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她說什麽?」


    「她,她……嫂子說,說——若有來生,求佛允,生生世世與你……不相見。」


    不想見,便不會念,自也不會怨……


    人說仇恨比愛情來的讓人更加刻骨銘心,那麽,比起冷漠和仇視,最讓人絕望的是,對方看你的時候,眼底什麽都沒有。


    而比這更狠的是,你連讓對方的眼底印入你身影的機會也無……


    「噗!」元帝又吐了口血,他呢喃著段如煙的名字,好一會,突然哈哈哈哈大笑起來,他問,「她的屍體呢?她的屍體呢?」


    「……燒了。嫂子說,她、她不想自己死後,還不能自由!」


    「自由?自由……哈,哈哈哈……好,好!果然不愧是我的女人,夠狠!夠狠!」


    猜到他的心思,猜中他的念頭,故意留下話,卻又在他有希望的時候,輕而易舉的斷了他所有的念想。


    「噗!」的又是一口黑色血後,元帝口中的血就像是洶湧的噴泉,汩汩不止。


    閑王最初驚慌的想要靠近,卻又被人提前攔住,沒多久後,就見到自己的哥哥,自己曾經敬重,也曾經痛恨的哥哥,在自己的麵前,化為了一灘血水。


    嫂子是一抔塵土,隨風便散了。


    哥哥是一灘血水,浸入泥土之中。


    後來的後來,閑王在穆盺登基三年後,離開了長安,誰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隻是偶爾聽說,在一個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總有個叫「九妹」的姑娘,跟著一個清瘦文雅的男人,嘰嘰喳喳的說著什麽。


    【番五】


    穆盺登基十三年後,突然病重,帝夫長孫墨尋天下名醫無果,隨之病倒。


    好在此時已經立下太子,剛滿十四,因為自小被抱著上朝聽政,如今也已經能承擔起監國的重擔。


    然而,太子長孫慕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監國不足百日,就接到了母皇的禪位聖旨;更沒想到的是,登基三月不到,就母皇父後齊齊駕崩。


    長孫慕跪在蒲團上,看著眼前的那樽棺槨,總是忍不住想要伸手推開,然後……


    然後推開後,就能看到對著自己笑的母皇,還有總會嫌棄的敲他腦袋的父後。


    「陛下。」來喜攔住了伸手要推棺槨蓋的長孫慕,目光含淚道,「先帝和帝夫都已經仙逝了。」


    「不,不可能的……怎麽會呢?母皇和父後他們還沒有四十,不是前年還調查說咱們大夏臣民的一般都能活到六七十嗎?怎麽……怎麽母皇和父後這麽早就沒了呢?朕不信!朕不信!」


    長孫慕忽地站起身,就要去掀棺蓋,卻被來喜用力抱住了腿。


    來喜哭道:「陛下,先帝和帝夫病了,他們……他們病了,所以才會這樣的。陛下,陛下您清醒點,清醒點——」


    「病了?怎麽會病了呢?難道,難道有人下毒!對,一定是有人下毒!朕要找出這人,滅他九族——」


    「陛下!陛下!您、您難道忘了,先帝和帝夫,他們的脈象,從來都不對嗎?他們,他們早年吃了秘藥,所以、所以才會……短命啊……」


    長孫慕一怔,恍然間,好似想起一件似乎很久遠的事情。


    那時候,他正抱著大黑在睡覺,母皇在看奏摺,父後在一旁吃最愛的雲片糕……


    後來素問姑姑端了藥來。


    再後來,不知道怎麽地,母皇突然就道:「你吃了這麽多年的藥,有用嗎?要不,朕也吃一點?」


    「……吾和你不一樣,你的藥是後期調製的。」


    「後期調製?這麽說,你是試驗品?嘿,那你說,我們誰會活的更久一點?」


    「你說呢?」


    「朕說,朕怎麽知道?不過,不管誰活的久一點,能久一點,也好啊。唉,要是能不批奏摺就好了……你說朕都當皇帝了,怎麽還一堆破事兒呢?唉!」


    彼時的穆盺,嘆的那叫個百轉千迴,來帶著看向長孫墨的眼神,都帶著某種彼此都懂的深意。


    長孫墨無奈撫額,一邊將手中的雲片糕塞進穆盺最終,一邊接過了硃筆,待穆盺歡快的帶著狗子去撒歡的時候,才輕嘆一聲。


    「活的久有什麽好?吾倒覺得,一起更好。反正,已經大夏已經有繼承人了……」


    而剛被搶了狗子的長孫慕,見自家父後看過來,下意識地露出缺齒的笑容。


    彼時陽光正好,微風拂麵,一切的一切,正是最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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