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雲裳淡淡的道:“他想殺我很多次了,可是至今我還好好活著。”


    安靜波的眸光微微一斂道:“不是太喜歡和你說話,每次沒說幾句話你都會讓我覺得你有點狂。”


    明雲裳大笑道:“若說狂我怕是極不上波妹妹你!”


    安靜波笑了笑,便決定帶她去放人。


    隻是兩人才站起來,便聽到屋外傳來震天響的喊殺聲。


    安靜波愣了一下,然後看了一眼明雲裳,明雲裳的眼裏也滿是不解,兩人交換了個眼神便走了出來。


    才一出門,明雲裳便見鬱夢離如天神一般站在山寨門前豎起的長竿之上。


    他戴著半張臉的麵具,看不清本來麵目,可是她卻隻一眼就認出了他。


    在這一刻她終是明白,他之前曾對她說過不管她變成什麽樣子他都認得出她來的話並非騙她的話。


    而是人和人之間的一種感覺,她甚至也覺得,不管他變成什麽樣子,她也一樣能一眼認得出他來。


    他今日著了一件深紫色的襖子,滿頭的墨發用一根發帶隨意縛在腦後。


    寒風吹來,墨發亂舞,他單手負在身後,端端是無盡的風姿,他的臉隻能看到半張側臉,半張麵具猙獰的臉。


    縱然如此,依舊難掩他的傾城風姿。


    而他的身後,竟站著數百鐵甲武士,那森寒的鎧甲在雪光下散出來幽冷的光華,讓人不寒而栗。


    他的身下是躺滿了屍體,是那些阻止他進來的匪眾的屍體。


    他以前每次出場都是有些妖嬈的色彩,像這樣霸氣十足的出場明雲裳實在是有些不適應。


    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總覺得這樣的出場更適合平日裏一臉冷然的戰天南。


    明雲裳暗暗歎了一口氣,有的人也許天生就有王者之氣。


    平日裏見他溫潤無害,身子仿佛風一吹就倒,可是如今看到他這副樣子,竟然霸氣衝天。


    她的心裏頓時有些感慨,淡淡的喜悅自心底漫了出來。


    她和他相處了這麽長的時間,對他的為人也知道幾分,他平日裏是極小心的。


    她知道他的身邊有不少高手,但是他的實力如何她卻並不知曉。


    可是他今日裏卻擺出這樣一副陣式,帶這麽多的人前來想來是為了救她。


    她前段日子因為看到他和假的明雲裳虛以委蛇,心裏一直有些不舒服。


    此時看到他為她衝冠一怒,那些藏匿在心底深處的不悅也散了不少。


    安靜波看到這副場景也不由得大驚,她對山寨裏的陣法極有自信。


    尋常人不要說闖都闖不進來,更別說這樣大規矩的殺到她的地盤上來,她沒看清鬱夢離的樣子,隻道是容景遇的人來尋仇了。


    她將明雲裳擋在身後道:“你快走,那些銀子我會想辦法送給你。”


    明雲裳知道她怕是誤會什麽了。


    她正欲解釋,安靜波卻如疾風一般掠到陣前,然後冷著聲道:“閣下好本事!竟能走到這裏來!”


    “交出銀子和謹相我便放你一馬,否則今日便要踏平你這山寨!”鬱夢離站在高竿上冷冷的道。


    他其實已經看到明雲裳了,心裏已在盤算要如何將她救出來。


    安靜波冷冷的道:“做你娘的清秋大夢去,敢殺老子的人老子要先滅了你!”


    “不自量力!”鬱夢離冷著聲道。


    他昨日裏被人擄到這個寨子之後,一路走來一路留下印跡,他更將這寨子裏的格局全部都記了下來。


    而這寨子遠比他想像中的要厲害很多,他隻粗粗查看一番便發現這裏高手如雲。


    憑他一人之力是應付不過來的,而這些銀子是不能就此放棄。


    於是他查探清楚之後便用輕功逃了出去,他的輕功極佳,竟沒被人發現。


    而他前腳一走,明雲裳後腳就進來了。


    他出去之後遇到了紅依等人,知道明雲裳以身犯險,心裏頓時一片焦急,怒氣也上來了。


    他覺得這個寨子留在這裏實在是個禍害,於是便決定帶人將這寨子踏平。


    於是便極快的調集了藏匿在近處的門眾,一夜集合完畢,今日一早便全副武裝殺了過來。


    世人隻聞戰天南的黑甲兵天下無敵,卻不知戰天南的黑甲兵的點子卻是鬱夢離出的。


    而戰天南的殺氣和霸氣使得他的黑甲兵勇猛無比,而鬱夢離也在暗中訓練了一批。


    他行事不若戰天南的狠厲霸道,卻更具穩重淩厲之氣。


    而他的這些暗處的兵馬,幾乎從未示於人前。


    眼下知道這寨子極為難攻,怕明雲裳有危險,便再也顧不得其它。


    他知明雲裳在尋常的地方要自保和逃走不是難事,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不覺得明雲裳能衝破那詭異的陣法。


    仲秋一直在他的身邊勸他不要衝動,而他卻隻反問了仲秋一句:“娘當年出事的時候你是什麽心情?”


    仲秋聞言輕歎一口氣後不再說話,由得他去準備相應的事情。


    而他臨走的時候,仲秋卻追出來道:“你要救人我不攔你,隻是你也應該知道你的身份有多麽的特別。”


    “你也應該知道你的實力若是暴露會引來多大的麻煩,今日探子來報在附近發現了劍奴的蹤影。”


    “依我看,這些人怕是容景遇的人,這些消息若是泄露了出去,你這麽多年來做做的一切便也白費了。”


    鬱夢離的眸光幽深。


    仲秋又輕歎道:“我知世子不是那種殘忍之人,隻是今日裏若是不斬草除根,怕是會後患無窮。”


    “而要行大事者,必定要有非人的決斷力。”


    鬱夢離的眼睛裏滿是濃濃的冷厲。


    他看了仲秋一眼後道:“在我當年做下那個決定的時候,我就知道已經沒有退路。”


    “其中的種種,仲叔不必操心,該怎麽做,我心如明鏡。”


    仲秋見他麵色如常,那張臉依舊看起來燦如山花,眸子明如星子,分明是無害到極。


    隻是那周身的氣質卻已悄然有了變化,若說往常的他是溫雅無害的話,那麽如今的他便已有了幾分淩厲之氣。


    仲秋輕歎了一口氣,他知道鬱夢離雖然不是一個殘忍好殺之人,但是卻絕對是個在該出手裏就能出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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