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皇帝的心思最是難以揣摸,更何況心思這事隻是個人猜測,若不是本人又哪來的一定的答案?


    隻是她也知鬱夢離是為了她好,扁著嘴道:“你這番提醒無非是想告訴我方子硯是個人精。”


    “他極懂得揣摸皇上的心思,得到皇上的信任,所以才能憑借白衣之身步步高升。”


    “隻是這樣的一個人雖然看得清局勢,明白誰才是他的主子,若說他沒有私心我卻是不信。”


    “正因為他是白衣出身,所以對榮華富貴才會更加的在意,這種人最擅長做表麵功夫,背地裏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我方才那樣問你,不過是想知道他到底是哪一件事情打動了皇上,卻平白無故的挨了你一板子!”


    她的話雖然帶著一絲賭氣的成份,卻字字句句都說在了點子上。


    鬱夢離聞言先是一愣,而後卻是淡淡一笑,這個女子,心思無比細致,看人的角度也非尋常人能比。


    她完全不認識方子硯,竟將他的性格猜到了幾成,倒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鬱夢離淡淡的道:“誰叫你方才吊兒郎當?”


    明雲裳含笑看著他道:“若是以前教我的夫子和你長的一樣,我也一定沒心思學。”


    她見鬱夢離的臉又黑了,忙又陪笑道:“秀色可餐,必定加倍努力!”


    鬱夢離看到她那副皮皮的樣子有些無語,隻是在這件事情上終是不能太隨她的意。


    他便道:“你若是一直這副樣子,我以後也就不來了,懶得管你的死活。”


    明雲裳忙拉過他的手道:“別那麽小氣嘛,我們也學了這麽久了,這會就當是課間休息。”


    “課間休息?”鬱夢離不太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一雙如妖孽一般的眼睛卻盯上了她的手。


    他知道她於男女之防一向大而化之,實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麽造就了她這樣的性子。


    明雲裳看到他的目光大大方方的道:“就是一節課和另一節課的休息時間。”


    “原來是課休。”鬱夢離淡淡的道:“別人可以有,你卻不能有,繼續!”


    他的話說的是有些狠,手卻任由明雲裳拉著,舍不得抽迴來。


    明雲裳衝他扮了一個鬼臉,然後微微一笑卻自己將手抽了迴去道:“你之前曾對我說過,不管是什麽朝庭,都會存在朋黨之爭。”


    “你卻並沒有告訴我各個黨派到底是以為為尊,我挨了你的板子,卻也想透了一些事情。”


    “這所謂的朋黨之爭也不過是利益之爭,說白了就是整個蒼瀾王朝都以皇上為尊。”


    “可是皇上隻有一雙手,一雙眼睛,有些事情卻難以顧得過來,所以就有了其它人的利益。”


    “那些利益說來卻是極簡單的,就是下麵官員為了自己的利益依附比他強大的官員而穩固自己的地位,換來晉升的機會。”


    “而有權有勢的人,也希望有人去幫他做一些事情,一方麵是事情需要人去做,另一方麵也可以用這些人去控製一些局麵,或者說是增大自己的勢力。”


    “所以縱觀朝堂上的這些有權有勢的大臣,我隻看到了文臣有右相路之謙,武將有威武大將軍張藩。”


    “而這些人卻又隻是朝臣,和皇族卻沒有關係,而要得到皇上的信任,皇族之中必定要有說得上話的人。”


    “而眾多王爺之中,又以蘭陵王和北王為尊,外戚裏當以戰功赫赫的戰天南為尊。”


    “所以你給我的這張人物關係裏,是或多或少都可以用這三個人來統領,關健也就在這幾個人了。”


    鬱夢離聞言再次一驚,問道:“誰告訴你這些的?”


    明雲裳總不能說這些是她以前看電視學的吧,淡笑道:“以前看了一些史詩,縱觀古代官場,不外如是。”


    鬱夢離輕輕舒了一口氣道:“你比我想像中的要透徹很多,如此一來倒也省了很多事情了。”


    明雲裳含笑看著他,他緩緩的道:“朝堂之上,文以北王為尊,他行事素來低調,又體恤民生,素有賢王之名,為人也極為豁達,尋常之事他不會放在心上。”


    “但是他生於皇族,自也少不了屬於他自己的淩厲,真正得罪到他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戰天南你是熟悉的,除了戰功驚人之外,在朝中也有屬於他的黨羽,他看起來粗獷,但是其實是個極為精細之人。”


    “你來京城之前曾有一場關於他的圍殺,其實裏麵含了皇上的意思。”


    “他沒有做太多的事情,隻是弄清楚了一個關健處,便得了皇上暗中授意迴到了京城。蘭陵王……”


    他說到這裏輕輕一頓,明雲裳見他的麵色深沉,一雙眼睛也變得複雜無比。仟仟尛哾


    她輕聲問道:“蘭陵王如何?”


    鬱夢離沒有迴答,似陷入了思考之中,半晌之後終又道:“蘭陵王……”


    他隻說了三個字,又頓了一下,明雲裳的眸光轉動,以為他不會再說什麽了。


    沒料到他又道:“蘭陵王在朝中文武均沾,既有強大的文臣禦史為他所用,又有稍遜於戰天南的戰功。”


    “他平日裏為人甚是親善,在朝堂上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三派勢力之中,唯他的勢力最大。”


    “而他的心思之深,更是三人之首,最是不能得罪之人。”


    “皇上對他也頗為忌憚,這些年來已在節製他的勢力,你的運氣不錯,你上任的這幾個月他被調離了京城,到邊疆巡視。”


    “這一來一迴頗費時間,依著以往的例子,他怕是要到年節前才能迴京。”


    “所以你在他沒有迴京之前,有很多事情可以放手去做,待他一迴來,麻煩也就來了。”


    “隻是我估計皇上如此重用謹夜風,所也是存了幾分節製他的心思。”


    他見明雲裳睜大一雙眼睛看著他,微微想了想後又道:“我估莫著皇上有拿你做劍,是用來對付蘭陵王的,隻是這一切還得看你有沒有那個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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