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李二同樣收到了消息。


    不過,他的關注點和其他人可不一樣,默默的看著那句話,喃喃自語。


    “風可進,雨可進,皇子不可進?”搖了搖頭,李二說道,“這小子想幹什麽?如果他當時開口的話,崔家也不敢拒絕吧?”


    他想不明白,李承乾為什麽會放棄這麽好的機會,偏偏就留下了這麽一句狗屁不通的話。


    他哪裏知道,這句狗屁不通的話,最後竟然差點兒幹成了他想幹卻一直幹不到的事情。


    “現在高明在做什麽?”李二想不明白,問了問身邊的內侍。


    自從百騎司提前組建以後,李二放了很多人出去,其主要目的,就是監察天下,這和他一開始成立百騎司的初衷,已經有了些變化。


    “迴陛下。”內侍說道,“殿下這幾天都在涇陽的宅子裏,並沒有外出。”


    李二有些不明白了,難道說,他真就指望那幾個商賈幫他聚沙成海?


    如果就這能力的話,那還是別去什麽吐穀渾了。


    在大唐,大家還能收斂點兒,畢竟是當朝太子,但是去了吐穀渾,慕容伏允那老匹夫,可不是什麽讀書人啊。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小人你用這招試試?


    “長樂呢?”說著,李二突然想起了自己閨女,問道,“她最近怎麽樣,太子有好好照顧她麽?”


    對於自己的長女,李二還是很寵溺的。


    其實也不難理解,當父親的都喜歡閨女,就跟後世好多女兒奴一樣,當然,最重要的是女兒和自己終究沒有衝突。


    這可能才是最重要的吧。


    至於具體到底是不是的我們就不知道了。


    內侍迴道:“皇後娘娘那邊倒是有收到消息,說是殿下將公主照顧的極其周到,夜裏長樂公主害怕,都是殿下抱著公主入眠的。”


    “這小子,還真跟房相他們說的一樣,頗有長兄風範。”聽到這個,李二倒是笑了,笑得很開心。


    “對了,燕王府上那件事查清楚了麽?跟燕王有沒有牽連?”李二突然想到了之前快馬出長安那檔子事,當下追問了一句。


    “暫時還沒查清楚,但就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應該跟燕王無關。”


    對於這件事,李二看得不是一般的重。


    如果是那家夥幹的,他能接受。


    哪怕這件事兒,砍頭都夠了,但他依然能夠接受。


    畢竟他們兩家有著世仇,一個想要為家族複仇的人,李二其實不在意,或者說,還有些期待,至於說厭惡,那不存在。


    你可以說李二這不好,那不行,但你要說李二沒有心胸,那真是扯淡。


    既然兩家有世仇,他也不怕你來報仇,不管是陰謀詭計,明槍暗箭,他都不介意,隻要你能承擔複仇失敗的後果,他絕對歡迎。


    但這事隻能是因為複仇,絕不能牽連到燕王。


    畢竟,玄武門的前車之鑒,還在世人的腦海中迴蕩,要是再來一次類似玄武門的事情,他李二顏麵何存?


    “繼續查,一定要查清楚!”這件事,李二很重視,其重視程度,完全不亞於發起一場滅國之戰。


    內侍躬身領命,片刻後,才說道:“那殿下那邊,需要我們援助一二麽?”


    “不用管。”對於李承乾的處境,李二不擔心,很無所謂的態度,“既然他想自己出去闖出一片天地來,那就讓他去。


    區區士族的刁難都應付不了,他還闖什麽闖?”


    要說沒有怨氣吧,那不可能,畢竟李承乾之前在太極殿上說的話,真的很傷他這個當父親的心。但要說有多大怨氣吧,也不至於,李二的心胸能承受這樣的打擊。


    再說了,做都做了,還怕別人說?


    他要是真怕別人說,玄武門之變怎麽可能赫然出現在正史上?


    《貞觀政要》中記載,李二看過由房玄齡所精修的《高祖實錄》《太宗實錄》後,對於玄武門一事有異議,要求“削去浮詞,直書其事。”


    魏征聽聞後讚美李二怎麽說的“陛下今遣史官正其辭,雅合至公之道”。


    史書記載春秋筆法,為尊者諱,然而直至後世所見史書中依舊皆知李二是如何射殺了李建成,而不是言語含糊,李建成造反李二平叛諸如此類。


    所以說,李二最強大的地方,就在於他真的有包容一切的心胸,也有直麵一切的勇氣!


    同一時間,涇陽城,楊家。


    因為這幾天老百姓對他們三家盡是唾罵,所以這幾天,幾家的人都不敢出門,更別說去買糧食了。


    在別人眼中,他們這是認慫了的表現,但隻有他們自己知道,這他媽就是天賜良機啊,剛好讓他們躲在家裏沒日沒夜的縫製手套。


    而且還能少買好多糧食!


    對於李承乾,他們是徹底服氣了。


    好家夥,每一步都是按照李承乾當初所說的來的,就像一切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一樣。


    做生意做到這個地步,那當真沒啥好說的。


    除了佩服,還有啥?


    “老楊,來,喝一杯。”當所有人都以為他們三人在家裏愁眉苦臉的時候,三人卻在楊家眉開眼笑的喝著酒。


    “來,幹一杯,這大冬天的,能喝一杯,也是一種享受。”楊林哈哈大笑。


    這幾天,他們眼睜睜地看著一雙雙手套放進庫房,那就跟看到金子一樣,那叫一個心情舒暢。


    沒的說,就是一個字,爽。


    一杯酒進肚,李勤儉說道:“兩位老兄,之後的事兒,你們怎麽看?”


    “還能怎麽看?”王德全說道,“幹他娘的啊!被崔家壓了這麽多年,早他媽受夠了,不趁著這次撈個本,這些年受的窩囊氣都沒地撒!”


    “我不是說這個。”李勤儉說道,“我是說,等那貴公子走了後,我們怎麽辦?出氣倒是痛快,但我們終究隻是一介商賈,崔家拿捏我們還不容易?”


    他說完,幾人都歎了口氣,是這個理。


    這就是商人的悲哀,有錢不假,有能力也不假,但就是不得勁兒。


    “你是什麽意思?”楊林聽出了李勤儉話裏的意思。


    李勤儉見他問起,便說道:“是這樣的,我思量了一下,要不我們幾家,加上那貴公子再開一家商鋪,有他在前麵,估計崔家動手的時候,多少都要顧忌一些。”


    “你是讓我們依附於那少年人?”王德全有些不敢置信。


    要是願意如此,他們早些年就依附崔家了。


    李勤儉歎了口氣,說道:“你還沒看出來麽?和他們比,我們什麽都不是,而且,那少年人經商的手段,我就問你,你服氣不?”


    “服氣倒是服氣……”說到這裏,王德全也歎了一口氣。


    確實,這幾年他們經曆了什麽,可能真的就他們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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