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奴知道琴奴平日裏看起來極為溫和,其實性子是她們四人中最為倔強的一個。


    她一旦拿定主意怕是極難有所更改,此時要勸怕也勸不動。


    她更知道琴奴對容景遇一直有一分另樣的心思,這件事情她們四姐妹都是知曉的,依著琴奴的性子又如何能容忍得下來容景遇對明雲裳動心的事情?


    就算是劍奴和書奴不出事的話,琴奴也必定是不會放過明雲裳。


    她輕歎了一口氣,琴奴看著她道:“這件事情我需要你的幫助,你如果還當我是姐妹的話,想為書奴和劍奴報仇的話,就一定要幫我!”


    醫奴聽她把話說到這個地位了,她根本無從拒絕,隻得輕聲道:“你都這樣說了,我又豈能不幫,隻是琴奴你也聽我一句勸,這件事情適可而止便好,不能操之過急。”


    “該怎麽做,我心裏有分寸。”琴奴輕聲道。


    容景遇站在紅梅之中,這些年來,他最為討厭的顏色便是紅色,以往他的家裏也從來不種任何紅色的花朵,而今日不知道為什麽,他卻特別想看看那些淩霜而開的紅梅。qqxδnew


    紅梅似血,點點紅色灑滿了整個園子,和那雪白的白色形成極鮮明的對比,又因為那白雪而顯得萬分嬌嫩。


    他伸手折了一枝梅花在手,眼裏不知怎的就染上了一層霧氣。


    他記得很清楚,她最是喜歡梅花,她說她就像是枝頭初綻的那朵梅花,當時他也覺得她像極了園子裏的紅梅,孤高,清冷,俏麗,明豔,卻又帶著另一分打動他的美。


    隻是那樣一個美如枝頭初綻寒梅的女子卻用了最為羞辱的方式侮辱了他,讓他的人生再也沒有選擇的權利。


    而明雲裳和那個女子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明雲裳笑的溫和,背後藏的卻是刀子,冷不丁會捅他一刀,她在他的麵前從來沒有標榜過她像梅花那樣高潔,可是不知道怎的,他卻覺得她就像枝頭的紅梅那般清冷。


    他站在那裏暗暗歎了一口氣,頭微微一抬,竟像是看到了明雲裳展顏對他歡笑,他輕輕眨了一下眼睛,那個影像便消失了。


    容景遇覺得他怕是瘋了,他栽在她的手上數次,卻每栽一次對她的情意就深一份,他自己覺得他有自虐的傾向,否則又豈會生出這樣的想法嗎?最可怕是人,他根本就管不住他的心。


    他想他應該要恨她入骨的,卻又偏偏想要見她,明明知道她也恨他入骨,他卻愣是控製不了那分情。


    紅梅如血,白雪潔白。


    他伸手重重的握緊了拳頭,刺痛傳來,他微微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他平日裏並不留指甲,昨日裏本該將指甲剪掉的卻因為那一大攤子事情給忘記了。


    多年的習慣竟在這一天做出了改變,容景遇的眸子微微合上,暗罵自己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傻子!


    這是明雲裳在京城裏過的第一個年,也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過的第一個年,她的身體倒沒有太大的異樣,秦解語給她的藥和運功的法子,很是很用。


    她卻覺得有些悲摧,不是謹府裏沒有銀子過不好年,相反,是因為銀子太多而煩惱。


    除了天順帝賞賜下來眾多的年節之物外,文武百官倒有大半趁著這個機會給她送禮。


    她原本想像剛做左相時將那些東西全部都推了,鬱夢離卻勸道:“文武百官每到年節都會互相走動送禮。”


    “你之前做的事情已經有些過了,若是再不被他們同化一下,繼續保持你的清廉的話怕是那些官員也難以容得下你。”


    明雲裳的眼裏有一絲不解,鬱夢離微笑道:“當大家都跳進染缸的時候,你一個人沒有一點顏色,不但文武百官會覺得你怪,皇上也一樣會覺得你怪。”


    “你如今在皇上的麵前表現的幾近完美,可是是人總會有缺點,而貪財這幾乎是所有人的共性,隻要你把握好一個度便好。”


    明雲裳聞言心裏一片了然,知道鬱夢離的這一番話說是說到為官之道的點子上了。


    她笑了笑道:“世子倒是極懂得為官之道,今日裏受教了。”


    鬱夢離笑道:“如今謹相是京中的大紅人,適當的同流合汙更能得順應潮流,也更容易親民。”


    明雲裳看著鬱夢離道:“明夜便是大年夜,不知道世子打算如何度過?”


    鬱夢離看著明雲裳道:“謹相有何打算呢?”他的眼睛裏有了一分淡淡的期盼,兩人在一起之後過的第一個年,他想和她一起過,隻有兩人,沒有那些算計,安安靜靜的過,他在問明雲裳有人可打算,心裏卻有其它的打算。


    明雲裳的眼睛眨了眨眼睛道:“除夕需要守歲,世子不打算在王府守歲嗎?”


    他這算是主要動約她嗎?


    過年對她而言一直以來都隻是一個說法而已,以前她的工作極忙,過年的時候舉國團聚,她大部分時候都需要趕片子,就算是幾一兩天的假,也是和劇組的人在一起,無關情愛。


    她對兩人在一起的時光是有所期盼的,年節下,天順帝也準了她幾日的假,這幾日,她想過迴她自己,隻是臉上易容的東西,也不知紅依是用了什麽東西做的,竟是取不下來了。


    “有六弟守就好。”鬱夢離淺淺的道:“每次父王見到我隻恨不得從未見過我,為了讓他活的長長久久的,我覺得還是不做有違孝道的事情比較妥當。”


    明雲裳聞言看著鬱夢離道:“哦,你說的是很有道理,但是你們總歸是父子,該見的時候還是得見見的,要不然就不親近了。”


    鬱夢離聽她這般一說怕是有了什麽鬼主意,輕聲附和道:“也是,是該親近親近的。”


    明雲裳看了他一眼後又道:“像這樣的事情也需要兒媳婦一道來做才妥當,本相聽聞世子上次請命封明氏女為世子妃的事情,皇上已經批下來了,世子難道不高興嗎?不去謝謝王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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