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等到覃月芊睡醒時,身邊早已沒了人影。


    她緩緩下了床,洗漱過來下樓來到大廳,原本溫馨舒適的家變得狼藉一片,甚至還有血跡。


    她微微一頓,正好對上覃銘宴一雙冷淡的眼眸。


    “哥……這是怎麽了?”


    “媽媽自殺了。”


    啪——————


    覃月芊手中的水杯滑落碎了一地,她頭一次麵上閃過慌亂,眼眸裸露出驚恐,嘴唇直顫抖。


    “怎麽迴事……哥……媽媽她怎麽樣了?!”


    “沒死。”覃銘宴冷冷吐出兩個字,覃月芊看見他冷漠的模樣莫名感到心裏一陣恐慌。


    覃銘宴沒有感情。


    一個人若是冷血到極致和動物又有什麽區別。


    “在醫院,已經搶救過來了。”


    “我知道了。”


    覃月芊立馬準備動身趕去醫院,身後安靜站著的男人忽然喊住她。


    他插著兜,眼下帶著淡淡的淤青,似有幾分不滿。


    “你最好還是先考慮考慮自己。”


    “……什麽意思。”


    “海泉懷孕了。”覃銘宴短短一句話讓她仿佛如墜冰窖,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


    “你沒有機會了,覃山那個老不死的隻會立馬讓你聯姻。”


    “自求多福。”


    覃銘宴頭也不迴的離開,留下她一個人傻愣在原地。


    半晌,覃月芊還是上了車,踩足了油門向醫院趕去,一刻也沒有停留。


    確認過母親安然無恙後,她看著病房外坐在椅子上的覃山。


    覃山似乎有幾分激動,突然暴怒的站起身來,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看什麽看?要不是因為你沒用,覃家至於像如今這樣嗎?!”


    “連個男人都綁不住?!你有什麽用?!”


    覃月芊歪著腦袋,一張臉肉眼可見的腫脹起來,她一言不發的抬起頭看向覃山。


    覃山微微一愣,看見自己的親生女兒如此不屑的眼神,頓時怒火中燒,向前幾步扯起


    “你什麽眼神?我是你爸你這是什麽眼神?!”


    “你不是我爸。”


    覃月芊猛地甩開他。


    “你自己出軌逼得媽媽自殺,憑什麽打我?你自己無能讓覃家一步一步倒退,就想賣女兒換利益,明明都是你自己的錯?!”


    “你覺得誰會要我?你憑什麽覺得權今舟會要我?我有多髒你心裏不清楚嗎?!”


    “你給老子閉嘴!”


    覃山又是一個巴掌扇過去。


    覃月芊突然冷笑出聲。


    “爸爸覺得丟人嗎?在我十八歲的時候奪走親生女兒的第一次,你也會覺得丟人嗎?”


    走廊一片寂靜,血淋淋的真相被撕開,換來的是施暴者的暴怒。


    “你給老子閉嘴!你以為老子養你是幹嘛的?你這個蠢貨,當初綁架的那事是你做的吧?!你把覃家害成這樣你還好意思說?!”


    “是,是我做的!”


    覃月芊突然吼道,臉頰鮮紅的巴掌印格外明顯。


    “我償命,可以了嗎?!是我該死,我就不應該為了逃離你像個瘋子一樣不擇手段。”


    “我做了多少錯事我根本沒有辦法迴頭,你知道媽媽為什麽要自殺嗎?被你逼的,現在我也要被你逼死了。”


    覃月芊身子輕輕的抖著。


    “我根本不喜歡權今舟,幾十年來你問過我嗎?”


    “你隻想讓我嫁給他獲取你想要的利益。”


    “海泉已經懷孕了,我不會再去做什麽了,你逼我也沒有用!”


    “讓一個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我做不到。”


    覃山蒼老的麵容閃過一絲皸裂。


    “老子養你有什麽用?!”


    “那爸爸就把我趕走吧,和我斷絕關係,包括哥哥這個睡了爸爸女人的畜牲一起。”


    覃月芊語氣不帶絲毫情感,仿佛一塊小小的石子砸在水麵引起一層又一層漣漪。


    “…………”覃山忽然頓住,一雙陰狠的眸子盯著覃月芊。


    “你這個賤貨,果然是個下賤東西!”


    覃山怒目圓睜,語氣帶著憤怒。


    “你以為你媽是什麽好東西嗎?老子沒有畜牲到強奸自己的親生女兒,你就是你媽和外麵的男人生的野種,老子願意養你完全是看你和權今舟走得近。”


    “現在的你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


    “覃月芊,你沒有選擇,老子讓你嫁給誰你就得嫁給誰。”


    “……………”


    覃月芊顫抖著身子,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醫院,視線拉到她主動獻身給朱唯的那個晚上。


    她不是第一次。


    在她成年的那個晚上,覃山像發了瘋一般把她扯迴臥室,強行要了她的第一次。


    她很害怕。


    也很無助。


    她不知道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也不敢告訴任何人。


    自從發生了一次以後,覃山便總是隔三差五的潛入她的房間,第二天早上再離開。


    她不知道如何反抗。


    她想逃離這個家。


    她和朱唯第一次初嚐禁果的那個晚上,見自己沒有流血,她問他。


    【很失望?】


    他沒有迴答自己,反而更加用力似乎無言的表達對她的占有。


    覃月芊顫抖著手拿起手機,不斷的給朱唯打去電話,終是無人接聽。


    他從來不會讓自己等這麽久。


    覃月芊不停的打去電話,蹲在街邊抹著眼淚。


    而此刻,朱唯正跪在大廳裏,一言不發的忍受著鞭刑。


    “跑了幾年了,還知道迴來?”


    朱粵淡淡的站在他麵前,一張臉冷得沒有任何表情。


    感受到口袋裏不斷震動的手機,他悶哼一聲。


    “……我想接個電話。”


    朱粵冷下臉。


    “既然選擇迴來了,還敢心心念念著一個女人?”


    “你忘了我是怎麽教你的嗎?”


    “沒忘。”


    朱唯後背的血滲透了白襯衫,不卑不亢的開口。


    從覃月芊交給他這個任務的第二天,他就主動迴來了。


    懲罰一直進行到現在。


    “老大,我想接個電話。”


    朱唯再次開口,朱粵怒極反笑,手下的人又是一鞭子抽在他身上。


    “你真是瘋了。”


    “愛上一個千金大小姐?你這樣的人有什麽資格愛上人家?”


    朱粵毫不客氣的罵道,他就這麽一個親生兒子,從小他都騙朱唯自己是撿到他的,為的就是培養他的冷血。


    一個殺手不需要感情。


    而沒有至親的人,是最容易感受到自己在世界上的孤獨和與眾不同。


    也更加容易成為一個沒有感情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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