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筱從小到大,都沒怎麽哭過。

    小時候,因為頑皮,哪怕被父母混合雙拍給揍了,她也不曾嚎啕大哭。

    再長大點,爸爸說她是個大孩子了,不應該再實行棍棒教育,而應該實施言語說教,於是她就更沒了機會掉眼淚。

    但現在,她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淚腺已經到了失控的邊緣。

    又氣又懼。

    她打開唇瓣,想說些什麽。

    但心境已亂成了一鍋攪也攪不動的黏粥。

    於是終究是沒有吐出一點音來。

    “奚姐姐......”對麵的少年,忽然凝眸淺笑。

    那笑,放在往日,一貫是又軟又香的。

    但如今在奚筱看來,卻如同疣柄魔芋,雖奇特妖豔,但花味糜厭,讓人隻可遠觀靚穎。

    她不自覺後退,小腿撞到了保險櫃上,疼得跳了下眉。

    可隨之,腹部的劇烈抽痛讓她直接彎下了腰。

    靠!為毛線這大姨媽早不疼晚不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疼啊!這讓她很沒麵子的啊!

    “奚姐姐......是月經疼了麽......”

    南宮伊慢慢踱近,臉上雖沒了笑,但依舊鬱沉沉一片,帶著山雨欲來的崩裂感。

    奚筱嘶氣,努力往旁邊退避:“你別過來!”

    高端白切黑,這廝丫的根本就是個進化版的撒旦!

    而她又知曉了他殺人的秘密,保不準等下就會被惱羞成怒的他給弄死!

    虧她剛才還以為,這家夥不過是誤入了愛情的歧途,屆時隻要她將所有事情都說開了,沒準他就會主動放棄。

    畢竟在她心裏,無論如何,他都是曾經陪伴過了她許久的弟弟。

    哪怕她的底線告訴她,被欺騙是件不可原諒的事,但她也依舊對他還留有心軟的餘地。

    但當她看到了那本殺人日記後,她就知道,不可能了,不可能說開了,這人是真的沒救了!

    什麽道德觀、是非觀,在連環殺人犯麵前,估計都還沒空氣有存在感吧!

    而什麽所謂的愛情,與其說是愛情,不如說是變態的占有穀欠!

    “月經疼了,就該好好地躺在床上,乖乖地喝紅糖水啊......”

    南宮伊的鞋頭,已經出現在了她的視野外側。

    而後,他下蹲,一隻手撐在了地上,筋骨微微凸起。

    “可是奚姐姐,你為什麽要離開我們的家呢?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啊。”他的嗓音越來越蠱深,“你不乖,所以我要懲罰你。”

    “懲罰你妹!”

    奚筱雖然疼的要死,但也還沒有到神智不清的地步。

    於是她抵到牆麵,尋找起一切可以防身的東西。

    “汪!汪汪汪!”狗子瘋狂叫起來。

    可南宮伊一記斜目過去,它立馬就焉了“嗚嗚~~”

    沒用的狗子啊。

    奚筱在心底歎氣,可見關鍵時候還是得靠自己。

    但是,她要怎麽靠自己啊!

    姨媽一疼,她就完全沒有掙紮的力氣了啊!

    太陽穴忽然疼起來,一抽一抽地。

    她僵住:這感覺!

    “奚姐姐,”他終於逼近到了她的眼前,用近似活在夢裏的語氣,“你也看到我的私藏了吧,這些都是我愛你的證據,所以,你能不能也愛愛我?”

    “你這不是愛。”奚筱用力團起身子,氣若遊絲。

    南宮伊一把鉗住她的手腕,眼底血糊淋剌:“別人怎麽想我都可以,可唯獨你,不能否定我!”

    他是不懂愛。

    可是他會為了她而吃醋,而心痛,而發瘋。

    如果這些都不是愛,那管它什麽是愛,隻要奚姐姐呆在他身邊就好了啊!隻要她!他隻要她!

    奚筱此刻是下麵難受,上麵更難受,隻想就這麽安安靜靜地脫離。

    但是手腕上傳來的收緊感讓她不得不吭聲:“我隻是在稱述事實罷了。你騙了我一次又一次,憑什麽還不準我否定你?”

    她對人的信任,都是有把量尺的。

    而目前,他的指數已經成了紅色負數。

    “不準!我不準!”南宮伊生生將她拽起,一把甩到了床上。

    奚筱的後腦勺由此受到撞擊,頓時難受到了極點,便竭力抵抗:“你踏馬放開我!南宮伊!等老子有力——唔!!!”

    日他大爺!!!

    這個小兔崽子居然又來!!還敢這麽兇!!

    牙關互撞,她狠狠迴擊,不管嗓子眼裏隨後吞進了多少鐵鏽的味道。

    就算大姨媽讓她此時渾身脫力,她也絕對不可能就這麽被欺辱!

    可是隨著靈魂被拔除的空虛感越來越強,她迴懟的力道便也越來越弱。

    直到完全無力反抗,她掉下了一滴眼淚。

    他驟然停下來,移了臉,將這滴淚含入口腔。

    是鹹的,還有點苦。

    “王八蛋......”她閉上眼,用殘餘的力氣捂住腹部。

    媽的,第一次由bug公司執行脫離,沒想到速度會這麽慢!這都被折磨半天了,居然還沒走!

    “奚姐姐,我去給你煮紅糖水好不好,你別哭了。”南宮伊碰了碰奚筱紅腫唇部的血漬,眼中有漫天的疼意,“我不想你哭,所以隻要你乖乖的,我以後都不會這麽對你了。”

    “沒、沒機會了......”她露出一點笑,大有即將要上黃泉路的感覺。

    他替她拭去血漬,動作小心翼翼:“奚姐姐這是想說,你以後都會很聽話了嗎?”

    她不知為何,忽然有了些悲戚,但還是強行忍住,不再開口,安心地等待起最後的大限。

    “奚姐姐能想開,我很開心。”他想揉她的肚子,卻又收了迴來,“可惜我手冷,所以還是去給你煮紅糖水吧。”

    “再見......”

    有聲,悄若蚊蠅,轉瞬即逝。

    即將走到門口的南宮伊,驀然轉身,眼底閃過一絲迷惘。

    剛剛有人說話了嗎?

    床上的奚筱還是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

    於是他折身迴去,想先將她的冷汗擦擦幹。

    女孩忽然睜開了眼,用胳膊去擋他的手,目光裏帶著滿滿的生疏:“南宮伊?”

    他反手抓住:“月經不疼了?”

    她明顯怔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好一會,才摸額:“我這是又失憶了麽?這裏是哪裏,還有,你又怎麽會知道我......我這個來了?”

    少年眷注的表情,瞬間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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