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時不敢耽誤,聲音也柔和下來:“你出去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來,好不好?”


    門口立著的高大身影果真點了點頭,乖乖聽話走了出去。


    時逸火速把自己擦幹淨,頭發都隻擦了半幹,草草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就出去檢查陸雲野的狀況。如果真的是易感期,還要吩咐王叔他們去準備其他用品,每一秒鍾alpha的情緒都可能變化。


    房間裏果然充滿了雪鬆的氣味,時逸嗅了嗅,敏銳地察覺出一絲不同。


    陸雲野在易感期會本能釋放出大量帶有性/暗示意味的信息素,誘導omega做出反應,這是他在正常情況下絕對不會做的。


    時逸嗅著空氣中濃鬱但正直的信息素,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還學會騙人了。


    陸雲野猶自可憐巴巴的:“老婆抱我……”


    時逸把人抱住,剛洗完澡的身體帶著清甜的香味,溫熱而柔軟。


    陸雲野嗅著記憶中熟悉的味道:“老婆陪我去主臥好嗎……這裏好小……”


    跟想象的一樣,時逸很快答應了他,“好,但是要等我收拾一下,你先過去等我,要乖乖的。”


    陸雲野點點頭,走出客房的時候滿意地勾起了唇角,時逸果然會對易感期的自己心軟。


    然而還沒等他走到主臥,就聽到房門砰的一聲在自己身後關上了,緊接著是室內反鎖的聲音,而他的備用鑰匙也在房間裏。


    陸雲野:???


    第71章


    陸雲野快速折返迴去,敲了敲門,沒人迴應。


    又嚐試著轉動了


    陸雲野快速折返迴去, 敲了敲門,沒人迴應。


    又嚐試著轉動了下門把手,精鋼的鎖扣紋絲不動, 他突然有些後悔為什麽要在自己家用這麽好的材料裝修。


    陸雲野貼在門邊, 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可憐又委屈:“老婆, 你在幹嘛,你不要我了嗎?”


    “我易感期好難受。”


    “我在乖乖聽你的話啊……”


    時逸抱臂靠在門上, 聞言冷哼一聲, “既然聽我的話, 那就去客廳睡, 不準上樓。”


    果然, 門外沉默了。


    時逸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易感期的alpha對自己言聽計從,陸雲野是裝不出來的,還好識破得夠快, 不然肯定又跑不掉一夜折騰。


    他慢吞吞擦著頭發, 準備上床睡覺,忽然聽到門外喪氣的一聲:“好吧……”


    然後是悶悶的下樓的聲音。


    時逸的動作一頓。


    他已經認定了陸雲野是在裝易感期,剛才也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對方會真的下樓。


    現在已經快深秋了,卻還不到供地暖的時候,入了夜空氣格外的涼,陸雲野隻穿著睡衣要去哪兒?


    時逸穩了穩心神,誰讓他先騙人的,凍壞了也是自找。


    但另一個念頭卻不可避免地擠進腦海, 萬一……陸雲野真的易感期了呢?


    那可是頂級alpha, 不是易感期能裝出那種憐兮兮的樣子?


    除了信息素的感覺不對, 陸雲野的言行舉止分明就是進入易感期的狀態。


    時逸忍不住想到對方穿著單衣縮在沙發上眼眶發紅的樣子,隻覺得心口都揪緊了。


    他把毛巾往床上一丟,打開門鎖就往樓下跑:“陸雲野,等等……”


    赤腳跑到樓梯中央,卻發現客廳裏空無一人。


    被騙了!


    時逸心裏頓時敲響了警鍾,他掉頭跑迴臥室,卻被早就躲在門後的人逮了個正著。


    陸雲野一把將人抱住,就像大尾巴狼終於蹲到了出洞的兔子。他周身帶著寒涼的氣息,不顧時逸的掙紮把人抱去了主臥:“還想把我鎖在外麵?”


    “你騙人!”時逸氣急,聲音裏都帶上了哭腔。


    陸雲野抱住他往肩上一扛,單臂摟住兩條長腿,照著屁股就拍了一下,“嗯,我騙人。”


    這一下不輕不重,時逸的臉卻騰地紅了,向來嚴肅的陸雲野什麽時候對他用過這種流氓招數:“你不要臉!”


    “自己老婆還要什麽臉?”陸雲野把人往床上一丟,揉身便要壓上去。


    時逸見狀猛踹,陸雲野下意識側身躲開,那白嫩的腳踝一下踢在了堅硬的床腳上。


    時逸顧不上生氣,疼得眼眶瞬間就紅了。


    “別動,我看看。”陸雲野心口也跟著疼了一下,頓時不敢躲了,抓住那隻腳腕細細檢查一番,還好,隻是有些發紅,沒破皮。


    “對不起,我不應該躲。”他輕輕吻上那一小塊皮膚,時逸戰栗著,感覺像是有小螞蟻在腳上爬。


    腳踝被人抓住,他再也阻止不了那鋼筋鐵骨般的身體壓下來,時逸扭開頭不去看他,陸雲野卻突然停止了動作。


    “我什麽時候強迫過你?”陸雲野要被這小東西又恨又怕的表情氣笑了,在外麵還能做出一副端莊穩重的樣子了,迴到家把脾氣全撒他身上了。


    見對方還冷著臉,陸雲野隻得柔聲道:“這次我錯了,我不應該瞞著你,不生氣了好不好?”


    “等陸景彥接管公司以後,可能會給你使絆子,你不用理他,飛翼的經營權一直是獨立的,股份已經全部轉到你個人名下了。”


    聽到這句話,時逸狐疑地轉了迴來。


    飛翼沒有上市,股份都在幾個大股東手裏。他繼承了爸爸的百分之三十,時錦鵬手中的大頭在他們結婚後轉到了陸雲野那邊,按理說雲野傳媒現在有對飛翼的一票否決權。


    看著他懷疑的神色,陸雲野輕笑道:“不信?”


    他拿過手機,調出了一份公證文件。時逸隻看一眼,便明白了是怎麽迴事。


    陸雲野用個人名義把飛翼的股份買了下來,並找律師做了公證,一旦雲野傳媒的管理層發生變動,或者陸雲野個人出現意外,所有股份便會悉數轉讓到時逸名下。


    “到時候陸宴會幫你的,別怕。”


    雖然飛翼的正常經營不會受到影響,時逸還是不能完全放下心來,雲野傳媒要怎麽辦?陸雲野白手創建的公司,白白送給別人,萬一陸景彥搞破壞……


    像是看出了對方在想什麽,陸雲野把手機拿迴來,伸出手掌覆在了時逸的眼睛上,讓他放鬆:“別擔心,就算陸景彥把公司搞垮,我也能建一個新的出來。”


    “甜品屋怎麽樣?你喜歡吃什麽都給你做。”


    聽到他的話又開始不著邊際,時逸有些憤恨地把那隻手掌扒拉下來,轉過身去閉上眼睛:“誰擔心你了,騙子。”


    陸雲野沒有再鬧他,隻是拉過被子把人蓋住,長臂一伸將omega攬進了懷裏。


    好像在得知時逸喜歡自己的那個瞬間,小蜜桃終於變成了一個遙遠而不可觸及的夢。他不會否認曾經的美好,也不會忘記對方給過自己的力量,甚至哪天真的見到他,還會由衷地說出一聲感謝。


    童年時期單純而熱烈的喜歡最是純粹,可以延續好久好久,但那和成年後的愛還是不同的。


    陸雲野凝視著omega逐漸睡熟的側臉,嘴角帶上了一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意。這是他的omega,他的妻子,就算他即將一無所有,這種飽脹的幸福感還是讓他感到踏實。


    陸雲野釋放了足量的安撫類信息素,雪鬆般的氣味裏隱去了一切淩冽的攻擊性,變得柔軟而溫和,如雪霧飄蕩,灑落一片甘霖。


    omega的唿吸終於變得悠長而平穩。陸雲野悄悄起身,卻感覺腰間一沉,不知道什麽時候被omega攥住了衣角。


    時總在清醒時把氣場拿捏得十足,睡著後卻仿佛變成了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孩子,連扯衣角都是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對方會不高興。


    陸雲野低頭,輕吻上omega的眼角。時逸覺得癢了,嫌棄般地動了動,翻過身去繼續酣睡。


    陸雲野帶上臥室的門,來到書房,取出了抽屜裏的絲絨盒子。


    十幾年來,這枚玉環一直被他保存得很好。雖然不是什麽品質上乘的玉,卻也在日複一日的把玩中變得溫潤,靠近了,仿佛能感受到另一個人的體溫。


    陸雲野披上大衣,來到樓下,院子裏有一株巨大的油公子,嫁接上了桂枝,每到春天便飄香如蜜。


    他找了把鐵鍬,在樹下挖了一個坑,將絲絨盒子放進去,細細掩埋。


    “謝謝。”陸雲野鄭重說道。


    欲買桂花同載酒,謝謝你陪我成長,讓我變得強大,有能力去保護我想保護的人。


    陸雲野閉上眼睛,打算跟小蜜桃做最後的告別。他以為自己會想到對方,但並沒有,腦海裏出現的始終隻有一個時逸。


    時逸圓潤而勾人的眼睛,不經意露出的笑,無限的認可與包容,不加掩飾的擔心,以及嗔怒時的嬌氣和不忿,滿當當把他的腦子擠滿了,再也容不下另一個人。


    甚至就連記憶中小蜜桃的模樣也變了,變成了一個縮小版的時逸,鮮活地衝著他笑,說因為你是陸雲野,所以你無所不能。


    自然得仿佛他們在十多年前就已經相遇過。


    冰涼的水滴落在臉上,今年的第一場秋雨總算是在一場巨變後姍姍來遲。陸雲野帶著一身寒風迴到室內,頓時被一片溫暖包裹。


    前後不過幾分鍾的時間,雨點聲驟然大了起來,還伴隨著陣陣的悶雷。陸雲野重新換好衣服上床,把早就睡熟的人摟進懷裏。


    時逸卻嫌他身上涼似的,不安分地扭了扭,被雷聲震得一縮,又撅著嘴不情不願縮迴了alpha的懷裏。


    像是察覺到了今晚的不同尋常,時逸的夢中都開始落雨。


    滾滾的悶雷聲遙遠得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學校裏發布了災難天氣預警,家長們都提前過來把各自的孩子領了迴去。


    不到四點,天已經黑得嚇人,青紫的閃電劃過,雷聲驟然乍起,仿佛近在咫尺。


    小時逸抱著頭縮在走廊,爸爸生病了,老師打不通他的電話,司機叔叔要到放學時間才來。


    時逸蜷成一團,抖得喘不上氣,目及之處的所有暗影都仿佛變成了埋伏的怪物,張著血盆大口要把他吞進肚子裏。


    長大後時逸已經不再害怕打雷,但還是會對這種窒息的情況感到心悸。他想跑,卻被困在了這個幼小無助的身體裏,腿是軟的,怎麽也站不起來。


    他要急得哭了,走廊裏卻傳來了咚咚的腳步聲。聲控燈被人一路踩亮,緊接著,一個同樣稚嫩的身影撲過來抱住了他。


    “小鬆果……”小時逸哽咽了,“你怎麽才來呀。”


    高年級的疏散要遲一些,對方卻來不及解釋。他打了傘,但渾身上下還是濕透了,冷冰冰不帶一絲溫度,小時逸卻依舊緊緊擁著他。


    “對不起。”帶著涼意的手掌捧起了他的臉頰,笨拙地想把淚花抹去,卻越抹越亂,“你別怕,看,我找到你了。”


    “還記不記得我說的,不管怎麽樣,我都會找到你。”


    視野太過昏暗,時逸拚命想看清對方的臉,卻像之前每一次一樣,看不到,或者看到了,但怎麽都記不住。


    時逸用力點了點頭,“我,我有乖乖在等你,所以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好不好。”


    少年從褲兜裏摸出一塊濕漉漉的糖果,小心翼翼剝開糖紙,把蜜桃味的軟糖喂進小時逸的口中:“吃甜的就不怕了,等你把這塊糖含完,我就會出現。”


    明明對方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卻讓人感到踏實安心,時逸往那個懷抱裏縮了縮,抽噎著:“那你不能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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