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腦清醒了,人也鎮定下來,時逸站住,本來就是陸雲野先騙人,自己隻是沒揭發他,根本沒有做錯什麽。


    然而轉頭對上alpha的視線,莫名又開始心虛。


    陸雲野伸手把門關上,哐啷一聲,將人困在了自己和木門之前的空隙裏,居高臨下湊近道,“我是騙子?”


    “你不是嗎?”時逸仰起頭,勉強鎮定,“你是小鬆果,但你不承認。”


    他頭脹得難受,身體熱得厲害,偏偏還被困在角落裏,時逸癟了癟嘴角,“小鬆果就不會這樣欺負我。”


    陸雲野頓時鬆了力氣,不再用洶洶的氣勢嚇唬他,而是將人抱進懷裏,輕聲道:“什麽時候發現的?”


    “海灘,我穿走了你的外套。”


    果然猜得不錯,陸雲野深吸一口氣,“然後你就憋著自己發脾氣,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萬一生病了怎麽辦,都沒人發現。”


    “那晚如果我不去找你,你就打算在地毯上睡一夜,第二天著涼感冒?”


    時逸愣了愣,沒想到陸雲野竟然是在氣這個,他感覺自己現在就生病了,被抱住的時候身體本能地想要纏上去,就連陸雲野一向火熱的懷抱都變得溫涼起來,讓人忍不住想汲取更多的涼意。


    他不自覺摟住陸雲野的脖子,感覺身下的肌肉也猛地一緊,還是貼在alpha的耳邊問:“那你是喜歡我,還是喜歡小蜜桃。”


    陸雲野從口袋裏摸出那枚玉佩,係在時逸頸間。


    omega任由他擺弄著,傻傻地低頭看了一眼,如果不是陸雲野,他根本不記得自己還送過出這樣一件東西,隻是玉佩應該早就被拆掉了,怎麽又會完好無損地出現?


    陸雲野並沒有留給他太多時間思考,與他額頭相抵:“我喜歡小蜜桃,是因為他永遠開朗,像一個小太陽,不會嫌棄當時很弱很廢物的我,而我喜歡你,是因為你沉著冷靜,善良包容,像竹子一樣有韌勁……”


    “我喜歡上你兩次,還會喜歡上你無數次,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都喜歡,明白了嗎?”


    “我沒有承認自己就是小鬆果,是因為怕給你壓力,不想你在做決定的時候瞻前顧後,但……”


    “但是我沒出息,遭不住再失去你一次,”陸雲野的聲音有點啞,“所以別再離開我,好嗎?”


    一字一句,接連不斷,讓時逸有點發懵。原來看起來銅牆鐵壁似的陸雲野,也會考慮這麽多,也會因為喜歡而心神惶惶,患得患失。


    他曾經認為除了自己沒人可以依靠,卻不曾想自己在很多很多年前就被一個人堅定地選擇了。


    時逸放心大膽地埋進那個熾熱的懷抱裏,小心翼翼把自己交付出去:“陸雲野,你願意完全標記我嗎?”


    *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正文就完結啦,周六更!


    第101章


    正文完結


    陸雲野驀地愣住:“你說什麽?”


    alpha唿吸粗重, 幾乎是在一字一頓地確認,“你確定嗎?”


    “完全標記,可不能反悔。”


    時逸沒吭聲, 而是摟著他的脖子, 往alpha的頸窩裏又埋了埋, 雪鬆信息素的清涼仿佛能緩解周身的灼熱。半晌,他輕聲道:“嗯。”


    明明是他先發出的邀請, 為什麽現在感覺這麽害羞。


    omega的身子又熱又香, 軟軟貼在身上, 陸雲野的自製力終於被擊潰, 彎腰勾住人的腿彎, 一用力將他抱進了懷裏。


    “啊……”時逸淺唿一聲, 雙臂還纏在陸雲野的脖子上,讓人抱著,像是新嫁進門的小媳婦。


    他把手抽迴來, 局促地團在身前, 陸雲野穩當當抱著他走上樓梯,用腳踢開主臥的門。


    身體被放在柔軟的床墊上,終於緩解了心中的不踏實,時逸半撐起身子,卻被隨後壓下來的alpha吻住雙唇。


    alpha的吻很熱,時逸從來沒有受過這一遭,被親得頭暈目眩,隻有躺著喘息的份兒。等感官再次鮮明,伸手卻隻抱住一顆毛絨絨的腦袋。


    “害怕嗎?”陸雲野問道。


    時逸同他對視:“我要看著你。”


    他胸前還係著那枚玉佩, 暖色的玉麵襯得人膚色偏冷, 紅繩猶如蜿蜒的傷痕, 反而成了畫布上唯一的瑕疵。


    為了不讓人受傷,他放輕動作,嘴上還要哄慰:“乖……”


    omega隻懵懵看著他,全然不知所措的樣子,忘記了配合,也忘記了害羞,隻是定定注視著陸雲野的眼睛,像是要把這一刻永遠地記憶下來。


    這樣茫然而懵懂的眼神讓alpha近乎瘋狂,恨不能從裏到外把這人欺負個透。


    陸雲野怕他疼了不說,輕吻他鬢角的汗水:“難受?”


    時逸這才迴過神來似的,茫然地把手擱在肚子上。


    “小祖宗!”陸雲野咬牙。


    陸雲野把人翻過去,露出尖利的犬齒。


    他終於怕了,看不見alpha讓人感到心慌,時逸抓著胸口的配飾,小聲掙紮:“不要,不要……”


    預想中的痛感並沒有發生,陸雲野隻是俯身,吻在他的腺體上,“時逸,我愛你。”


    雪鬆味的信息素將他包裹,熟悉的感覺麻痹了時逸的感官,他不自覺放鬆下來,放開了被抓皺的床單。


    alpha的語調依然溫柔:“別怕,我愛你。”


    在一句接一句的承諾中,時逸的防線終於被擊潰,他嗚咽一聲,感覺後頸一痛,腺體被alpha咬穿。


    不同於臨時標記淺嚐輒止,疼痛仿佛直擊腦髓,時逸張大了眼睛,感覺自己像是破了一個口子,屬於陸雲野的氣息瘋狂湧入。


    久久吊著的一口氣終於鬆懈,時逸昏迷了過去,隻感覺自己在不停地下墜,漫天的風雪像是發了狂,堆積成厚厚的棉被,將他穩穩托住。


    時逸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那些曾經屬於他的記憶猶如雪花碎片般砸來,在時家受過的委屈,爸爸溫暖的手掌,小鬆果堅定的懷抱,一樁樁一件件,帶著生命的痕跡迴到他的身體,無比鮮活。


    過去的記憶不會因為一次創傷就徹底湮滅,隻是要找迴它們,需要一把鑰匙。


    沒有想象中的焦慮和歇斯底裏,他感到很溫暖很平靜,真正從泥沼中跳出來,旁觀自己過去的經過。


    然後,他明白了那份安全感的來源,在記憶的重重白霧中一直有一雙手牽引著他,身影越到近前越是清晰。


    是陸雲野。


    早春四月,天氣已經不天冷,陽光透過窗縫漏進來,時逸睜開眼睛,有一瞬間的錯亂,分不清今夕何夕。


    是五歲那年把腳扭傷的踏青,七歲那年參加的生日宴會,還是……二十五歲那年和陸雲野同坐在鏡頭前,拍下一張結婚照片。


    都是在早春。


    時逸愣了好久,才察覺到周遭信息素的味道有點不對,沒有雪鬆那般清冽,也沒有蜜桃那樣甜膩,像是二者的完美結合,冷冽中帶著幾分馥鬱,疏離中又透露著包容,他後知後覺地摸向後頸,隻碰到一張薄薄的創可貼。


    輕微的刺痛讓他迴想起昨晚的場景,自己近乎熱切的邀請,事到臨頭又因為恐懼而想退縮,他記得alpha的眼睛,烏黑透亮,帶著濃濃的占有欲。


    時逸抿了抿唇,並沒有預想中的失控和不堪,他依舊清醒,沒有像曾經的舒聞那樣喪失理智,相反,他感到無比的踏實和安穩,就連昨夜突如其來的熱潮都褪去了大半。


    房門輕響,陸雲野端著阿姨熬好的參湯走了進來,還是滾熱的,需要放涼一點才能喝。


    像是沒料到時逸已經醒了,猝不及防對上那雙清透的眸子,陸雲野心尖一顫。


    都說完美的耦合的伴侶就如同一個靈魂被分成兩體,茫茫人海,遇到的概率微乎其微。


    但隻要他們相見,就會不可避免地被彼此吸引,以前陸雲野不相信這些,但看到omega的那瞬,卻感覺到了某種難以言喻的滿足。


    就好像他在易感期哭泣發狂,想要尋找的那份安全感被補上了,他無法形容那種靈魂上的共振,隻知道隻要這個人在身邊,自己就會無所不能。


    時逸開口,聲音有些發啞:“為什麽不過來?”


    陸雲野迴過神來,將湯盅放到床頭,坐到時逸的身邊,怔怔看著自己的omega,著了魔似地流下淚來。


    這還是時逸第一次見到陸雲野在清醒的狀態下流淚,眼睛不眨,鼻頭不紅,絲毫看不出脆弱,甚至分不出悲喜,隻有淚水源源不斷地湧出來。


    時逸撐起身子給他擦淚,笑話道:“你這樣讓我以為自己要死了。”


    陸雲野不吭聲,把臉埋在omega的掌心,支吾半晌憋出一句,“真好。”


    他把時逸抱住,不顧人嫌翻身上床,一雙長腿把omega圈起來,緊緊摟在自己的懷中。


    時逸在他的懷中翻身,額頭剛好抵在熟悉的頸窩裏,經曆過完全標記的腺體散發著獨一無二的氣味,和諧而完滿。


    陸雲野啞著嗓子開口:“寶寶,你的發情期來了。”


    時逸微怔,原來昨晚突如其來的高熱隻是一個預告,他一直恐懼的,不想麵對的發情期,在絲毫沒有準備的時候悄然而至……好像也沒有那麽可怕。


    時逸仰起頭,主動銜住alpha的唇珠:“那我想要了,你給不給?”


    陸雲野罕然局促了一次,看向旁邊的湯碗:“你需要吃點東西。”


    時逸噗嗤笑出聲來,感覺今早的alpha真是傻得可愛,“那你喂我。”


    一碗湯被兩人分食,日上杆頭的時間,房間裏再次翻起被浪。


    時逸的第一次發情期持續了很久,像是要把以前錯過的都補迴來,他變得有些嬌氣,小心眼,欲/求/不/滿,做什麽事都要alpha陪在身邊,一不開心了就會像貓兒那樣撓人踹人。


    然而也僅限於此,他沒有焦慮不安,沒有失眠噩夢,蜷縮在alpha的懷中時安穩得如同迴歸母體的嬰兒。陸雲野以前經常想,如果打破時逸那層清冷的外殼,會看到什麽?


    他接到了一個極為柔軟稚嫩,更加真實的時逸,耍起小脾氣來都讓人心尖癢癢。就是這樣一個柔弱的芯子,卻比誰都堅強,比誰都包容,讓陸雲野每天都想弄哭他,再趕緊哄好,不能讓人真的傷心,不然自己也會心疼。


    王管家和做飯阿姨很有眼力見地迴家住了幾天,別墅裏隻有鍾點工定期來打掃,往往一天不到就折騰得猶如台風過境,書房,廚房,餐桌,洗漱台,到處是歪到的瓶瓶罐罐。


    不同於陸雲野易感期時總想把自己藏起來,時逸就像一個接觸到新事物的小孩子,不斷追求探索,要求各種高難度玩法。


    alpha被指揮得團團轉,又有一點秘而不宣的欣喜也就是頂級alpha能有這個本事跟他配合,隨便換個人都得扶牆出去。


    發情期結束後,時逸的身上被弄得痕跡斑斑,alpha也沒撈著好,身上被某隻小貓抓得傷痕累累。


    標記時留下的傷痕已經結痂,變成細細的一條縫,隻有兩顆犬齒的位置依舊清晰,時逸不太滿意,以設計師的嚴苛眼光要求陸雲野再給咬個好看點的。


    他站在落地窗前,迎著晨光端詳自己頸後標記的照片,指指點點發表著建議。


    “別招我了,祖宗。”陸雲野從身後把人抱住,寬大的手掌覆在omega的小腹上。


    腰間感受到溫熱的觸感,時逸低頭看去,突然意識到某個被自己忽略的事實:“你沒用……”


    “才發現?”陸雲野嗅聞者omega的頸側,“你想要嗎?”


    時逸條件反射就是搖頭,他好不容易才決定跟一個人結合,還完全沒有做好迎接新生命的準備,但好像現在做什麽都於事無補,急得眼看就要哭出來:“怎麽辦啊,陸雲野……”


    “萬一……”


    “我已經吃過藥了。”陸雲野小聲安撫,“不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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