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暉問道:“我爸爸為什麽會把這些東西交給你保管呢?”

    古北道:“你爸爸這麽做,想必辜師傅是你爸爸極為信得過的人。”

    辜師傅道:“這也是我費解了二十年的一件事情。有一天深夜,你爸爸忽然間將這些東西拿給我,讓我替他保存,交代了一番話,說好像他手裏的一個重大工程出事了,事情牽扯非常之大,他一直在調查,想要力證自己清白,當時證據已經搜集的差不多,但是,他擔心會出什麽意外,怕萬一自己有個三長兩短,這些東西,他不敢直接交給你媽媽,讓我保管到你們長大成人。他還跟我講,另外有一部分資料,他放在喬誌利手上,說我生性耿直,那些東西不適合放在我這裏,喬誌利見多識廣,知道事情的利害關係,也知道如何趨利避害,放他手上更穩妥,我後來才知道,那也都是要人命的東西。你爸爸把這些東西交給我之後,第三天他就出意外死了。”

    古北道:“可能是這樣子的,小暉爸爸可能這麽想,因為你是高建國的人,所以,高建國再怎麽樣,不會懷疑到你身上。放在喬誌利手上的資料,我們已經拿到了,那的確是要命的東西,不過已經沒事了,該處理的都已經處理了,小暉爸爸將身家托付給您,就跟把孩子托付給您一樣,他是極度信任您的。”

    文暉道:“我爸爸是被高建國害死的嗎?”

    辜師傅道:“可能很多人都這麽懷疑過,可是,現場事故,目睹的人幾十上百人,誰都說是意外,纜車吊繩斷裂,這種事情實在少見。”

    文暉道:“當年知情的人,我是說在事故現場的人,負責開吊車的人,如今不知道都在哪裏?辜伯伯,不知道您知不知道那些人的下落?”

    辜師傅道:“我當時並不在現場,你爸爸那天是帶著你媽媽去的現場,你媽媽那時候懷有身孕,好像是那天你爸爸本來計劃帶你媽媽去醫院做孕檢的,你爸爸帶她去醫院之前,去了一趟工地,說起來,那個工地,當時都快要竣工了,所以,那天纜車裏居然還有沙石料,而且吊車停放的地方,還是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段上空,誰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甚至事後,都沒有人知道吊車是什麽時候開到那個地方的,吊車上的沙石料,也沒有人知道是誰裝的。”

    古北一聽,疑點這麽多,難道就因為上百號人看見了,就沒做任何調查嗎?

    古北問:“難道當時沒有報警?”

    辜師傅道:“並沒有報警,就駿達自己出具了死亡證明,處理了後事。”

    古北更奇怪了,道:“駿達自己出具的?當時施工承包單位是駿達,那甲方是誰?”

    文暉道:“到底是哪個工地?”

    辜師傅猶豫了好一會,最後道:“就是駿達大廈,甲方也是駿達自己。”

    文暉大叫一聲:“什麽?你是說現在還駿達大廈?”

    辜師傅點點頭,道:“所以,大家幾乎不提這件事。”

    文暉道:“怪不得,怪不得我媽媽從來不去駿達大廈。我爸爸在那裏出的事,高建國怎麽有臉在那裏上班?”

    說完,氣的眼淚都流了下來。

    古北看他難受至極,伸出手握住他,安撫著他,嘴裏岔開話題,問辜師傅道:“你跟小暉爸爸是怎麽認識的呢?”

    辜師傅道:“我是河南人,因為從小練武,會點拳腳功夫,有一年參加全國武術比賽拿了單項目冠軍,被高建國找上門,一定要聘請我,幫他看家護院,帶些徒弟,我本來先認識的高建國,可是,我那時候很看不慣高建國的所作所為,正在這時,我認識了文揚,跟他一見如故,十分談得來,我這一生,唯一欽佩過的一個人就是他,有段時間,工地施工過程中,碰到一些糾紛,高建國安排我做文揚的貼身保鏢,我跟隨了他一段時間,他待我完全如兄弟一般,那段時間,是我們相處最多,了解最多的一段時間,彼此惺惺相惜,就差結拜兄弟了。”

    他說著看了一眼古北握住文暉的那隻手,道:“倒有點像你現在一樣,那時候,我也覺得,如果真出什麽事,我為他死也是可以的。”

    古北這才送開手,怕耽擱太久,引起人注意,道:“我們今日就先告辭了,幾時有機會再來看您。”

    辜師傅送他們出來,古北看前麵站著幾個安保,在那裏探頭探腦,便大聲道:“高暉上次來這裏,莫名其妙的暈倒了,又莫名其妙的被人帶到市內,完全不知道中間發生什麽,我們今天無非就是來探個究竟,看看這裏有什麽古怪,不過,既然跟你談半天,你依然是含糊其辭,模棱兩可的態度,遮遮掩掩的,我是真的懷疑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我跟你講,我兄弟在這裏受的委屈,不是這麽樣子輕飄飄就算了的,哪天他心裏不開心了,我們還要來這裏查一下的。”

    那幾個保安看他在那裏大喊大叫,小跑步過來,問:“辜叔,怎麽迴事?”

    辜師傅道:“沒你們什麽事!上次你們到底是誰把小少爺帶到溫泉那裏的,不知道溫泉不能久呆的嗎?今天罵你們算是客氣,下次再出這種岔子,你們一個個別想幹了啊!今天就到這裏,你們兩個,送小少爺和他朋友出去。”

    那兩個保安唯唯諾諾帶著古北和文暉從正門出去,古北這才看清楚莊園的全貌。

    眼前的這些東西,遲早有一天,一定要讓它物歸原主。

    二人迴到市區,已經是下午,文暉直接將車開到古北和聞紋的家,古北道:“你要到家裏蹭飯吃嗎?”

    文暉道:“不行嗎?我要看看我的兩個寶貝侄女。”

    古北笑著道:“我很擔心,以後她們喜歡你會多過喜歡我。”

    文暉道:“你吃醋嗎?”

    古北訕笑著,道:“確實。”

    文暉正停了車,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聽他這麽講,忽然間傾身過來,迅速地在他嘴唇上親吻了他一下。

    古北很想抱住他,最後終於忍住了,隻是輕輕叫了他一聲:“暉!”那樣絕望而無助的熱情,古北覺得自己總有一天會這樣子溺死在對他的渴望裏。

    文暉抬眼看著他,眼裏灼灼桃花,正燦爛綻放,古北有點暈暈乎乎的,忍不住拿手去摸他眼睛。文暉笑起來,古北覺得便連那笑容也灼熱滾燙,燒得他心尖打顫,恨不能人貼到他身上去。

    文暉道:“下車!”

    說完自己下車去。古北坐在車上,心慌意亂半天,綺思雜念半天才消化完,這才下車去,文暉已走出一丈開外,迴頭看他跟過來,揮手將車鑰匙按了鎖鍵。

    古北走在他後麵,看著他頎身如玉,連個背影,都能這樣撩人心弦,隻覺便這樣能夠看著他一輩子,那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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