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春帶著爪牙去捉偷偷逃跑的龐清等人,龐清看見追兵漸近,對跑著的牛兒和他娘說道:“這裏追兵甚急,我替你們抵擋一下,你們出了河邊,沿著竹林就走,不用管我,轉眼我便會與你們迴合。”

    牛兒受意了,帶著王幹娘衝出了府門,現在把守府門的仆人都被那個典獄府的親信帶去了,沒有人看門,所以王幹娘等人並沒有收到什麽阻礙,他們朝著夜色,往竹林奔去了。

    朱春趕到龐清近前,當時一是天黑,二是朱春不曾見過龐清,就不認識他是誰,朱春刷一下將刀拔出來,指著龐清道:“你這漢子是誰?竟敢闖進我的府裏劫人!”

    龐清則立劍說道:“是你爺爺!看招!”

    朱春氣得滿頭冒煙,橫刀指著龐清道:“來人!給我上,活捉這廝的,重重有賞!”

    十幾個典獄府爪牙聽到“重重有賞”這幾個字,都不顧那麽多了,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帶槍拖棒十幾個人大喇喇地向龐清撲了過來,龐清壓根沒有把他們這幫雜碎放在眼裏,把劍變了一招,這招有名,叫做“萬月劍法十六式之昆天落。”隻見龐清變動招式,來迴向爪牙們劍劍攻來,爪牙當然要把棒槍隔住他進攻,這一隔正好中了龐清的計謀,龐清不用劍刃正麵進攻,改為向左順勢改招,那幫爪牙圍坐一團,棍棒因為沒有邏輯,不斷地敲打著龐清的劍刃,龐清把劍一偏,將他們手中的那條槍棒全部用劍切斷。

    哎呀,爪牙們一看自己手上的槍棒都剩一半了,料想沒辦法繼續打下去了,心想要走,朱春見到十幾個人還敵不過一個,親自揮刀向前,對爪牙道:“看我拿他!”

    爪牙們都自主地退散開來,讓朱春一個人親自上前,朱春畢竟以前在典獄府經曆過,也學習過十幾路槍棒棍法,端的也是十分厲害使得,隻見朱春那廝跳進圈裏,猖狂地叫囂道:“你這廝敢與我單打獨鬥麽?”

    龐清仰天長笑道:“哈哈哈!豬狗什麽時候也配和我單打獨鬥了?這可辱沒了我這一身本領也!”

    朱春氣得胸膛炸裂,口中罵道:“匹夫!不要誇口,要你見見老爺的刀法!”

    說完,朱春迎刀直刺龐清,龐清剛剛收住招式,他用眼睛看了看眼前的朱春,見他刀法淩厲,似乎不是說笑的,真的有那麽幾分本領,龐清嘴上不說,心裏已暗暗歡喜,因為多天以來不曾有過這樣的人與他決鬥了,他不敢掉以輕心,把劍藏在袖口,虛露半影,就等朱春縱刀攻來,龐清迴劍一擋,連忙擋住,刀劍相加,兩把兵器都迸出了火光,龐清知道朱春是有幾招厲害的,便把防招轉為攻招,想要趁勢奪人,先壓製朱春的進攻,手起一劍,飄逸絕雪,一劍向著朱春的麵門攻來,朱春見那把劍朝著自己的臉上攻來了,他也腰身一側,舞著刀背打開劍刃的進攻,劍刃擊中刀背,力道反彈迴來龐清招架不住,腳步連退數步,暗暗發笑,對朱春道:“想不到你這廝害民的狗官,居然還有這一身功夫,可惜啊,這功夫算是糟蹋了。”

    朱春感覺眉毛上都要被燒了一般,嘴上罵道:“畜生!看你爺爺快刀!”

    說完,拖著刀順著府上的地麵痕跡,飛起一刀,這招看來,卻連擋都沒得擋,因為一旦用劍去接,勢必中了朱春的奸計,傷了自己的性命,龐清不接這招,腳步退後,把腰一轉,刀就從他的身旁劃過了,龐清自己並沒有受到半點傷害,朱春見打他不著,又起一刀,這時候龐清知道牛兒母子已經按照他說的話,去得遠了,現在朱春等再追的話,肯定是來不及的了,龐清不敢戀戰,假意見朱春的刀來到近前,用劍打開,想要縱招出式,逼朱春防守,沒想到朱春他居然中計了,見龐清的劍鋒還沒攻來,腳下就已經做好躲閃架勢,等著龐清攻來,龐清不攻,迴身賣了個破綻,縱起輕功,跑了!

    臨走前,還對著朱春說道:“朱大人!莫要追了,我等這次來隻是為了救牛兒和他母親,若是你苦苦相逼,就別怪我向剛才一樣,對你手下留情了!”

    朱春中了計,想要去追,龐清已經離了好遠了,就連身影都消失在了府門之外,看不見他的人了,朱春暗暗叫苦,自己不僅失了牛兒這一份籌碼,就連王幹娘都被他劫走了,自然惱火得不行,一股氣憋在肚子裏又是難受又是窩火,那幫不敵龐清的爪牙見朱大人臉色沉重蒼白,知道他是不甘心被人劫走牛兒的了,有幾個自作聰明的爪牙說道:“朱大人,剛才你讓仆人們去捉那個胖大漢,他和這廝也是同夥,既然這廝跑了。為什麽不逮住那廝,嚴刑拷打,問清楚他們的同黨,為何串通合謀前來劫人,這樣不就順藤摸瓜揪住剛才跑的那廝了麽?”

    哎呀!真可謂一言驚醒夢中人啊。

    朱春收起了刀,連連說道:“對啊,我為什麽不逮住那廝胖大漢,揪出其同黨的下落?正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廟,我等人多,他這廝看來是插翅難逃,來人呐!與我一同去捉拿那廝賊人!”

    爪牙們剛剛敵不過龐清,麵子上已經說不過去了,見朱春下令要去捉魯大郎,沒有辦法,就是硬著頭皮也得去了,更何況他們人多,十幾個人聚在一起壯膽,沒有理由拿不下魯大的,就在他們快到亭子邊,折返趕到廂房那處時,迎麵碰見一些仆人,被打得鼻青臉腫,朱春就對他們問道:“那廝拿住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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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打的鼻青臉腫的仆人就迴答道:“沒有啊,大人,那廝的拳腳功夫十分了得,我等都是不會棍棒的,被他拳頭打中臉麵,實在是打不過。剩餘的還有四五個與小人一樣的仆人在那糾纏,他們怕是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大人,你現在快去救他們吧。”

    朱春聽了,急忙帶著人又趕迴去幫忙,到了鬆樹下時,隻見仆人當中,一個身軀高大,腰闊肚圓的大漢拿著叉子,對著仆人叫囂道:“來啊!我怕你們個鳥,仍由你們這幾個沒種的撮鳥一塊上,俺也不會把眼皮眨動半下!”

    哼,這下朱春忿怒,一聲令下,十幾個爪牙又拿著殘剩的槍棒衝了上去,爪牙們手裏的棍棒剛才都被龐清用劍削了半截,不甚整齊,棒尖都打磨得十分鋒利,這下爪牙們不後退了,一齊衝上去,用棒尖指著魯大郎,魯大郎雷霆咆哮,立在鬆樹下,全然不懼,手持著鋼叉左右招架,看官們,這幫人畢竟是多,剩下的仆人和爪牙們會合在一塊,約莫有二十來人,二十幾個人一起衝上來廝打,夠魯大郎喝一壺的。

    魯大郎漸漸敵不過了,拽了鋼叉,往府院大門便走,有幾個不怕死的仆人拿著掃帚,擋在府門前,以為這樣便能抵擋住魯大了,魯大大叫:“一個擋我一個死!兩個擋我兩個死啊!”

    那幫仆人本來就手無縛雞之力,平時沾輕怕重都夠了,現在見魯大郎挺著獵叉刺來,一哄而散了,走得慢的被魯大一叉叉中,倒在地上,魯大郎這下虎入深山了,誰敢阻攔?連連奔出山路十數步,看到後麵的追兵越來越遠了,才放下心來,但是他一時忙亂,走錯了方向,原本是要走到竹林裏跟龐清等人迴合的,現在方向卻是走反了,我們都看過之前的章節,荊南乃是水鄉之地,墨水青山,諸如河流,小溪,瀑布那都是隨處可見的景色,這不,魯大慌不擇路,走著走著便來到了蘆葦旁,他放眼望去,看出一大片茂密的蘆葦林子,魯大用手撥開蘆葦,見前麵一條湍急的河流擋住了前方。

    “苦也,剛才沒有注意到,現在走錯了路程,來到這個不曉得叫什麽的地方,真是遭罪。”

    就在此時,後麵火把齊明,他迴過神看時,隻見朱春府上點起幾十枝火把,朝著這裏移動,看來, 他們是知道魯大到了河口了,想要落井下石一發擒住他。

    “哎呀,這可這麽了得,若是現在涉水渡河,恐怕還沒有到河邊時,就被這幫人暗算,這可不好了。”

    魯大郎急得團團轉,手上拿著叉子走也不是,立住腳跟也不是,眼看著這幫人離自己越來越近。看來就在身後了。

    “沒辦法,這下走到這個,沒理由站著等死。俺且順著河穀淺水處尋找一番,看看有沒有遺留下來的船隻,現在一身撐船的本領留著不用,莫不是傻?”

    說到做到,魯大郎順著蘆葦,來到河口兩旁的沿岸,朝著湍急的河水望去,可是,他找了多時,依舊還是沒有找到可以渡河的船隻,魯大搖搖頭道:“怕是找不到了船渡河過去了。俺一身清白之軀,父母生的骨肉,怎麽能落到這幫豬狗的手裏?!罷了,伏水過去吧,隻盼望那廝追兵不要來的這麽快,這裏水流看似平靜,底下卻兇險的很,我等又是在夜色下渡河,須打起精神來。”

    說完,魯大郎便解開腰間綁褲頭的綁帶,先把手上的那幫鋼叉紮緊,背在後背上,等一切都準備妥當了,一頭紮進水裏,在水底裏憋著氣,順著湍急的水流遊向對岸。

    朱春還是帶著人馬趕到了,他們來到河邊,朱春叫典獄府的人來迴在蘆葦林裏找了,他們尋了多時,傻眼了,除了些水鳥野雞之外,半個人影都沒有!當然,這裏的荒郊野外能看到人,那可真是膽子都要嚇出來不成,朱春道:“那廝明明到了這裏,我等都看見他朝這個方向走了,照理來說,這裏並沒有其他的路通往別處地方。他難道長了翅膀?曉得會飛的本領不成?”

    爪牙們說道:“大人,那廝肯定渡水過去對岸了,這裏水流很急,我等不如這樣,先趕在他的前頭上岸,一發在對岸擒住他,這樣,他那廝不是自投羅網了嗎?”

    朱春罵道:“你們比他後來,如何能夠比他快到對岸?!”

    爪牙說道:“哎。大人,這你就不懂了,小人隨大人駐守在這裏當時,當地的自然風土還是有幾分認識的,離這裏不遠的一條水路,上麵因為半年前築壩,留下了一大塊淺灘,我們從那裏過去,可以縮短一大半的路程,等到了對岸,分頭把守,見了這廝來了,準備著羅網圈套什麽的,不就可以將這廝擒住了麽?”

    朱春一聽,轉怒為笑,拍著掌道:“這廝就算他長了翅膀,也難逃羅網啦!”

    究竟典獄府這幫人在對岸能不能捉住魯大郎呢?我們下迴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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