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謹夜風人雖然很渣,但是讀書什麽的卻極為厲害。


    他在宜城裏得了鄉試和省試的第一,這樣的成績想要在會試裏得到名次想來也不難。


    她的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如今在京城左右無事,若不是好好消遣一下謹夜風,那實在是太對不起她穿越初來的那個碩大的疤痕了。


    明雲裳問清楚考場的路線之後,就帶著秦解語在明洲學院的山腳下等著。


    明洲學院是整個蒼瀾王朝最好的學府,在這裏授課的都是當朝的鴻學大儒,三年一度的會試幾乎都是在明洲學院裏考。


    之所以選在這裏除了明洲學院的資質最老最好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明洲學院建在京城裏最高的瓊華山上。


    那裏隻有兩條路上下,一條是明雲裳所站的山腳之下,從山上走下來約要一個時辰。


    另一條就是在離她約莫有一裏之遙的吊籃路,那是上山最近的路。


    要依靠山上放下來的吊欄才能上去,下來也要上麵人吊下來才可以。


    如今的兩條路都已被封,考試期間,任何人都不能上下山。


    午時過後,那些學子們便依次從山上走了下來。


    明雲裳靜靜的等著,她再等了約莫一刻鍾,便見到謹夜風和幾個學子一起走下山來,幾人一邊走著一邊還在討論今日考試的內容。


    今日的謹夜風身著一件深藍色繡暗紋棉襖,頭上戴著一個儒生的帽子,沒有她記憶中的風流之姿,卻多了一分文人特有的儒雅之色。


    和幾個月前她見到的謹夜風大不相同,少了一分輕浮之氣,看起來倒是人模人樣。


    明雲裳大致聽了聽,知道這一次科考一共分成三個部分,第一部分是史論,第二部分是時務策,第三部分是經義論。


    她對古代的科考曾有過研究,中國曆史上的科考製度被八股文壟斷,大多是一篇文章定乾坤。


    像這樣分成幾部分的科考還是比較少的,看得出來這個朝代的科考是經曆過一些改革的。


    若是這一朝的君主所為,那麽這個君主必定是個賢達之人。


    她個人覺得這些題目出的比二十一世紀的高考的含金量要高一點。


    畢竟會試能勝出的大多都會入朝為官,比之二十一世紀無限製的擴招後連找工作都難的大學生要高上不止一個檔次。


    明雲裳從幾人的對話中可以聽得出來,謹夜風這一次考的還不錯。


    他的論解在這個時代也算是比較高明的,竟還頗有幾分治國之能。


    隻是她對那些考試的東西,並沒有太大的興趣,終是覺得朝堂之事和她沒有太大的關係。


    隻是她以前的職業習慣是不管聽到什麽東西都往心裏過一遍,有沒有用就另當別論。


    謹夜風和其它兩人一起同行,另外兩個考生都以他為尊,想來要稍遜他一籌。


    而謹夜風隻是一味謙遜,隻是那眉眼間終是難掩一抹得色。


    明雲裳看到他那副樣子心裏暗暗好笑,卻也隻是暗在那裏不動。


    幾人從兩人身邊走過時,有人看了她一眼便立即別開頭。


    謹夜風見她望來,隻是溫雅一笑,眼裏倒也沒有鄙視的色彩。


    依著他這樣的行徑,似乎還有幾分君子之風。


    隻是她如今畫成那副樣子,謹夜風自也認不出她來。


    明雲裳目送幾人漸行漸遠,隻是淺淺一笑,給秦解語使了個眼色。


    兩人便緩緩的跟在幾人的身後,幾人都住在京城裏最大的客棧——悅來客棧。


    明雲裳看到謹夜風進去之後便不再跟了,走到櫃台前問掌櫃的道:“從宜城來的謹少爺住哪間房間?”


    “我是他在宜城的表妹,家裏出了大事,讓我來尋他,煩請掌櫃的告知一二。”


    掌櫃的見她樣貌醜陋,隻是聽說她是謹夜風的表妹才麵色稍緩,低著頭不看她道:“天字一號房。”


    明雲裳謝過之後便帶著秦解語朝天字一號房走去。


    一路上不時有人投來異樣的眼光,她也沒放在心上,大步前行,輕輕扣開了謹夜風的房門。


    謹夜風打開房門一見是她微微一愣,正欲發問,她卻已大泣道:“表哥,姑爺爺過世了!”


    “他在世最是疼你,不料卻在你趕考之跡病逝,姑姑不讓我把這事告訴風哥哥怕風哥哥分心。”qqxδnew


    “如今已經考過了,風哥哥快些迴家看看吧,姑爺爺的靈柩還在門前放著,就等著你迴家入土為安!”


    謹夜風原本還在想著他何時多了這麽一個麵容醜陋的表妹,聽到她的話更是一愣。


    他爺爺的身子骨是不太好,但是這訃聞來的也太突然了些,一時間有些摸不著北。


    他便道:“姑娘你沒有認錯人吧?”


    明雲裳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通後道:“公子可是宜城城南的謹家的大公子謹夜風,令堂是安溪肖家人氏?”


    謹夜風的母親的確姓肖,點了一下頭卻道:“家母的確是安溪肖家之人,但是我從未見過姑娘你,不知道姑娘如何知曉這些?”


    明雲裳聞言頓時淚如雨下,一邊抹著淚水一邊道:“如今科考的成績還未出來,表哥就翻臉不認人了嗎?我是自小和你有婚約的如是表妹啊!”


    謹夜風想半天自是想不起來他何曾與人訂過婚約,唯一一個許下山盟海誓的女子也隻有明雲裳一人。


    隻是明雲裳已經躍入龍門成為蘭陵王府的世子妃,而他的不管是近親還是遠親的表妹中,沒有一個叫如是的。


    他條件反射的就否認道:“我未曾訂婚……”


    他的話才說到這裏,明雲裳便放聲大哭起來道:“娘親一直對我說男兒有了功名之後大多都會拋信棄義,我原是不信的。”


    “我千裏迢迢的到京城一報信,表哥竟是立馬就不認我了!”


    “難道你將明霞山的桃花月湖的柳,醉山的紅葉古道的雪全部都忘了嗎?”


    “在那些地方,我們可是立下過山盟海誓的啊!”


    謹夜風聽到她的話隻覺得眼皮直跳,她嘴裏說的那些地方他隻跟一個人把手遊玩過,那就是明雲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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