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曄腦子一片空白,呆滯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捂著襠部狼狽逃竄。


    可能終其一生,他都無法走出今天的陰影。


    人的長相外貌可能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改變,但破碎的青春不會。


    周曄的青春永遠倒在了球場上。


    謎題揭曉,雲野總算知道周曄是怎麽擦的屁股。


    “好嘛好嘛,原來是內褲。


    難怪這家夥在球場上這麽滑溜,原來沒穿內褲。”


    望著周曄的背影,雲野忽然覺得有些殘忍。


    不過一想到前世周曄在高中同學聚會上的嘴臉,雲野隨即釋然。


    前世周曄考了個一本,畢業之後當上了年入幾百萬的外企高管,算得上人上人。


    這家夥沒少在高中同學聚會上擠兌雲野,讓雲野下不來台。


    而今曆史肯定不會重演。


    發生了這出鬧劇,周曄可能一輩子都都跟高中同學聚會無緣。


    彭道武笑得放浪形骸,跟癲癇發作的病人一樣。


    “啊哈哈哈哈!!!


    沒穿內褲,這小子沒穿內褲!


    我說他怎麽用一張紙擦的屁股,原來用內褲擦的。


    咦咦咦,虧他下得去手,哈哈哈。”


    “我都看見了,好黑呦,草盛豆苗稀。”


    這一幕實在太搞笑。


    操場上的同學有一個算一個笑得前俯後仰,直不起腰來。


    “真有想象力了,居然用內褲擦屁股。”


    “要我肯定想不到。”


    “所以你不能當班長。”


    “光腚打籃球,飛一般的感覺。”


    “咱們打籃球隻運一個球,班長打籃球同時運三個球,厲害!”


    “噗呲,笑死,冠希哥,論毒舌還得是你啊呃。”


    “周曄算是把臉徹底丟幹淨了,看他以後還怎麽神氣。”


    “我願稱之為梅川褲衩閣下。”


    ……


    校長辦公室。


    聽完龔長林的匯報後,王校長唿吸驟然加速。


    “716分,你在開什麽玩笑。”


    龔長林挺直了腰杆,笑嗬嗬地把年級排名表遞給王校長。


    雲野赫然占據了第一名。


    “我也沒想到,隻能說我們還沒有完全了解雲野。”


    成績單格外耀眼,王校長拿在手裏感覺沉甸甸的。


    他的目光從雲野的各科成績上滑過,心情宛如過山車一般攀升至頂點。


    “好好好,果然是狀元之才!


    716分,全國學子千千萬,能考過700的屈指可數。


    如今居然讓我們碰到一位。


    咱們三中出了個曠世奇才。


    去年廬陵一中出了個江右省狀元。


    上頭別提重視,輿論鋪天蓋地報導,一中風光無限。


    如今風水輪流轉,輪到咱們三中了。


    一中那個狀元當時也才考了684,雲野這次足足比他高出32分。


    雲野啊雲野,你又刷新了我的認知。


    原來這才是雲野的實力,這小子的極限究竟在哪兒?”


    王校長一手拿著成績單,一手叉腰,樂得跟朵花似的。


    整個辦公室都迴蕩著爽朗的笑聲。


    “這下我看還有誰敢從我手裏搶人。”


    “哦對了,雲野同學在畫室表現得怎麽樣?


    文化成績那麽好,估計沒花什麽心思在藝術上。


    胡老師,找個空跟雲野說說,讓他放棄學藝術。”


    胡誌新麵露難色。


    “校長,這事兒怕是不好辦。”


    “為什麽?”


    “我就這麽說吧,比起在文化課上的天賦,雲野的藝術天賦更高一籌。


    他現在是畫室實力最強的學生,沒有之一。”


    王校長眼睛都直了。


    “還有這種事?


    雲野能考716分,你告訴我他藝術天賦更高?”


    很多人終其一生能在一個領域做到拔尖就已經是天才。


    而雲野竟然能夠同時在兩個領域做到拔尖。


    天才二字已經不足以來形容雲野,這得是奇才、妖孽!


    胡誌新十分理解校長的心情。


    要不是親眼所見,他也不敢相信。


    “千真萬確!


    以雲野這段時間的表現,我覺得他現在就能去參加藝考,而且有90%的概率拿下藝考狀元。”


    校長歎為觀止。


    “看來是咱們把雲野看扁了。


    咱們壓根沒必要糾結於雲野該不該學藝術。


    人家一點壓力沒有,完全能夠兼顧。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學。


    我非常期待雲野成為高考、藝考雙料狀元。”


    可以見得,經此一役,不會再有人阻攔雲野學藝術,也不會有人再逼著他轉學。


    除非王校長掛了。


    龔長林嘿嘿直笑,估計已經在幻想成為狀元名師的美好畫麵。


    旁邊的胡誌新十分亢奮。


    最大的阻礙被掃除,他可以名正言順收下雲野。


    以雲野的天賦,他有信心將雲野調教成東方畢加索。


    ……


    濱江路沿線是老城區。


    附近一帶的房子都上了些年頭。


    曾淼就住在這一帶。


    和往常一樣,她迴到家立刻就開始寫作業。


    然而今天曾淼卻有些心神不寧,中午和雲野交談的畫麵像幻燈片似的在腦海中閃過。


    曾淼意識到不對勁,但她無法解釋自己到底怎麽了。


    以她人生經驗,根本沒辦法解釋眼下這種情況。


    不僅心裏想,曾淼還產生了強烈的傾訴欲。


    晚上吃飯的時候,她就下意識跟爸媽聊起了雲野。


    “班上有個同學考了716分。”


    曾淼爸媽驚訝不已,原本安靜的餐桌一下子嘈雜起來。


    “716分,老天,你們三中竟然能出這種人才。”


    “吃啥長大的,怎麽那麽會讀書?”


    “萬中無一,介個就是天才。”


    “那人叫什麽名字?”


    “雲野。”


    曾淼媽媽對雲野有點印象。


    “我想起來了,上次開家長會,你們班主任提到過這人。


    說雲野短時間內進步好大,以前400分都考不到,上次月考突然考了600多分。


    沒想到他這次又進步了,考700多。”


    曾爸搖頭晃腦感歎道:“700多,怕不是能保送燕大,真有出息。


    淼淼,你得向人家學習,知道不?”


    曾淼乖巧地點了點頭。


    “知道了,另外,我想參加全國中學生數學奧林匹克競賽。”


    曾爸曾媽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停下了筷子。


    曾爸是體製內職員,並不在什麽富裕單位。


    曾媽開了家烘焙店鋪,生意一般。


    家裏並不富裕。


    二人平日裏對於女兒的課外活動采取的是一概不沾的態度,生怕浪費錢。


    這次也不例外。


    曾爸第一個跳出來反對,毫不留情澆滅女兒的熱情。


    “別整那些有的沒的,你隻需要把成績搞好就行。


    咱家不富裕,沒閑錢讓你去玩。


    好好讀書,考個好大學,將來找份賺錢的工作。


    別像我跟你媽一樣,整天累死累活也賺不到幾個錢。”


    話題一下子陷入窒息。


    曾淼的眼神很快黯淡下去。


    她很難不拿父母和雲野比較。


    雲野肯定不會說這些。


    “爸,比賽官方舉辦的,不是商業性比賽,完全免費。”


    曾爸依然不為所動。


    “不準去,你成績不穩定,參賽肯定會影響成績。”


    有一個認知受限、個性強勢的爹是曾淼的悲哀。


    她沒有再說話,吃完飯就迴房間去了。


    半夜11點,曾淼躺床上輾轉反側,想了很久終於鼓起勇氣,試探性給雲野發了條消息。


    “我爸媽不同意我參賽。”


    雲野的迴複隻有四個字。


    “先斬後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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