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惜手腕的傷也沒到傷筋動骨的地步,隻是些皮外傷, 迴去塗點藥膏, 平日裏注意點, 大概十幾天就能好,隻是醫生說火可能會有留疤的風險在,但好在曾惜的皮膚自愈能力挺強的,身體素質也好,塗點祛疤的藥膏就不會那麽明顯。

    在醫院養了一個星期, 她終於被放行迴家, 但為了不讓曾國耀知道這事, 想著先在自己公寓內把傷養好後再說。

    江景行送她迴公寓,她打開門時發現屋內有人在裏頭, 左樂扭頭看清是她又注意到身後的江景行, 立即低頭不看他們,小聲叫了一聲,“惜惜。”

    她又解釋了一下自己在這兒的原因,“房子幾個月沒人住了,我先過來打掃一下, 你這樣住的也會舒服點的。”

    曾惜點頭,“好,辛苦你了。”

    左樂連忙擺手說道:“不用不用,這都是小事。”言罷, 她抬頭快速看了曾惜一眼, 而後又是低下頭, “如果你有事給我打電話,我,我先迴去了。”

    曾惜注意到她的異樣,微微皺眉喚住她,“左樂。”抬起頭來。”

    左樂身子一頓,卻沒動,江景行默默問了她,“洗手間在哪兒?”

    曾惜知道他這是給她們留下談話的空間,心內一暖,抬手給他指出,江景行放下手中的東西,邁步走去。

    客廳內隻剩兩人,傳來曾惜的聲音。

    “左樂,抬起頭來。”

    而左樂卻依舊垂著頭,她見此沉聲又喚了一次,左樂低垂的頭才慢慢抬起,紅著眼看向她,沒忍住道歉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如果不是我的話,你就不會被董茂帶走了。”

    曾惜看著她滿是自責的神情,心內歎氣,怪她自己沒怎麽關注左樂的心理。

    “這不是你的原因,那時你讓我先走的做法是完全正確的,你不用自責。”

    左樂搖頭,“不對,就是我的錯,對不起,惜惜!”

    曾惜無奈出聲寬慰她,“我沒有怪你,我受的傷不是很重,所以左樂你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難道以後你要一直保持這種狀態在我身邊嗎?”

    左樂聞言身子一僵,曾惜慢步走到她的身前,抬手摸了摸她的頭,柔聲安撫,“迴去好好調整一下狀態,以後還要你幫我處理工作的。”

    看著她手腕間的紗布,頭頂的撫摸感,她平淡的話傳入耳內,左樂眼眶一熱,忍著眼淚鄭重地點頭,“好。”

    曾惜收迴手,輕聲說話,“迴去吧,這幾天我會一直在公寓,你有什麽事可以來找我。”

    左樂點點頭,拿過自己隨身攜帶的包開門離去。

    而洗手間的門被人打開,伴隨著左樂離開關門聲,江景行看了客廳內隻有她一人,“談好了嗎?”

    曾惜點頭,忽而想到左樂剛才也看了眼他,那眼眸內帶著膽怯,抬頭看向他,“你是不是冷臉給左樂看了?”

    江景行不假思索道:“沒有。”

    她明顯不信,如果沒有人家左樂幹嘛好端端會怕他?

    他低頭將醫院內拿迴來的東西搬出來放在客廳內的桌上,抬眼詢問,曾惜隨意道了句,“就放在那兒吧。”

    他應她要求一一擺放好,身姿清雋的人,彎著腰仔細整理著桌麵上的東西。

    曾惜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他,有些忍俊不禁。

    江景行察覺到她的視線抬頭看去,她眉目間染著笑意,淺眸閃著光亮,唇角微微勾著,但那皎好的臉龐上卻被一側的創可貼打破了氣氛,

    可那雙眼睛內隻有他。

    他眼眸微暗,起身坐在她的身旁,“笑什麽?”

    曾惜壓著嘴角的弧度,解釋,“覺得很神奇。”

    “什麽神奇的?”

    她抬手指了指他,“你啊,傳說中的江景行居然在這兒屈身為我擺著這些東西。”

    江景行聞言挑眉,“所以曾小姐覺得榮幸嗎?”

    曾惜笑著點頭,“榮幸之至。”言罷,她又補充了一句,“那江先生需要我為您做什麽呢?”

    江景行靜靜地看著她,薄唇啟唇,“以身相許吧。”

    她愣了幾秒,閃神之際,他卻低頭湊到她的麵前,輕輕地親吻了她的唇角,抬眸看向她,“我不想再經曆一次了,珍珍。”

    不想再經曆慌亂的感覺。

    不想再經曆你從我的眼前消失不見。

    那片火海裏你無措的坐在角落裏,蒼白的臉色帶著絕望。

    那一刻的心似是被人狠狠砸在了地上,一抽一抽的疼。

    曾惜,我不是無所不能。

    我也會害怕。

    曾惜看清了他眼眸內的晦暗,而他沒說出口的話她卻聽懂了。

    鼻頭一酸,抬手貼上他的臉頰,仰起頭來,吻上他的唇。

    他唇瓣冰冷,微抿著,被她的動作一怔,而她輕輕蹭著唇縫,撬開他的唇瓣,毫無章法地勾引著。他迴神後立即掌握了主導權,微冷的指尖捏著她的脖頸後細膩的肌膚。

    曾惜身子一顫,他含著唇瓣,掃過貝齒,一寸一寸的深入,動作細膩而綿長。

    放開她後,他鬆開她的脖頸,拇指指尖輕輕蹭了蹭她沾有水光的唇瓣,而後俯身在她的耳畔輕聲低語,“想好了嗎?”

    言罷,張嘴輕輕咬住她的耳垂。

    曾惜現在腦子還有些混沌,聽到他的話有些迷茫。

    那淺眸內染著一層水光,兩頰微紅,帶著對他的依賴。

    腦子一轉猛地想起剛才他說的話。

    以身相許。

    江景行感到她身子驟然僵住,低低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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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是逗她呢!

    她有些氣惱地推了推他雙肩,頓時忘了自己手腕還不能用力,痛意使她臉色一抽。

    江景行連忙抓著她的手,想替她揉揉但又無從下手,曾惜看著他皺起的眉頭,瞬時一笑。

    他知道她在笑話他的無措,抬手敲了敲她的腦門,“沒良心。”

    曾惜壓著嘴角上揚的弧度,“好好,不笑了。”她扭頭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催他離去,“等一會兒小南就迴來了看見你不好。”

    江景行也正打算走,聽見她的話起身的動作一停,“剛才親我的人是誰?”

    原本就是難以啟齒的事,被他這樣直名點出,曾惜臉微紅,解釋,“那是為了安慰你。”

    “這算是翻臉不認人?”

    “……”

    曾惜送他出門,江景行讓她別下樓,臨走時瞧見他的臉色寡淡,抓著門的手一緊,踮起腳尖朝他的唇一親,看也沒看他低頭飛速說了句,“路上小心。”

    下一秒,手一動瞬時將門關起。

    門外的江景行看著緊閉的房門無奈一笑,站了一會兒便轉身朝電梯走去,正巧電梯門應聲打開,關小南邁步要走出,抬頭一眼就瞧見了樓梯間的人,挑眉。

    喲,護花使者啊。

    江景行微微頷首致意,關小南走出電梯,看了眼公寓門口詢問:“現在迴去嗎?”

    “嗯,好好照顧她。”

    她聞言點頭迴應,“放心。”見他邁步進入電梯,揮手笑道:“慢走啊,江先生!”

    江景行看著她那神情,眯眼。

    不爽。

    伸手按了關門鍵,關小南掃到他的動作,笑意更深。

    等門完全關閉後,她輕嘖一聲,心情愉快地晃著手中的鑰匙環,轉身走到公寓開門。

    沙發內的曾惜見她進門,開口指了指桌上的東西,“正巧你迴來了,那就把這些東西整理一下。”

    關小南默默看了她一眼,“你怎麽不叫你男朋友給你理,怎麽就有點要等著我來呢?!”

    曾惜算了算兩人出入時間,“你們剛才見到了?”

    “算是打了個招唿吧。”關小南想了想他的態度,將肩上的包扔在沙發內,彎腰收拾起來。

    “不過你男朋友也算是真的挺在意你的。”

    曾惜聞言一怔,關小南隨意道了句,“那天去董茂家的時候,他開車連闖了好幾個紅燈,漂移都出來了,我坐在副駕駛座上都覺得自己在演速度與激情呢!”

    原本聽著挺感動的話,加上她的後半句後,曾惜硬生生被她逗笑,無奈感歎,“周桀到底喜歡你什麽?”

    關小南歪頭想了想,“我的天真可愛吧。”

    曾惜:“嗬。”

    .

    《純真》紀錄片在年初3月份上映,上映當日票房在曆年紀錄片的題材中位居榜首,曾惜在家裏窩了幾天後,江景行問她想不想去看看電影,她思索了一番點頭同意。

    其實在大屏幕上放映著自己親自拍攝剪輯的影片,那是一種新奇的感覺,明明知道下一幀會是什麽場景,她也依舊期待。

    觀影的時候身旁坐著一對女生,講話的聲音不小心被她聽到了。

    熒幕上正好在放映孩子在場地上玩耍的場景,一位孩子扭頭撞到了身旁人,而孩子的高度隻到他的腰部,男人卻是蹲下了身子輕聲問她有沒有受傷,而鏡頭卻沒有拍攝到老師的麵龐,剛好卡在了他的下顎處。

    “我說這老師的聲音好好聽啊!”

    “你看他扶著孩子的手也好看啊!”

    “媽呀,就算沒看到臉也覺得帥,不過為什麽不拍他的臉?”

    “保護人家隱私嘛!”

    “可惜,真的像看全臉啊!”

    曾惜聽此扭頭看了眼身旁被稱讚帥的人,他正仰頭靜靜地看著熒幕,而那被誇好看的手正牽著她的。

    影片結束的最後放出了一行字,“感謝拍攝期間前來支教的老師團隊參與本次紀錄片的攝影,為保護各位教師的隱私,故影片內並未拍攝教師們的容貌,也希望世界上的各位關愛貧困人群,奉獻出自己一份綿薄之力。”

    臨走時曾惜又聽到了那兩位女生的聲音,“誒,原來是支教老師啊,我聽那些孩子都叫那個帥老師是江老師誒!”

    “請問你知道這個有什麽用?你難道能找到人家嗎?”

    曾惜聞言不知為何眉心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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