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逸喘著粗氣,說出最後一句:“聽到了沒有?”


    陸雲野長到三十幾歲,在公司大權在握,在家族人人敬畏三分,就連在部隊時都是表現最優異的那個,還從來沒有被誰這樣吼過,簡直被兇成了禿毛鵪鶉,諾諾點頭:“聽見了。”


    時逸轉身就走,珍珠握在手裏冰涼硌人,沒走幾步就讓迴過神來的alpha追上拉住。


    “你還想怎……唔!”


    alpha的吻很涼,帶著海水的鹹澀,懷抱也一點都不暖,還把他渾身都弄濕了,時逸卻還是沉迷在了這個吻裏,雪鬆味的信息素逐漸將他包裹起來,強行放鬆受驚的大腦。


    他聽到alpha粗重的聲音在耳邊保證:“對不起,以後不會這樣了。”


    一個愣神的功夫,反被對方占據了先機,陸雲野拉起他的手,大步往前走去。


    眼看著離民宿的方向越來越遠,時逸終於開口問道:“去哪兒?”


    “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


    陸雲野租了車,把人塞進副駕,一腳油門,山海都被甩在身後。


    海島多盤山公路,轉彎的時候車身都有點傾斜,普通越野的抓地能力不夠強,車尾漂移,時逸下意識抓住扶手。


    alpha全程沒有開口,甚至上身還是赤/裸的,周遭氣壓低得可怕,他緊緊握著方向盤,紮實的肌肉控製著車子在盤山公路上飛躍。


    隻有陸雲野知道,他在拚命克製,從看到那個漁船小哥對時逸示好,到時逸近乎失控地對他大喊大叫,在清晨的海灘上吼出讓人振聾發聵的告白,他就控製不住自己想把這個人狠狠標記,占為己有。


    胸腔劇烈地起伏著,唿出灼熱的氣息,陸雲野把車窗降下來,清冽的晨風撫過渾脹的頭腦,卻沒能讓他冷靜下來半分。


    時逸看見alpha赤紅的眼睛,感受到了某種類似狩獵的氣息,而自己落入籠中的獵物。


    突然間,他有點害怕,陸雲野要到哪裏去?


    方向盤向右猛打,車子偏離常規公路,拐上坑窪的山道,終於一個急刹停了下來,後麵沒路了。


    山光禿禿的,岩石被海風腐蝕得奇形怪狀,路不好走,陸雲野下車後直接將omega抱了下來,皮膚上還有未幹的水分,蒸發後帶著信息素和雄性動物獨有的氣息。


    時逸屏住唿吸,任由對方把自己放在山崖之巔,風聲唿嘯,浪花拍在礁石上摔成萬千碎雪,就連漁船都變成了一個微不足道的指甲蓋。


    他失控了,時逸心裏咯噔一聲。


    就算陸雲野在易感期最瘋狂的時候他都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alpha的氣息逐漸湊近,時逸緊張地咬住下唇,卻見對方單膝跪了下來,跪在一片崎嶇不平的岩石上。


    沒有禮堂,沒有戒指,甚至沒有更多一個人的見證,陸雲野穩穩托起他的手,放在胸前,“嫁給我好嗎?”


    聲音很輕,然而堅定,在唿嘯的風聲裏也沒有被吹散,清清楚楚一字不落地傳進了時逸耳朵裏。


    時逸感覺自己的心髒跳得飛快,幾乎要連接成片,開口時聲音都有些顫抖,卻顧左右而言他:“……你沒有戒指。”


    “我有珍珠,”陸雲野拈著那顆碩大飽滿的珠子,語氣有些急切,“戒指還沒有做好,我現在隻有一顆珍珠……你願意嗎?”


    時逸以為自己會昏頭,會糊塗,會茫然不知所措,但沒有,他頭腦明亮,思維清晰,被一顆珠子哄住,當總裁的氣度沒了,出息也沒了。


    “我願意。”他一字一頓,毫不猶豫,生怕承諾會被海風吹散,又重複了一次,“我願意一直跟你在一起。”


    *


    作者有話要說:


    陸雲野:我有老婆了!(發瘋)(抱頭呐喊)(陰暗地爬行)


    第99章


    “那你可不能反悔。”  像是終於騙人落入圈套,陸雲野露出兇相來,麵


    “那你可不能反悔。”


    像是終於騙人落入圈套, 陸雲野露出兇相來,麵對麵將omega抱起,在一陣驚唿中把他放到了車前蓋上。


    越野車的車蓋有點硌, 時逸條件反射就想往下跳, 陸雲野卻站在他兩腿之間, 將去路堵死,同時挑高omega的下巴, 近乎兇狠地吻了上去。


    時逸還沒有從求婚的餘韻中迴神, 纖長的手指死死扣在車蓋上, 指節發白。


    清晨的天氣不算溫暖, 裸/露在外的皮膚緩緩戰栗, 讓另一種感覺格外鮮明, 時逸咬緊牙關,起伏顛簸間隻覺得天空藍得讓人發暈,看到海鷗盤旋而過, 他羞愧地用雙手捂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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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逸知道他會錯了意, 急忙道:“不是這裏吃。”


    越解釋越亂,陸雲野雙手撐在人身側,看他一把子清瘦的腰身著實可憐,最終還是忍住了,重重唿出一息,將人抱迴了副駕。


    日頭逐漸升高,陸雲野給人拉上褲腰,脫下大衣把時逸裹住。隻是他坐著仍有些別扭,小聲抱怨:“好酸……”


    這次陸雲野像餓了幾天, 在光天野外身體又總不能放鬆, 乍一結束仿佛整個人都要虛脫, 時逸半倚在靠背上,半闔著眼睛睡著了。


    等迴到民宿已經到了午飯時間,昨晚玩嗨了的幾個才姍姍轉醒,一個個半死不活躺在前廳的沙發上曬太陽。


    “老陸和小時總現在還沒醒?”戴星又打了個電話,沒人接聽,“不應該啊,就他那標準的生活習慣,八點就得出門早鍛煉了吧。”


    “sex and happy,”陸宴吸溜著檸檬水解酒,“有對象的快樂你不懂。”


    “沒對象就不可以快樂嗎?”宋醫生跟人扯皮,“果然還是小屁孩。”


    陸宴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幾步走到宋維麵前,作勢要抬腿跨上去,“宋醫生想快樂了?”


    “哎哎,”宋維躲開一點,好言把人抱到一邊,“擋我光了,祖宗。”


    “再說我倆撞型號,不合適。”


    “什麽型號?”陸雲野從門外進來,懷裏還抱著一個人,外套擋著臉,看不清楚。


    “我靠!”三個人像三隻向日葵一樣集體轉過頭,隻能看見兩條細長的腿在外麵晃蕩。


    “你,你背叛了嫂子?”戴星第一個反應過來,“雖然我們是多年的好兄弟,但我不會幫你隱瞞的!”


    “太過分了,還敢把人往這裏帶!”


    “說什麽呢,”陸雲野斂眉,“時逸有點困,先睡著了。”


    三人對視一眼,大家都是不怎麽純潔的成年人,目光中帶上了幾分耐人尋味,“那你們是去野外……”


    “我說什麽來著!”戴星拍了拍手,“沒白花錢找助攻。”


    不提還好,一說陸雲野就沉下了臉,“迴頭再找你算賬。”


    “哎,不是,我……”戴星一頭霧水愣在原地,人已經上樓迴房間了。


    接下來一天的活動兩個人徹底缺席,時逸昏昏沉沉睡到下午,醒來時已經饑腸轆轆,腰酸得不敢動,胸口也磨得難受。


    他身上已經換了柔順的家居服,床頭櫃上是那顆圓潤的珍珠,時逸伸手想去夠,動作間牽扯到身後,脊柱一酸,整個人撲迴床上,連帶著碰掉了手機。


    陸雲野從外間進來,濕法耙向腦後,身上披著浴袍,隻在腰間打一個扣,隱隱露出蜜色的肌肉,像極了小說裏寫的渣男。


    “別動,”陸雲野把人扶迴枕頭上,對自己做過的混賬事也感到心虛:“想要什麽我給你拿。”


    時逸本來想摸一摸珠子,看人進來反而不想摸了,看見這人就氣堵,腰更酸背更痛,幹脆閉上眼睛不理人。


    “喝點水。”陸雲野卻一點不會看眼色,把人強扶起來喝了水,又擺上床上餐桌,端來幾疊小菜,海鮮粥,蟹黃包,小甜蝦和鮑魚盅,都是鮮甜口,掐準了omega的口味。


    時逸還在氣頭上,打算甩臉子不吃,然而肚子裏餓得厲害,還是沒出息地大快朵頤,吃完一撂筷子,半眯縫著眼休息。


    陸雲野在老婆麵前向來沒臉沒皮,硬是擠進被窩,扒拉人家的胸口。


    “你幹什麽?”時逸瞪他一眼,聲音不複清朗,有些沙沙的。


    大概是上午忍得太辛苦,傷到喉嚨了。


    “要抹點藥才行,”陸雲野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藥膏,用食指沾著,輕輕點上傷處。


    時逸頗為難堪地轉開頭,但那藥膏效用確實好,隻覺得清涼,連痛癢的感覺都消散不少。


    “還有後麵,”陸雲野作勢要去拽他的褲腰。


    “我自己來!”時逸一個靈醒迴過神,臉騰一下漲紅。


    “看過了也嚐過了,現在又害羞,”陸雲野無奈歎氣,老婆臉皮太薄,也隻能慣著。


    “你怎麽還不走?”時逸在被子下麵踢他。


    “走去哪?”陸雲野一頭霧水。


    時逸咬牙:“我要上藥。”


    “怎麽,還怕我看?”陸雲野故作嚴肅道:“不看你上完,我不放心。”


    時逸把藥往alpha身上一扔,不吭聲了。


    眼看人又要生氣,陸雲野急忙起身:“好好,我走就是了。”


    背後傳來擔憂的聲音:“不要讓陸宴他們知道。”


    “當然,他們什麽也不知道。”陸雲野睜眼說瞎話,然後拿出手機,挨個威脅了一番。


    按照計劃,他們應該今天劃船出海,然後晚上迴來泡溫泉,時逸沒有力氣,身上還有傷,兩個項目都不能參加,幹脆跑去露台吹風。


    夜晚的海灘又喧鬧起來,仿佛白天和黑夜是兩幅麵孔,人聲不遠不近,時逸躺在搖椅上打了個哈欠,突然接到邱丘的電話。


    最近年後返工,時逸不在,公司的一些事情都是邱丘這個秘書在幫忙傳達,沒有特別的消息應該不會聯係他。


    時逸接通,“喂,球球啊?”


    “時總,飛翼的上市申請通過了!”電話那頭的邱丘幾乎喜極而泣。


    “什麽!”時逸忘記了身體的不適,猛地站起身,“什麽時候?”


    “就在今天下午,剛剛收到消息,”邱丘激動道,“正在給相關董事們擬發郵件,先通知您一聲。”


    “怎麽了?”陸雲野進門時就看到時逸拿著手機愣在原地,衣襟被風吹開也沒有在意。


    “陸雲野,飛翼要上市了。”時逸撲進alpha的懷裏,眼眶有些發紅,雖然他在遞交上市申請的時候就預料到了這一天的到來,但沒想到這麽順利。


    “那我們小時總馬上要有幾十億的身家了。”陸雲野輕笑,“幸虧我求婚早,不然一顆珍珠可能看不上。”


    “我要給爸爸打電話。”時逸抹抹眼睛,撥通了舒聞的號碼。


    飛翼畢竟是舒聞一手創立的,最初隻是一家微不足道的工作室,設計師和模特都是學生,先是在大學城售賣,一點點越做越大。


    後來他的狀態逐漸變差,飛翼又一直在被時錦鵬摳挖油水,早幾年就提過的上市計劃一再擱置,直到脫胎時家之後,最近才又開始推進流程。


    舒聞正和沈青安在巴厘島看火山,一通電話過來,兩撥人都沒有了玩的心思,紛紛訂機票往迴趕。


    時逸一迴家就忙得腳不沾地,著手準備簽訂上市協議書,披露公告,道賀的人一波接一波,想要見舒聞的也不在少數。但舒聞早在多年就不過問公司的事,一直不曾露麵。


    飛翼的前期投資畢竟要靠時家,最初因為愛好開工作室也離不開時錦鵬的支持,但也是這個人給他帶來了半生的不幸,徹底葬送了他成為設計師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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