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夢非夢中的林風,看著窗外的人影。


    在閃電的照耀下,他自己的臉龐清晰可見。


    或是說,與林風長得一模一樣的麵孔。


    長著林風臉的那人影,在風雨中不停拍打窗戶。


    人影一直在勸說林風,讓其努力不能放棄。


    林風則一直在努力掙紮,試圖從病床上一躍而起。


    照顧林風多年的那人,再次進入病房。


    他為林風洗漱完後,又端來了豐盛的飯菜。


    炫完飯菜的林風,嚐試開口說話。


    “你想起床嗎?


    “那你就起來吧,沒事的。


    “你沒有生病,你一直都可以起床。


    “隻是記住,別開窗——千萬不能。


    “晚點,我再來找你玩,先走了。”


    那人用模糊的臉龐,和模糊的聲音,說出林風所想。


    掙紮著想要起床的林風,突然間渾身疼痛起來。


    他滿臉青筋暴起,仿佛隨時都要死去一般。


    林風咬著牙,堅持不在痛苦下失去意識。


    頭暈目眩的他,不停地嚐試起床,但都毫無結果。


    ‘那人果然在騙我!’


    ‘根本起不來,我明明是癱瘓的!’


    ‘現在好疼,我要疼死了。’


    ‘救救我……救救我,師尊、無極——’


    不知過去多久,林風大汗淋漓。


    他緊繃著全身神經,不敢鬆懈一下。


    隻有在這種狀態下,才能讓他稍微緩解疼痛帶來苦楚。


    林風不敢放鬆,一直緊繃著。


    窗戶外的人影,不停地拍打著窗戶。


    風雨和槐樹葉,也像是在跟著拍打。


    “林風……”


    “堅持住,快要結束了,你可以的。”


    人影在閃電的照耀下,顯現出林風的臉龐。


    病房內的林風,隻覺頭皮發麻。


    他明明很恐懼,卻又想要去窗口一探究竟。


    夢中,又是過去幾天。


    照顧林風的人又來了。


    他這次什麽都沒有帶,隻是靜靜地坐在林風身旁。


    “你搞什麽呢?


    “還不起床嗎?


    “時間快到了,病房也該退了。


    “你還有事要做,不能再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快點吧,快點吧,大家快撐不住了。”


    ……


    看不清臉的那人,喋喋不休地訴說著。


    林風掙紮著想要起床,卻隻覺頭暈目眩和渾身疼痛。


    他想說自己起不來,但是那人沒有理睬。


    照顧林風的那人,反複交代著林風趕緊起床。


    隨後,那人便獨自離開了病房。


    痛不可忍的林風,咬的牙齒發出咯咯響聲。


    他青筋暴起、渾身緊繃,時刻不敢鬆懈。


    天黑天亮,一天又過去了。


    或許是正午時分,窗外的風雨愈加的強烈起來。


    在槐樹葉的拍打下,窗戶發出清脆的敲打聲。


    渾身緊繃的林風,斜眼看向窗外。


    那個一直唿喚他的人影,依舊佇立在那碎碎念著。


    少頃,風雨逐漸變得緩和。


    林風仿佛身上的某根弦繃斷了,突然癱軟在了病床上。


    他下意識的流出了眼淚。


    哭了一會,林風扶額抱怨起自己的遭遇。


    正在自怨自艾時,他猛然驚恐地看向自己的手掌。


    沒錯,他能動了。


    林風反複的將手掌抓緊鬆開,宛如這不是他的手一般。


    混亂的思考過後,他嚐試從病床上坐起。


    他成功了——


    病房內,林風坐在那呆滯的思索著什麽。


    “砰砰砰……砰砰砰”。


    窗戶再次被敲響。


    茫然無措的林風,將頭轉向窗戶外。


    那個人影在敲窗,嘴中還在念念有詞個不停。


    林風掀開被子,嚐試從病床上下來。


    當他將身子挪到床沿時,心中咯噔一下,無盡的恐懼朝他襲來。


    深吸一口氣後,林風用腳掌觸碰冰冷的瓷磚地麵。


    那股涼意,直衝他的天靈蓋。


    不安、迷茫、恐懼的林風,突然笑容滿麵。


    他將雙腳放到地麵,隨即緩緩站起身。


    起先還會有一點恐懼,但當他走出第一步時,喜悅便完全掩蓋住了恐懼。


    林風慢步走向窗戶。


    這是他渴望了十數年的窗戶,今天必要一探究竟。


    靠近窗戶,他與窗外朦朧的人影對視。


    林風想要開口驚叫,卻發現自己依舊無法開口。


    水珠覆蓋的窗戶,隱約可以看清人影的相貌。


    窗外,的的確確是林風的臉龐。


    受到驚嚇的林風,欲要打開窗戶,查探對方究竟是什麽人。


    他靠近窗戶,尋找著插銷。


    可不是不管林風怎麽仔細,都找不到插銷或者開關之類的東西。


    正當他要暴力砸碎窗戶時,窗外傳來了聲音。


    “住手!你不能打開窗戶。”人影說。


    林風試圖開口,卻被一種無力感阻攔,根本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深吸一口氣,將臉貼在窗戶上,想要看清外麵的情況。


    細細打量過後,林風清楚的看清對方相貌。


    那的確是自己的臉,且幾乎是一模一樣。


    人影說:“別什麽都聽從張峰子的。


    “有時候,更需要聽從自己的本心。


    “張峰子,他不過是在利用你而已,需要注意。”


    林風聽了這番話,完全持嗤之以鼻的態度。


    窗外喋喋不休的人影,已然讓林風失去了畏懼之心。


    他望著窗外,心中思緒萬千。


    林風不明白外麵到底是誰,為什麽要詆毀自己的的師尊。


    也許是幻術,又或是自己在做夢。


    ‘不至於,做夢哪能做十幾年啊!’


    ‘那這家夥,究竟是誰?’


    ‘師尊的仇敵嗎?’


    ‘很有可能,不然為什麽會在那胡言亂語。’


    林風思考了各種可能性,唯獨沒有懷疑自己的師尊。


    窗外的人影,依舊像個人偶一般,喋喋不休地碎碎念。


    此時的林風已有些疲倦,再次躺迴到了病床上。


    他在心中怒罵著人影——


    這心中的胡思亂想,卻被人影聽的清清楚楚。


    人影說:“沒有挑撥離間的意思。


    “隻是想在消失前,好心提醒一下你。


    “希望你不要不知好歹!


    “登鼻上臉的雜魚,給我站起來好好聊!”


    窗戶外叫罵著的人影,著實是嚇林風一跳。


    林風從病床上起身,再次靠近窗戶。


    見他靠近,人影又一次囑咐起他,要小心張峰子。


    本就不順心的林風,眉頭一皺,準備破窗而出。


    窗外人影見狀,慌忙阻止,表示現在開窗林風便會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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