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傲以一臉看白癡的目光盯著瑤瑟道:“我說了難道你就會放過我們兩人?我都說了你們十二樓手下從來不留活口,既然一樣要死,我幹嘛要告訴你?就算死我也不想讓殺我的人趁心如意。”

    “但你若是說出來,我可以讓你死的舒服些,否則——”瑤瑟威脅道。

    江傲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道:”否則如何?割我一千刀?剮我一萬刀?還是再想些折磨人的手段來讓我生不如死?”言下頗有些不以為然。

    瑤瑟目光閃爍,正要開口就聽安心在一旁弱弱道:“你們既然在這裏討論我的生死,那麽我可不可以插一下嘴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

    “說!”瑤瑟仍是以簪子抵著安心的脖子,她倒是希望這個小姑娘因為害怕而開口求饒,這樣說不定江傲一時憐香惜玉會將東西交出來。

    “我隻是想說——”安心忽然身子向後一側,同時手上的銀針紮中了瑤瑟的手腕,又退後幾步方才笑道:“我隻是想說我最討厭人家要挾我了。”

    “你給我下了什麽毒!”瑤瑟急忙伸手點了傷口四處的穴道防止毒性蔓延。她先前隻是全神提防著泰然自若的江傲,她不確定自己先前的“消魂散”真否真的迷倒了江傲,否則他為什麽這般鎮定。至於安心,瑤瑟早知道她武功很弱擅於使毒,但她被自己點了穴道根本就無力施展,是以壓根沒有去注意她。沒想到真正給她帶來危險的不是躺在床上悠然自得的江傲卻是這個被自己製住絲毫不能動彈的安心。

    “不錯,你居然沒有費事的再來抓我反而站在原地不動聲色的問我給你下了什麽毒!”安心撫著掌笑道:“連我都忍不住要欣賞起你來了。”

    瑤瑟嫣然一笑道:“誰不知道你那魔女的名頭多半就是因為你毒術高明才得來的,你給我下的這毒——不是‘萼紅膠’吧?”

    江傲在旁忍不住搖頭道:“她那魔女的名頭多半不是因為毒術高明才得來的,隻是因為要是有人惹得她暴走的話,她可以使出任何手段來打擊報複,是以——”話沒說完,就被安心一眼瞪了迴去。

    安心笑著向江傲道:“那你要不要試試?”

    江傲忍不住微微打了個顫,搖搖頭道:“還是不要了。”

    此時中毒在身,任是瑤瑟涵養再好,也忍不住打斷他們道:“好了,你們別再繼續打情罵俏了!我與你們做個交易如何?”

    “什麽交易?”安心好奇道。不知道落入這種境地的瑤瑟還有什

    麽法子來與她談條件。

    瑤瑟嫣然一笑道:“我知道你恨昊天教。雖然現下你們已毀去了昊天總教,甚至使計殺掉了教主和兩個護教長老,但昊天教的勢力卻沒有根除,教中還有青龍與白虎兩大護教長老在主持,他們若是要為教主報仇,這股勢力也夠你頭痛很久了吧?”

    “那又如何?”安心目光炯炯探問道。

    “你替我解毒,我替你除去昊天教這餘下的勢力,這筆交易你不吃虧吧?”瑤瑟笑道。

    “我為何要信你?你不過是青樓中人,又有何能力清除昊天教餘孽?”安心冷冷道。

    江傲在旁咳了一聲道:“你不知道昊天教是十二樓控製的麽?”

    “什麽!”安心怒道:“那她們才是罪魁禍首?”

    “也不算是,畢竟昊天教隻是十二樓在暗中操縱的傀儡,但他們的行事卻無需一一向十二樓稟報。”江傲緩緩說出自己知道的事實。

    “她們不過區區一家青樓,有何能力控製昊天教?”安心不解。

    瑤瑟媚笑道:“女人自然是要善於利用自己的天賦,咱們十二樓雖然武功在江湖上算不得什麽,但容貌卻是我們最大的天賦,昊天教那幾個教主長老,又有哪個不是十二樓的裙下之臣?很多事情,不是純粹依靠武力就能解決的。”說著,還柔媚地扭了扭腰,向江傲拋了個媚眼過去。

    江傲一臉無福消受的模樣,苦笑道:“我說了我對老女人沒有興趣!”

    瑤瑟麵上現出殺機,但一隱便逝,笑著向安心道:“怎麽樣?這筆交易你做不做?”

    安心目視江傲詢問他的意見,江傲笑道:“她倒是沒說假話。十二樓雖然武功不怎麽樣,也不能算是純粹的殺手,但行事詭詐,依靠著容貌這件最具殺傷力的武器,在江湖中倒也是讓人聞名生畏,隻是知道的人不多罷了。她們除了賣笑,還接一切刺殺或是尋寶盜寶之類的任務,報酬要的不低,但不論任務難度有多大,都能夠出色完成,信譽還是好的。”

    瑤瑟冷笑道:“看來你對十二樓知道的很清楚,江湖上幾時出了你這種無所不知的小子了?”

    江傲笑道:“江湖中消息最靈通的除了丐幫之外便是青樓、茶館之處,你們仗著這項優勢都猜不出我的來曆麽?”

    瑤瑟搖搖頭道:“你不簡單,否則我今日也不會栽在這裏。”說著,又望向安心道:“解藥你到底給不給?我可沒時間與你在這邊多耗,誰知道你下

    的毒什麽時候發作!”

    “給!不過若是給了你,你現下就動手殺了我們卻又如何?”安心不放心,又問道。

    “十二樓的人說話言出必行,這點你不用擔心。”瑤瑟不耐煩道。

    “我能夠相信一個青樓女子的話麽?”安心搖搖頭,從懷裏取出兩瓶丸藥,打開一瓶取出一枚丹藥道:“張嘴。”

    瑤瑟不及多想,依言張開了嘴,安心將丹藥擲入她的口中,看著她吞下,方才笑著將另一瓶丸藥遞給她道:“一日服三迴,過個十天你就好了。”

    “什麽毒,解法這麽瑣碎費事!”瑤瑟抱怨道,說著,接過解藥就一把扣住了安心的手腕。

    安心也不驚惶,隻是冷笑道:“怎麽?這麽快就說話不算了麽?”

    瑤瑟咯咯笑道:“我隻答應你給了我解藥我就替你除去昊天教的餘下勢力,可沒答應饒過你的性命,怎能說我食言?放心,昊天教我一定替你收拾了,你就在九泉之下好好看看我的手段罷!”

    江傲在旁看著這兩個女人勾心鬥角,不由得搖了搖頭歎口氣。

    安心笑道:“是啊!可是你可知為何我要取出兩瓶解藥先喂你服下一枚麽?”

    瑤瑟聞言麵上色變,道:“難道方才我吃的不是解藥?”

    “當然不是!解藥最多也不過是外敷內服兩種,卻哪有內服兩種的道理?實話告訴你,先前我手中的銀針上壓根就沒有毒,那是我針灸用的器具,我又怎會預先在上麵下毒?隻是你自己疑神疑鬼罷了。”安心悠悠道。

    “那你給我吃下的是什麽!”瑤瑟惡狠狠道。

    “也沒什麽啊,隻不過是一枚百病百痛催生丸罷了。”安心道。

    “百病百痛催生丸?那是什麽?”瑤瑟默念著這個古怪的名字問道。

    安心看著她緊張的神情不禁“噗嗤”一笑,心裏暗道,古龍啊,對不起了,借你來騙騙人哦!於是笑道:“藥名是古怪了點哦?隻不過有病的吃了這藥,病勢立刻加重十倍,沒有病的吃了這藥,也立刻百病俱生,而且全身都疼得要命,越到後來就越痛,最後縱然是一陣微風吹到你的身上,你也會覺得有如刀割。是以這藥名還算是貼切吧?”

    瑤瑟臉上變色道:“那你給我的那瓶解藥呢?”

    “鎮痛的啊!你一日服三迴,保證渾身上下都不痛,服完了再來找我拿好了,等你將昊天教收拾幹淨,我驗了貨,自然會替你將餘

    毒都徹底解了。”安心笑吟吟道。

    瑤瑟怒道:“那我豈不是成了你的傀儡了?”

    “說話別那麽難聽嘛!你放心,我不會像你一樣說話不算的,隻要你滅了昊天教,我一定給你驅毒,到時候你想怎麽報複我都由你。”安心一臉憊賴道。

    瑤瑟咬了咬牙,無法,隻得恨恨的走了,臨去還深深的瞧了安心一眼。

    等瑤瑟走了出去,江傲拍掌大笑道:“這迴我算是服了你了,居然連十二樓都被你玩弄於股掌之間!不過你又不會那移筋轉穴之法,倒是怎麽解開穴道的?”說完,神秘兮兮地又道:“我想,你給她的那瓶解藥隻怕也不是什麽好物事吧?”

    安心麵色漠然地坐到椅子上道:“我不會什麽移筋轉穴,但是我身上穿了一件趙禎給的寶甲。不知是用什麽做的,觸手柔軟,與一般衣裳差不多,卻刀槍不入。刀槍都刺不進,又何況是她的手指。自然,那瓶也根本不是什麽解藥,而是毒藥。她要是吃了,才真是中了計了,不得不到我這繼續拿解藥。我先前給她吃的也不是什麽百病百痛催生丸,我哪來這種奇怪的東西?不過是一枚消食開胃的山楂丸罷了。”

    “所以我才說我服了你呀!”江傲仍然在笑。

    安心冷冷瞧了他一眼道:“貌似你身受重傷隻是裝給我一個人瞧的吧?貌似你早都知道她會到這裏來盜你的至陰至陽珠吧?貌似你早就知道她才是昊天教幕後的真正領導者吧?貌似你有許多事情都瞞著我——”

    安心的一連串“貌似”問的江傲額上開始冒出冷汗,正苦於身中迷香無處找個地方躲藏,就聽見安心嘴裏冒出最後一句“貌似”——“貌似你這迴是真的身中迷香無法動彈吧!”

    安心剛一說完,江傲的房中就傳來一陣拳腳相擊之聲。裏麵夾雜著江傲的唿痛聲、桌椅的碰撞聲、茶壺茶盅的碎裂聲,聲聲入耳。半晌,房中安靜下來,安心這才打開門兒,拂了拂身上的衣裳哼著小曲過癮的迴房去睡了,留下被暴打一頓躺在床上滿臉瘀青紅腫,呻吟不斷的江傲。

    第二天,眾人正在吃早飯。江傲雖然在房中悶了幾天也想出來逛逛,但這迴被安心趁機打了個滿頭包,要是出來不被眾人笑歪了嘴才怪!是以仍是躲在房中裝病。

    安心正邊吃邊討好著蔡氏,不斷地給她夾菜添粥,這時展昭進來了。

    “咦?你今天這麽閑?一大早就上門來。”安心眼也不抬邊吃邊道。

    展昭望了望這許多

    人尷尬地咳了幾聲道:“趙——趙爺來了。”

    眾人早都知道這趙爺是誰,當下都假裝沒有聽見不去理會詢問。

    安心詫異地抬起頭道:“這個時辰?他來幹嘛?”此刻該是趙禎上朝的時間吧?怎會丟下朝政大事不理私自出宮跑到這裏來?他難道還嫌昨天那場風波鬧的不夠激烈麽?

    “你就先別問了,人就在外邊等著呢,先隨我出去見見吧!”展昭弱弱道。讓當今天子在外頭等候平民百姓的召見,這怕是破天慌第一遭。

    安心嗤笑了一聲,不去理會,仍然繼續慢條斯理的吃她的早餐,她還在為昨天的事耿耿於懷。雖然這事怪不了趙禎,隻能怪她自己太囂張,不肯給郭皇後下跪。可她卻也知道郭皇後那時隻不過是借著她不願下跪這個錯來大肆發揮罷了。趙禎身為皇帝,就算有再多苦衷也不能讓他的皇後如此無禮吧?沒有管教好他的後宮,讓那些皇後嬪妃們膽敢闖宮來吃喝無名飛醋就是他的不對!當下她也不管展昭在那裏著急,別人都知道她的脾氣也知道她與趙禎的患難交情不敢勸解,隻是等她自己吃飽了肚子這才站起來抹了抹嘴緩緩道:“好了,我吃完了,倒難為他等了這半日,見就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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