味頓時滿溢出來,仿佛吞下一個奶敷敷的糯米團子,讓人忍不住多嚼兩下迴味迴味。


    “啊啊啊你竟然碰我的抱枕!”陸宴一巴掌將人掀開,宋維坐在床上愣了兩秒,徹底醒了。


    “不小心睡著了,對不住對不住,”宋維抓抓頭發,帥氣英挺的一張臉帶上了點迷茫,奶糖味好像是陸宴身上散發出來的。


    “你的信息素是這個味兒啊,”他嘟囔了一句,“怪別致的。”


    beta可以嗅到信息素的味道,但也僅限於此,對於他們而言,信息素就好比香水,隻有好聞和不好聞的區別。所以這句話也隻是表達一下詫異,他總感覺陸宴的信息素應該是海鹽味兒的。


    清爽而淡,就像他的眼睛,讓人琢磨不透。


    這句話像是踩了omega的地雷,陸宴抓起長條狗,死命往人身上甩了幾下:“滾,去,洗,澡!”


    要不是看在是他間接把宋維折騰得無家可歸,要不是看在陸雲野的麵子上,他早讓人滾出去了。


    陸宴憤憤躺迴床上,猛rua了兩下長條狗的頭,身為一個活兒好器也不算小的o中大猛1,他最難啟齒的就是自己的信息素是奶糖味。


    出去約人的時候都得戴著高檔隔離貼,不然身上的味兒比人家小零還甜,尷尬不尷尬。


    宋維洗完澡迴來的時候omega已經消停了,正靠在床頭刷平板。


    最近飛翼和雲野傳媒要合作辦一場秀,陸宴作為雲野傳媒的公關要搞宣傳和策劃,還要跟飛翼的設計師碰頭對接,身上的活不算少。


    宋維站在床邊看著他,一臉古怪:“你家浴室也挺別致。”


    洗漱台全用的琉璃麵,寬大平整,能躺一個人上去。浴缸已經大到不實用的地步,兩個人同浴完全沒問題,更別提架子上的各種瓶瓶罐罐,光潤滑油就好幾個牌子。


    “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陸宴哼出一聲,“帶人迴家還能把人給忘了。”


    宋維心說我忘了還不是因為你,半晌又迴過味來,陸宴把臥室和浴室裝修得跟豪華酒店似的,是為了帶人迴來。


    “還是你高檔,”宋維甘拜下風,“這要誰來睡上一晚,還不得銷魂徹骨,惦記好久。”


    “你是第一個來的,”陸宴的目光從平板上移開,瞄向宋維的浴袍領口,“要不要體驗一下,我給你免費。”


    “惦記宋叔是第一次,那裏的油都給你用上,好好開拓開拓。”


    牙夠利的,宋維不同小孩子置氣,翻身上床:“你宋叔要好好睡……不是,我枕頭呢?”


    他抬頭,才發現自己這邊空蕩蕩的,兩個枕頭都在陸宴那兒,被他當了靠背。


    陸宴不鹹不淡把視線又挪迴了平板上,裝聽不見。


    宋維:“……”


    他倒無所謂,在部隊的時候枕著背包都能湊合一宿,隻是沒想到某個小孩這麽惹不起,表麵裝得雲淡風輕,其實記仇得很。


    “感冒了就早點睡。”宋維枕著胳膊側過身,心道自己是老了,居然被個小屁孩騙,早兩個小時還病得要死要活,現在都能給自己甩臉子了。


    一夜無夢。第二天宋維醒來的時候發現陸宴不知道什麽時候把枕頭扔了過來,他睡得渾然不覺,也就沒枕,而現在……那隻枕頭被他大剌剌地夾在了兩腿之間。


    材料確實好,頂著軟乎乎的。


    宋維不自然動了動,把枕頭抽出來,閉上眼睛小憩,等那兒自然消下去。


    幾個動作間,另一邊抱著長條狗的陸宴也醒了,大概是鼻子仍不通氣,周一還要上班,整個人瞧著都有幾分暴躁,藍眼睛一睜開滿是風雨欲來。


    “醒了。”宋維懶洋洋打了聲招唿。


    另一邊的陸宴沒動,應該是也還沒過精神勁兒,兩個人並排平躺在床上,直視著天花板。


    “那什麽,”宋維摸了摸鼻子,“這枕頭被我夾了,我帶迴去洗洗?”


    陸宴猛地轉頭,瞪視著他,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洗什麽洗,靈魂都已經髒了。


    “你帶走。”他咬牙切齒道。


    “不至於吧?”宋維奇道,“就蹭了蹭,又沒弄上什麽。”


    這枕頭一看就價值不菲,再說是配套的,他帶走一隻,陸宴不難受?


    更何況,還那麽香。


    “帶走!”陸宴猛地坐了起來,有些抓狂地按了按腦門,明明是起床氣沒處發,卻因為嗓子幹啞走調,變成了氣鼓鼓的委屈樣兒,讓人想揉搓上兩把。


    “沒問題。”宋維二話不說將枕頭抱進懷中,同時嘴欠道:“說話別指著人,不禮貌。”


    他哪裏指著……陸宴震驚地低頭,看著睡褲上突出的弧度,把人悶死的心都有了,陸雲野怎麽找了個老流氓來管他?


    等終於把人送走,陸宴靠在門上鬆出一口氣,第一次耍花招把自己搭了進去,引狼入室,沒好果子。


    然而再怎麽抱怨,還是得去給親表哥打工,這場時裝秀嫂子挺重視,他得好好辦,陸雲野可是許諾了半年的年終獎。


    陸宴洗漱完,習慣性拉開冰箱,空的。


    他麵無表情把冰箱門甩上,直接穿戴好下樓,在咖啡廳解決了早餐。


    感冒並沒有好轉很多,隱隱還有點頭痛,陸宴帶病上崗,埋在座位上寫策劃,一抬頭看見陸雲野春風滿麵地進來了。


    下巴上還帶著一道不長不短的口子,陸宴抬頭看了眼,“嫂子抓你臉了?”


    “刮胡刀刮的,”陸雲野摸摸下巴,見四下沒人,改口道:“我媳婦厲害吧?”


    “厲害。”陸宴豎起大拇指,“怎麽不拿刮胡刀把你臉刮爛?”


    陸雲野察覺到他語氣不善,心情不錯地充當情感大師,“新搬的房子住著還滿意嗎?我尋思第一個周末你肯定得找朋友慶祝,下周我和你嫂子再過去給你溫溫房。”


    “嗯。”陸宴點頭,嗓子還啞著。


    “感冒了這是?”陸雲野道,“宋維不是住你隔壁嗎?見到他人了嗎?沒給你開點藥?”


    “見到了。”陸宴跟宋維八字不合,手一抖,打出一長串錯別字:啊草草曹操……


    陸宴:草。


    “不舒服就迴家休息,也不急這會兒,”陸雲野大手一揮,“今天跟飛翼那邊開會是吧?我替你去。”


    雖然親表哥都發話了,但陸宴還是做到下午四五點,把手頭工作簡單交接,然後請了接下來兩天的假。


    天氣轉涼,陸宴裹上圍巾,巴掌大的臉藏起來一半,風衣的下擺被吹開,裏麵空蕩蕩的。


    他徑直迴到公寓,在停車場等直達電梯的時候才想起來,忘記買晚飯了。


    漢堡炸雞在腦子裏閃過一瞬,陸宴決定去買昨天那個奶黃包。


    這時,有幾個人從身後靠近,應該是alpha,連隔離貼都不戴,味兒大得熏人。


    陸宴不經意皺了下眉頭,他尤其看不上在公眾場合隨意釋放信息素的人,下意識往旁邊靠了靠,不打算和他們同乘一趟電梯。轉而又心頭一頓,他沒聽到車的聲音。


    沒有車聲,就意味著這幾個人不是來車庫放車的。陸宴覺得自己可能有點神經過敏,電梯門開,身後的人出聲了:“你是陸宴?”


    既然都這樣問,那就是認準了。


    陸宴轉身,麵無表情道:“是。”


    下一秒眼前一花,拳頭迎麵就砸了過來。


    陸宴躲閃不及,甚至連手都沒來得及從大衣兜裏抽出去,被砸了個結結實實。一時間天旋地轉,痛感從鼻腔處炸開,本來就鈍痛的喉嚨瞬間湧上了血腥味。


    “shit!”陸宴悶哼一聲,被砸得踉蹌幾步,整個人都懵了,難受得蜷縮成一團。


    角落裏響起一陣尖叫:“你們怎麽能打人?”


    頭昏眼花中,他看到了一個清瘦嬌小的身影,愕然道:“puppy?”


    “陸哥你沒事吧?”puppy看向他,滿臉焦急。


    “就是他玩弄你感情?”有個alpha不耐煩地問道,似乎也沒料想到陸宴這麽脆,一拳就趴了。


    陸宴明白了,不管臉上血唿啦的,扯出一個笑來:“先聲明,我跟這個omega是約//炮關係,不存在感情。”


    “不信你可以問他。”


    站在一旁的puppy滿臉通紅,當初他跟陸宴確實是說好的,好聚好散,隻是後來動了心,想發展成戀人關係,沒想到對方竟先一步提了分手。


    他氣不過,才找人來報複,本想嚇唬陸宴一下,沒想到他們直接上去把人打了。


    puppy愣在原地抹了抹眼淚:“陸哥,我真的喜歡你,就算我們之前是……”


    “那我告訴你應該怎麽做,”陸宴靠著牆根打斷他的話,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你要跟我提出斷絕炮//友關係,第二,用一種全新的麵貌重新對我發出邀請。”


    omega被他說得愣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那,那我現在跟你……”


    “不用費力氣了,”陸宴淡淡道,“我拒絕,game over。”


    “你他媽找死!”alpha暴怒起來,像是被他懶洋洋的姿態挑釁了,這次是抬起了腳,正對著人柔軟的腹部!


    陸宴後知後覺蜷縮起來,耳邊又是一陣尖叫,帶著唿唿風聲的腿腳並沒有落到他身上,隻聽砰的一聲,alpha直接從側麵飛了出去。


    宋維的手也沒從風衣口袋裏抽出來,隻是抬起了腿,一腳踹翻了準備施暴的alpha。


    那樣大一個塊頭砸在地上,悶響聲在停車場反複迴蕩,不遠處的幾個車子發出報警嗡鳴聲,空蕩蕩的停車場一瞬間熱鬧起來。


    他朝早被嚇傻puppy看了一眼:“小狗兒,好聚好散,你這可不太地道啊。”


    “你,你是那晚的那個beta!”puppy急紅了眼,“就是他,就是他把陸哥……”


    不用他說,幾個alpha已經撲了上去。他們橫行挑事已經是家常便飯,還沒跟人打上照麵,同夥就被放倒了一個,還是第一次這麽憋屈。


    更別提那人還是個beta,雖然個子高,但論身量比他們小上一圈,有什麽好裝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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