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蘇奕寧對外麵的聲音好奇,他便詢問外麵的暗衛:“怎麽迴事?去看看。”


    “是!”冷一覺得自己最近腹誹的次數多了呢,以前主子很少會關心這些的,一定是因為王妃。


    女人慘烈的哭聲越來越盛:“大壯啊,你不能這樣走啊……”


    “大壯,我求求你求求你要離開啊!”


    “女兒沒了,你也離開了……這是讓我去死嗎?”


    一旁看戲的村民也在勸說:“大壯,你家爹娘還年邁呢,怎麽能離家啊,若是離開你李家就斷根了啊!!”


    一些老者低聲罵道:“不孝,不孝啊!”


    暗衛們聽了個大概變迴來稟告十分聰明地直接對王妃說道:“王妃,前麵是一對夫妻,好像丈夫要離家,若是您嫌棄吵屬下這就去攆他們。”


    轎子裏傳來清洌的嗓音:“不用,我下去看看。”


    蘇奕寧把自己的小腳從溫暖的肚腹上拿了下來,穿上保暖的繡鞋,掀開轎簾向著人群走去。


    即便身穿貧民服飾,但身披的大氅一看就價值不菲,那可是上好毛皮還是狐狸毛,巴掌大的小臉被一圈毛毛領圍住,微紅的鼻尖嬌俏可人。


    隻是淡漠的眼眸讓人不敢小視,周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距離感。


    定睛一看要離開家的男人身體強壯高大,比韓韞深矮了一些,在看那身上的腱子肉還有臉上的油光,可以看出在家裏生活的不錯。


    反觀他的妻子,老娘一個個都蓬頭垢麵髒亂不堪,並且枯瘦的模樣讓兩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人群中並沒有父親的存在。


    這樣的壯漢離家無疑是會讓這個家變得支離破碎,明年是災年這家人恐怕扛不住了。


    村民不敢得罪蘇奕寧,見她這身打扮知道很可能就是戰王妃,一個個都低著頭不吱聲。


    “你為何離家?妻子羸弱,老母年歲已高,難道你不應該照顧他們嗎?”


    沒想到這壯漢居然雙手合閉口念佛號:“南無阿彌陀佛,貧僧一心向佛,塵緣往事就隨他去吧。”


    壯漢這般家人哭得更慘了,他的妻子雙膝跪地用膝蓋走到了蘇奕寧麵前,在她麵前磕了個頭哽咽道:“貴人,求求你勸勸他吧,我的女兒兒子已經沒了,不能再失去他了……”


    “貴人,貴人,求求你幫幫我們吧!”他的母親也是如此,兩人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寺廟?什麽時候寺廟收人是這樣的了,這種明顯是在造孽怎麽能同意他出家呢。


    “你真的不在考慮一下不出家的事情嗎?這樣的寒冷的天氣你娘會被凍死的,你真的舍得親娘嗎?”.qqxsΠéw


    蘇奕寧的怒氣已經升騰起來了,仍舊耐著性子勸說,畢竟這片地都是她的地了,若是壯勞力都去出家誰給他種地?


    明顯壯漢有些不耐煩了,他深吸一口氣厭惡地看了一眼拖累他的妻子和老娘,這一切全都沒有逃過她的眼眸。


    她不得不懷疑,這人不是真心向佛,而是想要逃避責任逃避勞作!


    “你的孩子是怎麽沒的?”難道孩子又丟了嗎?


    “貴人,上個月我讓他爹陪兩個娃兒出去玩,他……之後就再也沒有迴來,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沒有,該死的人販子啊!!嗚嗚嗚。”婦人哭得雙目紅腫幾乎看不見東西了。


    “你要去哪家寺廟出家?”她倒是要看看是哪家寺廟這麽缺德,去感化人家獨苗苗出家?佛主這麽卻人?


    壯漢憋憋屈屈道:“城外三十裏的重光寺。”


    “你很喜歡佛經?”


    “是!”


    “且問你,金剛經的開頭第一篇怎麽讀!”


    “……”


    蘇奕寧冷哼一聲,從腰間摘下來一塊令牌,舉到他的麵前笑著問道:“這上麵的字可認識?”


    壯漢就是粗人一個,怎麽可能會背誦佛經,他連字都不認識!


    從這些百姓竊竊私語中,讓她得到了一個消息,那就是周圍已經有不少的壯勞力或者是年輕已經出家當了和尚,根本不管一家老小的死活。


    這讓她感覺到了不妙,在這個時代出家就等於與凡塵隔絕,即便是大奸大惡之人也是如此,這簡直就是堪比皇上的免死金牌。


    隻要出家那就會變成了無罪之人,壞人不會因為披上僧衣就變成好人。


    “貴人您不用在勸了,雖然我現在不識字,但到了廟裏自然會有人教導我的,這個家我非出不可。”


    這番話足以看出他此行的決心,蘇奕寧點點頭側開了身體讓他離開。


    看著地上絕望哭泣的婦人不由得動容,她也十分難過可還沒等她開口勸解,就聽到剛剛離開的壯漢慘叫起來。


    “韓韞深……”此時他已經坐在了輪椅上,玄色滾金披風襯托他冷酷無情,尤其是那雙深邃的眼眸冰冷的看著地上的男人。


    “出家?身為男子不保家衛國,不耕種田地為國效力,居然想要以出家逃脫應有的責任,本王今日就好好地教育你一番,讓你知道什麽是責任。”


    韓韞深與蘇奕寧之間的感受是不同的,她的出發點是家庭比較偏向女子的,而他想的就是國家大業,畢竟他手下有無數的兵馬都是這樣的年輕人,他最看不得這種不上進的。


    “你憑什麽管我,我就是不想種地,我不要養家!!我要出家!!!”男人終於經受不住被打,口吐真言了。


    “小八,給他扔到護城軍去,順便告訴監軍每個月的月例全都送到他妻子手上,膽敢逃跑以逃兵論處,殺無赦!”


    身為將軍他的話就是軍令,誰敢違背?


    “是!”


    蘇奕寧擔憂地看著他,在她以為家屬會埋怨他怪他的時候,她們居然跪在了他的麵前,磕頭道謝。


    她低估了韓韞深在所有人心中的地位,在百姓的心中能被戰神將軍收入麾下,那是無上的榮光。


    兩人坐上馬車再次起程,前往莊子。


    “哎,韓韞深沒想到你在百姓心中地位這麽高,真厲害!”毫不吝嗇地誇獎,在他的心中可比百姓皇帝的誇獎好上一萬倍,嘴角不由自由地微揚。


    她接下來的話讓他也神色嚴肅起來。


    “韓韞深,若是大批量的青年都出家了怎麽辦?”


    “韓韞深,人販子沒有杜絕,他們卷土重來了……”窗台的冷空氣吹散了清而不聞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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