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的荊棘,於深淵中一點點叢生。

    戳破肝膽,寒意彌漫。

    想讓她眼前的異性都消失。

    立刻、馬上。

    南宮伊從服務員那重新換了兩雙筷子,沉顱落座,眸光隱隱煞紅。

    心底又生出幾絲詫異。

    自己不該是這樣的。

    對於原本那些就該下地獄的人,這一世,他早就做好了跟他們來日方長的準備。

    一個優秀的獵人,從來不該著急於捕獲已經入套的獵物。

    而今天的他,卻有了兩次想要剿滅一切的衝動。

    奚筱喝口湯,將紫菜渣舔進嘴裏,見炮灰弟弟對著新筷子,還若有所思,不由伸出根手指戳他:“吃啊,不要總是放著菜不動筷,這習慣不好。”

    她就隻帶南宮伊吃過幾次飯,但基本上,他總是要比她吃的晚。

    她起初是覺得自己太急著吃了,但日子久了,她才發現,這其實就是他愛拖延。

    好像,炮灰弟弟天生就是個很慢的性子。

    害,跟她的急性子還真是南轅北轍。

    能跟他玩到現在也真是不容易了。

    “這家店也沒有什麽好酒。”奚筱抽來菜單又研究了會,不由有些埋怨。

    南宮伊挖勺蛋羹,手鈍一下。

    勺中的晶瑩蛋體,因而輕輕地搖,在暖光下,閃著光。

    他隨之送入嘴,唇麵潤濕,加深紅澤。

    蔥花殘留勺底,勾勒出具有反襯感的美卷。

    而在後方的北辰玥眼裏,他褐發白膚,喉結滑動,半覆的睫羽長翹撩人,那握勺的姿態,更是雋雅矜容。

    她幾乎快要淪陷進去。

    小時候,她就是因為他的長相,才跟他玩的如此之好。

    人都是視覺動物,她更是個深度顏控。

    所以就算之後的肖清百般與她交好,奈何她眼裏已經容不下其他人,便也還是頭也不迴地出了國。

    國外長相上乘的男人不少,可是比來比去,都比不過一個南宮伊。

    不過大抵也是因著,有種類似於初戀的情結在裏麵作祟吧。

    奚筱徹底放棄了想要點瓶酒的念頭,將菜單卷了,塞迴木筒。

    南宮伊卻適時問起:“奚姐姐想喝什麽酒?”

    她扶額歪頭,想了想:“血腥瑪麗。”

    他頷首:“好,我叫人去給你準備,等會送過來。”

    奚筱:!!!

    還有這個操作?!

    媽耶,不愧是少爺哈,就是很會運用私權。

    不像她,到現在都不會對著那些仆人頤指氣使。

    一點也不像個大戶人家的小姐。

    不過倒也無所謂,本來她的人設就是撿迴來的灰姑娘,理應平易近人。

    要是真讓她穿過來就是一個大小姐,估計自己早就把最基本的人設都踩在腳底下蹂躪了。

    “你知道這是什麽酒?”她接話迴去,眼睛亮亮的,有些激動。

    別的她可能不太擅長,但要論酒,她倒是可以跟人嘮一天一夜。

    南宮伊用筷尖點點鮑魚,察覺到了她語氣的上揚,伴之搖頭:“不了解。”

    “哦......”奚筱有些掃興,隻好又看了會他那纖細的玉指,排遣失落。

    不過也是,南宮伊本來就很少外出,社交更是少得可憐,所以對於酒這種東西,他應該也沒有理由會接觸到很多。

    身側忽然有道暗影投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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