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啊——”


    阿普頓三人沒想到到了這種節骨眼在上,方才還是己方盟友的杜瑞爾竟然會反戈一擊。被這股強烈衝擊波震得倒飛而去,三人統統仰天傾倒在地上,一路滑行了足足十米才停下。滑行的軌跡上,青草被磨得稀爛,露出了褐色的土地。


    這等戰局對於阿普頓等魔族軍來說,尚未穩定。第一重天的戰鬥依然處於膠著狀態,雙方都有新的援軍加入,可以說還需要打上一段時間。第二至第五重天的戰局尚未明確,也不知道一千萬天堂軍常規部隊是否已經擊退鎮守在戰時秘密通道的魔族軍近衛親兵第七軍團。第七重天雖然還在魔族軍手中,但是駐紮在那裏的魔族軍數量已經不多了。


    對於杜瑞爾來說,彌賽亞等天界高層已經被盡數打成重傷,隻要再加一點力,他們基本上都是被秒殺的份。他隻要將他們全都幹掉,同時解決掉奄奄一息、已經沒有任何行動能力與語言表達能力的灰騎士軍團長,就可以在戰場上徹底取代他們,指揮天堂軍擊退魔族軍,然後成為最終的功臣。這樣的小算盤,還真精!


    被衝擊波震得沒法站起來的別西卜費力地抬起頭,看著一步一步逼近他們的杜瑞爾,一邊咳血,一邊喃喃道:“你這個家夥!你……你是想……想把我們當成你籠絡天界人心的戰利品嗎?”


    杜瑞爾走到他們腳跟前,露出了久違了陰笑,說道:“三人之中,還是你蠅王別西卜最聰明!”


    “什麽……”阿普頓也是抬起頭,厲聲道,“你……你這個家夥!我……”說著說著,他開始咳血,根本沒法繼續說下去。


    陶曼幹脆擺出一副破拐子破摔的樣子,舒舒服服地在草地上畫了一個“大”字,仰天看著漸漸顯得有些昏暗的天空。似乎,這略顯混沌的天空正在預示他們所有人的命運。“嘿嘿……沒想到本王陶曼一世英名,竟然被這無名小卒擺了一道,真是慚愧啊!不過呢……對麵那幾個家夥似乎也好不到哪裏去,頂多比我們三個晚走幾步吧。”


    對麵的米迦勒也是眉頭緊鎖,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右手始終沒有離開腰間的巨劍。他們和阿普頓三人一樣,到了現在才想到杜瑞爾利用他們兩路人馬,上演了一場空前浩大的話劇。在這場話劇中,原本屬於主角的兩大勢力,竟然最後被一個始終沉默,深處幕後,簡直就和一名群眾演員沒有什麽區別的小人物玩弄於鼓掌之中。到了現在即將落幕之際,方才醒悟過來他們已經深深感受到絕望與不甘。


    拉斐爾雙手按在彌賽亞胸膛上,將“治療之術”的能量源源不斷地送入後者體內,但是視線卻停留在杜瑞爾的背影上:“能夠將自己的部下變成僵屍,將自己的同胞變成祭品,確實夠心狠手辣……”


    米迦勒聽到他的話,也是長歎一口氣,說道:“看來我們真的老了……這些後輩已經逐漸超越了我們。”旋即他抬頭看著天空,好像在期待奇跡的發生,“現在……他會在哪裏呢……”


    杜瑞爾偏頭瞥了後麵的米迦勒一幹人等,陰笑道:“不要心急……等一下就輪到你們了。”緩緩迴過頭,鬆了鬆肩膀的肌肉,從背後取下附魔斬龍刀,隨意地揮舞了幾下,隨後高舉過頭頂,麵露猙獰之色道,“說實話,我確實要好好謝謝你們。不過,現在不是時候,就給你們一個痛快,當做感謝算了。說再見吧……”


    “哼!”別西卜放下腦袋,和陶曼一樣徹底躺下,等待死神降臨。但是他還是一臉不甘,隨後大聲怒吼道:“路西法!你到底在做什麽?難道看著我們一個一個被殺掉嗎?雖然你不是正統魔族,但至少也是我魔族軍的軍官啊!你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我們好不容易爭取到的戰果被抹殺嗎?”


    “哼哼……”路西法淡淡一笑,說道,“狼……我要引用你的話了。真是麻煩……”說罷,他舉起巨劍,向前踏了一步。但是身旁忽然有一股強烈的勁風吹過,一個身影猶如離弦之箭,帶著音爆之聲衝了上去!“恩?這是做什麽?”


    “死吧!”隨著杜瑞爾一聲喝道,寬大的卓越斬龍刀揮落而下,徑直劈向別西卜!突然,一記耀眼的天藍色劍光閃過,雙手已經揮落的他卻發現別西卜安然無恙。抬起手一看,才發現雙手前臂被齊根斬斷。拿著卓越斬龍刀的斷手跌落在一旁,獻血不斷從傷口中噴射而出。


    “哼哼……”別西卜閉上眼睛,笑道,“沒想到被這個家夥救了……”


    刷!在杜瑞爾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又一道天藍色劍光閃過。旋即,他的脖子上出現一條細細的切口,腦袋在一股勁風中飛上了半空,墜落在對麵的米迦勒等人身旁。疾風之狼瘦小的身影穩穩當當地站在杜瑞爾那無頭的軀體背後三步之遙處,麵目嚴肅,神情凝重。


    眾人皆深感疑惑之際,疾風之狼開口對著麵前的軀體道:“切!裝什麽裝!出來!”


    “他在說什麽?”陶曼張開眼睛,抬起頭看著疾風之狼。


    見這軀體沒有反應,疾風之狼再次喝道,並且抬高了嗓音:“出來!咒怨魔王!”


    “咒怨魔王!”路西法叫喊起來,“什麽意思?難道杜瑞爾被……”


    雖然沒有見過咒怨魔王,但是別西卜曾經聽說過這等號稱地下帝國格蘭特最精銳的生物兵器,而且從部下那裏聽聞過地下帝國勘探行動中一度斬殺無數魔族軍常規部隊近衛軍特殊部隊的咒怨魔王。他們三人也是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拉斐爾也曾經和咒怨魔王交手過,所以同樣露出了驚愕之色。米迦勒一幹人等也紛紛將目光投向了杜瑞爾的軀體,等待答案的呈現。


    “哈哈哈哈!”低沉的笑聲從這具無頭的軀體中傳來,使得周圍的氣氛顯得無比陰森恐怖。眾目睽睽之下,一縷縷煙絮狀黑霧能量體從脖子的切口中疼然而起,慢慢匯聚成一個人頭。黑霧能量體很快散去,露出了疾風之狼無比熟悉的,帶著象征邪惡頭盔的咒怨魔王的頭顱!


    咒怨魔王裝過身,兩個冒著幽幽藍光的眼睛盯著疾風之狼,再次發出詭異的笑聲:“哼哼哼哼……疾風之狼啊……沒想到會被你認出來!告訴本王……你是怎麽認出我的?”


    “切!”疾風之狼不削道,“雖然杜瑞爾和你一樣,是個野心勃勃的家夥,但是你再怎麽隱藏,也沒法掩蓋你說話的口氣和那副德行。在之前對決的時候,似乎你還沒有占據這副軀體的主導,所以我並沒有看出來。但是當杜瑞爾被我重創,彌賽亞第二次開啟上帝的右手時,我就發現你的眼睛不對!天使的眼睛瞳孔是深藍色,眼白依舊是白色,但是你咒怨魔王整個眼球都在放著藍光,根本無法掩蓋!切!而且從那時候開始,你說話的樣子已經一點點露出自己的語氣了。”


    “真是的……”咒怨魔王搖著頭道,“數萬年形成的習慣還真是難改啊……”


    疾風之狼問道:“那你又是什麽時候進入杜瑞爾的身體的?”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咒怨魔王帶著三分得意,緩緩道,“疾風之狼啊……你說得對!杜瑞爾是個野心勃勃的家夥。不過他始終隻會耍小聰明。他原以為用劍砍本王一刀,帶著本王的血迴去複製,將實驗成果注入體內,就能得到水晶棺材的力量。但是他實在是太小看代號咒怨魔王了!當他將利用本王的血液複製成的能量體注入體內時,也將本王的靈魂注入了自己身體裏。對於這種了靈魂等級僅僅處於a級上等的家夥,同樣具有a級上等靈魂的本王,就是一個勁敵。本王每天利用靈魂力量吞噬他的靈魂本源體,吞噬他的細胞,慢慢侵蝕他。雖然在他的意誌力的壓製下,吞噬速度極為緩慢,但是到了這場大戰之前,他已經快支持不住了,哼哼!”


    疾風之狼冷笑道:“切……用我們人類的話,他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他迴頭看了一眼在幾次大風大浪中都屹立不倒的預言書,看著那寫著無數名字的“殤神錄”,不由長歎道,“殤神錄上……杜瑞爾的名字貌似還沒有暗淡下去呢!”


    眾人將視線轉移到落在米迦勒等人身旁不遠處的那顆腦袋。這個已經離開自己軀體的頭顱依然沒有失去生氣,麵部正好朝著咒怨魔王,露出不甘與憤怒,咬牙切齒的摸樣簡直就像要把後者吃了一般。貌似,杜瑞爾雖然失去了軀體,但是疾風之狼剛才的一劍卻將他的靈魂本源體保留下來,沒有被咒怨魔王徹底吞噬。


    咒怨魔王聳了聳肩膀,笑道:“本王也要好好謝謝你,疾風之狼!若不是你將杜瑞爾的能量耗盡的話,恐怕本王還不能完全控製這個軀體。不過……你們在場的所有人,包括你在內,都得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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