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我有那麽一點明白了,你遠比我們想象中要更加神秘。”


    “也更加強大。”


    娜傑塔又說。


    “現在還不是聊天的時候,我不是很習慣你們跟我站著聊天。”


    賽琉聳聳肩。


    小比把瑪茵和希爾丟在地上。


    下一刻賽琉就已經從原地消失了,麵前所留下的是一連串的殘影,這些影子保留著賽琉最初的動作。


    她閃電般近身,在所有人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


    娜傑塔的位置不是距離賽琉最近的一個,也不是最好對付的一個,但娜傑塔的感官最強烈。


    因為強勁的風撲打在她的臉上,恐懼沿著血管蔓延。


    那不光是作為生物的本能,也是作為人類的本能。


    隻要是活著的東西,就會下意識地恐懼死亡。


    娜傑塔不是剛出道的雛,她很小的時候就作為軍官活動,這一生裏上過很多次的戰場。


    她第一次見血的時候還很小,曾經一度成為帝國軍隊裏的將軍,和艾斯德斯同級。


    甚至在相當一段時間裏麵,娜傑塔跟艾斯德斯都是關係很好的朋友,說是閨蜜都要更加確切一些。


    娜傑塔不僅僅是見過世麵的人,她清楚自己需要什麽,也知道自己所背負的東西。


    可就在這個瞬間裏,在她感受到撲麵而來的死亡氣息的瞬間,她世界觀在頃刻間有所崩塌。


    如果帝國的陣營裏出現了第二個艾斯德斯,那麽對於革命軍來說,這是難以接受的現實。


    革命軍沒有那麽多的精力去應付又一個怪物。


    當娜傑塔下意識地格擋的瞬間,賽琉猛然出現在娜傑塔的麵前,盯著她格擋的手臂,連帶著她的身軀一起往下猛砸。


    骨骼發出清脆的斷裂聲,龐大的衝擊力讓娜傑塔的雙腿小麵積地陷入地裏。


    她混身上下的骨骼都有不同程度的碎裂,作為夜襲裏的老大。


    但她隻是在瞬間就失去了繼續作戰的能力。


    接下來的一切她都隻能看著,強烈的痛苦刺激著她的神經。


    靠著絕無僅有的信念,娜傑塔還能夠保持神誌上的清醒。


    她的身體大麵積出血,鮮血染紅了地麵,但娜傑塔失去了感知,她不確定自己的什麽部位在失血,什麽部位受傷。


    黑瞳被這一幕驚呆了,她甚至不敢輕舉妄動。


    如果貿然加入戰場,反倒可能會拖累賽琉給她製造難度。


    是的。


    哪怕是以黑瞳的出手速度和反應,她也無法保證能夠跟得上賽琉的攻擊節奏。


    “娜傑塔!”


    拉伯是率先做出反應的。


    視線纏繞在娜傑塔的身上,拉伯想要把娜傑塔拉迴來,因為賽琉依然站在娜傑塔的麵前。


    此刻隻要賽琉再有動作,那麽娜傑塔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活下去的。


    “拉伯,不要拉!”


    赤瞳連忙叫住了拉伯。


    如果這個時候拉,反倒會讓娜傑塔瞬間暴死。


    可如果不動地話,賽琉毫無疑問不會讓娜傑塔活著。


    雙方是理所當然的對手,為了的不同的目標才在這裏展開的決戰。


    雙方都想要殺死對方才是最正確的情況。


    賽琉也的確舉起了自己的手。


    可她最終還是沒有落下,她像是在猶豫著什麽,又像是在沉思著什麽。


    在旁人看來,賽琉此刻真的好像是在思考,可實際上,賽琉隻是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不要殺死他們,他們不會聽你說話,所以……讓他們老實下來。”


    “好的先生。”


    賽琉迴應一聲。


    然後眼神從娜傑塔的身上移開,下一個目標正是最具有威脅的赤瞳。


    赤瞳的確是個高手,她的揮刀水平甚至在黑瞳之上。


    她的經驗和直覺來帶動長刀,刀刃和賽琉的拳腳不斷地碰撞。


    她是唯一能夠跟賽琉過幾招的對手,而且赤瞳其實看不見賽琉的出手角度,她隻能靠著直覺去做判斷去抵抗。


    赤瞳全神貫注,連唿吸也禁閉,閉氣可以讓她更好地集中,但這種狀態不會一直持續下去。


    到了換氣的時候赤瞳就顯得吃力了,她不斷地招架,帝具沒那麽容易被破壞。


    可一直以來作為進攻者的赤瞳,現在隻能被迫防禦,一次像樣的攻擊都沒有辦法展開。


    攻擊者沒有攻擊,那麽她最終隻能等待失敗。


    “惡鬼纏身!”


    塔茲米這個時候還沒有擁有和赤瞳比肩的實力,但他卻有著一股莫名其妙的勇氣。


    鎧甲在他的身上成型,在刀光交錯的瞬間加入戰鬥。


    塔茲米用自己的身體將赤瞳隔開,原本由赤瞳承受的攻擊現在塔茲米來承受。


    可進場的瞬間塔茲米就後悔了。


    隻是承受了來自賽琉的一次攻擊,他的麵罩上出現殷紅的小點,這紅色的小點開始向下蔓延。


    因為身披鎧甲,所以能夠暴露出來的東西不多,塔茲米在鎧甲後麵的身體到底是怎麽樣的狀態,隻有他自己才能明白。


    賽琉的攻擊震碎了他的胸甲,隔著防護打斷了他的肋骨。


    表麵上隻是吐了一口血,但實際上塔茲米差不多要失去繼續戰鬥的能力了。


    因為受傷,所以他無法繼續下一步的防禦,又是一拳打在他的腹部。


    強烈的震擊差點讓塔茲米就此昏迷過去。


    穿上帝具的塔茲米的確在防禦能力上值得稱道,他抗住了相當多的攻擊,也很大程度上限製住了賽琉的行動。


    塔茲米緩緩倒下,但他伸手抓住了賽琉的腳踝。


    這種拚死限製住敵人的橋段很老了,塔茲米上一次用的時候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那個時候他可能還很小。


    也可能是穿著開襠褲跟村子裏麵的孩子們因為什麽雞毛蒜皮的小事爭鬥的時候。


    但不得不說,當黔驢技窮的時候,這招相當有效。


    也讓賽琉感覺到了麻煩。


    絲線在這個瞬間裏浮空,然後猛地收緊。


    拉伯的帝具可以操縱絲線,這東西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但很要命,不隻是因為堅韌的絲線。


    更多的應該是絲線的可塑性,意味著拉伯可以適應在任何條件下的戰鬥。


    他可以完成控製、防禦和在必要時候完成攻擊的一切任務。


    驟然迴拉的絲線,瞬間爆發力足夠強大。


    賽琉第一次在這些夜襲成員的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煩。


    他們頑強,他們掙紮,哪怕付出一切的代價。


    “如果你不停手地話,我就殺死他。”


    賽琉忽然開口。


    她抬起自己的腿,隻需要稍微用力,她就可以踩碎塔茲米的腦袋。


    賽琉的力量在場的所有人都見識過了,不會有人懷疑她有沒有做到這個的能力。


    夜襲見慣了死亡,可現在真的能夠談上是生死離別別無他法、關鍵到需要舍棄同伴的生命的時候麽。


    拉伯忽然猶豫了,這使得他在悄無聲息中留手。


    “動手啊拉伯。”


    塔茲米不斷地叫喊。


    可最好的機會已經錯過了,賽琉將塔茲米踢了出去,她自己也脫離了絲線的殺傷範圍。


    賽琉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她隻是選擇了一個最省力的方式。


    哪怕拉伯非要動手,對於賽琉來說也隻是麻煩、多花費一點時間而已。


    局麵幾乎是一邊倒的形勢,隻剩下拉伯和赤瞳兩個人。


    他們在嚐試性地做著最後的掙紮。


    到了這種時候,夜襲的損失已經超過了標準,他們不管是放棄抵抗還是投降都不會有人怪罪。


    可他們的鬥誌好像沒有受到影響,他們好像還要做著最後的努力。


    可是努力也是需要底氣和契機的。


    赤瞳將長刀橫在自己的麵前,她用另一隻手抓在刀刃上,這就是她最後的底氣。


    絲線不再布置在周圍,拉伯將所有的絲線都拉迴來,在他的手上慢慢地成型。


    絲線構建成長槍的外形,一圈又一圈。


    拉伯知道這是唯一的機會了。


    所以他不保留,所有的絲線和精力都將用於這一手的勝負上。


    拉伯不見得是用長槍的好手,但基本的投擲倒是沒有問題。


    “我給你們一個機會,一個緩和的機會。”


    賽琉在這個時候忽然開口說話。


    赤瞳猛地愣住了,她的手沒有劃下去。


    她跟拉伯對視一眼。


    想象中最後一幕的拚搏沒有發生,賽琉占據了優勢,可是她沒有殺死夜襲的人就是最好的證明。


    “如果你們快一點地話,現在就是機會。”


    賽琉看了一眼娜傑塔。


    拉伯吞咽了一口唾沫,冒著風險去到娜傑塔的身邊,輕輕地把她抱起來。


    賽琉沒有動作,拉伯在救助夜襲其他成員的時候也是一樣。


    賽琉自始至終都隻是在旁邊看著。


    狩人的成員們也被救起來,黑瞳隔著距離和赤瞳對視。


    可她們誰都沒有率先動手。


    直到完成了基本的救助,雙方才重新對峙。


    不過比起最開始的風光,現在的夜襲全員已經沒有了那個時候的自信。


    他們全員都是一種萎靡的狀態。


    他們的傷勢使得他們無法進行有效的思考,他們也不知道經曆了什麽而接下來又要麵臨什麽。


    “迴你們的基地,不然你們待在這裏也是死。”


    賽琉的聲音冷漠,她說這話不像是一個建議,反倒更像是一個命令。


    “隊長?”


    狩人的其他人沒有明白賽琉的意思。


    而天也越來越暗了,帝都裏有很多人都在等待他們的消息。


    如果夜襲的問題沒有解決,那麽狩人的處境就危險了。


    分明現在就有那麽一個擺在麵前的機會,而賽琉作為他們的隊長居然沒有繼續動手的意思。


    “隊長!我們要放過他們嗎?”


    威爾忍不住問。


    不管怎麽說,這一幕看起來都過於離譜了。


    分明賽琉不管怎麽看,都不像是心慈手軟地那一類人。


    賽琉轉過身來,目光從狩人們的臉上一掃而過。


    賽琉不在乎他們的想法,隻在乎先生的要求,這是先生的要求,所以她一定會完成。


    賽琉的眼神中帶著冷峻和寒冰,威爾被嚇了一跳,他縮迴了頭,不敢再多說話。


    在所有狩人中,隻有蘭的表情是正常的,又或者說是不正常的。


    原本按照蘭的性格,在這個時候他本該出謀劃策,可他卻閉口不言。


    好像賽琉如果真的放過夜襲,對於他來說反倒是一件希望看到的事情。


    賽琉不一定是一個好人,而蘭卻是真真切切地有著自己的目標和追求。


    “我沒說過要放過他們,但我也沒有說要殺死他們。”


    賽琉輕聲說。


    夜襲的成員們沒有選擇,因為他們真的不能在這種地方繼續待下去。


    這裏沒有藥物,也沒有治療環境,隻有迴到基地裏麵,這些傷員才能得到救援。


    夜襲們顫顫巍巍地向前走著。


    而賽琉就帶著狩人就跟在後麵。


    按照路徑,狩人們將會去到夜襲的基地。


    “隊長,如果我們今天迴不去地話,那麽帝國那邊可能不好想。”


    蘭看著越來越黑的天空。


    夜幕即將降臨,如果繼續往前,那麽他們大概是無法在今天趕迴了。


    “我為什麽要在乎帝國怎麽想。”


    賽琉的迴答直截了當。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


    夜襲的腳步終於停止。


    而狩人們也看見了駐紮在帝都之外的夜襲的基地。


    夜襲的成員們迅速忙碌起來,展開對傷員的治療。


    狩人們則是在周圍打量整個環境,夜晚悄然來臨,原本應該互相對峙的雙方卻詭異地共同存在於一個屋簷下。


    賽琉沒有打算離開,她挑了一個空房間就住下了。


    賽琉自始至終都沒有告訴其他的人自己的想法。


    於是就出現難以想象的一幕。


    夜襲礙於賽琉的威脅和恐嚇,哪怕賽琉一句話不說,進來的時候就躺床上睡覺去了。


    但夜襲做飯的時候還是算上了狩人的分量。


    如果夜襲全員都在,則不必做這樣的事情。


    這看起來更像是對狩人的懼怕,大概是用食物堵住他們的行動。


    可實際上,沒有賽琉的命令,狩人真的什麽都做不了。


    不過赤瞳和黑瞳之間的問題就不好處理了。


    赤瞳在忙碌了很長時間之後,終於有空閑的機會,她站在過道上,用毛巾擦去臉上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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