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順帝沒料到他會拒絕,心裏有些不悅,卻淡淡地道:“萬戶侯身子不舒服便先休息一段日子再說。”


    “多謝皇上!”戰天南答應的很是淡然。


    容景遇一看到這種情景心裏倒有些緊張了,他知道天順帝素來多疑,這麽打算重用戰天南便是懷疑他了,今日裏他千辛萬苦設計好的一局,竟被明雲裳和安靜波給生生攪亂了!


    他淡淡地道:“戰侯爺身子素來極好,怎麽這會又不舒服呢?莫非不想為皇上盡忠?”


    戰天南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本侯的身體是本侯自己清楚,還是容太傅清楚?”


    容景遇淡笑道:“自是侯爺自己清楚,隻是……”


    明雲裳微笑道:“本相初見侯爺時,曾見侯爺的腿上有一個碗口大的傷疤,之前本相請太醫為侯爺診治過,太醫說侯爺的腿傷原本就極重,縱然全好了,隻要一變天,還是會疼痛難忍。”


    “微臣懇請皇上迴宮之後再差太醫為侯爺好生診治,想來隻要細心調養,侯爺再上戰場為皇上盡忠不是難事。”


    戰天南看了明雲裳一眼後道:“知我者,謹相也!”


    明雲裳聞言隻淺淺一笑。


    天順帝看了兩人一眼後微笑道:“這不是難事,朕一迴宮便讓太醫為萬戶侯治腿傷。”他心知腿傷之事必定是戰天南的托辭,隻是戰天南那樣說,他自也不便再說下去,否則他這個皇帝也要變得極沒有麵子。


    “多謝皇上!”戰天南恭敬地道。


    容景遇原本還想要再挑拔上幾句,隻是轉念一想,有明雲裳和鬱夢離在這裏,不管他說什麽必定會被擋下去。


    再則天順帝原本就對他有了疑心,他要是再說的話,隻怕會引起天順帝更大的猜疑。


    天順帝又免勵了一番,然後便帶著一眾人離開了羅浮山。


    今日裏原本戰天南想殺天順帝,容景遇也想殺天順帝,隻是這兩波人馬湊到一起的時候,便是誰也沒有辦法殺了天順帝。


    而今不管哪一方殺了天順帝,都會讓對方占莫大的便宜。


    他們都不是蠢的,不該做的事情,沒有一個人會做,而此時又方都沒有足夠的把握把對方置於死地,行事自會更加小心了。


    鬱夢離本是打著祭母的招牌而來,如今看到這樣的情景,便借口體弱心悸,隻命隨從讓墓碑立好,石屋修好,便跟著天順帝一起迴京。


    天順帝見明雲裳和鬱夢離都體弱,便讓兩人和他同乘一輛馬車。


    與天子同乘,對於臣民而言那是極大的榮幸,明雲裳和鬱夢離卻平淡無比,兩人心裏一時間都有萬千心事,隻是有天順帝在,卻是什麽都不能問,什麽都不能說。


    兩人不說話,天順帝卻道:“今日之事,真如你們所言嗎?”


    “微臣方才在皇上麵前說的話,沒有一字是假。”明雲裳輕聲道:“隻是今日裏的巧合太多,還有些事情微臣也想不明白,微臣還沒有弄明白的事情自不敢在皇上麵前亂言。”


    天順帝看了她一眼後用手指著她道:“你就是個人精!”


    明雲裳也隻淺淺一笑,她明白天順帝的意思,因為她方才那句話隻說了半句,卻能讓人有更深一層的猜想。


    天順帝說她是人精不過是她隻字沒有說容景遇的壞話,卻又字字都在說容景遇的錯處。


    鬱夢離一上馬車整個人看起來甚是疲憊,他靠在馬車上縱然有絕代風華,卻又處處透著慵懶,天順帝原本以為他的身子大好,對他存了幾分猜疑,此時一見他這副樣子,心裏倒又放下心來。


    天順帝輕喚道:“阿離。”


    鬱夢離的眼睛一片迷離,然後睜開眼睛勉強打起精神道:“皇上喚微臣有何事?”


    天順帝一看到他的樣子便輕歎道:“好生照顧好自己,朕以後還有很多事情要交於你去做。”


    “請主隆恩!”鬱夢離說罷便欲行禮,卻被天順帝攔下來道:“經過今日的事情之後朕便知道誰忠誰奸了,你往後可要好生輔佐謹相,知道嗎?”


    “微臣遵詣。”鬱夢離輕聲道。


    明雲裳的眸光微微一轉後道:“皇上,微臣想起一件事情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但說無妨。”天順帝緩緩地道:“你如今是朕的至親妹夫,又有什麽事情是不能和朕說的?”


    明雲裳心想你嘴裏說得如此之好,心裏卻未必是這樣想的。


    她微微斂著眉毛道:“不知道皇上是否還記得微臣初入朝被刺之事?”


    “自是記得。”天順帝又問道:“怎麽,那件事情和這件事情有關係嗎?”


    明雲裳想了想後道:“這兩件事情從表麵上看來是沒有任何關係的,可是微臣今日躲在石屋裏看到那群刺客中有一個人和那天刺殺微臣的人長得一模一樣。”


    天順帝的臉色頓時變了樣,明雲裳卻又道:“也許是微臣看走了眼了。”


    天順帝的眼裏有了一分怒氣,然後緩緩地道:“也許你並沒有看錯。”


    明雲裳麵上似有驚訝,輕聲道:“皇上……”


    天順帝擺了擺手,卻又笑道:“朕聽聞你娶了婷韻後還未和她圓房?”


    明雲裳沒料到他竟突然問起這個問題,輕咳一聲後道:“是哪個多嘴的在胡說八道!”


    天順帝看了她一眼道:“這種事情不需要任何人胡說八道,宮裏的那些嬤嬤們,個個都是人精,隻消你和婷韻在她們的麵前走一迴,她們就能看得出來。”


    明雲裳愣了一下,微扁著嘴道:“皇上……”


    天順帝淡淡地道:“這原本是你的私事,朕實不該過問,隻是朕隻有婷韻這一個妹子,實不想她一個人獨守空閨。朕知道你無意於她,但是你是一國之相。”


    明雲裳想說這和一國之相有個毛線關係,隻是微微一想,便又明白天順帝嘴裏的一國之相已有了其它的意思,裏麵更是滅了幾層淡淡地威脅。


    明雲裳的眸光微微一斂後道:“微臣明白!”


    天順帝點了點頭後道:“滿朝文武,朕也就獨獨隻信你們了,隻是世子的身子太弱,你又是個文官,有些事情你也不好去做。你日後得空的話,就幫朕對戰天南多花些心思。既要讓他為國盡力,也得擔心他生出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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