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母精明能幹,她要辦的事情,沒有辦不到的,她給凝潔陸陸續續物色了幾個對象,這幾個男人非富即貴,另外他們都有個一共同點,就是人到中年,年齡偏大,不是最近剛離婚,就是新近死了老婆,急待續弦。

    到了凝母這把年紀,還有什麽沒看透的?年齡、長相根本不是問題,關鍵是口袋裏要有錢。

    最近,熟人介紹的這個男人姓李,今年四十歲,離異,養有一女,在國家電網任職,端的是“鐵飯碗”,家境好,父母是退休老幹部,上海也有兩套房。

    在凝母眼裏,他是小李。

    在凝潔眼裏,他就成老李了。

    這小李看凝潔,一眼就看中了。

    凝潔卻煩也煩死了,說,“媽!你不要瞎鬧了好不好,你生我養我,難道我的性格你還不知道嗎?我是不撞南牆不迴頭的啦!我癡情於丁黎平,是不會改變的。”

    凝母責怪道,“你這是年青,不懂事!”

    小李無比熱情、大方的,有事沒事,備好大包小包的禮品,往凝母那裏送,想親近,想約凝潔單獨見個麵。

    凝母笑眯眯的慫恿凝潔,說,“去見個麵嘛,接觸一下,不談對象,交個朋友還是可以的嗎?”

    凝潔對母親真的是無語,她想,“我若不出去,把事情說清楚,那還真是沒完沒了!”

    凝潔肚子裏憋著話要說,於是,同意出去見個麵。

    這小李心裏可樂開了花,他想,“既然答應出來,那肯定是有希望的!”

    哪知道,兩人出去,路上是各走各的,到了茶樓,就一盞茶的功夫,凝潔說了幾句話,匆匆就走了。

    凝潔瞎編了幾句,想把小李嚇退,說,“其實,我是有男朋友的,感情很好,並且,我肚子裏已經有了他的孩子!隻是,我媽看他是外地的,不同意。我媽這人其實挺勢力的,看你家條件好,就一個勁的慫恿我跟你談對象!”

    小李來時還興衝衝的,聽凝潔把話說完,就好像被當頭澆了一桶冷水,渾身濕透,從頭直涼到腳跟,凝潔說了句,“不好意思!”就走了。留下小李呆愣在那裏,跟一根木頭樁子似的。

    小李心裏真不是滋味,卻跟害了相思病一樣,舍不得放下,偶爾還是要打凝潔的電話。

    卻說,甬州市dh區有個張局長,大權在握,事業正如日中天,妻子身體不好,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已有兩年了。夫妻倆早已經沒有了夫妻生活,張局長在外麵玩,妻子是默許的。

    張局長位高權重,底下嫉妒的人不少,妻子知道自己將不久於世,考慮到一雙兒女的將來,一心隻要成全他,就把離婚協議書給簽了。這張局長一下子便像脫鎖的飛龍,春風得意,急著另續佳偶。

    這張、凝兩家都在四處說媒,兩邊熟人一介紹,卻是郎才女貌,就走到一起來了。

    凝母知道張局長位高權重,說一不二,自是喜上眉梢,無有不肯。隻是女兒性格古怪,難弄。

    凝母趁凝潔在家,弄了一桌好菜,把張局長請到家中吃飯。

    娘家有重要的客人,老二,老三,老四都迴娘家來幫襯。聽說張局長有錢有勢,都來混個臉熟,套近乎。

    張局長初到凝家,看有這麽多女人花枝招展,殷勤款待,一時看的他眼花繚亂。

    凝潔比她幾個姐姐出色,她一來,凝母便與張局長擠眉弄眼,交換了一個眼神,這個張局長便知道是她呢。

    張局長看凝潔身材嬌俏,臉若嬌花,顏如潤玉,就像月宮仙子臨凡,驚其美豔,早喜得抓耳撓腮。

    他色眯眯的隻顧把凝潔上下打量,就好像一隻老狐狸,看見眼前好一塊肥肉,不由垂涎三尺。

    凝潔還蒙在鼓裏,不知底細,一時她也沒有太過在意,隻道家裏來了客人,幾個姐姐都來了。

    她不經意間,看了一下來客是個中年男人,紅光滿麵,大腹便便,頭頂光亮,隻剩周圍一圈頭發,是典型的地中海發型,為了遮醜,他把周邊的頭發蓄養長,打個卷,盤在光禿的頭頂,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凝潔覺得俏皮,連忙捂嘴,差一點笑出聲來,她再也想不到,母親是在給她介紹對象。

    凝潔看這個男人與母親相熟,談吐投契,還以為是父執輩,自然而然的以叔叔相稱!

    凝母趕快糾正說,“叫大哥!叫大哥就行!這是青年才俊,dh區的張局長!”

    凝潔是不慣應酬的,姐姐們都勸她喝一杯酒,她不喝,匆匆扒了兩口飯,就迴房了。

    晚間席散,凝家母女與張局長一番客氣道別,一直把張局長送到了小區門口方迴。之後,幾個姐姐陸續也散了,隻剩凝母凝潔母女二人,凝母這才笑眯眯的和凝潔說起,“這位張局長如何?”

    這時,凝潔才恍然大悟,母親這是要跟她介紹對象。

    凝潔很生凝母的氣的說,“媽,你不要瞎鬧好嗎,我可不喜歡老頭子!你想想,這些中年油膩大叔,我能看得上嗎?別人不知道也就罷了,你當媽還不知道,我生活上有潔癖,我感情上也有潔癖,我自己看中的男人,我心裏自然喜歡。你強拉來的老頭子,憑他多麽富有,我也接受不了。有的女人會貪圖富貴,拿自己去交換,但我不會!”

    凝母一本正經說,“哪裏老了啦!你喜歡的白麵小生有什麽用?這世道,人總要圖一樣,誰不看中錢?換一個人,還高攀不起了,張局長看中你,是你的福氣,你還不識抬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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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潔倔強的辯解道,“我自己有錢,我可以自食其力,我幹嘛要圖他的錢!”

    母女倆意見不合,弄了個不歡而散。

    凝母思來想去,認為凝潔這個也看不中,那個也看不中,定是丁黎平的緣故,得想辦法拆散他們。

    凝母拿定主意,分兩頭行動,一麵派老三到丁黎平那裏做說客,讓丁黎平和凝潔了斷,另一方麵,她與張局長家庭內部加強交往,緊密聯係。

    這個張局長凝母是看中了,像這樣有錢有勢的男人到哪找,就好比緊俏的物資一樣,隨時缺貨,必須先下手為強,凝母生怕跑了這個金龜婿。她要為凝潔做主,來一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包辦這場婚姻。

    兩方父母打定主意,緊鑼密鼓,忙動起來,積極籌辦這個喜事。

    張局長那邊選了個吉日,敲鑼打鼓,喜氣洋洋,便把聘禮送了過來。一路大吹大擂,弄得整幢小區,眾人皆知,凝母來了個先斬後奏,把彩禮收受,事後鄭重其事的對凝潔說,“你要有個心裏準備,彩禮我已經收了。農曆七月初七,你和張局長在甬城大酒店訂婚!”

    凝潔聽了,置若罔聞,好像事不關己一樣,輕描淡寫道,“你們隻管瞎鬧,反正到時候我是不去的!”

    凝母火了,說,“這事你必須得聽我的,你不去也得去!”

    凝潔倔強的說,“你等著瞧好了!該說的我已經說了,反正我跟你們是說不清!你一意孤行,想攀這門高親,我也沒辦法,總之,與我無關,你不要弄得最後自己無法收場!”

    凝母遭了凝潔一番搶白,忽有點心虛,她把這件事情前後想了一遍,意識這件事情做的未免太過於草率,有點本末倒置,皇上不急,急太監有什麽用?眼下兩大家人大操大辦,忙的熱火朝天,主人翁卻置若罔聞,無動於衷。如果凝潔不同意,訂婚當天總不能用條鎖鏈,繩捆索綁,把她鎖了去!

    凝母想,凝潔主要還是放不下丁黎平,隻有催促老三趕快動手,在丁黎平那裏下功夫,尋找突破口。

    之前,老三跟丁黎平也沒有聯係過。

    她也是第一次跟丁黎平打電話,她自報家門說,“小丁,你好,我是凝潔的三姐。”

    丁黎平忙不迭的一邊應承說,“三姐,你好!三姐,你好!”

    同時,他心中琢磨,“不知道吹什麽風。這三姐為何打電話過來?且聽她說什麽。”

    三姐直奔主題,馬上說道,“你和我五妹之間的事情,我們家人大概都知道。我家五妹的性格脾氣,我們也清楚,你是有家庭的,都是她纏著你,我們家人也不怪你!我們就說眼下吧,我媽已為凝潔找了一個好婆家,凝潔自己也同意,又不好意思跟你麵對麵坦白。所以,讓我來代言!”

    丁黎平心知肚明,凝潔對他是癡心一片,再不會移情別戀,這一定是三姐使挑撥離間計,花言巧語,當中搞鬼,想拆散他們。

    丁黎平是一個缺少機智的人,一時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作答。

    丁黎平想和三姐說,“我和凝潔是真心相愛的。”可是,丁黎平他沒有離婚,就沒有說服力啊。

    丁黎平吞吞吐吐半晌,才說,“這樣做有點不妥當吧!”

    三姐說,“怎麽個不妥?如果你是真心愛我家的五妹,你就該放手,讓她安心的去尋找她的歸宿。我建議你就在我五妹麵前說幾句絕情的話,讓她對你徹底失望,死了這條心。這對你也是好事,你也可以全身而退,迴歸家庭。”

    丁黎平因為他自己本身有家庭,凝潔就這樣義無反顧的愛著他,等著他,他總覺得愧對凝潔和凝潔的家人,所以,他也不好跟三姐強辯。他有他的主張,他也說不出口,說出來,也沒人信啊。

    丁黎平隻有閃爍其辭,轉而說,“凝潔的性格偏執,容易走極端,我是知道的,我若負她,非得出事情不可!”

    三姐不以為然的一笑,說,“你聽我的,沒事的!你隻要負責對我五妹說幾句絕情的話,其餘的全部交給我!”

    丁黎平婆婆媽媽,不置可否。

    三姐隻有讓他先考慮一下。

    三姐跟丁黎平打了電話,凝潔毫不知情,她還跟往常一樣,按時跟丁黎平打電話,依然有說有笑。

    丁黎平卻怎麽也笑不起來,這幾天被三姐催促的有點心事重重,魂不守舍。

    凝潔分外敏感,跟丁黎平打個電話,馬上就聽出來了不對勁,說,“你怎麽啦?跟你說話老是不著調的?”

    丁黎平被問,答不上來,心裏更煩。

    凝潔急了,說,“不聲不響幹嘛?你到底怎麽啦?心不在焉的、對我愛理不理的幹嘛?”

    凝潔立馬想到很壞的事情,想,“男人都是朝三暮四,這丁黎平肯定是變了,肯定是不想理我了!有迴絕之意!”

    凝潔自尊心強,受不了半點委屈,她的眼淚馬上撲簌簌掉下來。

    丁黎平卻還跟個悶葫蘆似的,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

    眼看,訂婚的日子日漸臨近了,凝潔還是一口一個不願意,雙方家長是上不得上,下不得下,這請柬都準備好了,到底是發還是不發呢?隻怕這請柬一發,把親朋好友都請來了,到時候,凝潔玩起了失蹤,不露麵,那豈不是弄笑話。

    凝母心急,下達命令,催促老三盡快跟丁黎平把工作做好。

    老三隻有對丁黎平進行電話騷擾,沒日沒夜的跟丁黎平打電話,發短信,軟磨硬泡,軟硬兼施。

    丁黎平有家庭,有時候在家確實有點不太方便,被三姐擾得心煩意亂。這天晚上,他一大家人圍著一張桌子吃晚飯,口袋裏的私人手機突然就響了,他立刻有點緊張,他想這個時候還有誰打電話?他猜想是不是三姐?手機在兜裏根本不敢摸出來,他把手機掏出在褲兜口朝裏偷偷看了一眼,果然又是三姐,他有點做賊心虛,當著父母妻子麵不好接電話,恐怕這三姐口無遮攔,不知道又要說些什麽。他隻有悄悄消音,然後,向家人解釋說,“一下就掛斷了!估計是打錯了的!”接著,他連忙把手機轉換成了靜音。

    凝潔是這樣的,每天時時刻刻都想知道丁黎平在幹嘛,最好他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

    這幾天看丁黎平就有點不對勁,打電話和發短信就更勤了點。

    巧的很,這晚飯時間,電話三姐在打,凝潔也在打,凝潔打了幾次,一會是占線,一會又是沒人接。

    凝潔更犯嘀咕,不由醋意大發,傷心欲絕!她立馬認定這準沒有好事,丁黎平的手機明明在占線,這通話者是誰?為什麽丁黎平接別人的電話,卻故意不接她的電話,凝潔想到的是,丁黎平在外麵肯定還有女人…

    凝潔小心眼,是個醋壇子,而且疑心病又重,她是越想越揪心,越想越難過,她不停的撥打丁黎平的電話,非要打通問個明白。

    可是,丁黎平的手機是靜音,他聽不到啊!

    凝潔繼續打了無數個電話,丁黎平也沒有接,凝潔忽然就崩潰,絕望了,泣不成聲,悲傷道,“想不到丁黎平這樣對我!他從來沒有這樣過的,故意不接我的電話,他肯定是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後來丁黎平在手機上看到了凝潔打來的好多未接電話,忙溜到樓下,悄悄打了過去,手機接通,凝潔立馬興師問罪,質問道,“你和誰在一起?我剛剛打你電話占線,你在和誰通話?為什麽這麽長時間不接我電話?”凝潔滿腹委屈,一邊說,一邊眼淚就下來了。

    丁黎平覺得冤枉,忙解釋說,“我在家!我沒和誰在一起啊?我手機靜音,沒聽到你打來電話啊!”

    凝潔哪裏信,咄咄逼人發問,“為什麽手機調靜音?就算是靜音,難道你就不會看一下手機,你不知道我要跟你打電話嗎?你快說,怎麽迴事?”

    凝潔哭哭啼啼的,要丁黎平交待,可這子虛烏有的事,丁黎平哪裏交待的出來啊!

    丁黎平說,“是誤會!沒有的事!”

    凝潔不信,一會說,丁黎平在說謊!一會說,丁黎平想抵賴!

    丁黎平一時真是百口莫辯。在樓下,又不敢聲張,生怕一大聲被別人聽到,心裏憋屈。

    凝潔隻顧喋喋不休,婆婆媽媽,不依不饒的編排,埋怨。

    丁黎平氣急,說了一句,“你煩不煩啊!”

    凝潔所有的委屈都爆發出來了,大哭道,“好!你今天跟我說這樣的話,我從今以後再也不煩你了!”

    凝潔生氣,啪嗒就把手機掛掉了。

    丁黎平自知冒失,不該說這樣的話,一連打了幾個電話過去,電話一直在“嘟嘟嘟”…,凝潔沒接,電話就自己斷掉了。

    丁黎平並不以為意,凝潔是耍性子慣了的,想有什麽事情不可以等到天亮再說呢?

    跟凝潔認識這麽久,他早已習慣每晚跟凝潔說聲晚安,再去睡覺!

    他用手機編好了短信,“親愛晚安!”四個字,然後,發送了出去,之後他才上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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