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之狼唿吸急促,身體跟著劇烈顫抖:“你是……切!”他的心裏默念著,從流星雨之夜開始,他就不斷地重複著充斥著火海的噩夢。這個男人被召喚到這個世界上,那些奇怪的噩夢就開始了嗎……此時此刻,算是理清了這些噩夢的時間軸!從幼年到降魔戰爭,再到未來。先不論這場戰爭的結果,當放下劍,手中之物變成了那柄錘子,再到每天都在遭受背叛、嘲諷、辱罵……這究竟是為何。難道……保護他人就錯了嗎?就連主持公正也是錯的嗎?那有什麽是對的呢?


    布雷德喃喃地說道:“共享過狼的一部分夢境後,我曾經對這家夥有過懷疑,但一直不敢肯定。這小子隱藏的太深了。”


    華爾芙德接口道:“而且……他的實力到底究竟到了什麽程度……”


    布雷德搖了搖頭道:“恐怕真要和他交手才能知道了。”


    利刃見疾風之狼的神色後,嘴角微微揚起:“猶豫了嗎……哼……你我都是猶豫不決的人。那麽,我就這麽說吧!既然是要保護他人,那麽殺一部分敵人,保護一批人,但最後不還是殺死了人。隻是數量多和少的問題。保護了他人,卻要承受煎熬,跪拜虛偽的天平,漫無止境地去贖罪,甚至要拯救極惡之徒,這就是自己的救贖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不如現在就自行了斷算了。當你所謂的為了保護他人,手上便已經沾滿了鮮血。這個死循環,依我看,你永遠也破不了。”


    疾風之狼看著自己的右手掌心,莫名地問道一股血腥味。沒錯……迄今為止,多少人死在了自己的劍下。早在荒飛一行人因為被他打倒,而命喪在魔族劍下,他就已經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惡心與反胃,就好像對方是死在自己手上。不斷心理建設下,好不容易告訴自己,這不是自己的錯。之後,又遇到了一次又一次殺戮。而當他想到了,殺死魔族軍戰士,殺死天堂軍戰士,等同於殺死和人類一樣的鮮活生命時,早已經曆了無數次的殺戮。那時候,心卻已經麻木了。他深吸一口氣,狠狠地看著利刃:“那又如何呢?如果是為了保護他人,自己早就應該有相應的覺悟。”


    “嗯……”利刃沉聲道,“早就知道你會這麽說……那麽,為了讓我解脫,隻有動手了!這就是我的心願!”


    華爾芙德急忙道:“利刃!你已經沉睡在了時間與空間的盡頭,應該知道就算殺死現在的你,也不會否定你的存在。既然時間與空間的盡頭像你說的有所改變,那麽滿足條件的疾風之狼已然還有機會前往那裏。信念不變,你還是會誕生,依舊成為你剛才說的阿勒耶的一部分。”


    “mdy……你的理解能力實在太強了。沒錯,隻要信念還在,即使他現在死了,將來還是有很大機會讓我繼續存在。雖然時間與空間的盡頭深處能夠沉睡未來的靈魂,但靈魂是唯一的,也就是所謂的我依舊會存在,怨念和贖罪,背叛與焦慮感,將繼續下去。”利刃一邊說,一邊朝著疾風之狼慢慢地走去,“但是,從根本上摧毀了意誌和信念的話,就不一樣了。不成為阿勒耶的一部分,不作為那些意識體,也就不會成為那種工具。”


    疾風之狼低著頭,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吐納出來。他抬起頭,對著利刃道:“不管你說什麽,都別想改變我的想法。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那麽我就奉陪到底!”他舉起了邪神劍,指著朝自己走來的利刃。


    利刃冷冷道:“精神可嘉,但我和你那黑暗麵可不一樣!”右手掌心冒出一縷縷黑色能量,黑色光劍再現,可當他握緊劍柄的時候,黑色的能量迅速散去,露出一柄一模一樣的邪神劍!


    華爾芙德輕聲對疾風之狼說道:“狼!你因為剛才的戰鬥,現在最多能夠發揮兩到三成的力量。不過,利刃的契約解除後,失去了負責提供能量的召喚者,能夠發揮的實力應該不會超過原來的百分之一。所以,就算他實力再強,甚至超過布雷德,你還是有勝算的。”


    布雷德撓了撓臉頰:“拿我做對比,受寵若驚呢,華爾芙德!”


    “閉嘴!”


    “收到!”


    疾風之狼微笑道:“謝謝,華爾芙德!”和華爾芙德互相點頭後,他神色變得嚴肅起來,走向了利刃。


    兩人相聚不足五步之遙的時候,幾乎同時身形一閃,消失的無影無蹤。砰!鏗鏘有力的金屬聲響起時,兩個身影嗖的一聲來到了各自麵前。兩柄一模一樣的邪神劍碰撞在一起!兩人的眼睛,一紅一藍,狠狠盯著對方,互不相讓。


    疾風之狼順勢向後一退,趁著利刃身體前傾時,剛要貓腰翻滾到他後方,卻看到他身形一閃,不見蹤影。“後麵!”反應雖然及時,但他一轉身,一道橫掃已經送了過來。金屬聲過後,他立馬騰空而起,想要利用重力加速度使出“狼錘閃”。


    “動作太慢了!”利刃不知何時已經騰空來到他上方,朝下施放一道風雷閃。天藍色的光球帶著漆黑的外衣,在疾風之狼背上炸開幾朵火花。


    失去平衡的疾風之狼垂直落下,單手穩住身體,兩腳用力在地麵上一蹬,猶如子彈一般朝上空爆射而去。“人呢?……唔!”還沒來得及朝著上方的利刃使出“狼截閃”,後者已然來到他麵前,直接就是三道迴旋斬。砰!砰!砰!疾風之狼立刻收迴朝上的攻擊姿勢,將邪神劍擋在麵前,同時召喚出用於防禦的雷屬性能量。不過對方的攻勢淩厲,第一道迴旋斬便輕鬆撕開防禦能量,第二道重重的撞擊在邪神劍上,讓他感到虎口發麻。第三道直接將他打得向後滑行了數米才停下。


    “疾風禦劍術.狼雷閃.二式!”疾風之狼還在滑行過程中,便揮起邪神劍,凝聚一顆碩大的雷電光球,準備對利刃施放光柱。但他隻覺得手腕下方被刺了一下,鮮紅的血液立刻流淌而下。“怎麽迴事?”不知何時,利刃已經不在對麵,而是俯身來到他下方,輕描淡寫地對著他的手腕筆畫了一下,就造成了這道傷害。


    利刃急速向右平移幾步,身形向前傾斜,又嗖的一聲來到了疾風之狼身後:“怎麽樣?該放棄了吧!”


    “休想!”疾風之狼猛一轉身,準備送上劍雨,“速度是很快,不過接下來別想閃過!啊!”他突然感到胸口生疼,原來利刃又是搶先一步出手,一擊直劈就在他胸口上留下一道斜斜的劍傷。若不是疾風之狼的肌體經過了訓練,若不是他感覺到危險,不經意間向後退了半步,恐怕他就被劈成兩半了。“切!別得意!”


    之後的十多個迴合了,疾風之狼想盡辦法,都沒能傷到利刃分毫。每當他想要使出招數,對方總能搶先一步,製止他出手,還能造成傷害。沒過多久,疾風之狼的身上已是數次掛彩。相比之下,利刃打得遊刃有餘,隻用了普通的劍術,還未使出任何招數。


    砰!疾風之狼揮劍送上一擊重劈,被利刃用邪神劍擋下。後者並沒有拆招或者反擊,而是用力抵住疾風之狼的劍,冷冷的說道:“用來用去都是模仿來的招數嗎?真是讓我失望呐!”


    “你……你什麽意思?”疾風之狼也是用力抵住利刃的劍,但顯得非常好吃力。


    “疾風禦劍術……”利刃的神色顯得輕鬆自如,語速也非常平緩,“這本來就不是你創造的劍術,不是嗎?和湘蘭,和劍炫他們比起來,你的劍術完全是模仿而來的,不是自己創造的。”


    “切!”


    “你剛讀大學的時候,就喜歡上了東瀛國動漫。當時最喜歡的武俠類動漫,想必不用我說了吧!仗劍天涯,維新誌士,人稱千人斬!用高速劍術,保護著所有人。”利刃說著說著,開始帶有一種蔑視的口吻,“哼……英雄類的故事,非常感人不是嗎?就和你小時候看的那些英雄故事一樣,讓兒時種下的惡果茁壯成長。你現在的疾風禦劍術正是模仿這位主角,而且一招一式,都是徹徹底底的模仿,幾乎沒有自己創造的東西。”


    “那又怎樣?”疾風之狼咬緊牙關,調動全身僅存的能量,凝聚在邪神劍上,但還是無法將來利刃推開,“能收拾你就可以了。”


    利刃眉頭一皺:“到這種地步,還說大話嗎?哼!招數是這樣,隻會模仿。就連最終奧義,不是模仿這部動漫,就是模仿其他的。做事方式是模仿別人,為人處世也是模仿。放下劍後,依舊逃不出模仿這種方法。而最初的夢想,以及想要實現的理想呢?所以到頭來終究是贗品!說得好聽是阿勒耶那種無私意識體的贗品,說的不好聽就是天真的贗品!”


    疾風之狼的表情越來越凝重。聽了這番話,他非但沒有反駁,更是展現出遲疑與矛盾。


    “狼!”華爾芙德焦急的喊了一聲,但沒有得到迴應。“糟糕……被對方吃的死死的,力量整整隨著能量減弱開始衰竭了。”


    布雷德搖了搖頭道:“被吃死也是意料之中。疾風禦劍術本來就是對方的殺手鐧,而且運用的更加純熟。”


    “不想承認也是正常,你我都是這個脾氣,哼哼!”利刃突然發力,將疾風之狼推開,“讓你見識一下,理想與現實的差距吧!嗬!”雙眼中的紅茫赫然綻放,手中的邪神劍冒出一縷縷漆黑的能量。旋即,雙手和邪神劍瘋狂揮砍,動作之快幾乎難以用肉眼看清。而這動作僅僅持續了一秒鍾就停了下來,寬大的劍身上沾滿了鮮血。


    對麵的疾風之狼目光呆滯,嘴裏噗嗤一下噴出一口鮮血。嘩啦啦!身上隨之噴射出十幾道血柱,十幾道深入骨髓的傷口開裂,讓他整個人連連向後退了十幾步,留下一地的鮮血。“太……太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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