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可否和我單獨說兩句話?”盛國公言語間帶著濃濃的責備,顯然是要訓斥凝風華。


    原本他不必過來的,都是凝風華給他找的麻煩。


    寧亦安不耐煩的拒絕:“她累了,今日的事情夠多了,盛國公若是有話想說,改日吧!”說完拉起凝風華就走了。


    今日的事情全是大夫人搞的鬼,盛國公不去處理她,還要說凝風華一頓?


    寧亦安替她不值,也不忍看她受訓。


    況且他們之間也有事情要處理,寧亦安懶得在他這裏浪費時間,太影響心情。


    凝風華全程沒有一點反應,像是提線木偶一般,順從離開,沒有反抗,也沒說話。


    盛國公生氣惱怒,但是無可奈何,人家是王爺,最後隻能埋怨凝風華,太不懂事了!


    這樣下去,盛國公府遲早被她給連累!


    他想著要挑個時間,把凝風華請迴盛國公府,教育一番。


    怎麽說都是自己的女兒,成了王妃就訓不得了?


    他出現這個念頭的時候,完全沒想過之前的十幾年裏,他有沒有把凝風華當成女兒。


    走出明華殿,冷颼颼的寒風打在臉上,凝風華被迫清醒。


    但這點寒風不足以吹滅寧亦安心裏的火。


    他在前麵腳步飛快,還要拽著凝風華,離遠看像是在上演強搶民女的戲碼。


    直到走出宮門,寧亦安才停下腳步,凝風華雙手撐在腿上,彎腰喘著粗氣。


    又是一陣寒風吹過,吹散了她的碎發,使她看起來有些狼狽。


    “先上馬車。”寧亦安態度冷漠,說完話就轉過頭,不再看她。


    但凡他的速度慢一點,凝風華都能捕捉到他眼裏的不忍和妥協。


    今晚不過是個家宴,她被指責,被嘲諷,又受到了驚嚇,此時還被冷風吹著。.qqxsnew


    寧亦安是生氣,但他也清楚今天不是和她算賬的時候、


    馬車上二人並無溝通,進了王府也不說話,凝風華直接迴如月閣,寧亦安去書房。


    “王妃這是怎麽了?”雪蘭憋了一路,可算是問了出來。


    凝風華還沒說話,雲清“哇”的一聲哭了,這種哭喊程度,像是情緒壓抑到極致,之後瞬間崩潰。


    “這是怎麽了?”雪蘭趕緊拿帕子哄人。


    雲清委屈道:“四皇子當著皇上的麵都敢殺人,王妃得罪過他,他不會報複吧!”


    說完哭聲更大了,弄得凝風華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心裏的那點鬱悶瞬間消散,安慰說:“放心吧,安王妃不會那麽容易死。”


    雲清和她一樣,之前一直待在那個見不到多少人的小院。


    外麵的世界對她們來說很陌生,人都見不到幾個,更別說像是皇子王爺這樣的人物。


    今日的事也嚇到雲清了,一路上她一直忍著眼淚,迴來後忍不住了。


    雪蘭跟著安撫道:“府裏侍衛很多,王妃不會有危險,而且四皇子也不敢傷害王妃,他殺的不過是個下人,還是被盛國公府遺棄的。”


    “可他在皇上麵前殺人,事情還沒問清楚呢!”雲清向來較真。


    這件事就這麽不清不楚的糊弄過去了,她委屈。


    凝風華想了想問道:“若是換個人做這件事,皇上還會原諒嗎?”


    所謂的功過相抵,不過是皇上找的借口,他心裏肯定是不想繼續計較糾纏,所以才順著四皇子,給這件事一個結果。


    凝風華好奇皇上是偏向四皇子,還是單純地想快點結束這件事。


    雪蘭沉思許久才迴答說:“應該不會,而且這種事,隻有四皇子做得出來,就他行為放肆,經常衝動。”


    “裝的!”凝風華毫不猶豫地評價,轉頭看向銅鏡,拆著頭上的發簪。


    雪蘭上前幫忙,疑惑道:“怎麽是裝的?”


    “他可不是好衝動的人,不過是為了方便自己去做那些出格的事,不管他做什麽,都可以解釋為衝動,像今日一樣。”凝風華歎氣。


    今日她心情不好,所以才沒有追著這件事不放。


    現在想想,幸好她沒有逼著皇上嚴懲他們母子,她要是這麽做了,反倒適得其反,還會讓皇上不高興。


    皇上之所以原諒四皇子,估計也是在感謝他。


    胡婆子真把事情經過說出來,這件事就沒完了,涉及貴妃還有大夫人,也會牽扯出二人的惡毒心思,而且傳出去不好聽。


    胡婆子背鍋死了,貴妃和大夫人的歹毒便藏住了。


    貴妃到底做了什麽,皇上能想到一些,罰她是為了給眾人一個交代,也是對貴妃的警告。


    至於四皇子,他全程沒參與,還在最後把麻煩給處理了,皇上感謝他。


    但肆意殺人終歸是放肆無禮,還是得罰,最後皇上決定功過相抵。


    真相是什麽,皇上不是很在意。


    所謂的真相能否瞞過所有人,皇上也不在意,看起來合理就行了。


    “貴妃終歸是貴妃,皇上沒打算重罰,不過這次的事情過後,大夫人要倒黴了。”凝風華輕笑嘲諷,遺憾自己沒機會看到。


    雲清本來還在抽噎,但聽到大夫人要倒黴,竟然笑了。


    這時衛棋在外麵敲門,送來了一碗麵:“王爺通知廚房做的。”


    “還有多的,你們也可以去廚房吃一點。”衛棋提醒雪蘭。


    凝風華笑了笑說:“你們去吧,我這不用人。”


    人都走了,凝風華看著這碗麵,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書房那邊,寧亦安還在想今晚的事,雪鬆在一旁施針。


    “身體沒什麽問題,但這心情看起來很沮喪啊!”雪鬆難得開玩笑。


    “很明顯嗎?”寧亦安隨口一問。


    “還行,反正瞎子肯定看不出來。”


    寧亦安聽著他明顯打趣的語氣,不滿地迴頭:“你今天話好多。”


    “我隻是好奇,如果隻是在家宴上遇到了麻煩,你應該不會是這副表情吧?”雪鬆不解。


    寧亦安在家宴上被刁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貴妃母子陰陽怪氣的功力大家都清楚,經常氣得人無法反駁。


    以往可沒見他這樣,今日像有別的事。


    寧亦安默默地說:“王妃很希望和離,今日險些讓她得償所願。”


    “哦……那恭喜啊。”雪鬆不冷不淡的迴應,並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麽好沮喪的。


    “恭喜?”寧亦安一拍桌子站起來了。


    雪鬆剛落下的針,順著他起身的力道插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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