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衝動是魔鬼,人要是急上來,什麽都管不了那麽多,尤其是男人,更加應該清醒,祝三郎一句話,不問緣由,竟釀成明日的兩莊一戰!哎,故事雖這麽說,可當中還需慢慢地寫,看官們也不要焦急,且聽我說。

    三郎在祝公莊安排好一幹人等,這氣他是怎麽也忍不住的了,就是他爹,天王老子攔著,他也要捅那姓袁的一百個透明窟窿,否則,決不罷休。

    魯二心裏一邊是喜,一邊是憂,喜的是祝三郎這廝終於有人收拾他了,憂的卻是袁浦可憐,他雖眼高於頂,自傲無比,可,畢竟他是無辜的,眼下最重要的是先迴去小樓中,告訴兩位好漢聽,畢竟多一個人就多一個頭腦想辦法。

    事情已一發不可收拾,大郎雖然魯莽,也知道當中的緊要之處,連忙辭別祝三郎,和魯二連連快走,兩個返迴蘆葦蕩,上了船,又調轉船頭,劃著水波,撐著船迴去了。

    剛進了樓閣,見樓上有些笑聲,兩人不用答話,一前一後,推開樓閣的門,見左房龍,時小千都沒有休息。

    左房龍見了兩人突兀趕來,問道:“事情都辦妥當了嗎?”

    大郎說道:“都妥當了,可——”

    魯二說道:“大哥,你口才不好,這都讓我來說吧。”

    於是將明日祝三郎打算找袁浦晦氣一事細細說給兩人聽。

    時小千聽了,大笑一聲:“好也!好也!祝三郎這廝也算惡有惡報,誣賴我們,又串連船夫害得我們差點做了水鬼,這下倒讓他吃個苦頭再說!”

    魯二說道:“可是這袁浦卻無辜。”

    時小千說道:“啊呀,照我說,這兩家大打出手,也是天數,我等隻是替天行道罷了,二郎不必牽掛。”

    說來也是,這祝三郎真個該死,一味害人作威作福自有天收,至於看官們願不願意同情他,作者就不發表個人觀點了,隻因十個看官讀者,就有十幾種體會,作者這麽做,也是怕影響各位看官的不同品味。

    眾人心釋皆然,魯二在樓閣給左,時兩人,各自單獨安排了一間廂房,常話說: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隻因這春風吹動,十分好夢,大家分別睡下。單等明日一場好鬥!

    天剛初亮,隻見水波一陣鑼響,吵醒這眾位好漢,小千起得最早,朝二樓窗台看過蘆葦河岸那邊,隻見朦朧初開,十幾條小船打破寂靜,祝三郎講究排場,早命仆人站在船頭,拿著一個銅鑼,劈裏啪啦敲得一個起勁,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來。

    袁浦袁四公子聽得祝三郎來了,怎麽能夠寒酸給祝三郎看?他也依樣畫葫蘆,叫個九尺大的壯漢,手裏拿了根拳頭大的竹竿,上麵掛張白布,上用毛筆揮灑幾個大字:醃臢三郎必輸於此。

    四方人頭湧動,蘆葦蕩的空地上早已擠滿了人來看比武,其實說來也是,照理說,一大早劈裏啪啦被銅鑼敲醒,誰還睡得著?反正醒著就是醒著,倒不如起來,跑到空地邊看兩人比試拳腳。

    抬頭看去,十幾個大漢從船上拖棒帶棍下來,小千自覺不好,連忙叫醒各位好漢,隻見他來到左房龍床頭,不斷推搡他起來。

    左房龍連日來不曾休息,前天又走了許多山路,現在卻不想起床,睡眼惺忪,不耐煩說道:“啊呀,知曉了,知曉了。不知道哪個潑才,好不曉事,一大早敲鑼打鼓哭喪一般。”

    說完,還是起了床,兩人又去樓下叫醒其他人,四個好漢起來,聽小千說正要開打,怕傷及百姓,連忙拽動腳步,飛也似地跑到空地上。

    船上下來的人正要開打,左房龍拿刀勸住:“都不要打!”

    祝三郎一眼就認出左房龍了,大罵道:“你這廝前番殺害我家仆人,還打傷了我許多下人,各位,給我打這廝!”

    人群中當先一人出馬,拿著關刀,罵道:“醃臢潑才祝三郎,這是我的地盤,憑什麽你來拿人!”

    大家一看,正是袁府四公子袁浦,他此時正親自拿著那送給祝三郎的竹竿,在三郎跟前揚揚動動,氣得祝三郎早已氣惱填胸,一個輕步,「啪扯」一下,跳上去把白布扯落下來,踏在地上。

    祝公莊壯漢起哄道:“好!好!三郎少爺好武藝!”

    這倒惹惱了袁浦四公子,隻見他挺著關刀,大剌剌問道:“祝三,我看你帶了這麽多人,隻想你是怕我,有種和我單打獨鬥,敢也不敢?”

    祝三郎隨即還口:“袁豬狗大言不慚!也不撒泡豬尿看看自己樣子,我會怕你?想活命給大爺滾開,我先拿住那漢子,再跟你計較!”

    一番話連豬帶狗罵人,羞得袁四公子無地自容,恨得袁浦鋼牙崩碎,更不答禮,怒喝一聲,咆哮道:“醃臢三郎,吃我一刀!”

    大家一見袁浦挺刀而來,誰敢上前?都爭著退後,兩人之中不自然空成一個武場,正好鬥武!

    祝三郎見了,連忙從祝公莊漢子手中奪來一根鐵棍,兩人就在蘆葦蕩中較量,隻見:

    虎口崩拳,咬緊齊眉大鐵棍,龍形撲手,鎖死舉目小關刀;挺刃便刺,寸心眼不離三寸;捏棒就打,一棒隻差半尺近。窮兇極惡,橫豎想要對方輸;殺心迭起,巴不得下招就贏。好似天上降去降魔神,正如地府奔來斬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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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位打了好些時候,左房龍等人也看了多時了,小千煩奈不住,問左房龍道:“左大俠,你看這兩頭誰會贏?”

    左房龍指著他們說道:“各位,請看,他們那廝都是些花拳繡腿,動起真功夫來,百無一用,這三郎想不到還不及他哥的一半。”

    時小千同意道:“正是!”

    左房龍又說:“兩人胡亂些打,雖是花拳繡腿,這種套路下了力氣,也會打死人的。”

    我們再看武場這頭,隻見袁浦舞著關刀,退了幾步,吐個招式,大喝一聲道:“看我刀法第七式!”

    隨即向祝三郎一撲,祝三郎鐵棒打住,關刀火星都爆出來了,祝三郎邊殺邊笑:“袁豬狗,就這麽點實力,讓你看我「祝家腿法」第三式之「獨步天下」的威力!”

    左房龍,時小千,大郎,魯二等人一聽「祝家腿法」這四個字,不由一驚,心想:難道這祝三郎也會「祝家腿法」?前麵的花拳繡腿難道都是裝出來的?眾人都好奇這腿法到底如何,嘴上不說,腳尖都稍微往前一步去了。隻見祝三郎那頭,淩空一跳,左腳收住,右腳一腳穩當當踢在袁浦小腹上,又聽見「啊呀——」一聲慘叫,這袁浦武功不濟,痛苦地倒在地上。

    三郎收起拳腳,祝家跟來的漢子一頓喝彩,齊聲說道:“三郎少爺!真個厲害!”

    話未說完,倒在地上的袁浦實在吃不住這頓氣,左手捂住小腹劇痛,右手拳頭收緊,一拳打在三郎麵門上,三郎猝不及防,衝鼻頭挨了一記猛拳,黃膽水都被打了出來,眼睛被打的青腫生紫,也摔在地上,捂住血冒直出的鼻孔,大罵道:“袁豬狗,你他媽的竟敢耍賴?!來人,給我上!”

    一聲令下,招動十幾個拖棍的祝公莊漢子,全部向前,袁浦看了,也說道:“給我打這醃臢!”

    後頭又有十幾個袁府的漢子樸風一般,加入撕打,兩莊的壯漢你一棒,我一棍地打,全然沒有姿態,反觀看武的莊客,他們看了這等場麵,怎肯繼續停留在空地上?生怕打著自己,早一哄而散了。

    常言道:猛龍壓不住地頭蛇,這裏是袁府地頭,祝公莊隻有十幾號人,聽得四公子被打了,袁公莊上走動的武師,拳師,教頭一不做二不休,都去莊裏拿了刀槍,也加入撕打,袁府武器占了上風,慢慢地打退了祝公莊漢子,祝公莊漢子抵擋不住刀刃,隻好死救三郎迴船,聽得腳跟後麵殺聲四起,都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上船就走,跌在湖裏,走迭不送,被袁府武師用刀朔翻的不計其數,狼狽不堪。

    祝公莊這頭屁滾尿流般的逃跑,袁府這般舍生忘死地追,如同風鉉兒一般緊急,追到河邊的時候,船都讓祝公莊漢子搶走了,無船可追,隻得作罷。

    袁府武師迴到空地,袁浦痛苦不堪,在地上哭爹喊娘一般叫疼,左房龍沒理由見死不救,對躺在地上的袁浦說道:“四公子,能站的起來否?”

    他本是個要強的男子,聽得這句話,又不想在武師莊客麵前出醜,隻得強忍劇痛,裝作無事,「騰」地從地上翻個跟鬥躍起來,眉毛都疼得扭曲在一起了,還說道:“沒……沒事,莫說一腳,就是再踢三五十腳,也沒事!”

    哎,作者寫到這裏,也是由衷地佩服這兩位公子,武功沒學到位,架子卻一刻也不肯放下。

    左房龍說道:“四公子,你真個沒事?”

    袁浦朝胸脯響亮一拍,說道:“能有什麽事?!”

    隨後,他怕眾人不信服,故作姿態,在空地上還耍了幾拳,腿還朝前蹬了幾下,強忍笑道:“你看,我都說了嘛,要是那醃臢三郎走遲半步,我早一拳打得他下去見閻王!”

    眾莊客一陣大笑。

    他反而抱拳施禮說道:“那潑皮三郎這次驚擾各位莊客,我下次定要為眾莊客討迴公道!”

    莊客,武師,拳師,教頭聽了,各自還不忘施禮,說道:“全靠四公子仗義!”

    莊客也自欺欺人地說道:“謝四公子保護!”

    袁浦由衷冷笑,對眾人說道:“時候不早,袁浦還要迴莊一趟,各位看武的街坊都散了吧。”

    聽得此話,剩下一小撮膽大的莊客,還有鄰裏街坊都慢慢散去,忙自家農活了。

    袁浦見眾人都散了,臉色一青,臉都絞在一塊去了,武師問道:“四公子……”

    隻聽袁四公子踹著粗氣說道:“快!先派兩個人,找個跌打師傅迴莊上等候……但不可……張揚……”

    哎,真是死要麵子活受罪。

    眾人連忙扶住袁公子迴莊,左房龍一行也隨著去,袁公子被人送迴袁公莊榻下,倒在床上,嘴中不斷喝罵祝三郎無禮,街坊尋了一個年邁的江湖跌打師傅,坐在床邊,幫他調理之後,說道:“四公子無甚大礙,隻是祝三這一腳甚是毒辣,一腳踢到袁四公子腸胃,導致氣脈混亂,須好好休息才是,不得再動拳腳,再用些虎鞭鹿茸的中藥調理,不出半個月便會好起來。”

    袁浦氣憤憤地扯著床上的被褥,罵道:“這些疼痛不算什麽……隻可惜又要忍那祝三半個月之久……實在難平我心頭之……憤!”

    因為疼痛,袁四公子話都說不利索了,還想跟別人再打一場,跌打師傅看好以後,袁四公子命仆人拿銀兩謝過師傅,一眾鄉親圍在袁公府,水泄不通。袁浦怕眾鄉鄰擔憂,又叫仆人送走好心鄉鄰,就說袁浦公子的傷並無大礙,拳師,武師一等才慢慢離去。

    左房龍一行正要想走,袁浦喝住,獨自留幾個人在莊上,隻見他說道:“爾等都是什麽人?聽那醃臢祝三要拿你們其中一個,這究竟怎麽一迴事?”

    時小千看到他這樣的情況,也不好將之前的事情告訴他,隻好虛作推諉道:“沒什麽,我等和他有些舊仇,他那廝這番要打袁公子,見我等寄在袁莊上,也想新賬舊仇一塊算,拿我等晦氣。”

    袁浦公子不加追證,狂笑道:“哼,就憑那廝?照我看來,放心,眾位好漢,你們相且在袁府地頭住下,那賊的仇人便是我的朋友,就憑他有官府撐腰,我莊就沒背景了?你們放心住下,這酒食都擔在我頭上,氣死那祝三郎。”

    左房龍說道:“謝少公子美意,隻是我等在這裏並不方便,恐連累到公子頭上,更是不好。”

    袁浦說道:“哼,連累?莫說你等,就是江湖上殺人舔血的好漢,我也一樣留得!”

    時小千怕袁浦誤會左房龍的意思,連忙說道:“四公子,並不是這個意思,我等還要上路,前去萬月山莊,有樁緊要事情等著,實在空閑不得,我等暫留貴莊,也隻因連日趕路,有些困頓,因此才留個三兩天宿頭,今日我等休息已畢,是要走的時候了,不過還是謝過四公子的盛情,往日再有機會,必定來貴莊請公子喝酒。”

    他們哪裏知道?袁浦留他們下來,也並非好心,隻是為了跟祝三郎賭氣而已。不過,小千一番話語竟把之前和三郎的恩怨抹去,說成是趕路之累,才「權誼」住下,騙過袁浦公子,這一點口舌伶俐實在是高,高!

    自然人家要走,袁公子也不能強留別人,教莊客拿些閑錢送與左房龍一行做路費之用,都被左房龍一行推托不受,眾好漢謝過袁公子後,又折返到魯二小樓中。

    迴去的路上,左房龍,魯大郎兩個腳快,走在前頭。時小千,魯二兩人走得慢一些,在後麵說些閑話,魯二問道:“小千兄弟,你為何不把實情說與四公子?既然他與祝三那廝不合,倒正好唆使兩人再打一場,兩敗俱傷,也是報了祝三之仇。”

    時小千說道:“二郎有所不知,你當真以為這袁浦這麽好人?剛才我與他說話的時間,已觀察他的神色,若不是我等與祝三有仇,恐怕他還不會正眼瞧上我們一眼,再說,我把實情隱瞞,也是為了他好,倘若他知曉了,尋個借口又去跟祝三撕打,打斷手腳事小,小命不保事大。”

    魯二又說道:“因此你隻說要上路緊急,借機不參與兩莊爭鬥,是也不是?”

    時小千大笑道:“哈哈哈,還是二郎你心裏精明!”

    幾個人不到半碗茶的功夫就到了小樓閣中,各自坐在一頭喝酒,趁著說些閑事,左房龍說道:“天色不早,我等也是要走了。”

    陽光從窗沿照射出來,已是午時天氣,太陽烤得大地如蒸籠一樣燥熱,熱氣滾燙翻滾,看來夏季差不多要到了。

    大郎說道:“兩位兄弟為何急著要走?莫非真有個正事緊急,等著你們?”

    左,時兩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說道:“正是,我等已在這裏耽誤了兩天腳程,這下不走,恐怕再趕不及去那萬月山莊了。”

    大郎說道:“要是走,也好等到暑氣過了再好走也。”

    二郎又說道:“大哥說這話真的沒錯,這蘆葦蕩不管春夏秋冬,一到晝午就熱,水汽升騰,烈日毒辣,兩位真個要走,還要過了午時,太陽沒那麽猛烈了,才好上路。”

    左房龍說道:“兩位都不用勸我等了,這時間耽誤已是久了,即便外邊刮風下雨也得出發的。”

    兩人見左,時兩個去意已決,怎好意思強留?隻是臨走之時,又多喝了幾杯酒,抱拳答禮告別。左房龍,時小千戴著遮陽的鬥笠,兩個下了樓梯,剛出了欄門,背後一陣聲音傳來。

    “房龍兄弟,小千兄弟且留步!”

    左,時迴身一看,隻見兩人搶下樓梯,魯二還捧了一包用油紙包捆的東西。

    房龍打趣問道:“大郎,二郎,你等莫非還要強留我等不成?”

    魯大郎抱拳說道:“房龍兄弟,小千兄弟,這一路千難萬難,兩位兄弟既然要走,俺豈敢強留?隻是這「萬月山莊」須走水路,你們兩位吃罪了祝公莊上的船家,隻怕沒人肯渡,俺是個粗俗的漢子,沒什麽本事,隻有一身拳腳和這渡船的本領,也容我送你們……最後一程吧。”

    說到情真意切之時,自然眼泛淚光,看官可能有些不明白,這古代漢子為何作女子一般矯情?隻因為古代俠骨義重,不似我等現代人無情,鄰裏之間連句話都沒有的,大門一閉,如同陌路,若是將自己代入古代豪俠之中,自然能夠體會當中的情義。

    魯二說道:“是啊,我這裏還有些牛肉炊餅,兄弟若不嫌棄,拿在路上吃!”

    詩曰:

    同生共死好兄弟

    秦腔魯調盡連綿

    好比梁山斷金銀

    情義流傳千古揚

    哎,作者寫到這裏也是深有體會,下一章又能發生什麽故事?敬請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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