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敘白離開,景鴻也跟上去一路嘲諷。


    舒濃這才緩緩放開扯住晏長安袖角的手,抑製不住地輕笑出聲。


    她還以為柳敘白身居高位這麽多年,會養成怎樣一副無法揣度的性子呢。


    沒想到還是稍稍一激便亂了舉止。


    晏長安迴過身來,看著舒濃臉上泛起笑意,眉目間都洋溢著一股痛快的情緒,不由輕聲問道:“你對他做了什麽?”


    舒濃笑意不減,俏皮地眨眨眼:“你要聽嗎?”


    她彎著眼眸:“聽了我們就徹底是一條船上的人啦?”


    晏長安沉默片刻,默默別開了眼。


    舒濃笑笑,心情很好地晃了晃手腕的鈴鐺,叮當作響。


    晏長安陪著她走了兩步,恍然驚覺,他如今這般模樣,似乎早就和她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舒濃偏著腦袋問他:“你還要去上早課嗎?”


    她隱約記得,每日清晨,滄元劍宗各殿的殿主都會為親傳弟子講課,偶爾也傳授劍法,會引得許多內門弟子慕名前往,雖然各殿早課的時間因殿主而異,但一日之計在於晨,大部分殿主都會選擇在這個時間段授課。


    依晏長安昨日練劍的架勢,想必是定然不會錯過早課的。


    晏長安卻搖了搖頭:“宴前考在即,通常這個時候,師尊都不會上早課。”


    雖然方才景鴻用耽誤他上早課的理由諷刺了柳敘白一頓,但實際景鴻他自己在宴前考之前的這段時間裏,是不會為他們上課的。


    他奉行理論不如實踐,聽再多的課不如真刀實槍來得實在,故而每值宴前考,他都是直接將三個弟子丟入山後的試煉塔之中,與那些真真假假的妖魔鬥上一場。


    “那正好!”舒濃也不關心別的,“你帶我去山下逛逛吧。”


    晏長安當即皺眉:“我等下——”雖然景鴻不上課,但他自己卻是一日都不肯荒廢的,是打算獨自練劍的。


    舒濃“哼”一聲,腦袋微微一晃,清晨的陽光落在她發髻間的珠釵之上,稍稍晃了晏長安的眼。


    她抬起眼來:“我不管。”


    一副耍賴模樣。


    “你不陪我去——”她盯著他的臉威脅,“我就去找那個叫陸望壹的了,青光劍也給他。”


    她眼眸清亮,看上去沒什麽威懾力。


    但晏長安仍是微微歎了口氣,認命般地對上她的視線:“好。”


    無論從哪個方麵考慮,他都不能去賭這看上去微乎其微的可能。


    他與舒濃認識時間不長,並未交心,也並不了解她的秉性,他不知曉舒濃是怎麽看他這個人的,但起碼他自己還摸不透舒濃,他並不能十分確定她做出選擇後便不會輕易更改,並不能保證她不會在他知道她這麽多事後一劍弄死他,真的去找陸望壹。


    舒濃麵上的表情變化不大,似乎既沒有因為他開口拒絕而生氣,也未曾因為他被威脅後順從改口而高興。


    “這就對了。”她說,“你們不是講究尊師重道嗎?你師尊說了,讓我有要求就提,如今我提了,你自然也得應吧?”


    晏長安冷淡地垂下眼眸,不與她爭辯,抱著劍走在她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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