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王冬雪母女後,張春暖迴到院裏。


    此時小三子和王心昱已經把飯桌收拾幹淨了,肖姐夫正陪著沈老爹在一旁說起釀酒的流程。


    張春暖依次去看了周浩然和張春杏的情況,見他們醉酒後隻是睡覺,這才鬆了一口氣。


    穿越前她見過喝醉後撒酒瘋的人,可謂醜態畢露,好在這兩人還算規矩,要不她還真不知該如何收場。


    閑來無事,又不能迴房間進農莊忙,張春暖就進了廚房,打算給二人煮些醒酒湯。


    還沒等她醒酒湯煮好,周浩然就清醒過來了。


    張春暖看著眉眼帶笑走進廚房的高大身形,呆了一下。


    喝了那麽多,就在屋裏休息不到一個鍾頭就醒了?!


    這人是酒桶轉世吧!


    周浩然看她坐在灶旁,仰頭張大嘴巴,顯得又呆又萌的張春暖,嘴角上揚的幅度越來越大,最後定格時已經笑得咧開了嘴。


    “你笑什麽!”張春暖瞪著他。


    有毛病吧!酒醒了什麽都不說,就站那兒看著自己傻笑。


    周浩然繼續笑,甚至笑出聲來。


    張春暖倏地站起身來,氣唿唿走到他麵前,雙手叉腰化身水壺。


    “周浩然!你到底在笑什麽!我——”


    腰間一緊,她突然被用力納入一個縈繞著酒香的溫暖懷抱中。


    周浩然帶著酒氣的溫熱氣息噴在她裸露的後頸上,激起一片紅暈。


    “我笑,是因為我高興。”


    腦袋暈暈乎乎中,張春暖耳際響起周浩然低沉的聲音。


    感官被無限放大,張春暖全副身心都被他胸膛處有力的心跳和耳垂邊又濕又熱的唿吸占據,連他的說話內容都沒太聽清。


    “你說什麽?”


    耳旁又一次響起周浩然的輕笑聲:“我說,我笑是因為我高興,”


    “高興?”


    張春暖腦袋轉不過彎來,喝酒就高興?


    她不會找了個酒鬼吧!


    “嗯。”周浩然摟抱著她的手越發用力,似乎想把她整個人嵌進懷裏,“我喝贏二姐了。”


    “哦。”


    “二姐說了,喝贏她,就是她妹夫了。”


    周浩然適時放開張春暖,低頭緊盯著張春暖的眼。


    被那雙狹長的鳳眼如此專注地凝著,張春暖的心跳頓時漏跳半拍,倒吸一口氣後,就連唿吸也放輕了。


    這人……怎麽每次都這樣。


    二人對視著,一時忘記了時間,直到醒酒湯沸騰的咕嘟聲傳來,才驚醒了二人。


    周浩然低頭在張春暖的額頭上落下一吻,笑意不減地越過她,走向火灶旁,揭開鍋蓋。


    看到鍋裏紅褐色,散發著詭異酸澀氣味的液體時,他揚眉問道:“是給我煮的醒酒湯?”


    張春暖手摸著額頭,扭頭道:“還有我二姐的。”


    周浩然拿起旁邊剛洗幹淨的碗,盛了半碗,吹了十幾下後,小小嚐了一口。


    “嘶——你這是放了多少陳皮?”


    張春暖摸了摸鼻子,農莊橘子大豐收,她做了很多橘子罐頭,剩下的橘子皮也利用加工坊做成上好的陳皮,收了幾百斤。


    因為存貨多,所以用的時候手就寬。


    剛才好像……是抓了兩大把的樣子。


    周浩然看了她一眼,沒管酸倒的牙,將碗裏的醒酒湯一飲而盡。


    “哎。”張春暖想叫住他,沒想到對方動作那麽快。


    本來就是醒酒喝的,人都醒了還喝啥喝。


    張春暖看著周浩然喝了一碗後,又盛了一碗,眼角不禁微微抽搐。


    這是喝上癮了?


    她看著周浩然連喝了三碗才停了下來,目光灼灼地盯著她,說道:


    “我想帶你去見見我爺爺。”


    早在他們二人互表心意的時候,周浩然就把家庭情況一五一十說了。


    張春暖知道國內他在意的親人隻有爺爺,想帶自己去見親人,那意思……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朝周浩然搖了搖頭。


    看到周浩然臉上的笑容僵住,張春暖連忙解釋道:


    “你才下鄉多久啊,哪裏有機會帶我迴城?再說了,再過幾天就要開始上工,準備春耕了,立學哥不會讓我們這時候走的。”


    最主要的是,大隊的聶連長不知道是不是吃錯藥了,莫名其妙盯上自己不說,往常一年到頭不一定來山腳村一趟的人,就年前一個多月來了三四次。


    張春暖不想被他惦記上,更不想周浩然在他心裏掛上號。


    見周浩然麵色微鬆,張春暖想了想,麵露掙紮,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道:


    “有件事我覺得還是得提前跟你說,要是你知道了這件事,還是堅持,秋收完得空了我就跟你去見你爺爺。”


    隨後,張春暖把王心昱的身份和她哥哥是殺人犯的事情說了出來。


    看到周浩然表情嚴肅,她索性心一狠,掩去農莊的存在,把自己轉移屍體、掩蓋命案現場的事一並說了。


    話說完,她心裏的巨石終於落地。


    除了穿越和農莊以外,這件事是她心裏最大的秘密。


    也是因為這件事,才引得殷光赫對自己長達數年的懷疑。


    其實在過去的三年裏,麵對堅持不懈追尋真相的殷光赫,她無數次想要把真相說出來。


    但總在最後,她的理智告訴她,不可以!


    自己完全不能解釋在下河村,如何獨自一人,在不驚動村民的前提下,將兩具屍體和幾個大男人轉移。


    除非,她把農莊的存在,告訴殷光赫。


    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就連待她如親女的沈老爹,都不知道的事情,讓張春暖告訴一開始動機就不純的殷光赫……


    除非她腦子進水了,不對,就算腦子進水了她也不會這麽做!


    麵對張春暖的坦白,周浩然眉頭緊鎖,沉吟許久,才問道:


    “那兩個人真的不是你殺的?”


    張春暖搖頭:“不是我殺的,確實是王立軍殺的,我親眼所見,而且他被逮捕後也招供了。”


    周浩然又問:“這件事,我是說你轉移屍體這件事,除了我,你還跟誰說過?”


    “沒有了,隻有你。”


    聽到她的迴答,周浩然的眉頭鬆了一些,鄭重說道:


    “這件事以後你要爛在肚子裏,不要再讓初你我之外的第三人知道。”


    “哦……嗯?”張春暖點了點頭,隨即反應過來,問道:“你不覺得我做錯了嗎?”


    “你有什麽錯?”周浩然摸了摸她的頭,“你隻是為了保護自己而已,別給自己太多壓力。


    以後,以後我會陪你一起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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