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千夢到了山神,將有人即將暗算的劫難告訴了他,當下和房龍兩個埋伏在廟門左右,又把點燃的柴火踏滅了,專門等那人到來。

    約莫過了一更左右,月色昏沉,寒冷的月色照在廟門的廳堂前,寐寐暗暗,一個人影伏在門邊,從那道寒光中走過,手拿著刀,一道驚風閃在門縫,埋伏在左右門邊的左房龍,時小千慢慢地掏出兵器,按在手上,等待發作。

    “啪卡——”一聲巨響,半截刀砍在了門縫上。

    房龍不等他下手,一腳踢開擋門的石塊,左手“轟”一下將門拉開,右手提刀,顧不了那麽多了,大踏步趕將出去,一刀朝門外的暗影刺去,那道暗影吃了驚,迴身一跳,喝道:“你們是什麽人?”

    小千也從廟堂裏出來,見他問話,也反問道:“你又是什麽人?荒郊野外,在這破廟探頭探腦,莫非是來打劫我們的賊人?”

    “呸!我這般身份還用做賊?照我看來,你們才是潛伏在廟裏打劫的山賊!看刀!”

    那人舉刀直刺房龍,房龍真是個性烈的好漢,見那漢子提刀要來廝殺,說上半句話都嫌囉嗦,一虎刀迎接上去,兩刀相接,怎麽一般景象?旦見:

    寒光迸寒光,飛星爆飛星;那個心窩橫威,刀口裏下了真功;這個發怒,刃尖中施盡全力,一隔一擋,一遮一欄。晃影直砍腦門,鋒芒劈過臉麵。洽如蒼穹降下混天龍,又如碧海升起獨角鯊。敵手難分敵手,勝將莫辯勝將。

    小千站在門側,看得眼都花了,心中暗暗喝彩這人得功夫武藝,打了七八十個迴合,那個漢子將刀一收,賣個破綻,騰地跳出圈外,叫道:“好漢,且慢!你一身好本領,不像是那下山打劫的土匪強盜,快快報上性命!”

    房龍見他收住了刀,也將虎刀收住,跳出圈外說道:“鄙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刑捕司從七品副使左房龍便是!”

    那人說道:“啊呀,原來是刑捕司的左大人啊!衝撞大人,冒犯虎威,死罪死罪!”

    房龍將手一擺,說道:“無妨,你又叫什麽名字?”

    那個漢子說道:“我乃萬月山莊四公子龐傳,因為返程迴山莊時錯過了宿頭,因此在此間看到一座破廟,寒風刺骨,煎熬不住,就想入廟裏住上一晚,天亮時再動身迴莊。”

    小千說道:“既然是龐傳公子,快請進來,外邊天寒地凍,不是說話的地方。”

    龐傳把刀收了迴去,進到廟門裏,房龍也把他迎了進去,重新把廟門關好了,三個人又將那把踏滅的柴火重新點燃起來,用石頭擋住廟門,分頭坐在火堆一旁,左房龍說道:“龐公子從哪裏來?”

    龐傳說道:“我從行澤山川的殷莊而來,因為當地的小昆教殺了殷莊莊主,我和來自泰州的一幫義士將小昆教蕩平,現在殷莊周遭的風波已經了結,我也隻好動身迴莊,看望一下大哥龐冠,還有我那五弟龐清。”

    左房龍一聽,大笑道:“龐公子,你有所不知啊!我和這位小千兄弟正巧從貴莊地境迴來,沒想到龐公子你還要返迴山莊,真是不湊巧……不湊巧。”

    龐傳說道:“哦,兩位少俠既然從我山莊而來,想必是已結識我莊上的人了吧?”

    左房龍說道:“不錯,五公子龐清與我兩人交厚,已是生死之交,我倆在貴莊多虧他相助。”

    小千這時堆了堆幹柴,說道:“剛才聽龐傳公子所言,有幫泰州來的義士,不知他們叫什麽名字?可否與我們相識。”

    龐傳迴答道:“為首的一個白袍披發,雪白皮膚,使兩口雙蛇刀,喚作忍風,也是泰州府的公人,其餘的我並不認識。”

    房龍一聽,連忙將大腿一拍,說道:“龐公子,你說的這人,正是我相交多年的好友忍風啊!沒想到,他竟然到了行澤山川,還蕩平了為害百姓的小昆教,真是了得。”

    小千附和著說:“不錯,不錯,我們來這裏多天,很久沒有再碰見忍風大哥了,經四公子一提,甚是掛念他。”

    三個人正圍著柴火,你一言,我一語說些往事,這時,外邊忽然有道聲音傳來:

    “三郎哥,俺們在寒風中找了那兩個多時,都不曾見到他們兩個鳥賊,晚風甚是寒冷,不如到廟門暫且躲避一下寒風,這樣下去,尋不到這兩個賊,俺們兄弟這雨打風吹的身子骨可是熬不住呀!”

    “你這懶骨頭,有半步路都叫苦,平時喝酒吃肉大爺我不曾慢待你們,你們這幾個鳥人,今天叫你們出力打那兩個潑賊,就在這裏推三阻四,不肯出力!”

    一個閑漢的聲音傳來:“哎呀,三郎哥,不是這樣說,這般天氣吹得人好生頭疼,多少去廟裏擋擋風雪,再做打算……”

    說完,一道黑影竄上廟門,想要推開廟門,那塊大石壓在廟門裏邊,打不開,房龍三人提高了警覺,他們認得出來,其中一個正是那祝三郎,想不到他苦苦糾纏自己,佛都生火,當下“刷”一下將長刀握在手上,左房龍正要伸手去勸,月色一下子從門縫照見那道刀影,門外的祝三郎看到廟門裏刺出半截刀影,寒光直照眼眸,怒火攻心,不等身邊的嘍囉將廟門推開,當下一腳“劈啪”將那門推開了,見是房龍,小千,龐傳三人,罵道:“潑賊!還敢把我扔水裏,這下要你見識大爺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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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千罵道:“你這廝,為何苦苦糾纏?”

    祝三郎罵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受死!”

    說完,十幾個閑漢一擁而上,房龍沒有拔刀,恐怕傷及祝三郎的性命,一拳一個打翻那幫無賴,祝三郎想走,房龍飛起一腳,踢中祝三郎後背,將祝三郎踢到在地上,拔出虎刀,指著祝三郎說道:“你是想死還是想活!?若是想死,這刀口往下,你就滾下去見閻王!一刀一個準。”

    祝三郎見到此情此景,口中隻有求饒了,連忙說道:“好漢……好漢,饒命,饒命呀!”

    房龍挺刀怒罵道:你這廝三番五次來找我晦氣,我若不是看在你兄長的麵上,定不饒你,你今後再來暗算我,教你做我的刀下之鬼!“”

    三郎連忙求饒道:“好漢,我都從心窩裏服你了,放我一命,小人不敢再來挑撥你了,放我一命……”

    房龍把腳鬆開,祝三郎飛也似地跑開了,幾個被打翻的閑漢見不是三人的對手,也沒命似地飛奔而散,消失在茫茫黑夜當中。

    小千笑道:“經過今夜這一遭,這廝絕對不敢來了。”

    房龍無奈地說道:“但願如此吧。”

    三人又迴到廟堂坐下,龐傳問道:“兩位,這人與你有何仇怨?要來冒犯兩位?”

    小千答道:“那廝以為我們從前殺了他家的巡夜仆人,因此要找我們晦氣,可實際上並非我倆殺的,而是裘白狐為劫取他莊上的祝家腿法,因此才有這等恩怨。”

    龐傳低頭沉思道:“裘白狐乃我莊上虛境上人的秘傳弟子,為何要敗壞我山莊的名聲?犯得著四處劫取武林秘籍?”

    小千聽他這麽說,就將虛境上人從前殺害柳長風一莊,然後躲避在萬月山莊為師,再四處盜取武林秘籍的因由是非,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訴四公子龐傳。

    龐傳聽了,沉吟已久,才歎了口氣說道:“想不到自從我一走,山莊竟已發生這許多事情,真是令人唏噓。”

    然後頓了頓口,又說道:“兩位不要在意,這虛境上人死有餘辜,謀害柳莊人命,圖謀秘籍,實為武林敗類,雖是山莊的真師,但我也是個分辨黑白的人,此事怪不得別人,就怪他作惡多端,才有此報。”

    小千說道:“難得公子會這麽想,時間不早了,我等早些休息,天色一早,各自上路。”

    於是,各人又在廟堂裏睡著了,到了下半夜,柴火燒剩了些殘渣,大家都因為天氣寒冷,都不願起身加柴,將就睡了一個又凍又冷的晚上。

    天色發亮,公雞打鳴,淺黃色的秋日正懸掛在山上,房龍起了個早,用手將廟門推開,一道清新的落葉氣味傳了進來,他用手拂了拂眼,柳盤山的晨早,雁群高飛,涼風習習,小千和龐傳也起來了,三個人看著這周遭的山景,眼前開闊的兩條山路,鬆林密布,房龍指著那條鬆路說道:“龐公子,我和小千兄弟正是從這條鬆路來的,現在你又要趕路,一路保重!”

    龐傳背劍,手中拿刀敬禮道:“兩位,一路保重!”

    說完,龐傳就和兩位好漢在破廟上的小坡分別,走了約有十五六日,終於趕到泰州境內,兩人從水路進發,趕到泰州境界,已換成高頭大馬,正走到燕雲山地界,不知各位是否記得,燕雲山下有座燕雲小鎮,有間酒肆,釀酒最為甘醇,左房龍和時小千上路多天以來,不曾開懷打飲過,半個月的時光晃眼過去了,房龍甚是掛念泰州的美酒,他見了燕雲小鎮,勒停了馬頭,對小千說道:

    “小千兄弟,你我一路風塵仆仆,不如先到燕雲鎮那間客棧品嚐美酒,如何?”

    小千笑著說道:“莫非是阿彌推薦的那間酒肆?”

    “正是。”

    “好,左大俠,隨你。”

    兩人騎著馬,來到從前那間僻靜的小客棧坐下,叫店小二上些酒菜,兩人分頭坐下,小二將酒菜一一端上,吃些酒菜,忽然,門外一道聲音傳來,叫道:“小二,給我拿幾碗齋飯過來。”

    究竟這人是誰?且聽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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