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風火兩魔使到來了。
“結界真的被毀了。”卡裏賽說，他輕易而舉地騎著翔龍獸把空間切換進來了，那必定是因為沒有結界的阻攔。
“先到湖邊看看，不知道那個晶翼一族如何？”魯貝羅猜莫琳艾爾一定是兇多吉少。
“不會吧！誰幹的？”卡裏賽看到眼前的一片血色大吃一驚。
魯貝羅跑近，扶起莫琳艾爾的身體。看看四周一片濕淋淋，他伸手把那插在莫琳艾爾胸前的匕首拔下——很快，它在他手中溶化成水。
“是萊諾斯。”他下了結論。
“那裏可能！平日的萊諾斯那裏有這麽的殘忍。”卡裏賽不太相信，隻是他也領略過萊諾斯操縱水成為武器的能力。
魯貝羅不管他信不信，他試探著莫琳艾爾是否生存。
“他還活著，隻是傷得重昏迷了”
“咦？那是心髒位置呀。除非……”
魯貝羅把手放到手中晶翼一族的另一邊胸膛——那裏有著微弱的心跳。答案找到了。
魯貝羅抱起莫琳艾爾走向翔龍獸。
“你要救他嗎？”卡裏賽問。
“算是吧。”
“那好，我們去土之宮城。席卡娜的其中一個導師穆其朗算是青鱗域最優秀的醫師。”
“不是。我要帶他到‘穴之宇’。別忘了那隻受傷的異域生物的事。”
“什麽？你也別忘了這個晶翼一族是‘莫琳艾爾’，是冥君所說那個不能與那個空間有接觸的晶翼一族。”這是席卡娜下過的命令。
“對，就因為這樣才要帶他去。你不是也想完全弄清那個空間的秘密嗎？這絕對是一個機會。”魯貝羅給他這個迴答。
“隻是——”卡裏賽知道這下子麻煩大了，魯貝羅說要弄清的東西絕對會去幹——即使那將會有生命危險也會去幹。
“而且，卡裏賽，你認為萊諾斯僅僅是雙重性格嗎？他給我的感覺根本就是有兩個人。就讓這個晶翼一族來為我們證明吧。”
卡裏賽放棄了勸說，從認識到魯貝羅的一刻起，他就注定此生要舍命陪君子。
“兩位請等等。”一個飄忽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
兩青鱗一族一同迴頭，見到了這世上沒有多少人願意見的東西：冥域使者。
魯貝羅對卡裏賽說：“你擺平它。我先去，你追來。”
“就知你會這樣說。快走。”唉！要跟冥域使者幹一場真是此生第一次。
很快，卡裏賽用他的翅膀追上了翔龍獸。
“有夠快的，而且是全身而退呀。”魯貝羅有點意外。
“這是一個笑話。”
“什麽？”
“那使者把席卡娜交待我們的話再說一遍便閃了，還多加一句說：‘冥君給我們的任務僅是告誡閣下們事情的嚴重性，閣下們隻要自付後果，那可以去做。’據說冥君是一個身心都永遠十歲的小女孩，她連這樣的命令也能下，看來不假。”
“那冥君大概還想說：你們去做吧，我在等著看故事。”
“別忘了：後果自付。”卡裏賽還是有點擔心。
“好了。盡你所能讓我們以最短時間到達吧。不然這晶翼一族會失血過多翹掉的。”
席卡娜看著眼前的的景象，別過頭去——還是發生了。
凱瑞爾再也哭不出來了——己是哭得太多。
“莫琳艾爾！凱瑞爾！你們在哪裏？”不遠處的花原有人在喊著。
“是斐雷達爾嗎？”席卡娜問凱瑞爾。
“嗯。隻是……隻是艾爾他……”精靈抓緊她的衣服，把頭埋在衣服裏。
隨著翅膀拍打聲音的接近，斐雷達爾來到了湖邊。
滲血的沙地！
染血的羽毛！
衣衫的碎片！
還有，被切斷、散亂著的金色發絲！
“艾爾……”
看到一旁的席卡娜他們，斐雷達爾一把揪住她的衣服，吼著問：“艾爾呢？他在哪？”
“冷靜！我也要問。”席卡娜正視著他——這晶翼一族一點也沒有變。
意識到自己的緊張失態，斐雷達爾鬆開手，接過凱瑞爾。
“凱，你看到嗎？”
精靈搖搖頭。
席卡娜看看四周，不遠處有一叢灌木。
她想到一絲可能性，便問：“凱瑞爾，你可以喚出這附近的精靈嗎？例如那叢灌木的精靈。”
精靈們自有它們的溝通方式，那一叢就在附近，就好比是目擊證人。
凱瑞爾點點頭。不久後，一隻綠色的灌木精靈被找出並願意告訴他們自己所見的一切。
灌木精靈並沒有凱瑞爾那樣的語言組織能力，它斷斷續續語句顛倒地說述著。眾人大概弄清了是一個從水中來的青鱗一族折磨晶翼一族，而又來了另兩個青鱗一族把晶翼一族帶走，還出現一個來去飄忽的奇怪人物。
“萊諾斯！竟是萊諾斯傷害艾爾！”斐雷達爾震驚這一事實。
“另兩青鱗一族？其中一個有翅膀——卡裏賽與魯貝羅！神秘人物是冥域使者吧。”席卡娜還猜出下一部分：冥域使者會出現，即與青鱗域‘宇之穴’有關。
斐雷達爾放下凱瑞爾，說：“我會馬上到青鱗域去。”
“你會帶迴艾爾的，對嗎？”
“是。”
還以為永遠不會再到青鱗域的。
“帶路吧，席卡娜。到你所說的‘宇之穴”去。”斐雷達爾催促她。
“走吧。隻是，先到水之宮城去。”席卡娜持另一個意見。
“不對。救艾爾要緊！”找萊諾斯算帳，可以是以後的事——我斐雷達爾起誓：絕對不會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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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把一切告訴你。萊諾斯是一對雙生兄弟的二人一體。”
“宇之穴”內。
你是誰？
你為何有著這樣的容貌？
額上的四翼紋章啊，為何是淡藍色的？
是水之封印，讓我解開它吧。
醒來吧，闖進我領域的晶翼一族。
誰人？誰人有我腦中說著話。
痛啊！！背上傳來劇痛令昏迷的莫琳艾爾徹底清醒過來。
“不要……不要撕扯我的翅膀！”背上的劇痛令他全身抖顫。
沒有撕扯你的翅膀啊。
劇痛緩了下來，莫琳艾爾迴頭望去——四枚翅膀！自己背上竟然有兩對翅膀！
而四周，是一個零散布著黑色條狀物，沒有邊際的空間。自己懸於空間中，分不了上下左右。
這是哪裏？
四處伸來很多的黑色的既像柳條又像荊棘的東西，把莫琳艾爾拉起來。
“嗯！痛……”荊棘拉扯著他的身體，那無數道傷口再度崩裂。
告訴我，你的名字。
“莫琳……莫琳艾爾。”
莫……琳……，而且是“艾爾”。
莫琳艾爾看到麵前出現一大堆這樣的荊棘，緊接著它們慢慢溶合，幻化出一個身影——一個同樣有著四枚翅膀的晶翼一族，站在自己麵前。
這也是一場夢吧。對方竟與自己有著相似到可以說是相同的樣貌：那是自己的水中倒影看過的臉容，金色的發絲披散延於腳下，而且……沒有衣服，可以看到他也是沒有性別的。
我是，輝那艾爾。
輝那艾爾靠近，雙手觸摸莫琳艾爾的臉，莫琳艾爾感受到冰冷的接觸，無機物的冰冷。
輝那艾爾拔開他額前的頭發——在那裏，有一個淡紅色的四翼紋章。
這，果真是“我的身體”。隻是，這是一個破殘不堪的身體。
“放開我。”刹那間，不久前發生的惡夢再度充斥著莫琳艾爾的整個身心。
某人給了你這個身體，卻又不給你任何力量。她想要什麽呢？讓我讀你的一切。
“不要讀我的心！不要——”但是束縛著他的荊棘轉而插進他的身體。
莫琳艾爾隻感到自己的身心仿是粉碎了，全都裸露在麵前這人的眼前。
你，在幸福中成長。
有著自由，可以笑。
愛上了一個青鱗一族。
但是，被背叛了。
“不要看！不要讀！不要！”
他的目光有著愛意也有著恨意。
他給你快樂的時光卻又親手摧毀。
他送你守護的力量卻又視你為玩具。
他曾那麽細心地為你療傷卻又在你身上刻上無數傷痕。
你的身體在灼痛，你的心在滴血。
“不要說！把我毀滅了吧。”
毀滅你？但你的心仍在迷惘著：“他是否愛過我？”
“不要說！”
甘心嗎？不甘心吧。那麽去確認吧。不然你會死不瞑目的，就像我一樣。
荊棘開始嬬動，慢慢溶進莫琳艾爾的身體。
“停下……”無數異樣的感覺充斥著身體，在這空間裏，手腳無法抓到任何東西，不適無處發泄著，莫琳艾爾隻能承受著。
仿佛經過數不盡的時間後，莫琳艾爾的感覺漸漸麻木，連同痛覺也麻木掉。
我暫且借給你力量，直到你找到答案為止。順便，也助我發泄一下多年來的鬱悶吧。
“好慢。”魯貝羅坐在地上看著“宇之穴”入口處說。
“或許那晶翼一族己死掉了。”卡裏賽希望如此，不會惹出禍來就大有麻煩。
“不要那麽殘忍。”
“把別人的生死當成是試驗的工具，誰才殘忍呀。”
“我認就是。”
“你等你的，我到處去走走。”卡裏賽可沒有他那麽專心，展開翅膀想到處去逛逛。
“喂！別跑那麽久。”魯貝羅轉頭看著他的背影，他也會悶的。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在他前麵說：“可以借你的劍給我嗎？”
冷冰冰、毫無感情的聲音。
“你——”迴過頭來，眼前是自己想要作為尋找答案工具的晶翼一族。
仍是一身血跡的他多了一雙翅膀！
“可以嗎？”莫琳艾爾己是伸手去拔魯貝羅腰間的劍。
不對勁的晶翼一族呀。魯貝羅馬上躍開，身後碰上了什麽，迴頭去看卻什麽也沒有。
“借你可以，但你得迴答我的問題。作為交換。”本性不改。
“我沒有空迴答。”
“那不借……”咦？身體不能動！
這一停頓，莫琳艾爾拔出了對方的劍。魯貝羅吃驚中看到其背後一閃而過地出現另一個身影，同樣是四翼之晶翼。
那是什麽？
“小刀劃在身上是很痛的，這個砍在身上會更痛吧，試試看。”莫琳艾爾對著魯貝羅揮起劍。
開玩笑嗎？我魯貝羅也會有被他人用來做試驗的一天？
“冰之封！”魯貝羅使出他的能力，瞬間身邊出現被凍結的東西——看似是條狀的荊棘。被凍結後的東西是很脆的，用力一拉扯，纏在自己身上的荊棘總算斷開一部分，但隻是一部分。
劍鋒也已經劈到眼前，魯貝羅以最大力量躲閃開去，劍鋒還是砍到他的左手臂上。
同時更多無形的東西纏上身體。
斷臂，掉落在地上。
“很鋒利的，我要了。”莫琳艾爾看著滴血的劍鋒說。
在空中剛返迴的卡裏賽看到了這一幕。
“魯貝羅！”
“卡裏賽！離開這裏！”危機！！
“不可能。”卡裏賽飛下來，與此同時，一雙冰冷的手從身後抱住他。
青鱗一族，竟也有翅膀的呀。
一個直接傳遞的聲音在卡裏賽腦中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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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猛地迴頭，看到了……
不對！那個叫莫琳艾爾的晶翼一族不是正站在地麵上嗎？這麽相似的容貌是什麽來著？
不協調的翅膀啊，別要了。
身後的晶翼一族帶笑消失了，化做很多條奇怪的荊棘。
“啊——”卡裏賽掉落在地上。
艱難地抬起頭，看到了隨後掉落在他麵前的東西。
看著它，使他忘記了背上的痛——這是他的翅膀啊！他的翅膀與他的身體分離了。
……
太陽下山己久，此時更是把最後的一絲光線也收迴了。
在水之宮城其中一個城門處，一個青鱗一族看到眼前有什麽在快速飛過，他想要喊出來，一道無形的繩索纏上他的嘴。
不要吭聲，好嗎？
一個不知來自何處的聲音說著。
接著，手腳又憑空被束縛住了。
君城內。
多利亞看到突然到來的冥域使者，頗有幾分意外。
“我的世界出現問題了？”
“隻是來通知一聲：冥君所製造的靈魂也許會帶給您麻煩。”
“什麽時候？”
“就是現在。”
在水之宮城那個有著水池的房間裏，地麵一片濕淋淋，瑞爾花與水鏡全被掃進水池中。
此時的房間裏一片寂靜，萊諾斯靠著牆坐在地上，表麵上看沒有什麽，但內在的意識卻在爭執著。
——萊諾，不要企圖掙脫出來。這是我君的封印。
——把身體還給我！
——還給了你那又如何？你要去間域嗎？那個晶翼一族早死掉了。
——我說還給我！
——不要。所有事情我都聽你的，但是與那晶翼一族有關的就不行。
萊諾急切需要搶迴這個身體，隻要還有一絲希望，他都要去拯救莫琳艾爾。
諾斯同樣不好受，萊諾的意識掙紮讓這個身體極端難受，更甚的是：萊諾，那晶翼一族真的那麽重要嗎？比我還要重要？你己有多久沒有真正麵對我？
從門外處傳來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萊諾斯抬起頭望去。
隨著聲音的接近，一個晶翼一族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莫琳艾爾嗎？萊諾也看到他——那是異常陌生的莫琳艾爾。
帶著冷漠的神色、手緊握著劍、遍布血跡的身體讓他人不忍正視、染血的金色發絲披散著、背上……是四枚翅膀。
有著四枚翅膀的晶翼一族！！
湖畔、柳樹林、暴雨、石山洞、夕陽。
留意、接近、談心、不滿、殺戮。
看著他，在刹那間，萊諾與諾斯失去的記憶同時全部蘇醒。
想起來了——達羅摩的湖邊，那一個在某天忽然到來的最終毀了他們平靜生活的四翼之晶翼。
“輝那……輝那艾爾！”諾斯脫口而出地說出這個名字，萊諾也在意識中喊出這個名字。
“不是。我是莫琳艾爾。”莫琳艾爾走近他。“我要問你：你為何要這樣對待我？”
“因為，討厭——”沒有辦法再說下去，萊諾的強烈意識讓諾斯不能自如地操縱身體。
“討厭我又為何要接近我？！”莫琳艾爾雙手握上劍。
——萊諾，不要！這樣我無法躲避！
——那就不要躲。
——你想要死嗎？
——是，如果這是艾爾的希望。
——你……
萊諾終於搶迴了他的身體，莫琳艾爾的劍鋒也插進他的胸膛——再進一分，就會完全刺穿他的心髒。
“為什麽……不躲避？”莫琳艾爾看著他問。
“因為，這是對你的補償。”萊諾也看著他。
“為什麽要補償？”
“因為，不該愛上你的我愛上了你……很對不起……”
這迴答令莫琳艾爾愣住了。他愛上我！他卻又是不該愛上我！！
就在他愣住的這一瞬間，萊諾雙手抓住劍身往自己方向用力插進去……
“血……並不適合你啊……艾爾……”
與其讓艾爾再次沾上血，幹脆我自己動手吧。
——你真的這樣做了，萊諾。
——對不起，你就陪同我一起消失吧，諾斯。
莫琳艾爾還是愣在那裏——眼睜睜看著劍脫離了自己的手；看著它被萊諾斯插進他自己的胸膛；看著他的目光從自己身上移開；看著他的身體倒下。
隱藏於莫琳艾爾身上的另一個靈魂也在默默看著一切。
“啊！為什麽會這樣的！”門口處傳來席卡娜的驚唿聲。
一同趕來的斐雷達爾也大吃一驚：“為什麽會演變成這樣的！艾爾，他……為何有四枚翅膀。”
席卡娜飛奔而來，扶起萊諾斯：“萊諾斯！萊諾！為什麽會是這樣的？”
萊諾斯沒有迴答她。
斐雷達爾也跑到仍然愣在那兒的莫琳艾爾身邊，搖搖他的身體，急切在問：“艾爾！你迴答我一聲，艾爾！”
莫琳艾爾跪倒在地上，看著自己發抖的雙手，喃喃說著：“他有沒有愛過我？我殺害了他！他到底有沒有愛過我？！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艾爾——”
莫琳艾爾猛地推開他：“啊——”
緊接著，一陣劇烈的震動莫名而起，刹那間使得這房間及其附近的建築迅速龜裂並一同崩塌下來。這震動來自莫琳艾爾的身上。
斐雷達爾擋開砸下的瓦礫，尋找著莫琳艾爾。他發現莫琳艾爾倒在地上，身旁散落著一堆荊棘樣的東西。
席卡娜也推開瓦礫，她看了一眼莫琳艾爾這邊後，抱起萊諾斯的身體一言不發地離開此地。
“艾爾！艾爾！”斐雷達爾摟過滿身傷痕的莫琳艾爾。更令他吃驚的是：那些荊棘竟然融合起來，幻變成另一個四翼之晶翼。更甚者——他有著莫琳艾爾的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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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一個不應該存在的晶翼一族靈魂。
輝那艾爾以哀傷的眼神看著莫琳艾爾。
你懷中的晶翼一族也是不應該存在的晶翼一族啊。
“你到底是什麽？”
一個禁忌。
“禁忌？”
你不知道也罷。
接著，他變迴荊棘並迅速消失了。
“艾爾，我們迴去吧。”
隻是，如何才能離開？
斐雷達爾環顧四周，剛才的震動引來了留守在這宮城的多個青鱗一族。
對方眼中，他們兩個明顯就是入侵者，以及還有幾分顧忌。
雙方就這樣相持著。
不行啊！艾爾的氣息很微弱，根本不能再拖下去！
緊張氣氛達到了頂點，首先是某兩個青鱗一族一同走上前來，斐雷達爾也握上他的劍……
“都給我停下！”
這個聲音——多利亞！
斐雷達爾沒有去看他。
“好久不見，斐雷達爾。”
斐雷達爾看看莫琳艾爾蒼白的臉，放下他，也放下了劍。
麵對著多利亞，他跪下，請求說：“多利亞之君，請求你讓我馬上帶艾爾離開，其它事日後再——”
“你帶他走吧。”多利亞馬上給了他答複。
迴到間域，斐雷達爾猶豫了。接著該是帶莫琳艾爾返迴晶翼域？還是留在間域？
艾爾的傷很重，再不治療定會危及性命的，必須帶他迴去尋求沙菲利爾的幫助。隻是，沙菲在主王城裏，就這樣帶著現在的艾爾迴去必定會驚動其它的晶翼一族。
為什麽艾爾身上會出現四枚翅膀？那個與他有著相同樣貌的四翼之晶翼又來自哪裏？
在晶翼域時略有所知：曾經，四翼之晶翼是晶翼域的禁忌。一向普通的莫琳艾爾為何與禁忌扯上關係？
“不該存在的晶翼一族”又指什麽？因為是禁忌嗎？能讓其它晶翼一族知道艾爾這個身份嗎？
猶豫中，斐雷達爾看到了束在自己右手手腕上赤色繩子。
“也許可以試一試。”
這是十多年前沙菲利爾親手一圈圈地為他纏上的。
當時的沙菲利爾說：“就知道你喜歡玩命。這是我滲入意念編織的，若有那麽的一天，你的傷重得無法迴來讓我治療，那就解開它唿喚我。我會第一時間地趕往你的身邊。”
當時的自己說：“不需要吧。”
沙菲利爾不放棄：“就當作是我給你的飾物兼護身符總可以了吧。記住，啟動它的咒文是：依若那。”
依若那——他們兩人小時候居住了十二年的地方的名字。
一直以來，真的隻當它是朋友送的飾物兼護身符。自己幾次麵臨死亡也沒有想到它。
“沙菲，希望你也記得它。”
解下它，斐雷達爾說出：“依若那。”
赤色的繩子飄浮於空中。
“沙菲，你聽到嗎？我現在在間域畔之湖，迫切地需要你的幫助。”
繩子燃起了火焰，化為灰燼消失於空中。
“拜托！”
接著，是等待。
斐雷達爾為莫琳艾爾作了最基本的傷勢處理。在這過程，他吃驚地發現：莫琳艾爾沒有性別。
絕非偶然，莫琳艾爾的確從一開始便不尋常啊。
精靈凱瑞爾一直等著他們迴來，此時的它坐在一旁不敢哭也不敢問。它很單純地認為：自己不應該自告奮勇地要求要幫助莫琳艾爾去青鱗域尋找萊諾斯。
黎明時候，沙菲利爾獨自一人趕來了。
看她匆忙的樣子，真的是第一時間趕來的。
什麽都不用說，也不用問，她馬上為莫琳艾爾盡全力施展了治瘉能力。
治療總算結束了。斐雷達爾鬆一口氣，沙菲利爾也總算有時間喘一口氣。
“斐雷，這是怎麽一迴事？”沙菲利爾看著眼前的另類晶翼一族問。
“命運的錯誤。”斐雷達爾也無從答起。
沙菲利爾伸手撫摸莫琳艾爾的臉，停頓一會兒後，說：“我隻能治瘉他身體上的傷，其它無法幫忙。他能否醒來得看他自己。”
“你說什麽？！”
“他的意識正迷失在另一個空間。”
斐雷達爾無言。
良久後，他問：“沙菲，幫我看看他的未來。”
“做不到。他不是自然的存在啊！我剛才己是運用了能力，但是即看不到他的過去，也看不到他的未來。他的誕生必定是人為的。”
“不應該的存在嗎？”斐雷達爾想到另一個四翼之晶翼的話。
“不是。我的觀念裏，誰都有他存在的理由。你應該接觸到與他有關係的人吧。”
珊蔓荔爾，莫琳奈爾，他想到這兩個晶翼一族。
“算了，沙菲，不要再追究。”
“隻是，斐雷，你在猶豫著：該不該帶他迴晶翼域。”
“是的。”
“那你要怎樣做？”
“我現在不會帶他迴去，我承諾過兩個晶翼一族會保護他的，所以我要把身心完整的莫琳艾爾還給他們。任何一個機會也不能放過。”
“是嗎？好了，我得迴去。別忘記：下一個月圓夜前你必定要返迴主王城。那是新一任水晶翼一族與地晶翼一族兩位晶翼一族長的授勳儀式。”沙菲利爾提醒著他。
新一任的晶翼一族長授勳儀式啊。十年了，在那一場決裂之後己是十年。
莫琳艾爾的意識的確存在於另一個空間裏——輝那艾爾所存在的那個異空間裏。
你仍沒有找到答案嗎？
——是。
我曾經認識他們。
——曾經？他們？
是的。讀了你的一切，作為補償，我也把我的一切讓你看吧，你從中尋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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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誰？我又是誰？
也許，你是我的替代。
莫琳艾爾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多年的孤獨、對水晶翼一族的希望與失望、遇上了雙生的青鱗一族……
“艾爾！”接到凱瑞爾的告訴，斐雷達爾衝進屋內。
莫琳艾爾茫然地看著他，說：“我覺得很冷。”
斐雷達爾上前擁抱住他：“這樣好點了嗎？”
“斐雷晶翼一族長，我做了很長的夢哦！”
“……”
“我夢到我愛上了一個溫柔的青鱗一族，在我付出一切感情時他卻殘酷地傷害我，我又親手把劍插進他的胸膛。這是夢對吧。”他枕著斐雷達爾的肩，看著自己的雙手——果真隻是夢，自己的雙手是完整無缺的，什麽傷口也沒有。
“艾爾……”
“我還夢到了，我遇上‘另一個自己’，長出了另一雙翅膀。那另一個四翼之晶翼一直都很孤獨，他在意的晶翼一族不在意他，他遇上一對雙生青鱗一族，不能自控的他傷害了這對雙生青鱗一族，而這對雙生青鱗一族後來以一個青鱗一族的身份生存下來，就是我愛上以及恨上的那一個青鱗一族。這也是夢吧，我那裏可能會有兩對翅膀，我沒有……”他轉頭迴去求證——卻看到真實存在自己背上的兩對翅膀。
“這不是夢，艾爾。你想哭就哭吧。”斐雷達爾抱緊他。
“為什麽要哭呢？為什麽要為一場夢而哭？”莫琳艾爾推開他，跳下床去，“瑞爾花原還未完成呢，我還得去工作。凱，來幫忙。”
看著他去出去，斐雷達爾自言自語：“這樣行嗎？”
但又能如何。
一切迴複平靜，但是無法時光倒流——少了莫琳艾爾的笑容，一切都變味了。
青鱗域土之宮城裏。
火魔使魯貝羅出現在導師穆其朗麵前，擋著他的去路。穆其朗是席卡娜的導師之一，授予醫術。
穆其朗知道他來的目的，但還是說：“魯貝羅大人找我有事嗎？是您的手臂有不適嗎？我想我己完全替您接上的了。”
“不是。我的手臂很好。我是再次要求你替卡裏賽接迴他的翅膀。”
“我已經迴答您十次了：我沒有辦法，那不在我的醫術內。”穆其朗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你還沒有試過！”魯貝羅差點吼著他。
“沒有辦法。卡裏賽大人從屬的一族便是如此——斷了的翅膀是沒法再接上的。”穆其朗再次解釋。
“死掉的人不更是沒法再生嗎？那你為何可以讓萊諾斯再次重生？”
“不是。萊諾斯大人當時的確是死了，我隻是依席卡娜小姐的命令支持他的肉體的存活。”
“那後來呢？”
“冥域使者把他的靈魂帶來了……”
“算了！我找其他有辦法的青鱗一族好了。”魯貝羅真的走了。
穆其朗很奇怪，他還打算下一句話是告訴魯貝羅為何冥域使者會帶迴萊諾斯的靈魂——那是因為多利亞去了冥域，冥君以多利亞留下三個月陪她“玩”做交換條件，把他的水魔使的靈魂返還。
魯貝羅也會有不想去挖掘不明白事情的時候啊！
“很對不起，卡裏賽。”魯貝羅來到風之宮城。
又來了！卡裏賽轉身怒視他：“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麽嗎？”
“想什麽？”
“我在想，我應該在莫琳艾爾砍掉你手臂時跑去砍掉你的腦袋！”
“……”
“那樣的話就不用像現在這樣一天聽‘對不起’一千幾百次！你沒有說夠我也聽夠了。”
“但是，我仍然沒有找到誰可以接迴你的翅膀。”翅膀還被他冰封保管著。
“既然斷了，那不要也罷。它不過是祖先遺傳下來的東西而已。你們沒有翅膀不也是活得好好的嘛。”
“我不放棄。”
卡裏賽真想一腳踢他出宮城。
唯有轉換話題：“你那些想要知道答案的事情呢？找到答案了。”
“不必要了。那些無聊的事情不必再去理會。我以前做的事還真的無聊啊。”魯貝羅迴答。
卡裏賽看著他，大笑出來，接著他摟上魯貝羅的肩說：“你終於可以改變了。我的翅膀也真斷得有價值啊！”
莫琳艾爾仍然種植著瑞爾花。日子一天一天在過去了，再過幾天就是月圓夜，斐雷達爾隻好計劃在那天前帶他一同迴晶翼域。
這天夜裏，他們坐在瑞爾花原裏。
“是席卡娜小姐哦。”忽然凱瑞爾喊到。
果真的是席卡娜來訪。
莫琳艾爾趴在斐雷達爾膝蓋上，玩弄著一朵瑞爾花沒有看她。
凱瑞爾則很高興地跳到她的身上——難得有個玩伴嘛。近半個月來，它被莫琳艾爾與斐雷達爾的沉默悶著了。
“艾爾，我直接告訴你好了：明天黃昏，到湖邊一趟。”席卡娜開門見山說。
同時她留意到斐雷達爾複雜的眼神，便對其說：“你會讓他去吧。我們應該是同樣心情的，你為他，我為萊諾。”
斐雷達爾沒有反駁她，他也不願看到莫琳艾爾行屍走肉的樣子。
他扳過莫琳艾爾的肩，說：“艾爾，再給自己一個機會吧。”
第二天黃昏，斐雷達爾帶著凱瑞爾到森林裏去了，莫琳艾爾則在收拾住處——斐雷達爾曾說隻要是莫琳艾爾決定不去湖邊，將在三天後帶他返迴晶翼域。
收拾吧，還是迴去吧，珊蔓荔爾姐姐當時說的是正確的。雖然瑞爾花原還沒有完全完工，但讓它自行繁殖，用不了多久便可完全覆蓋附近所有平地，成為真正的瑞爾花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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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衣服時，他發現了一套純白色的衣服。
這是……第一次在青鱗域真正見麵時，萊諾斯送給自己的衣服。
——“如果是衣服的話，白色好像不太好，因為……種花時很容易弄髒的。”當時自己很笨地說。
——“這樣啊。不要緊，髒了洗幹淨就行。”當時他笑著迴答。
髒了洗幹淨就行！染上血的手呢？他的，我的。
問一問他。
莫琳艾爾換上這套衣服，到了湖邊——他己是半個月沒有到來，是不願意到來，取水跑到森林裏的溪邊取也行。
早就知道有誰在湖邊，隻是……看到他後，莫琳艾爾停住了。
真的要去嗎？
那青鱗一族也看到他，最終走向他。
看著對方走近，莫琳艾爾迴頭快步離開，卻被一手拉住。
“不要！我不想要見到你！”莫琳艾爾想掙脫他的手。
謊言嗎？說著這話時，這般問著自己。
“我也猶豫著該不該來見你，最終我決定到來。你不也到來了？看著我。”
莫琳艾爾緩緩抬頭看著他，問：“你到底是誰？”
“萊諾。”雖然他在青鱗域仍是多利亞的青鱗一族使萊諾斯。
“他呢？”
“在他本來的身體內。”
“但我不再是本來的我。”
“你是。”萊諾把他擁在胸前。
“那時候，我沒有相信你！”
“現在相信就行。我們可以從頭開始。”這次絕對不要再錯過。
莫琳艾爾落下了眼淚。
“不要哭。艾爾。”萊諾拭去他的淚。
“不。讓我哭，我會在這裏一次過為你流盡這一生的淚水……以後都不會再哭了。”
“那麽，哭吧。”
南麵的灌木林內，一個清脆聲音說：“艾爾在哭……唔唔……”忽然聲音發不出來。
“別說那麽大聲，我們迴去吧，凱。”
枝葉的空隙間閃過潔白的羽毛。
北麵的矮樹林裏，某人也轉身快步離開，風揚起他湖藍色的頭發。
“再見，曾經的另一個我。我不會再打擾你們的。”
某處，一個意識也在看。
擁有真實的身體，擁抱所愛的人……給我一個機會。
一次就好。
“結界真的被毀了。”卡裏賽說，他輕易而舉地騎著翔龍獸把空間切換進來了，那必定是因為沒有結界的阻攔。
“先到湖邊看看，不知道那個晶翼一族如何？”魯貝羅猜莫琳艾爾一定是兇多吉少。
“不會吧！誰幹的？”卡裏賽看到眼前的一片血色大吃一驚。
魯貝羅跑近，扶起莫琳艾爾的身體。看看四周一片濕淋淋，他伸手把那插在莫琳艾爾胸前的匕首拔下——很快，它在他手中溶化成水。
“是萊諾斯。”他下了結論。
“那裏可能！平日的萊諾斯那裏有這麽的殘忍。”卡裏賽不太相信，隻是他也領略過萊諾斯操縱水成為武器的能力。
魯貝羅不管他信不信，他試探著莫琳艾爾是否生存。
“他還活著，隻是傷得重昏迷了”
“咦？那是心髒位置呀。除非……”
魯貝羅把手放到手中晶翼一族的另一邊胸膛——那裏有著微弱的心跳。答案找到了。
魯貝羅抱起莫琳艾爾走向翔龍獸。
“你要救他嗎？”卡裏賽問。
“算是吧。”
“那好，我們去土之宮城。席卡娜的其中一個導師穆其朗算是青鱗域最優秀的醫師。”
“不是。我要帶他到‘穴之宇’。別忘了那隻受傷的異域生物的事。”
“什麽？你也別忘了這個晶翼一族是‘莫琳艾爾’，是冥君所說那個不能與那個空間有接觸的晶翼一族。”這是席卡娜下過的命令。
“對，就因為這樣才要帶他去。你不是也想完全弄清那個空間的秘密嗎？這絕對是一個機會。”魯貝羅給他這個迴答。
“隻是——”卡裏賽知道這下子麻煩大了，魯貝羅說要弄清的東西絕對會去幹——即使那將會有生命危險也會去幹。
“而且，卡裏賽，你認為萊諾斯僅僅是雙重性格嗎？他給我的感覺根本就是有兩個人。就讓這個晶翼一族來為我們證明吧。”
卡裏賽放棄了勸說，從認識到魯貝羅的一刻起，他就注定此生要舍命陪君子。
“兩位請等等。”一個飄忽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
兩青鱗一族一同迴頭，見到了這世上沒有多少人願意見的東西：冥域使者。
魯貝羅對卡裏賽說：“你擺平它。我先去，你追來。”
“就知你會這樣說。快走。”唉！要跟冥域使者幹一場真是此生第一次。
很快，卡裏賽用他的翅膀追上了翔龍獸。
“有夠快的，而且是全身而退呀。”魯貝羅有點意外。
“這是一個笑話。”
“什麽？”
“那使者把席卡娜交待我們的話再說一遍便閃了，還多加一句說：‘冥君給我們的任務僅是告誡閣下們事情的嚴重性，閣下們隻要自付後果，那可以去做。’據說冥君是一個身心都永遠十歲的小女孩，她連這樣的命令也能下，看來不假。”
“那冥君大概還想說：你們去做吧，我在等著看故事。”
“別忘了：後果自付。”卡裏賽還是有點擔心。
“好了。盡你所能讓我們以最短時間到達吧。不然這晶翼一族會失血過多翹掉的。”
席卡娜看著眼前的的景象，別過頭去——還是發生了。
凱瑞爾再也哭不出來了——己是哭得太多。
“莫琳艾爾！凱瑞爾！你們在哪裏？”不遠處的花原有人在喊著。
“是斐雷達爾嗎？”席卡娜問凱瑞爾。
“嗯。隻是……隻是艾爾他……”精靈抓緊她的衣服，把頭埋在衣服裏。
隨著翅膀拍打聲音的接近，斐雷達爾來到了湖邊。
滲血的沙地！
染血的羽毛！
衣衫的碎片！
還有，被切斷、散亂著的金色發絲！
“艾爾……”
看到一旁的席卡娜他們，斐雷達爾一把揪住她的衣服，吼著問：“艾爾呢？他在哪？”
“冷靜！我也要問。”席卡娜正視著他——這晶翼一族一點也沒有變。
意識到自己的緊張失態，斐雷達爾鬆開手，接過凱瑞爾。
“凱，你看到嗎？”
精靈搖搖頭。
席卡娜看看四周，不遠處有一叢灌木。
她想到一絲可能性，便問：“凱瑞爾，你可以喚出這附近的精靈嗎？例如那叢灌木的精靈。”
精靈們自有它們的溝通方式，那一叢就在附近，就好比是目擊證人。
凱瑞爾點點頭。不久後，一隻綠色的灌木精靈被找出並願意告訴他們自己所見的一切。
灌木精靈並沒有凱瑞爾那樣的語言組織能力，它斷斷續續語句顛倒地說述著。眾人大概弄清了是一個從水中來的青鱗一族折磨晶翼一族，而又來了另兩個青鱗一族把晶翼一族帶走，還出現一個來去飄忽的奇怪人物。
“萊諾斯！竟是萊諾斯傷害艾爾！”斐雷達爾震驚這一事實。
“另兩青鱗一族？其中一個有翅膀——卡裏賽與魯貝羅！神秘人物是冥域使者吧。”席卡娜還猜出下一部分：冥域使者會出現，即與青鱗域‘宇之穴’有關。
斐雷達爾放下凱瑞爾，說：“我會馬上到青鱗域去。”
“你會帶迴艾爾的，對嗎？”
“是。”
還以為永遠不會再到青鱗域的。
“帶路吧，席卡娜。到你所說的‘宇之穴”去。”斐雷達爾催促她。
“走吧。隻是，先到水之宮城去。”席卡娜持另一個意見。
“不對。救艾爾要緊！”找萊諾斯算帳，可以是以後的事——我斐雷達爾起誓：絕對不會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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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把一切告訴你。萊諾斯是一對雙生兄弟的二人一體。”
“宇之穴”內。
你是誰？
你為何有著這樣的容貌？
額上的四翼紋章啊，為何是淡藍色的？
是水之封印，讓我解開它吧。
醒來吧，闖進我領域的晶翼一族。
誰人？誰人有我腦中說著話。
痛啊！！背上傳來劇痛令昏迷的莫琳艾爾徹底清醒過來。
“不要……不要撕扯我的翅膀！”背上的劇痛令他全身抖顫。
沒有撕扯你的翅膀啊。
劇痛緩了下來，莫琳艾爾迴頭望去——四枚翅膀！自己背上竟然有兩對翅膀！
而四周，是一個零散布著黑色條狀物，沒有邊際的空間。自己懸於空間中，分不了上下左右。
這是哪裏？
四處伸來很多的黑色的既像柳條又像荊棘的東西，把莫琳艾爾拉起來。
“嗯！痛……”荊棘拉扯著他的身體，那無數道傷口再度崩裂。
告訴我，你的名字。
“莫琳……莫琳艾爾。”
莫……琳……，而且是“艾爾”。
莫琳艾爾看到麵前出現一大堆這樣的荊棘，緊接著它們慢慢溶合，幻化出一個身影——一個同樣有著四枚翅膀的晶翼一族，站在自己麵前。
這也是一場夢吧。對方竟與自己有著相似到可以說是相同的樣貌：那是自己的水中倒影看過的臉容，金色的發絲披散延於腳下，而且……沒有衣服，可以看到他也是沒有性別的。
我是，輝那艾爾。
輝那艾爾靠近，雙手觸摸莫琳艾爾的臉，莫琳艾爾感受到冰冷的接觸，無機物的冰冷。
輝那艾爾拔開他額前的頭發——在那裏，有一個淡紅色的四翼紋章。
這，果真是“我的身體”。隻是，這是一個破殘不堪的身體。
“放開我。”刹那間，不久前發生的惡夢再度充斥著莫琳艾爾的整個身心。
某人給了你這個身體，卻又不給你任何力量。她想要什麽呢？讓我讀你的一切。
“不要讀我的心！不要——”但是束縛著他的荊棘轉而插進他的身體。
莫琳艾爾隻感到自己的身心仿是粉碎了，全都裸露在麵前這人的眼前。
你，在幸福中成長。
有著自由，可以笑。
愛上了一個青鱗一族。
但是，被背叛了。
“不要看！不要讀！不要！”
他的目光有著愛意也有著恨意。
他給你快樂的時光卻又親手摧毀。
他送你守護的力量卻又視你為玩具。
他曾那麽細心地為你療傷卻又在你身上刻上無數傷痕。
你的身體在灼痛，你的心在滴血。
“不要說！把我毀滅了吧。”
毀滅你？但你的心仍在迷惘著：“他是否愛過我？”
“不要說！”
甘心嗎？不甘心吧。那麽去確認吧。不然你會死不瞑目的，就像我一樣。
荊棘開始嬬動，慢慢溶進莫琳艾爾的身體。
“停下……”無數異樣的感覺充斥著身體，在這空間裏，手腳無法抓到任何東西，不適無處發泄著，莫琳艾爾隻能承受著。
仿佛經過數不盡的時間後，莫琳艾爾的感覺漸漸麻木，連同痛覺也麻木掉。
我暫且借給你力量，直到你找到答案為止。順便，也助我發泄一下多年來的鬱悶吧。
“好慢。”魯貝羅坐在地上看著“宇之穴”入口處說。
“或許那晶翼一族己死掉了。”卡裏賽希望如此，不會惹出禍來就大有麻煩。
“不要那麽殘忍。”
“把別人的生死當成是試驗的工具，誰才殘忍呀。”
“我認就是。”
“你等你的，我到處去走走。”卡裏賽可沒有他那麽專心，展開翅膀想到處去逛逛。
“喂！別跑那麽久。”魯貝羅轉頭看著他的背影，他也會悶的。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在他前麵說：“可以借你的劍給我嗎？”
冷冰冰、毫無感情的聲音。
“你——”迴過頭來，眼前是自己想要作為尋找答案工具的晶翼一族。
仍是一身血跡的他多了一雙翅膀！
“可以嗎？”莫琳艾爾己是伸手去拔魯貝羅腰間的劍。
不對勁的晶翼一族呀。魯貝羅馬上躍開，身後碰上了什麽，迴頭去看卻什麽也沒有。
“借你可以，但你得迴答我的問題。作為交換。”本性不改。
“我沒有空迴答。”
“那不借……”咦？身體不能動！
這一停頓，莫琳艾爾拔出了對方的劍。魯貝羅吃驚中看到其背後一閃而過地出現另一個身影，同樣是四翼之晶翼。
那是什麽？
“小刀劃在身上是很痛的，這個砍在身上會更痛吧，試試看。”莫琳艾爾對著魯貝羅揮起劍。
開玩笑嗎？我魯貝羅也會有被他人用來做試驗的一天？
“冰之封！”魯貝羅使出他的能力，瞬間身邊出現被凍結的東西——看似是條狀的荊棘。被凍結後的東西是很脆的，用力一拉扯，纏在自己身上的荊棘總算斷開一部分，但隻是一部分。
劍鋒也已經劈到眼前，魯貝羅以最大力量躲閃開去，劍鋒還是砍到他的左手臂上。
同時更多無形的東西纏上身體。
斷臂，掉落在地上。
“很鋒利的，我要了。”莫琳艾爾看著滴血的劍鋒說。
在空中剛返迴的卡裏賽看到了這一幕。
“魯貝羅！”
“卡裏賽！離開這裏！”危機！！
“不可能。”卡裏賽飛下來，與此同時，一雙冰冷的手從身後抱住他。
青鱗一族，竟也有翅膀的呀。
一個直接傳遞的聲音在卡裏賽腦中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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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猛地迴頭，看到了……
不對！那個叫莫琳艾爾的晶翼一族不是正站在地麵上嗎？這麽相似的容貌是什麽來著？
不協調的翅膀啊，別要了。
身後的晶翼一族帶笑消失了，化做很多條奇怪的荊棘。
“啊——”卡裏賽掉落在地上。
艱難地抬起頭，看到了隨後掉落在他麵前的東西。
看著它，使他忘記了背上的痛——這是他的翅膀啊！他的翅膀與他的身體分離了。
……
太陽下山己久，此時更是把最後的一絲光線也收迴了。
在水之宮城其中一個城門處，一個青鱗一族看到眼前有什麽在快速飛過，他想要喊出來，一道無形的繩索纏上他的嘴。
不要吭聲，好嗎？
一個不知來自何處的聲音說著。
接著，手腳又憑空被束縛住了。
君城內。
多利亞看到突然到來的冥域使者，頗有幾分意外。
“我的世界出現問題了？”
“隻是來通知一聲：冥君所製造的靈魂也許會帶給您麻煩。”
“什麽時候？”
“就是現在。”
在水之宮城那個有著水池的房間裏，地麵一片濕淋淋，瑞爾花與水鏡全被掃進水池中。
此時的房間裏一片寂靜，萊諾斯靠著牆坐在地上，表麵上看沒有什麽，但內在的意識卻在爭執著。
——萊諾，不要企圖掙脫出來。這是我君的封印。
——把身體還給我！
——還給了你那又如何？你要去間域嗎？那個晶翼一族早死掉了。
——我說還給我！
——不要。所有事情我都聽你的，但是與那晶翼一族有關的就不行。
萊諾急切需要搶迴這個身體，隻要還有一絲希望，他都要去拯救莫琳艾爾。
諾斯同樣不好受，萊諾的意識掙紮讓這個身體極端難受，更甚的是：萊諾，那晶翼一族真的那麽重要嗎？比我還要重要？你己有多久沒有真正麵對我？
從門外處傳來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萊諾斯抬起頭望去。
隨著聲音的接近，一個晶翼一族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莫琳艾爾嗎？萊諾也看到他——那是異常陌生的莫琳艾爾。
帶著冷漠的神色、手緊握著劍、遍布血跡的身體讓他人不忍正視、染血的金色發絲披散著、背上……是四枚翅膀。
有著四枚翅膀的晶翼一族！！
湖畔、柳樹林、暴雨、石山洞、夕陽。
留意、接近、談心、不滿、殺戮。
看著他，在刹那間，萊諾與諾斯失去的記憶同時全部蘇醒。
想起來了——達羅摩的湖邊，那一個在某天忽然到來的最終毀了他們平靜生活的四翼之晶翼。
“輝那……輝那艾爾！”諾斯脫口而出地說出這個名字，萊諾也在意識中喊出這個名字。
“不是。我是莫琳艾爾。”莫琳艾爾走近他。“我要問你：你為何要這樣對待我？”
“因為，討厭——”沒有辦法再說下去，萊諾的強烈意識讓諾斯不能自如地操縱身體。
“討厭我又為何要接近我？！”莫琳艾爾雙手握上劍。
——萊諾，不要！這樣我無法躲避！
——那就不要躲。
——你想要死嗎？
——是，如果這是艾爾的希望。
——你……
萊諾終於搶迴了他的身體，莫琳艾爾的劍鋒也插進他的胸膛——再進一分，就會完全刺穿他的心髒。
“為什麽……不躲避？”莫琳艾爾看著他問。
“因為，這是對你的補償。”萊諾也看著他。
“為什麽要補償？”
“因為，不該愛上你的我愛上了你……很對不起……”
這迴答令莫琳艾爾愣住了。他愛上我！他卻又是不該愛上我！！
就在他愣住的這一瞬間，萊諾雙手抓住劍身往自己方向用力插進去……
“血……並不適合你啊……艾爾……”
與其讓艾爾再次沾上血，幹脆我自己動手吧。
——你真的這樣做了，萊諾。
——對不起，你就陪同我一起消失吧，諾斯。
莫琳艾爾還是愣在那裏——眼睜睜看著劍脫離了自己的手；看著它被萊諾斯插進他自己的胸膛；看著他的目光從自己身上移開；看著他的身體倒下。
隱藏於莫琳艾爾身上的另一個靈魂也在默默看著一切。
“啊！為什麽會這樣的！”門口處傳來席卡娜的驚唿聲。
一同趕來的斐雷達爾也大吃一驚：“為什麽會演變成這樣的！艾爾，他……為何有四枚翅膀。”
席卡娜飛奔而來，扶起萊諾斯：“萊諾斯！萊諾！為什麽會是這樣的？”
萊諾斯沒有迴答她。
斐雷達爾也跑到仍然愣在那兒的莫琳艾爾身邊，搖搖他的身體，急切在問：“艾爾！你迴答我一聲，艾爾！”
莫琳艾爾跪倒在地上，看著自己發抖的雙手，喃喃說著：“他有沒有愛過我？我殺害了他！他到底有沒有愛過我？！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艾爾——”
莫琳艾爾猛地推開他：“啊——”
緊接著，一陣劇烈的震動莫名而起，刹那間使得這房間及其附近的建築迅速龜裂並一同崩塌下來。這震動來自莫琳艾爾的身上。
斐雷達爾擋開砸下的瓦礫，尋找著莫琳艾爾。他發現莫琳艾爾倒在地上，身旁散落著一堆荊棘樣的東西。
席卡娜也推開瓦礫，她看了一眼莫琳艾爾這邊後，抱起萊諾斯的身體一言不發地離開此地。
“艾爾！艾爾！”斐雷達爾摟過滿身傷痕的莫琳艾爾。更令他吃驚的是：那些荊棘竟然融合起來，幻變成另一個四翼之晶翼。更甚者——他有著莫琳艾爾的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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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一個不應該存在的晶翼一族靈魂。
輝那艾爾以哀傷的眼神看著莫琳艾爾。
你懷中的晶翼一族也是不應該存在的晶翼一族啊。
“你到底是什麽？”
一個禁忌。
“禁忌？”
你不知道也罷。
接著，他變迴荊棘並迅速消失了。
“艾爾，我們迴去吧。”
隻是，如何才能離開？
斐雷達爾環顧四周，剛才的震動引來了留守在這宮城的多個青鱗一族。
對方眼中，他們兩個明顯就是入侵者，以及還有幾分顧忌。
雙方就這樣相持著。
不行啊！艾爾的氣息很微弱，根本不能再拖下去！
緊張氣氛達到了頂點，首先是某兩個青鱗一族一同走上前來，斐雷達爾也握上他的劍……
“都給我停下！”
這個聲音——多利亞！
斐雷達爾沒有去看他。
“好久不見，斐雷達爾。”
斐雷達爾看看莫琳艾爾蒼白的臉，放下他，也放下了劍。
麵對著多利亞，他跪下，請求說：“多利亞之君，請求你讓我馬上帶艾爾離開，其它事日後再——”
“你帶他走吧。”多利亞馬上給了他答複。
迴到間域，斐雷達爾猶豫了。接著該是帶莫琳艾爾返迴晶翼域？還是留在間域？
艾爾的傷很重，再不治療定會危及性命的，必須帶他迴去尋求沙菲利爾的幫助。隻是，沙菲在主王城裏，就這樣帶著現在的艾爾迴去必定會驚動其它的晶翼一族。
為什麽艾爾身上會出現四枚翅膀？那個與他有著相同樣貌的四翼之晶翼又來自哪裏？
在晶翼域時略有所知：曾經，四翼之晶翼是晶翼域的禁忌。一向普通的莫琳艾爾為何與禁忌扯上關係？
“不該存在的晶翼一族”又指什麽？因為是禁忌嗎？能讓其它晶翼一族知道艾爾這個身份嗎？
猶豫中，斐雷達爾看到了束在自己右手手腕上赤色繩子。
“也許可以試一試。”
這是十多年前沙菲利爾親手一圈圈地為他纏上的。
當時的沙菲利爾說：“就知道你喜歡玩命。這是我滲入意念編織的，若有那麽的一天，你的傷重得無法迴來讓我治療，那就解開它唿喚我。我會第一時間地趕往你的身邊。”
當時的自己說：“不需要吧。”
沙菲利爾不放棄：“就當作是我給你的飾物兼護身符總可以了吧。記住，啟動它的咒文是：依若那。”
依若那——他們兩人小時候居住了十二年的地方的名字。
一直以來，真的隻當它是朋友送的飾物兼護身符。自己幾次麵臨死亡也沒有想到它。
“沙菲，希望你也記得它。”
解下它，斐雷達爾說出：“依若那。”
赤色的繩子飄浮於空中。
“沙菲，你聽到嗎？我現在在間域畔之湖，迫切地需要你的幫助。”
繩子燃起了火焰，化為灰燼消失於空中。
“拜托！”
接著，是等待。
斐雷達爾為莫琳艾爾作了最基本的傷勢處理。在這過程，他吃驚地發現：莫琳艾爾沒有性別。
絕非偶然，莫琳艾爾的確從一開始便不尋常啊。
精靈凱瑞爾一直等著他們迴來，此時的它坐在一旁不敢哭也不敢問。它很單純地認為：自己不應該自告奮勇地要求要幫助莫琳艾爾去青鱗域尋找萊諾斯。
黎明時候，沙菲利爾獨自一人趕來了。
看她匆忙的樣子，真的是第一時間趕來的。
什麽都不用說，也不用問，她馬上為莫琳艾爾盡全力施展了治瘉能力。
治療總算結束了。斐雷達爾鬆一口氣，沙菲利爾也總算有時間喘一口氣。
“斐雷，這是怎麽一迴事？”沙菲利爾看著眼前的另類晶翼一族問。
“命運的錯誤。”斐雷達爾也無從答起。
沙菲利爾伸手撫摸莫琳艾爾的臉，停頓一會兒後，說：“我隻能治瘉他身體上的傷，其它無法幫忙。他能否醒來得看他自己。”
“你說什麽？！”
“他的意識正迷失在另一個空間。”
斐雷達爾無言。
良久後，他問：“沙菲，幫我看看他的未來。”
“做不到。他不是自然的存在啊！我剛才己是運用了能力，但是即看不到他的過去，也看不到他的未來。他的誕生必定是人為的。”
“不應該的存在嗎？”斐雷達爾想到另一個四翼之晶翼的話。
“不是。我的觀念裏，誰都有他存在的理由。你應該接觸到與他有關係的人吧。”
珊蔓荔爾，莫琳奈爾，他想到這兩個晶翼一族。
“算了，沙菲，不要再追究。”
“隻是，斐雷，你在猶豫著：該不該帶他迴晶翼域。”
“是的。”
“那你要怎樣做？”
“我現在不會帶他迴去，我承諾過兩個晶翼一族會保護他的，所以我要把身心完整的莫琳艾爾還給他們。任何一個機會也不能放過。”
“是嗎？好了，我得迴去。別忘記：下一個月圓夜前你必定要返迴主王城。那是新一任水晶翼一族與地晶翼一族兩位晶翼一族長的授勳儀式。”沙菲利爾提醒著他。
新一任的晶翼一族長授勳儀式啊。十年了，在那一場決裂之後己是十年。
莫琳艾爾的意識的確存在於另一個空間裏——輝那艾爾所存在的那個異空間裏。
你仍沒有找到答案嗎？
——是。
我曾經認識他們。
——曾經？他們？
是的。讀了你的一切，作為補償，我也把我的一切讓你看吧，你從中尋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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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誰？我又是誰？
也許，你是我的替代。
莫琳艾爾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多年的孤獨、對水晶翼一族的希望與失望、遇上了雙生的青鱗一族……
“艾爾！”接到凱瑞爾的告訴，斐雷達爾衝進屋內。
莫琳艾爾茫然地看著他，說：“我覺得很冷。”
斐雷達爾上前擁抱住他：“這樣好點了嗎？”
“斐雷晶翼一族長，我做了很長的夢哦！”
“……”
“我夢到我愛上了一個溫柔的青鱗一族，在我付出一切感情時他卻殘酷地傷害我，我又親手把劍插進他的胸膛。這是夢對吧。”他枕著斐雷達爾的肩，看著自己的雙手——果真隻是夢，自己的雙手是完整無缺的，什麽傷口也沒有。
“艾爾……”
“我還夢到了，我遇上‘另一個自己’，長出了另一雙翅膀。那另一個四翼之晶翼一直都很孤獨，他在意的晶翼一族不在意他，他遇上一對雙生青鱗一族，不能自控的他傷害了這對雙生青鱗一族，而這對雙生青鱗一族後來以一個青鱗一族的身份生存下來，就是我愛上以及恨上的那一個青鱗一族。這也是夢吧，我那裏可能會有兩對翅膀，我沒有……”他轉頭迴去求證——卻看到真實存在自己背上的兩對翅膀。
“這不是夢，艾爾。你想哭就哭吧。”斐雷達爾抱緊他。
“為什麽要哭呢？為什麽要為一場夢而哭？”莫琳艾爾推開他，跳下床去，“瑞爾花原還未完成呢，我還得去工作。凱，來幫忙。”
看著他去出去，斐雷達爾自言自語：“這樣行嗎？”
但又能如何。
一切迴複平靜，但是無法時光倒流——少了莫琳艾爾的笑容，一切都變味了。
青鱗域土之宮城裏。
火魔使魯貝羅出現在導師穆其朗麵前，擋著他的去路。穆其朗是席卡娜的導師之一，授予醫術。
穆其朗知道他來的目的，但還是說：“魯貝羅大人找我有事嗎？是您的手臂有不適嗎？我想我己完全替您接上的了。”
“不是。我的手臂很好。我是再次要求你替卡裏賽接迴他的翅膀。”
“我已經迴答您十次了：我沒有辦法，那不在我的醫術內。”穆其朗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你還沒有試過！”魯貝羅差點吼著他。
“沒有辦法。卡裏賽大人從屬的一族便是如此——斷了的翅膀是沒法再接上的。”穆其朗再次解釋。
“死掉的人不更是沒法再生嗎？那你為何可以讓萊諾斯再次重生？”
“不是。萊諾斯大人當時的確是死了，我隻是依席卡娜小姐的命令支持他的肉體的存活。”
“那後來呢？”
“冥域使者把他的靈魂帶來了……”
“算了！我找其他有辦法的青鱗一族好了。”魯貝羅真的走了。
穆其朗很奇怪，他還打算下一句話是告訴魯貝羅為何冥域使者會帶迴萊諾斯的靈魂——那是因為多利亞去了冥域，冥君以多利亞留下三個月陪她“玩”做交換條件，把他的水魔使的靈魂返還。
魯貝羅也會有不想去挖掘不明白事情的時候啊！
“很對不起，卡裏賽。”魯貝羅來到風之宮城。
又來了！卡裏賽轉身怒視他：“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麽嗎？”
“想什麽？”
“我在想，我應該在莫琳艾爾砍掉你手臂時跑去砍掉你的腦袋！”
“……”
“那樣的話就不用像現在這樣一天聽‘對不起’一千幾百次！你沒有說夠我也聽夠了。”
“但是，我仍然沒有找到誰可以接迴你的翅膀。”翅膀還被他冰封保管著。
“既然斷了，那不要也罷。它不過是祖先遺傳下來的東西而已。你們沒有翅膀不也是活得好好的嘛。”
“我不放棄。”
卡裏賽真想一腳踢他出宮城。
唯有轉換話題：“你那些想要知道答案的事情呢？找到答案了。”
“不必要了。那些無聊的事情不必再去理會。我以前做的事還真的無聊啊。”魯貝羅迴答。
卡裏賽看著他，大笑出來，接著他摟上魯貝羅的肩說：“你終於可以改變了。我的翅膀也真斷得有價值啊！”
莫琳艾爾仍然種植著瑞爾花。日子一天一天在過去了，再過幾天就是月圓夜，斐雷達爾隻好計劃在那天前帶他一同迴晶翼域。
這天夜裏，他們坐在瑞爾花原裏。
“是席卡娜小姐哦。”忽然凱瑞爾喊到。
果真的是席卡娜來訪。
莫琳艾爾趴在斐雷達爾膝蓋上，玩弄著一朵瑞爾花沒有看她。
凱瑞爾則很高興地跳到她的身上——難得有個玩伴嘛。近半個月來，它被莫琳艾爾與斐雷達爾的沉默悶著了。
“艾爾，我直接告訴你好了：明天黃昏，到湖邊一趟。”席卡娜開門見山說。
同時她留意到斐雷達爾複雜的眼神，便對其說：“你會讓他去吧。我們應該是同樣心情的，你為他，我為萊諾。”
斐雷達爾沒有反駁她，他也不願看到莫琳艾爾行屍走肉的樣子。
他扳過莫琳艾爾的肩，說：“艾爾，再給自己一個機會吧。”
第二天黃昏，斐雷達爾帶著凱瑞爾到森林裏去了，莫琳艾爾則在收拾住處——斐雷達爾曾說隻要是莫琳艾爾決定不去湖邊，將在三天後帶他返迴晶翼域。
收拾吧，還是迴去吧，珊蔓荔爾姐姐當時說的是正確的。雖然瑞爾花原還沒有完全完工，但讓它自行繁殖，用不了多久便可完全覆蓋附近所有平地，成為真正的瑞爾花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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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衣服時，他發現了一套純白色的衣服。
這是……第一次在青鱗域真正見麵時，萊諾斯送給自己的衣服。
——“如果是衣服的話，白色好像不太好，因為……種花時很容易弄髒的。”當時自己很笨地說。
——“這樣啊。不要緊，髒了洗幹淨就行。”當時他笑著迴答。
髒了洗幹淨就行！染上血的手呢？他的，我的。
問一問他。
莫琳艾爾換上這套衣服，到了湖邊——他己是半個月沒有到來，是不願意到來，取水跑到森林裏的溪邊取也行。
早就知道有誰在湖邊，隻是……看到他後，莫琳艾爾停住了。
真的要去嗎？
那青鱗一族也看到他，最終走向他。
看著對方走近，莫琳艾爾迴頭快步離開，卻被一手拉住。
“不要！我不想要見到你！”莫琳艾爾想掙脫他的手。
謊言嗎？說著這話時，這般問著自己。
“我也猶豫著該不該來見你，最終我決定到來。你不也到來了？看著我。”
莫琳艾爾緩緩抬頭看著他，問：“你到底是誰？”
“萊諾。”雖然他在青鱗域仍是多利亞的青鱗一族使萊諾斯。
“他呢？”
“在他本來的身體內。”
“但我不再是本來的我。”
“你是。”萊諾把他擁在胸前。
“那時候，我沒有相信你！”
“現在相信就行。我們可以從頭開始。”這次絕對不要再錯過。
莫琳艾爾落下了眼淚。
“不要哭。艾爾。”萊諾拭去他的淚。
“不。讓我哭，我會在這裏一次過為你流盡這一生的淚水……以後都不會再哭了。”
“那麽，哭吧。”
南麵的灌木林內，一個清脆聲音說：“艾爾在哭……唔唔……”忽然聲音發不出來。
“別說那麽大聲，我們迴去吧，凱。”
枝葉的空隙間閃過潔白的羽毛。
北麵的矮樹林裏，某人也轉身快步離開，風揚起他湖藍色的頭發。
“再見，曾經的另一個我。我不會再打擾你們的。”
某處，一個意識也在看。
擁有真實的身體，擁抱所愛的人……給我一個機會。
一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