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懷疑到過現場的那隻狗,拴在派出所院子的停車鐵皮雨棚的欄杆上,第二天早上,他們發現狗不見了,欄杆上還留著套狗的繩索,沒有斷裂的痕跡,跟狗脖子上的環扣處的扣子,直接解開,是狗自己掙脫的,還是被人帶走的,不得而知。

    情況匯報上去,市局領導極為震怒,古北電話裏直接飆起髒話,把打電話匯報情況的李曉光罵了一頓。案件重要證據丟失,丁占山自己不露麵,竟然指派屬下打個電話匯報了事。局裏派了三名刑偵人員赴提壺鎮,細查頭天晚上狗失蹤的事件。

    李曉光後來反複迴想那天晚上他所能記起的所有細節。當晚值班的就是他,他在晚上11點睡覺前去看過狗,當時狗還好好地躺在那裏,一晚上也沒聽見犬吠聲。他這個所謂細節,實在是泛善可陳,沒有半點參考價值。.

    古北怒氣衝天,幾乎要把所裏的會議桌都給掀了,怒吼一句:“這麽重要的證據,現場唯一的證據,你們竟然隻是拿條繩子,把它隨便綁在院子裏!所裏沒有關押的地方嗎?“

    吼完這句,他忽然記起,他前天夜帶那條狗迴自己家裏時,也是先把它綁在院子裏的窗欄上的,後來那畜生自己怕冷,唧唧歪歪一堆意見,他才拉進家裏的。他接著道:“這麽冷的天,你們至少也應該擔心一下,它在外麵會不會被凍死吧。“

    古北有點後悔昨天沒跟李曉光一起,先迴所裏,將狗送迴來安置好再迴市裏。這麽想,又想起前日那男孩,叫文暉的那孩子,好像當時因為他急著趕迴去上晚自習,所以,自己幾乎什麽都沒多想,直接載著他迴市區了。古北迴憶當日情境,心裏暗暗心驚,自己何時為了任何人怠慢過工作的,就連以前妻兒,也不曾如此被他遷就過,怎麽會為了一個頭次謀麵的少年,沒頭沒腦的,犯下這等過失?

    這段心思,電閃般在他心頭掠過,他自然不能跟別人講。卻聽李曉光的聲音道:“昨日,我把狗帶迴來之後,準備關進看守所那邊小房間裏的,後來丁所讓我就栓在車棚那邊。沒想到,誰會那麽大膽,竟然跑來派出所犯案的。”

    “你們丁所呢?”古北嘴裏問道,心裏卻想著他那句:誰會那麽大膽,竟然跑到派出所犯案的?

    李曉光道:“丁所昨天快下班的時候,接到電話,說他母親病重,讓他趕緊迴去探視,怕是不行了。”

    又是他母親,上次發現屍體那天,丁占山也不在,說是母親做壽,這次證物失蹤,他又不在,母親生病。不知道這位基層派出所負責人,什麽時候是正常在職的。

    古北和市局同來的兩位警員,一起去車棚那裏細細搜查了一番痕跡。他們從車上拿下從市局帶過來的寬幅足跡燈和紫外指紋探索儀,還有一台多波段光源燈,把狗待過的地方的指紋和足跡全部都取了。

    古北戴上手套,小心地將栓狗的繩子取下來,一並交給身邊的警員。又看到那裏放著個鋁碗,還有些殘留的米飯在那裏,古北問:“這是什麽?喂狗的嗎?”

    李曉光道:“是的。昨晚是我喂的食物。就一點米飯。”

    古北拿起碗聞了一下,又細細看了碗,從裏到外,忽然發現飯粒裏混雜有一點白色粉末狀的東西,像是簡單撒進去混合在一起,並沒有一起煮食過的樣子。

    古北將手裏的碗遞給同來的警員,道:“你們倆趕緊迴市局,將這些物證全部化驗一下,化驗結果出來,立刻通知我。”

    古北決定暫時在提壺鎮駐紮下來。快年關了,兇殺案懸而未破,案件毫無頭緒,未免人心惶惶,證據丟失,古北自己心裏也貓抓一般急躁起來。

    晚上11點左右,丁占山倒是來了個電話跟他請罪,無非家事繁忙,老母病重,恐時日無多,需要他隨時在旁候著,請他諒解為人子女的一番苦心,歎自己忠孝不能兩全。古北倒不知道他是這麽能說會道的一個人。

    丁占山又問了他對下階段工作的安排,古北告訴他自己決定這幾日呆在提壺鎮再行偵查,丁占山吹捧他一頓,最後道:“你在這裏親自督陣,我們就放心了,這種殺人案件,原本你們最拿手,我們是無權無職無能啊。心有餘力不足。”

    古北心想:這人,推的挺幹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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