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夢


    段之恆能很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在做夢。


    但這夢太美了,他一點都不想醒來。


    可能是因為最近信息素波動得厲害,所以他夢到了十六歲那年,第二性別分化的時候。


    他分化得太突然,再加上母親剛去世,別墅裏一片混亂,段宜年沒日沒夜地喝酒發瘋,家裏的傭人溜的溜,摸魚的摸魚,以致於整整兩天,沒人意識到他分化了。


    等段宜年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在許落來別墅裏時住的房間裏築巢了,段宜年推開門時,信息素如同炸彈一般在他麵前爆開,同樣身為alpha的他差點都沒承受住,都不需要醫生專門來鑒定,就知道他是最優質級別的alpha。


    分化期的alpha格外地敏感,攻擊性很強,段宜年叫來了七八個醫生,全在門外麵麵相覷,最終隻有一個方案。


    “可能得找這個巢穴的主人。”


    他聽到醫生就是這麽說的,而這個說法讓他瞬間興奮到難以自抑,身體燙到能燒起來。


    “但是……我們不能確定他的安危,尤其是對方可能也是個alpha的情況。”


    於是段宜年就像小時候那樣,趴在門縫上,試圖和他交流:“寶寶,爸爸去把許小朋友接過來,他會給你打針,讓你變得舒服一點,然後吃藥。但是你一定要答應爸爸,不能對許小朋友做任何事,最好不要碰他,讓他咬一咬後麵的腺體,會舒服一點,你……你可以保證嗎?”


    其實說到最後,段宜年自己都不確定,語氣都輕飄飄的,尤其是被身後一眾醫生盯著。


    “不要……alpha,不要,說落落。”


    本來就隔著門,聽得不是很清楚,他的語言組織又是破碎的,段宜年憑借著對他的強大理解力,隻是三分鍾就解讀出來了:“不會告訴他的,不會告訴許小朋友,你分化成alpha的,沒關係的,寶寶,等將來,你自己和他去解釋。”


    他這才安心了一點。


    許落大概是淩晨四五點到的,他不記得了,因為身體的不適感導致他對於時間的感知很微弱,總之許落是坐他們家的私人飛機來的,就降落在庭院的草坪上,他聽見螺旋槳的聲音時,就醒了過來。


    他遠遠地就能看到許落從飛機上走下來,隻有他,還穿著睡衣。


    但他的落落,哪怕穿著睡衣,都十分得體,他乖巧地和段宜年打著招唿,走路雖然很急,卻還是彬彬有禮。


    他摳著窗框上豎起的木刺,靠一點痛覺讓自己清醒。


    “之恆,我進來了。”


    他清楚地聽見許落進門時,門鎖打開的聲音。


    啪嗒一聲。


    從那聲起,他全身的戰栗沒有停止過。


    “之恆,你在哪?你躲起來了嗎?”


    他在黑暗中閉上眼,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在聽見許落腳步聲越來越近時,做出這樣古怪的行為來。


    腦中的想法似乎都化作了實體的文字,堆滿了他已經被高燒燒到迷糊的腦子。


    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


    到處都是。


    “你在這裏呀。”


    許落拉開了衣櫃的門,一束光伴著他的出現照進來,他拚命往裏縮,仿佛那束光灼人。


    “很難受嗎,之恆?”


    許落伸出手來,試圖探向他,下一秒,他便像野獸一般將他撲倒在地上,單薄的睡衣被瞬間撕扯成碎片,他的手在對方脆弱的身體上肆意遊走著。


    直到他摸到許落身上一道結痂的傷疤。


    就像是當頭喝棒一樣,他混沌的思緒中被硬生生打開一道口子,阻止了他接下來的動作。


    他魔怔一般撫摸著那塊結痂,直到一雙冰涼的手覆蓋在自己手上。


    “沒事哦,隻是小傷口,很快就會好的。”


    許落躺在地上,頭發有些淩亂,身體暴露在空氣中,有些起雞皮疙瘩。


    他的落落,如同神明一般的落落,永遠完美,永遠精致到一絲不苟,卻因為他的魯莽,變得像是破碎的油畫一樣。


    他低下頭,試圖往後退,又被許落拉住了手。


    “之恆,不怕。”他撫摸著他腫脹的腺體,聲音輕飄飄的,“我知道你不舒服,這個時候的你,最需要我了。”


    許落坐了起來,摟緊他,他們肌膚相觸,他隻覺得頭頂上有一道聖光一般。


    這就是天堂的感覺吧。


    “不要從我身邊跑開。”


    許落埋下頭去,他親眼看著自己把眼前美麗端莊的娃娃弄髒、弄亂,最後許落扶著床沿微微喘氣的時候,他從未有過如此巨大的滿足感。


    他不再像最開始那樣小心翼翼,而是放肆拉著許落的腿,隨意把他拖過來。


    許落拿出一旁盒子裏的針管:“忘記打抑製劑了……這個針,我有一點害怕。”


    “不用。”他含糊地迴答著,牽著許落的手,讓他去摸自己已經消腫的腺體,“害怕就不要打,不要落落打,落落不怕。”


    他不需要抑製劑。


    隻要有許落就夠了。


    他扔開抑製劑,試圖去擁抱住許落——他太累了,這幾天都睡不好覺,太熱了。


    可他一摟住許落,懷裏人“嘭”的一聲,變成了一群蝴蝶。


    “落落!”


    段之恆在黑暗中猛地坐起來,褲襠一片冰涼。


    他習慣性從一旁抽屜裏拿出針管,往自己肩膀上紮了一針。


    好幾個晚上都這樣了。


    想到這裏,他不禁有一點心虛。


    到時候身體不會出什麽問題吧?


    段之恆在黑暗中瞪著天花板,李清河故意排擠他,給他安排了最偏遠的一間木屋,又潮又熱。


    他睡不著覺,幹脆爬起來,踩了一段拖鞋,又嫌有些嘲。


    ——去看一眼落落。


    他躡手躡腳地來到許落的身體住的小屋前,門這邊的兩個窗戶都鎖得嚴實,還好他有先見之明,在後麵靠床的窗戶上動了手腳,不至於關死,他晚上可以偷偷去打開。


    但去後麵有點繞,他一路小跑著,走到一半,又折返迴來。


    這地方怎麽有個麥垛?


    他白天踩點的時候都沒見過。


    他當機立斷掀開了麥垛,裏麵果然蹲著李清河。


    “他媽的,你找死嗎?”


    “怎麽說話的,你來這幹嘛?”


    李清河在氣勢上稍微弱一點,畢竟眼前人的底細沒摸清楚,還和李陽焱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段之恆沉思了兩秒,決定先下手為強。


    直接把李陽焱弟弟殺了。


    想完就直接一個鎖喉,李清河都還沒反應過來,臉憋得通紅,結果旁邊一聲怪叫,衝出來一個人。


    “媽的,段之恆,你找死嗎!”


    “操,李陽焱你放開我!”


    “你先放開我弟!”


    “你鬆開!”


    李清河死命拍李陽焱腦袋。


    別用力了,再用力他真的死了。


    房間裏,安靜的被窩動了動,鑽出來一個腦袋。


    金曜曜揉揉眼睛,看向窗戶:“好吵啊,外麵。”


    隨即又看了眼熟睡的許落,和他耳朵裏的耳塞:“沒事哦,許落落,我們好好睡覺。”


    早在下午的時候,他就因為“看鬼片被嚇到”,預定了許落身邊的床位。


    外麵這些人,就是遜啦。


    第64章 崇拜


    許輕舟睡眼惺忪地迎接著早上十點鍾的太陽,總感覺昨晚睡得很不踏實,不停做夢,又醒不過來。


    而他僅僅是翻個身的程度,就聽見已經有人把早餐端到床前了。


    “落落,你醒啦,差不多該起床吃早飯了,餓肚子對身體不好。”


    “……再被我發現你監視我弟弟,別怪我不客氣。”


    段之恆笑容比掛在外麵的太陽還燦爛:“死人是沒辦法對我造成威脅的。”他把早餐放在一旁的床頭櫃上,朝許輕舟比了兩個中指,“你再霸占我家落落的身體,也別怪我不客氣。”


    許輕舟心裏很不爽,但表麵上還是沒表現出來,畢竟同為alpha,他能感受到來自眼前人強烈的威圧感。


    不管是身體的本能也好,還是許落的潛意識也好,都在告訴他,不要反抗。


    不能反抗。


    於是兩人沉默地對峙著,時間仿佛是靜止的,直到外麵傳來李清河的聲音:“輕舟哥,要來吃brunch嘛,我把小桌子搭好了!”


    許輕舟總算能朝段之恆露出個微笑來,起身施施然往外走去:“來了,小清河。”


    結果還沒走到一半,就被半路衝出來的金曜曜撞個滿懷:“早上起來先洗漱,不要糟蹋許落落的身體。”


    言罷,也不管許輕舟樂不樂意,就把人往盥洗室退去,剩下後麵一a一o兩個人,在空氣中試圖用眼神殺死對方,霹靂火花帶閃電。


    許輕舟也沒說什麽,畢竟剛醒來,腦子還有點懵,先洗把臉的確會舒服一點,隻不過他透過鏡子,看著金曜曜的樣子,遲疑了一會,才問道:“你這是——在試圖催眠我麽?”


    金曜曜嚇了一跳,連忙用外套把自己胸口的黑白漩渦圖給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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