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妾身可真是有緣,我記得有具水分身就是因為你們搞鬼導致不得不放棄掉。”


    珠露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仿佛整個水鏡世界都在迴蕩著她的聲音,雅莉已經被轉移走,最大的弱點消失,就連說話都硬氣不少。


    畢竟,她可是本體親臨,在羅浮除了一隻修煉到化形的狐狸外還沒怕過誰,至於神策府的將軍,並沒有與之交過手,隻是聽說他是一名智將,想必也沒多強。


    “珠露?她是藥王秘傳的傳丹使,珠露!”


    未等黃泉迴應,一道聲音從會議室裏傳來,羅大山認出了珠露的身份,立刻抄起陣刀,和弟兄們團團包圍。


    “有意思,借助妾身化作的人形,竟然反過來攻擊它的主人?”


    珠露嘴角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讓人捉摸不透,隨著一聲響指,在場的雲騎軍身體開始僵硬動彈不得,除去滿臉嚴肅的軍忠誠以外。


    “我為什麽會變成藥王秘傳的不死怪物?”


    軍忠誠給黃泉一個眼神,讓對方的拔刀動作一滯,沉聲詢問道。


    “你是......軍忠國?不,你應該是他的子嗣。”


    珠露抬手生成一位水人,並且慢慢上色,最後幻化成了軍忠誠父親的模樣,栩栩如生。


    “藥王秘傳每一位蒔者的名字我都能記住,而你父親的體質非常特殊,換言說,簡直就是為藥王秘傳而生的,所以他才能當選漁香村的大祭司。”


    “不過你也隻是個妾身的水人,還偷取了「水鏡之術」的重置核心,難道說你在那之前陷入了魔陰身?”


    珠露並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麽,以她的視角裏,這些人全是自己靈力一部分所化作的東西。


    “天生?”


    “對,世界上總會出現一些特殊體質,小家夥,你挺有趣的,我可以為你塑形,得以脫離「水鏡之術」,加入藥王秘傳吧。”


    珠露掩嘴輕笑,身上忽然冒出攝人心魂的香氣,誘惑不斷:


    “我可以複活你的戰友,讓他們隨你一起,不要被狹隘的眼界所限製了想象,對於藥王秘傳來說,這並非不可能之事,僅僅是玩弄生死罷了。”


    軍忠誠瞳孔緊縮,這確實說到了心坎裏,全員存活的完美結局,此刻隻要點一下頭就能達成。


    可是......


    “為什麽你能覺得,我會答應呢?”


    軍忠誠走到被定住不動的羅大山麵前,凝視對方嚴陣以待的臉,拿過他手中的陣刀,忽然轉身就是一個“迴馬槍”!


    “去他媽的藥王秘傳,你這是在羞辱我,羞辱我的弟兄們,妖女,你一定是沒見過雲騎軍,不知道何為軍魂是吧!?”


    “記好了,雲騎軍永不妥協,與其稀罕你的狗屁複活,不如壯烈戰死!”


    這是十六年的輪迴以來,技藝的極致,每一招每一式都經過了無數次的磨練,突破自我的一擊,然而卻被珠露兩指夾住。


    “不識好歹,多少人想要渴求的機會你卻嫌棄,更可笑的是,你在拿我的東西來攻擊我。”


    珠露緩緩抬起自己的右手,白皙的肌膚在水光的映襯下,顯得晶瑩剔透宛若新生,而在揮下之際,軍忠誠手上的陣刀包括他本人都被分解成了水。


    整個水鏡世界都是由水組成的,自然也能被珠露隨意操控,不光是軍忠誠,其他原本被定住的雲騎軍也全部分解成了水。


    “真是可惜,好苗子就這樣沒了,其實魔陰身這種東西,我們的魁首早就已經解決了,如果能早點遇到,或許他已經是藥王秘傳麾下的一位大將。”


    珠露喃喃自語,腦袋轉向黃泉,遲疑道:“我還以為你會出手,難道說是認清楚實力差距了嗎?”


    “那麽你也挺強的,妾身修行三百餘年來早已得道圓滿,其身如水般「無色」「無味」,即便是頂尖強者擦肩而過也隻會認作凡人女子......”


    “你錯了。”


    “嗯?”


    黃泉抬頭,眼神如同深淵一般深邃而死寂,仿佛所有的光芒都被吸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隻有無盡的冷漠與空白,直達珠露靈魂的深處,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寒意。


    “赴死之人的意誌,我無權插手,或許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為自己想好了結局。”


    “而在那之後,便是我完成承諾的時候。”


    黃泉平淡的聲音裏,卻隱藏著無數種情緒,如同風暴來臨前夕的征兆一般,被珠露精準預知,她莫名地感到惶恐,似乎是直覺在警告自己招惹到了怎麽樣的存在。


    是在某一次眨眼,某一次唿吸,還是某一次心跳中,珠露臉上失去全部的血色,每一寸肌膚都緊繃著,眼裏映射出那一道愈來愈近的猩紅刀光。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抽空,隻剩下令人窒息的寂靜和即將到來的斬擊,那一刻,她的腦海裏閃過無數個念頭。


    是曾經與山間一個口出人言的狐狸鬥嘴,互相激勵的美好時光?


    是曾經潛心修行無果,即將老死之際遇到藥王秘傳的恩惠,因此死忠成為傳丹使珠露?


    不,是「虛無」,自己的一切都將化作「虛無」。


    “啊啊啊!!!”


    “豈敢.....豈敢!?”


    一條手臂憑空蒸發了,那許久未嚐的痛苦再次來臨,珠露凝聚力量想要恢複,卻發現無論怎麽樣都無法成功,而且斷口處還不斷被侵蝕。


    轟隆隆——


    水鏡世界開始不穩定,大地震起,珠露迴頭望去,那道斬擊一直向著天空延伸,竟然把空氣牆給砍爆了!


    “你.....”


    珠露此時也是被砍清醒了,從會議室裏暴退飛出,而黃泉不緊不慢地跟上,她的「無」已經出鞘,雪一般的白發在微風中飄逸,如同地獄裏的惡鬼,眼底裏沒有任何慈悲。


    忽然,空氣中出現清脆而尖銳的聲響,黃泉周身的空間出現了細密的網紋,如同遭受破壞的鏡子。


    是水鏡世界達到了極限,即使黃泉僅僅站在那裏,都無法容納承受。


    「水鏡之術」


    珠露清楚此地不宜戀戰,得到適合自己的主場,於是開啟水鏡世界的出口轉身就走,而且還沒有關閉,就等著黃泉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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