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自己滿身狼狽,他看起來要好許多,深藍色條紋襯衫和西褲一絲不苟,認真嚴肅得仿佛可以馬上開一場視頻會議。“你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時逸下意識攏了攏身前的被子,嗓子也沙啞得厲害。空氣中清涼的雪鬆氣味仿佛引導,更多的記憶片段逐漸浮現。昨天他也聞到了這個氣味......難道......“我是陸雲野,在這裏......辦公。”陸雲野看了眼手表,“現在已經十一點了,你一直沒有醒。”陸氏集團現任家主,雲野傳媒的創始人陸雲野?時逸壓下心底的驚訝,突然想到昨天夏潛說的,這人冷酷無情,強勢專橫,勾引他的omega下場都很慘。“昨天是你救了我,我......”後頸的腫痛讓時逸一頓,他不可思議地伸手摸了摸,果然,腺體已經腫脹破皮了。“隻是個臨時標記。”陸雲野一板一眼道,昨天他用盡了全部的意念去和本性抗衡,才強忍著沒將這人完全標記占為己有。“謝謝......”時逸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的大腦一片混亂,勉強拿過上衣穿上,才察覺出幾分不對勁來。他看向陸雲野:“你......為什麽還在這裏?”昨晚的露水緣分實屬情非得已,但陸雲野分明是早就醒了,卻一直留在房間裏工作直到他也醒過來。不會是要現場算賬吧?“我要接你迴陸家。”陸雲野說得理所當然。“什麽?!”時逸瞪大了眼睛,幾乎是條件反射想到了自己還在時家的omega的爸爸,強硬拒絕道,“我不去。”陸雲野皺了皺眉,“你因為臨時標記進入了發情期,按照法律進行標記的alpha是要全程陪同的。”“你要讓我犯遺棄罪?”--------------------作者有話要說:第5章 遺棄罪......時逸有一瞬間的無言,法律確實有規定alpha要陪同標記伴侶度過發情期。但這一塊的監管向來不嚴格,拋妻棄子的alpha也不在少數。畢竟製度都是強勢的那一方定的,omega的發言權其實很有限。“我不會說的,”時逸說道,“昨天本來就是意外,你不用......”陸雲野好像早就料到他會這樣說,“你帶著我的標記出去,不出一天,半個京都都會知道。”“你還是個沒嫁人的omega吧,真的不怕有什麽影響嗎?”時逸啞口,他確實知道外界對自己的一些傳聞。而作為飛翼公司的總裁,他的個人形象和企業形象直接掛鉤,之前因為馮慕青那件事還影響到了股價。更何況如果被時家人知道自己和陸雲野上了床,還被標記了,不知道時錦鵬又會想出什麽法子來惡心陸雲野。畢竟也是幫過自己的人,時逸還不想他卷到自己家的那點破事裏。這樣一想,好像去陸家暫住幾天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時逸咳嗽幾聲,嗓子依舊幹啞發癢。有人在床頭邊貼心地放了一個水杯,他拿起來喝了兩口,朝陸雲野道,“謝了。”“昨晚你吵著要喝水。”陸雲野依舊沒什麽表情。這樣一說,時逸卻迴憶起來了,臉色漲得通紅。吵著要喝水的是他,因為把嗓子喊啞了,到最後哭都哭不出來,差點脫虛力竭。他像燙手似的把水杯扔迴遠處,心虛地抓起一個抱枕,突然又記起這個抱枕是怎麽墊在自己腰下的,一時間拿也不是,放也不是。陸雲野看著床上手無足措的人,突然覺得有點有趣。昨晚的高強度運動對他影響不大,陸總依舊在生物鍾的作用下早八點準時睜開了眼睛,甚至還讓秘書去查了下時逸的家庭背景。現在那個文件包靜靜躺在他的電腦桌麵上,東西不多,時逸的過去也很簡單。他的omega爸爸舒聞原本是某服裝設計學院的教授,也是時錦鵬的第二任omega。時逸還有兩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但他基本不插手時家的實體影院產業,隻經營著一家中型的服裝設計公司。陸雲野總算明白自家藝人為什麽會和時逸有交集了,夏潛一直是飛翼公司的長期簽約模特。傳聞中的時逸是一個脾氣古怪,而且還有腺體缺陷的omega,在和馮家聯姻之前幾乎沒什麽存在感。他看向還在床上兀自糾結的omega,短發被抓得亂糟糟的,臉上的紅暈還沒褪去,和昨晚端著紅酒杯的清冷總裁判若兩人。陸雲野勾了勾唇角,開口詢問,“考慮好了嗎?”“我可以去陸家,”時逸抬起頭來,“但我要和家人朋友說一聲。”陸雲野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的手機在地上那堆皺巴巴的衣物裏。時逸紅著臉翻出自己的手機,刻意忽視掉了衣服上的可疑痕跡。剛才的電話是夏潛打來的,從昨晚到現在竟然打了十多個,微信消息更是攢了一堆。【一隻小潛:時逸你沒事吧?又和時遠鬧矛盾了?】【晚會結束了,你怎麽還沒迴來?】......【時逸你別嚇我!!】時逸給他迴了個語音過去,電話馬上被接通了。夏潛那邊亂糟糟的,還能聽到片場講戲的聲音。“時逸你昨晚去哪兒了!”夏潛的焦急的聲音傳來,“有沒有什麽事。”“有點不舒服提前迴去了。”時逸說道。“現在好些了嗎?”夏潛沒有懷疑,時逸不喜歡參見這些活動,身體又不是很好,提前離開是常態,“我還以為你被哪個狗alpha拖出去吃了。”“不會的,”時逸幹笑兩聲,生怕被某個狗alpha聽到,三言兩語掛了電話。夏潛比較單純,一般他說什麽都會信,但爸爸那邊就不一定了。時逸呆了半晌,撥通了另一個號碼。“喂,小逸?”舒聞溫和的聲音傳了過來。“爸爸,”時逸喚了一聲,“最近身體感覺怎麽樣?”“還是老樣子,”舒聞笑笑,“咳嗽已經好多了。”“嗯。”時逸輕聲應道,“昨晚父親迴去有說什麽嗎?”“發了通脾氣,也不知道誰惹到他了。”舒聞歎了口氣,“他的性格你還不清楚嗎?”半晌,他又問道:“是發生什麽事了嗎?”“沒,沒有,”時逸急忙道,“就是......我這兩天工作比較忙,可能過幾天迴去看您。”他早幾年前就從時家老宅搬了出來,住在舒聞之前的單身公寓裏,隔三差五迴去探望一次。“嗯,你先忙工作,爸爸這邊沒什麽事。”舒聞柔聲道。時逸閉了閉眼睛,“爸,您再等我一段時間,我就把您接出來。”“好。”舒聞的聲音依舊溫柔,這樣的對話他們之間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然而每次時逸想方設法把舒聞帶走,時錦鵬總是能夠找到他們,再將人強硬的擄迴去。舒聞的身體每況愈下,經不起大的折騰了。時逸安撫好爸爸,握著手機久久不能迴神。在抬頭的時候陸雲野已經不在書桌前了,當真給足了他和家人溝通的時間,沒讓他在外人麵前難為情。時逸有些渾渾噩噩地下床,去拉緊閉的浴室門。拉了一下,竟然沒有拉開。他滿腦子是舒聞的事,下意識又拽了幾下。下一秒門自動向內敞開了。陸雲野還挽著襯衫袖子,指節分明的大手上掛著水珠,清爽的雪鬆味信息素能碾壓一切高級男士香水,單是洗個手都洗得荷爾蒙爆棚。他垂頭看向不及自己下頜處的omega,“內急?”--------------------作者有話要說:第6章 內急.....這個詞又勾起了些昨晚某些不怎麽妙的迴憶。時逸含糊應了一聲,匆匆鑽進浴室,連腳趾都摳緊了。用涼水拍了幾遍臉才把熱度降了下來。他看向鏡子裏的自己,還是有點不能接受已經被標記了的事實。包括陸雲野說的發情期,對他而言都是十分陌生的。發情期,這個對於其他ao伴侶相當正常的詞,在時逸看來卻很難打心底裏接受。他還記得自己小時候舒聞因為發情期痛苦哀嚎的樣子,那樣溫柔平和的一個人,每每經曆發情期都仿佛是經受一場酷刑,短短幾天時間整個人都憔悴得不成樣子。那時,時錦鵬還在事業的上升期,對家裏的omega的不管不問。舒聞用了數不清的抑製劑,以至於最後產生了抗性,發情期來臨時隻能硬抗。發情期得不到安撫的omega往往會產生嚴重的心理問題,舒聞這幾年一直心悸失眠,發情期時痛得瑟瑟發抖,就算得到了alpha的信息素也不能緩解。所以時逸一直以來都很平靜地接受自己的腺體缺陷問題,雖然他的腺體幾乎不能分泌信息素,但同時也免去了發情期的困擾,可是這次......時逸感覺整個人都虛浮著,他沒有處理發情期的經驗,舌燥口感也隻知道喝水,沒意識到身體對伴侶的渴求。打開浴室門出去的時候,陸雲野已經收拾好了,指了指旁邊的紙袋:“我這裏備用衣服不多,你可以先穿這個出去。”“嗯。”時逸打開袋子,他自己的衣服肯定不能穿了,襯衫幾乎被撕成碎片。紙袋裏是陸雲野的休閑服,抖開一看是一件白t,胸前還印著一隻巨大的狗頭。?陸雲野私下這麽野的嗎?然而陸總依舊沒什麽表情,似乎覺得冰山總裁私下裏穿個小狗頭沒什麽不妥。時逸把t恤和短褲套上,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他本來骨架就要比陸雲野小上一號,像個空蕩蕩的衣架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那種大學校園裏偷穿男友衣服的omega。“司機已經在樓下了。”陸雲野胳膊上掛著西裝外套,為他打開了門。“我們就要這麽出去嗎?”時逸感覺一陣眩暈。這已經是上班的時間了,雲野大廈人來人往,想不被看到都難。“有vip電梯。”這裏是雲野大廈頂層,沒有活動的時候幾乎沒人會上來。陸雲野徑直走向專用電梯,使用指紋解鎖,門再打開時就已經到了地下車庫。“先生。”司機是個三十歲出頭的beta,胖圓臉,笑起來一團和氣。他為兩人拉開車門,轉而對時逸道:“時總好,我叫高臨,叫我小高就行。”“你好,”時逸簡單打了個招唿,便跟著鑽進了後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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