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陽挑眉道:“不好意思,我是在這裏學習的。”

    經理有些遺憾,還試圖挽留說道:“那真是太可惜了,像你這樣的人才,應該需要一個更大的發展平台,比如我們芳杏樓。加上你又是許老的弟子,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江陽道:“實在不好意思。”

    經理見江陽語氣堅定,便道:“我們芳杏樓的大門永遠為將敞開。”

    江陽點頭,經理見江陽不答應,也不再停留,他等會兒也準備下班了。

    江陽看了看周圍的人,眉頭一挑。那幾位挑動江陽的廚師臉色難看,卻也沒說什麽。

    許正走進廚房,臉色冷冽,目中含著煞氣,如同暴君一般,巡視了一圈。許老的氣勢太強,壓的廚房裏的眾人喘不過氣來。寂靜無聲,誰也不敢動。

    許老重重一哼,廚房眾人下意識一抖,膽小的幾位手心裏布滿了冷汗。

    “你們真的長本事了!徐輝,你怎麽管的?”許正高聲道。

    那位被許正任命臨時管理廚房的徐大廚麵色緊張,隨即低下頭道:“對不起許老,是我沒做好。”

    “哼!散了吧。”許正冷哼一聲,卻沒說什麽。揮了揮手,讓眾人散去。

    眾人如蒙大赦,各自收拾好廚房,換了衣服下班去了。

    江陽也準備走,許正突然叫道:“江陽,你等一下。”江陽聞言,便停了下來。

    待人都走後,許正才和江陽一起走出去。

    夜晚的蓉城有些微涼,白天的炙熱已經褪去,偶爾一點微風,輕撫著兩人的臉龐。

    靜默著,誰也沒有先開口。許正和江陽並排著走在路上,仿佛是剛吃完的爺孫一起散步。

    “今天怎麽迴事?”許正開口道。

    江陽知道,留下自己的重頭戲來了。他仔細的和許正描述了今天的事,沒有添油加醋。

    許正臉色平靜,看不出喜怒哀樂。他淡淡道:“你看不出來是他們的計謀嗎?”

    江陽一愣,他老實迴答道:“看出來了。”

    “那你為什麽還要上當?”許正問道。

    “我對我自己有信心。”江陽道。

    許正笑了,笑得意味不明,過了一會兒才道:“其實你沒有看出來,也許之前欺壓挑刺都是為了後麵呢?他們一個個的年齡都比你大,勾心鬥角也做的多,有些事也許你看出來,可你依然會走到他們給你設計的陷阱裏去。若非如此,你以為他們能夠留得下來?可以他們算錯了一點,那就是你的廚藝,若是早知你的廚藝好,也不會如此對你。”

    江陽皺眉道:“您的意思是,我做錯了?”

    許正道:“嗬嗬,我可沒說。什麽年齡做什麽樣的事,年少老成也未必是好事。”

    江陽若有所思,隨即他道:“老師,我有一件事不明白。”

    許正道:“不明白他們沒什麽要針對你吧?”

    “嗯,我自問從來不曾和他們發生過矛盾,也沒有和他們有什麽利益衝突。平日裏都是一個人切菜,不會無意間得罪誰。他們為什麽要針對我?”江陽不解,他想不通。

    “這事兒,不怪你。要怪就隻能怪他們心思太多。他們以為你是我徒弟,將來必定要在芳杏樓上班,有我的支持,肯定會損害一部分人的利益。所以……懂了吧?”許正淡淡說道。

    江陽張大嘴巴,說道:“他們就僅憑一個猜測就如此對我?”

    “嗬嗬,寧可殺錯罷!而且我在芳杏樓估計也呆不久,所以有些人便起了心思。”許正道。

    江陽一時無語,他不知道該怎麽說。第一次,他感覺到了人與人之間的複雜黑暗,第一次他感覺到自己的稚嫩。

    “江陽,你不怪我剛才沒幫你懲罰他們吧?”許正說道。

    江陽搖頭道:“不怪您。”

    許正點了點頭道:“我要退休了,在芳杏樓說話,也不管用了。他們表麵上尊敬我、懼怕我,實際在心裏對我不以為然。我若是借口懲罰他們,也許他們不敢對我怎麽樣,可一定會發泄在你身上。你還要在芳杏樓學習半個月,若是我那樣做了,你恐怕剩下的日子不好過。”

    江陽點頭,他心裏也有些感歎。他慶幸自己不是給別人打工,沒有進入職場。

    涼風襲來,冰涼的觸感,讓江陽的心冷靜下來。他忽而自嘲一笑,也許自己就不適合那樣的環境吧。

    許正和江陽又走了會,路上兩人都沒再說什麽。過了會兒,許正道:“迴去休息吧!明天早點來。”

    江陽點頭道:“好!那許老師路上小心!”說完,江陽打了輛車迴去。

    例行訓練後,江陽躺在床上,他對今天的事仍然無法釋懷。他二十多年來,從未想過,會有那麽些人,僅憑猜測就針對他。完全不會考慮這事會給他帶來什麽後果,不!也許考慮了,可那又怎麽樣?他們不在乎!

    想到此處,江陽心裏微微發寒。他又想到那些一言不發的人,他們的態度……也讓他心裏感慨不已,果然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在思考中,江陽睡去。

    時光悠悠,江陽在芳杏樓更加沉默,幾乎一言不發。而自從那件事後,也沒有人再來無故招惹他。同樣,也沒人和他交流,仿佛他並不存在一般。

    半月時間過得很快,江陽收獲很大。刀工基礎方麵已經沒什麽短缺之處,加之比常人每天多出五個小時的時間,江陽的進步令許正驚訝。

    今天是江陽待在芳杏樓的最後一天,他照常來的很早,入了廚房就準備切菜。許正叫住了他道:“先別切,今天我教你點東西。”

    江陽點頭,他不知道許正要教他什麽,可他忍不住好奇。許正帶著江陽出了芳杏樓,打了輛車。

    許正道:“去廖家私房菜。”司機點頭,一踩油門去了。

    江陽在後座,有些疑惑,他可沒聽過什麽廖家私房菜。

    白天的蓉城,比不得北上廣的擁堵,可車速依然提不起來。

    約莫一小時後,司機停下了車。江陽下車一看,這是一處很不起眼的地方。那廖家私房菜的招牌也藏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招牌很小,有些破舊。可上麵的字卻透著一股子特殊韻味,江陽不懂書法,看不出這字好在哪裏,就是覺得好看。

    入口也很偏僻,不是來過的人,估計都找不到入口。江陽懷疑,這樣的私房菜真的會有人來?

    現在是早晨,這家私房菜裏麵沒有客人,甚至連服務員都沒有。衛生打掃的很幹淨,裝修有種古老的韻味。

    廚房裏隱隱傳來聲音,江陽好奇的左右看了看。許正似乎是這裏的常客,對這地方熟悉異常。沒在外麵客廳多做停留,徑直去了廚房。

    廚房裏,有五個人在。一老一中年三少,老者說話和氣,卻透露著一股氣質。這種氣質江陽在許正身上見過。

    中年男人麵相帥氣,即便人到中年,卻更添一股魅力。他站在一旁,時不時輕聲嗬斥三位少年少女。

    小的是兩位少年一位少女,少年中一位麵相較老,似乎在三人中年齡最大。麵色也是最為認真,與另外兩人時不時走神的表情形成鮮明的對比。江陽心想,這大概是老師最喜歡的學生吧!

    另外一位少年麵相帥氣,比之影視裏的小鮮肉也差不了多少,麵相與那中年帥哥有幾分相似之處。他眼神不時與另外一位少女碰撞,兩人似乎在用眼神交流著什麽。

    少女約莫十八九歲,是三人中看起來年齡最小的一位。她麵容姣好,特別是一雙烏黑的大眼睛裏透露著古靈精怪,仿佛隨時都有鬼主意出來。老者雖然在講著什麽,可少女眼睛卻滴溜溜的轉,似乎在打著什麽鬼主意。

    許正高聲喊到:“老廖,借下你廚房!”

    那廖性老者都不用迴頭,便道:“你用吧!”說完便帶著另外四人出了廚房。

    五人從江陽身旁經過,老者麵帶微笑,對著江陽點了點頭。中年帥哥麵色嚴肅,沒對江陽表露出什麽。兩位少年隻是好奇的看了眼江陽,便離開。唯有那少女經過江陽身旁時,對著江陽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嘻嘻笑著離開。

    江陽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己臉上有什麽嗎?

    許正帶江陽進了廚房,說道:“今天,我教你一門絕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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