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15年1月下旬,濟南府


    聽完聖旨後,周鉉覺得馳援京城這件事難以改變了。


    除了聖旨,還有陳新甲親自來到了濟南府,另外王公弼等一夥人都在,除非想要造反,否則一定要按照聖旨辦事。


    在這封建王朝,再大也大不過聖旨;再有理,也得按照聖旨辦事。


    宣讀完聖旨後,陳新甲又是透露出三個所謂的“好消息”:一是他頒布兵部命令,讓山東臨清官軍全部的騎兵加入到偷襲軍隊中,那邊大約還有1000騎;


    另外一個好消息是官軍騎兵使用建虜2800套服裝和頭盔,以冒充建虜,殺建虜個措手不及。


    這些建虜衣服和頭盔是周鉉等屢次殺敵繳獲的。


    最後一個好消息是京城洪承疇那邊還有約5000騎兵。


    聽起來,這些“好消息”很好;但周鉉知道,再好的消息,也架不住太多的官軍不聽指揮、習慣性逃路和一不小心就崩盤。


    周鉉本來想讓陳新甲取消掉山東臨清的1000騎官軍,可他知道絕大多數官員會認為人多力量大,聲勢浩大可以壯氣勢;


    再說,陳新甲肯定認為,即使他們崩盤了,其他官軍騎兵正常戰鬥不就行了嗎;於是,周鉉幹脆放棄了這一想法。


    隨後,周鉉又與陳新甲聊起大明各地起義軍的狀況。


    陳新甲把年前,兵部左侍郎在朝堂上匯總的軍情狀況重複了一遍;周鉉聽後,感覺很不妙,這李自成也太生猛了吧!


    而且,現在的大明也太危險了,有財政能力和安全的隻剩餘浙江和部分南直隸。


    這時候,王公弼插話問道:“本兵大人,這開封一定要守住啊!如果守不住,山東的兗州府乃至山東可就危險了。”


    陳新甲迴答道:“王大人,請勿擔心。去年4月份,周國舅去過開封,那邊已經有4萬守軍,糧草充足,而且城高牆厚,流寇不付出8萬兵力,是不可能拿下的。”


    周鉉對陳新甲的信心很有興趣,於是問道:“陳大人,如何見得流寇至少需要2倍的人手呢?現在流寇大概有多少兵力?”


    陳新甲信心滿滿地道:“這是行軍打仗的經驗,沒有2倍人手,那麽高的城牆,很難破城的。本官估計,流寇現在估計有約10萬兵力。


    去年傅宗龍大人奉朝廷命令,去夾擊闖賊,誰知道半路被流寇擊敗,英勇獻身。根據逃迴來的官軍說,流寇騎兵較多。


    一般來說,騎兵數量與步兵數量是有關係的,所以本官猜測流寇總數這麽多。”


    周鉉聽後,一聲歎息。想不到好人、忠心的人又死了一個,可惜自己改變不了朝廷的決定,也無力去救傅宗龍。


    周鉉接著問道:“那朝廷如何去解決流寇的事情?”


    陳新甲記住周鉉曾經說過的話,思索一下後,說道:“目前,隻能守住河南省府開封和湖廣省府武昌及周圍,其它地方很難。


    五省總督丁啟睿目前還在武昌附近,可湖廣巡撫汪承詔大人與他不和。目前隻能維持這樣的局麵。待擊退建虜,再做考慮。


    不過,以本官看來,這剿滅流寇一定需要周國舅相助。”


    周鉉哈哈笑起來,麵對這個局麵,他有點無奈,隻能苦笑。


    這穿越1年的時間,有九成的時間在外麵打仗或正準備打仗。


    不僅要自己搞銀兩去打仗,還要小心隱藏自己的實力,更要擔心被懷疑和猜忌。


    周鉉又想到二個曆史人物,便問道:“陳大人,為何朝廷還不讓孫傳庭大人、侯恂大人從牢獄裏釋放出來呢?他們兩位可是知兵懂兵,又有豐富的作戰經驗。”


    陳新甲尷尬地笑道:“這些事情本官也決定不了。不過話說迴來,即使孫大人、侯大人出來,也需要精兵強將啊!


    沒有精兵強將,光靠這兩位大人,也不能打勝仗!


    待這次馳援京城成功,本官一定會給朝廷和皇上上建言,請這兩位老將軍出山。”


    周鉉終於覺得不枉這次和陳新甲見麵交流,因為陳新甲點破了一件事情:光有孫傳庭這樣的人不行,還需要足夠數量的兵:忠心、勇武、聽從指令、膽大。


    否則,即使有10個孫傳庭這樣的“明末柱石”,明朝還會完蛋,10個孫傳庭照樣會死光光。


    當然,陳新甲的話並不難思考,但是如果沒有想到,孫傳庭、侯恂從大牢裏出來,就是送他們倆去死。


    所以,問題的關鍵點有三個:銀兩、足夠的時間,而且還不能被瞎指揮。


    於是,周鉉想了一圈,說道:“那就拜托本兵大人了,讓兩位將軍早出山,絕對對大明有利。


    建虜有洪承疇總督,流寇有孫傳庭大人、侯恂大人,想必我大明一定會重返太平盛世吧!”


    陳新甲苦澀地笑了笑,艱難地點了點頭。


    隨後,四人又交流了很多軍情消息。


    當晚,周鉉讓侍衛按照他的說法,寫了兩封信,待信寫好,周鉉簽上自己的簡體中文名字,封好一封信;然後,他將封好的信和另外一封信放到一個新信封裏,再次重新封印。


    第二天上午,周鉉將這封“家信”交給了山東巡撫王公弼,請他早日傳送到京城。


    中飯後,周鉉邀請陳新甲、王公弼等官員下次去騎兵大本營,共同商討如何對敵,還有如何保障濟南府的安全。隨後,他率領侍衛迴到了大本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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