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原則就是用來打破的。


    劉半仙看向蘇璟道:“蘇公子,就當我是發善心了,我來給你算算這姻緣到底如何!”


    蘇璟轉過頭來笑道:“那不知你要如何算?麵相手相還是生辰八字?”


    蘇璟很是配合,這樣子直接讓劉半仙臉色一變:“蘇公子,你……”


    很明顯,蘇璟也願意算,但自己沒崩住,少賺了十個銅板!


    “劉半仙,怎麽,算命不就是做生意麽,用點手段,也算正常吧。”


    蘇璟一臉笑嗬嗬,對於自己開的小玩笑,還是很滿意的。


    “算了,我劉半仙也不是言而無信的人,就生辰八字吧。”


    劉半仙頗為無奈,隻能接受。


    蘇璟立刻便將生辰八字和劉半仙說了一下,別看蘇璟是個現代人,但好歹也在大明生活這麽久了,這些東西還是知道的。


    劉半仙得了生辰八字,便閉上了雙眼,手指不算的掐動起來,神色也是一會緊張一會舒緩的。


    “還挺像那麽迴事的。”


    蘇璟淡淡說了一句,旋即掀開了門簾,看了看外麵。


    馬車不斷地疾馳出去,官道的風景大多相似。


    作為進京的官道,自然是少不了其他的路人,不過看到這番架勢,任誰都會遠遠的避開。


    可以說,這一路是暢通無阻。


    “應該沒膽子出手吧。”


    蘇璟在心中暗暗想到。


    雖然他知道,一個侯爺,還是領兵打仗的實權侯爺肯定是勢力不小。


    但這種老朱親自派遣義子沐英出來的護送的車隊,朱亮祖大概也沒這種膽子。


    或者說,有膽子也沒實力。


    想要在這種陣容下強攻殺了蘇璟,起碼也得是私兵數百人,還得是不計後果,隻求殺死蘇璟的那種。


    即便如此,成功率也不會超過一成。


    而京城乃是天子腳下,豢養私兵數百人,那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永嘉侯府內,朱亮祖剛剛得到了消息,蘇璟已經上路了,還是沐英親自率兵護衛。


    他知道,這路上動手,已經沒了半分可能。


    隻是,若是什麽都不做,似乎就是坐以待斃。


    怎麽辦?


    怎麽辦?


    怎麽辦?


    朱亮祖此刻是真的急了。


    對於這個案件到底被調查成什麽樣子,自己有沒有被暴露,他完全一無所知。


    如果說之前他糾結的是要不要半路截殺蘇璟,那現在他糾結的是到底要不要直接和蘇璟求和。


    首先跑路朱亮祖是萬萬不可能的,他貴為永嘉侯,一家老小俱在京城。


    如今更是天下已定,他可以坐享榮華富貴。


    此時跑路,那就是舍棄到手的一切,這絕不可能。


    所以,現在的朱亮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便是自己求和。


    隻是,蘇璟入京,旁人不知道是為什麽,他卻是知道的。


    肯定是為了調查刺殺的事情。


    若想求和,隻能在蘇璟見到朱元璋之前,否則的話,一切都太晚了。


    但現在想要見蘇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得想辦法!


    偏偏巧了,想辦法這事,正是朱亮祖的弱項。


    沒有猶豫太久,朱亮祖便直接選擇了出門求助。


    雖然暗殺蘇璟的事情,那是半點不能說的,但可以讓別人幫著想想怎麽在蘇璟進宮之前見一麵。


    時間緊迫,朱亮祖很快就來到了胡惟庸的府邸。


    胡惟庸比起開國功臣肯定是差了不少檔次,但現在他好歹也是中書左丞,也是一路從朱元璋起義初期沒多久就加入走來的。


    他在朝中的資曆,還是有的。


    隻不過,現在看這府邸,著實與他的身份,有些不太配得上。


    整個住所,三進三出,約莫小一千平方。


    對於普通人來說,肯定是相當巨大的院子了,但對於胡惟庸這樣級別的官員來說,並不是很大。


    甚至京城裏的一些富商,院子比這都要大些。


    “永嘉侯,什麽風把伱給吹來了,快快有請,老陳,把我櫃子裏上好的碧螺春拿來。”


    胡惟庸急切的出現,對待朱亮祖那是相當的熱情。


    事實上,他對待任何一個來客,都是無比的熱情,似乎和誰都是笑嗬嗬的。


    朱亮祖臉色沉凝,一坐下便朝著胡惟庸道:“胡左丞,我來是有點事想要請你幫幫忙。”


    要說這朱亮祖是真的一點不懂人情世故,明明是來求人的,卻是單刀直入。


    他和胡惟庸的關係,可沒有好到這樣的程度。


    或許這就是武將的通病吧。


    當然,胡惟庸並未有半點異色,坐下道:“永嘉侯直言便是。”


    朱亮祖頓了一下,說道:“胡左丞,那仁遠伯即將入京,可否請胡左丞幫忙,讓我見上一麵。”


    “嗯?”


    胡惟庸眉頭一蹙,然後舒展開來笑道:“小事而已,等仁遠伯入宮見過陛下之下,我再給永嘉侯安排可否?”


    朱亮祖立刻道:“不,胡左丞,我想在陛下之前見一麵仁遠伯,不知可否?”


    這……


    胡惟庸沉默了片刻,說道:“永嘉侯,我本不該問,但既然你是這般要求,說實話有些難以做到,不知永嘉侯所為何事?一定要在陛下之前見到仁遠伯嗎?”


    朱亮祖臉色難看,他肯定不能說實話,但現編一個假理由,又不是他擅長的。


    “胡左丞,個中緣由,我實在不好說,你就告訴我這事能不能做到就行了。”


    朱亮祖隻能如此和胡惟庸說道,即便他自己都知道自己的這個要求有些過分。


    “這個……”


    胡惟庸凝眉沉思,顯然是難到了。


    事實上,他對蘇璟入京麵聖到底是為了什麽事並不清楚。


    現在看來,或許和朱亮祖有關係。


    “沒辦法嗎?胡左丞?”


    朱亮祖看向胡惟庸,神色迫切,他能想到給自己想辦法的人,便隻有胡惟庸了。


    胡惟庸深吸一口氣道:“倒也不是一點辦法也沒有,隻是……”


    這事並不好做,胡惟庸的意思也很明顯了。


    “胡左丞放心,隻要能這次能幫我,之後有什麽吩咐,但說無妨!”


    朱亮祖這個時候,情商又迴來了。


    胡惟庸立刻道:“永嘉侯這說的什麽話,你我本就是同朝為官,雖然這事不好辦,但總還是可以辦的。”


    “能辦就好!麻煩胡左丞了,此次大恩,我朱亮祖牢記在心,絕不會忘記!”


    朱亮祖立刻欣喜的說道,那表情完全沒有任何的掩飾。


    胡惟庸看著如此懂事的朱亮祖,笑道:“那永嘉侯先迴去吧,此刻仁遠伯已經在歸來的路上了,我得盡快安排。”


    “好,麻煩胡左丞了。”


    朱亮祖起身,帶著歡快的心情,離開了胡惟庸的府邸。


    隨著朱亮祖的離去,胡惟庸嘴角的笑容緩緩收起。


    朱亮祖如此這般反常的行為,定然有著不可告人的原因。


    即便朱亮祖已經答應了會幫忙,但這樣答應,怎麽能有抓住他的把柄來的可靠呢?


    胡惟庸略做思考,便起身安排下去了。


    要想讓朱亮祖在蘇璟一到京城就見麵,這事說難不難,但說簡單也不簡單。


    主要是從朱亮祖這急切的態度來看,蘇璟入京所為的事情,肯定不小。


    這樣的話,胡惟庸就需要搞一些彎彎繞繞,不能將自己牽扯到其中。


    明哲保身,時時刻刻保證自己的安全,這是胡惟庸為官的準則,也是他能一路走到這個位置的緣由。


    ……


    誠意伯府,劉伯溫的消息慢些,但還是知道蘇璟已經在入京路上的事情。


    “陛下如此著急召見蘇先生,難道是又發生了什麽事?”


    劉伯溫凝眉思考著,對於蘇璟的事情,他還是比較上心的。


    一般的事情,肯定沒必要召見蘇璟入京。


    劉伯溫左思右想了許久,也沒能想到一件比較合適的事情。


    但他畢竟是劉伯溫,已然猜出了這件事的不同尋常。


    蘇璟的消息,自己不特意打聽就能知道,隻能說明這是朱元璋故意放出來的。


    事情怕是不簡單。


    劉伯溫微微搖頭:“我在這多想什麽呢,蘇先生何等人物,再大的事情恐怕也是輕鬆解決吧。”


    說罷,他便繼續鑽研起了社會發展的形態理論。


    和劉伯溫一樣,大大小小的在京官員,也都開始得知蘇璟進京的消息了。


    俗話說人的名,樹的影。


    蘇璟雖然基本都不在京城內,但他的名聲早已傳遍京城,仁遠伯的名號更是響亮無比。


    各個官員的反應,自然也是各不相同。


    像是常遇春這種同蘇璟關係不錯的,自然是欣喜萬分,迫不及待的想要見蘇璟一麵。


    而另外一些,比如那些淮西集團的文官們,就對蘇璟的出現並不是很高興。


    個中緣由,自然多是因為複雜的朝局。


    而現在的魏國公府中,徐達便是坐在廳中,神色間頗為疑惑。


    “父親,何事如此思慮?”


    徐妙雲看向徐達,關心的問道。


    徐達迴答道:“妙雲,仁遠伯即將入京,你說這是為什麽?”


    “蘇先生入京?父親,這是真的嗎?”


    徐妙雲立刻朝著徐達詢問道,表情裏滿是驚喜。


    徐達點頭道:“不錯,現在想來應該在路上,再過幾個時辰,估計就到京城了。”


    “蘇先生進京父親有什麽好奇怪的,陛下對蘇先生的賞識,那可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徐妙雲理所當然的說道。


    徐達搖頭道:“不,妙雲,若是平時,為父倒也不會覺得太奇怪,不久前為父和你常伯父還為仁遠伯請功了,本來是挺正常的一件事。”


    聽到這話,徐妙雲立刻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她忙問道:“父親,到底是什麽事?竟然會讓你這般疑惑?”


    徐達說道:“這一次仁遠伯入京,並不是自己來的,而是陛下派人去接的,派的人是大都督府的沐英,還是帶兵去的。”


    大都督府沐英!


    徐妙雲對於沐英還是有所了解的,小時候也算是有所交集。


    “竟然是沐大哥帶兵前去,難道陛下是要抓蘇先生不成?”


    徐妙雲一下子緊張起來了。


    徐達搖頭道:“肯定不是,派沐英過去就是保護仁遠伯的。”


    保護?


    徐妙雲這下又不解了:“父親,你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要派沐大哥保護蘇先生,還是帶兵,溧水縣距離京城,也不是很遠啊?”


    徐妙雲是去過溧水縣的,她和蘇璟的第一次相遇便是在溧水縣。


    一日的路程,以古代的交通速度來說,已經屬於相當近的距離了。


    這點路程,要說出意外,那屬實比較怪。


    畢竟是京城附近,各方麵的治安水平,都比較高。


    “這便是為父奇怪的地方了,仁遠伯的身份,一般人怎敢對他下手,這又是來京城,犯不著派沐英帶兵的。”


    徐達沉聲道:“但陛下行事,向來是有理由的,此事應該不簡單。”


    作為朱元璋最倚重的大將軍,徐達那是陪著朱元璋從頭開始走到了現在,了解程度那是無比的高。


    越是這樣,徐達就越是奇怪,為什麽?


    “難道說是溧水縣發生了什麽事嗎?”


    徐妙雲很快就想到了一種可能:“而這件事,涉及到了蘇先生的安危,所以陛下才要派出沐大哥護送。”


    徐達點頭道:“為父也是這般想的,但仁遠伯可不是一般人,什麽事能危及到他的安危呢?”


    蘇璟的厲害,徐達也相當的欽佩。


    他一時間是想不到在溧水縣蘇璟能遭遇到什麽危險,讓朱元璋如此的擔心,甚至到了要派兵保護的地步。


    徐妙雲認真思索道:“父親,女兒以為,其中定有我們不知道的關節,等蘇先生進京了,大概便能知道了。”


    “怎麽,妙雲,你現在好像並未多麽緊張蘇先生了麽?”


    徐達看向徐妙雲笑道。


    之前徐妙雲對蘇璟態度非常,徐達心中還以為徐妙雲或許是對蘇璟有了一些別的心思。


    雖然徐妙雲現在年紀尚小,但自己的女兒比起統領女子,思想上課早熟太多了。


    徐妙雲迴答道:“父親,女兒對蘇先生隻有崇敬和仰慕,您還是不要多想了。”


    對於徐達的心思,徐妙雲沒有絲毫客氣,直接拆穿。


    “額……這個……”


    徐達略顯尷尬,說道:“為父也就是隨口一說,沒什麽其他意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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