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升突然開口道:“朱久新,我做了什麽惡事?”


    朱久新道:“你在鐵膽山莊偷了尉遲莊主的東西,又奸殺了尉遲莊主的小妾,迴頭又殺了鐵膽山莊不少人,這每一筆血債你都得還!”


    秦升看著華東來道:“你信嗎?”


    華東來道:“不信!我隻是覺得好臭!而且是臭不可聞!”


    秦升和華東來說話,並未壓低聲音,所以二人的話一字不漏的都被茅草屋外地朱久新四人聽了去!


    公冶公子冷哼一聲道:“難道鐵膽山莊尉遲莊主會誣陷你不成?華先生我勸你還是不要相信秦升的話!”


    華東來笑道:“你錯了!我為何不相信他的話?別忘了我和他是朋友,難道我不相信我朋友的話,還會相信你們的話嗎?天下有這樣的道理嗎?老夫子老先生?”


    秦升看著華東來眼裏多了幾分感動,他知道自己什麽也不必再說,如果自己和華東來換一換的話,他也必會做華東來現在做的事,這一切,隻因為兩個字,他們是朋友!


    朋友!


    人人都會有朋友!


    會有好朋友,也會有壞朋友!


    會有真朋友,也會有假朋友!


    會有舍命的朋友,也會有要命的朋友!


    會有隻可共苦卻無法共富貴的朋友,也會有富貴時不來往落難時相幫的朋友!


    朋友!


    朋友間的真情!


    就像烈酒般曆久彌新!


    朋友間的假意!


    就像夏花見不得秋風一般!


    真朋友,何時都是真朋友!


    假朋友,何時都是假朋友!


    真的永遠也不會變成假的,假的也永遠不會成為真的!


    這世間也因為有了朋友這兩個字,而多出了另一種感情,叫做友情,和親情愛情一樣,都是每個人不可缺少的感情!


    華東來如此對秦升,誰又能說這不是一種偉大的友情呢?誰又會不希望有這樣的朋友呢?


    老夫子老先生歎了口氣道:“華先生對秦升的確有古人之風,這點的確令在下心折,隻不過秦升你這樣會害了華先生的!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做的事都不敢承認,秦升你真有些讓老夫看不起了!”


    秦升剛要開口說話,華東來卻”哈哈“一陣大笑道:“老先生,如果你說秦升殺人也許我會相信,可是你說秦升竟奸殺了尉遲莊主的小妾,這個你就是擰下華某的腦袋當夜壺,華某也不會相信!”


    老夫子老先生歎了口氣眉頭微微一皺道:“知人知麵不知心,華先生又何必執著呢?”


    華東來道:“不是華某執著,而是有些事華某知道,而老先生你並不知道,所以華某還是勸老先生迴去伴著孩童為樂,豈不更好,又何必趟這趟渾水呢?”


    沉默!


    沒有人再說話!


    話說到這,所有人都明白,要將秦升自茅草屋捉出來,必須先過華東來這一關!


    可是這關好過嗎?


    當然不好過!


    關!


    總得要過!


    朱久新雖麵色沒有絲毫改變,心底卻早已急的有如熱鍋的螞蟻一般,其他人也許未必會如此心急,是其他人並不知道,有一個人已經快到了落馬鎮,這個人到之前,朱久新必須帶走秦升,不然朱久新也許剩下的就隻是一條死路了!


    可朱久新為何還不動手?


    朱久新沒有把握,還是怕了?


    朱久新怕誰?


    自然不會是秦升!


    而是另一個人!


    茅草屋內的人!


    華東來!


    可華東來有什麽可怕?


    華東來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華東來的醫術!


    醫術!


    救人的醫術都應該令人尊敬!


    可殺人的醫術又怎會不令人害怕!


    一個人有時會必會了解自己的身體,可一個醫者卻一定了解!


    一味藥,有的人吃了,可以治病,而有的人吃了卻會丟了命!


    自古!


    中醫用藥,曆來就講究君臣輔佐,同樣的病,不同的人,分男女,又分個人的身體狀況,用藥的計量完全憑醫者用心度量,差一分,也許就差之千裏,更可能會送了命!


    而華東來卻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醫道聖手,是以,單論武功,也許朱久新幾人聯手就可輕輕鬆鬆取了華東來的命,可是麵對滿屋藥材的華東來,也許華東來隻需朱久新他們一眼,就知道那味藥材可以要了朱久新他們的命!


    這一點,無論是朱久新還是其他人,都不會懷疑華東來的本事!


    可是,其他人也許會猶豫,可是朱久新雖然怕,但卻不會不出手,沒人知道,如果朱久新這次不出手,也許會死的更加難看?


    既然不得不出手,可朱久新為何還不動?


    風!


    微風!


    朱久新突然動了!


    像隻狸貓般迅捷撲向茅草屋!


    朱久新一動,公冶公子也動了,速度絲毫不比朱久新慢!


    老夫子老先生和幻姬韓夫人卻沒有動,目光卻死死的盯著茅草屋!


    茅草屋本就破敗不堪,朱久新整個人就像一塊石頭撞在了茅草屋上,牆壁碎裂,塵土飛揚!


    灰塵彌漫間,朱久新望向茅草屋內唯一的床,可床上卻沒有人,朱久新麵色不由一變!


    寒光泛起,一柄銳利無比的小藥鋤當頭向朱久新襲來,朱久新正欲飛退,突然覺得自己的腿被人死死的抱住了!


    鐵箍一般的手!


    自床下伸了出來,手的主人正是秦升!


    汗!


    冷汗!


    一下子就在朱久新的額頭冒起,朱久新一提氣,一雙肉掌幻化出漫天掌影迎向襲來的藥鋤!


    藥鋤!


    忽的不見了!


    朱久新刹那間聞到一股藥香,隻是這藥香裏似乎帶著絲絲死亡的味道!


    忽又出現的藥鋤,直擊朱久新的咽喉,華東來平日溫和的目光裏此時已是滿布殺氣!


    “當“得一聲輕響,華東來的藥鋤擊在了公冶公子的鐵扇子上,就是這樣,朱久新的麵色不由還是變了幾變!


    要不是,公冶公子緊隨而來,也許朱久新已經是個死的不能在死的死人了!


    朱久新動念極快,化掌為拳,雙拳轟在了床上,木床碎裂,木屑紛飛,秦升露出臉,居然還向朱久新眨了眨眼,一下鬆了手,人卻一滾到了朱久新右側!


    匕首!


    鋒利的匕首!


    握在秦升的手裏!


    秦升一縱身,撲向了朱久新!


    公冶公子的鐵扇不知擋住了多少漫天而來的鋤影,隻聞叮當之聲不停入耳,而公冶公子的身體則隨著每一次藥鋤的攻擊則退後一步!


    朱久新見撲上來的秦升,他能怎麽做?


    隻能退!


    朱久新沒有把握和秦升拚命這一塊能勝過秦升,所以朱久新隻能退,而且退的極快!


    公冶公子也退了出來!


    秦升看了一眼華東來喘著粗氣笑道:“媽的!老子要是不受傷,這姓朱的絕活不了!”


    華東來道:“自己累得像牛一般,還不忘了吹牛,真佩服你的臉皮!”


    退出茅草屋的朱久新和公冶公子麵色極不好看,加上茅草屋牆壁破損時沾到的灰塵,的確二人顯得有些狼狽!


    啪啪!


    兩聲脆響,幻姬韓夫人如風擺楊柳般走到了朱久新身旁,望著破壁中的秦升嫣然一笑,一雙嫵媚的眼睛似乎散發著無盡的魅惑,悠悠的道:“秦兄,果然是英雄了得,令韓姬佩服不已!”


    秦升目光突然癡了,隻是望著幻姬韓夫人的眼睛!


    那是一雙什麽樣的眼睛!


    如夢如幻,是假還真,是秋水,卻比秋水還要清澈,清澈的目光中似乎又藏著無盡的相思……


    那雙眼睛裏,秦升似乎看見了她,那個令秦升曾魂牽夢繞的她!


    秦升竟茫然的、不知所措的、搖搖晃晃的向幻姬韓夫人走去!


    華東來發現不對,急忙出聲喝止,可是秦升似乎完全沒有聽到,依舊搖搖晃晃的向幻姬韓夫人走去!


    華東來急了,一縱身想去拉住秦升!


    可是,朱久新和公冶公子卻不懷好意的擋住了華東來!


    鐵爪!


    勾魂的鐵爪!


    眼睛!


    攝魄的眼睛!


    鐵爪無聲無息的襲向秦升的胸口,而秦升似乎毫無知覺,眼裏一片迷茫之色,嘴角卻帶著笑意,好像正和心愛的人遊走在春天的山穀裏,漫山遍野的花香早已令秦升迷醉!


    一步!


    兩步!


    三步!


    秦升離幻姬韓夫人越來越近!


    幻姬韓夫人的鐵爪也離秦升的胸口越來越近!


    老夫子老先生不由歎了口氣,扭過頭去,他心底實在不願見一個人就這樣死在自己麵前!


    華東來的藥鋤揮舞的越來越快,可是依然無法突破朱久新和公冶公子對他的阻攔,他的眼裏全是焦急之色!


    朱久新和公冶公子卻越發的得意,似乎並不想馬上殺了華東來,而是想讓華東來親眼見到秦升血濺當場!


    這一切,似乎都與秦升無關!


    秦升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


    要命的鐵爪!


    穿透秦升的衣服,本應順利進入秦升的胸膛,秦升心髒內的鮮血也應激射而出!


    可鐵爪隻是刺破了秦升的衣服,血卻並未流出!


    為什麽這樣?


    為什麽會這樣?


    難道秦升的胸膛是鐵做的?


    當然不是!


    還是鐵爪早已刺破秦升的胸膛,隻是秦升的心髒早已都沒有血可流?


    當然都不是!


    連幻姬韓夫人都不由麵色微微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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