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遊戲終結“我愛你”

    零、所謂命運

    人們經常稱非本意的必然相遇為——命運。

    我們的相遇,卻是出自本意的必然,這也是命運,一切隻因為——我愛你。

    一、相遇,並非故事開始。

    相遇一刻,是在各靈魔族聯手對抗魔獸之時。空中與大地都是一片劍光刀影,旋風閃電火焰冰淩更是漫天交錯。緋若手握炙魔杖,吟唱咒文凝聚巨大的火焰球,用力一揮,放出一片赤熾火光……瞬間數隻巨型魔獸紛紛墜落,甚至來不及慘叫。

    “你是熾炎族的緋若公主嗎?”戰役間隙,一個聲音在身旁左側響起。

    緋若沒有放下手中的炙魔杖,僅是略轉過頭去。

    聲音來自一個冰刃族男子,銀色短發,臉龐俊美,藍色眼眸明亮而清澈,他坐在一條淺青色翔龍背上。

    “正是,你又是誰?”緋色長發的美麗公主冷冷迴答對方,她同樣坐在靈獸坐騎背上,她的坐騎是一隻赤翅凰。火焰般豔麗的赤翅凰,與它的主人形成視覺絕配,並且,還有力量上的相輔相乘。

    淺青色翔龍的主人迴答:“我是冰刃族守護軍團首領。”

    “哦,原來是冰刃族王子:翼晨殿下。”緋若給他一個不以為然的微笑。

    是的,這位熾炎族緋若公主的微笑帶著不以為然,因為她是驕傲的。翼晨不由得眉頭略皺,同樣地,身為王子並且力量強大的他,也是驕傲的。

    驕傲的公主相遇了同樣驕傲的王子,命運之輪啟動,然而,這次相遇並非故事的開始。

    故事開始於更早之前。

    二、真正的故事開始。

    校道兩旁的銀杏樹再一次被秋風抺上黃色。這是非常純淨的黃色,如同沒有經過調和,直接往畫布上沷上同一桶黃色顏料。

    今天的我到達學院比較早,穿過校門,迎麵便是紛紛揚揚的銀杏葉。銀杏是一種生長緩慢的生物,我從來都覺得它是一種毫無時間概念的生物,卻與聖琪安學院的風尚異常匹配。聖琪安學院是一所貴族學院,它古老、正統、高貴。我在學院裏總會忘記時間,隻有每年銀杏葉被涼風染黃隨之紛揚時才會去想:我在這裏待了多久?

    我記得,我轉進這所學院的時候正是黃葉紛揚。如今,這一個季節又到了,默算一下,我進入學院之時就讀小學部五年級,現在是高中部二年級,六年。

    我進入聖琪安學院六年,那麽,代表著我認識了聖翼晨六年。

    六年時光,我與他交談過什麽呢?似乎……隻有彼此的一聲“早晨”。

    秋天的清晨有點清冷,我維持一貫的淑女儀態走在校道上,走著走著,視線裏出現一個身影,他抬頭仰望天空,仿佛等待著什麽。早晨的我通常大腦昏沉,並且還得耗費體力維持優雅,所以基本上相遇了什麽人絕對不會在腦內留下任何印象。但是,他例外。這一個沐在驅散朝霧的幾縷陽光中的身影,直接進駐到我的心裏。

    他,正是聖翼晨,彼此同校六年,我或有意或無意觀察過無數次他的側麵,直到今天,他的側臉仍令我想起中世紀歐洲的貴族肖像畫,他有著同等俊美的麵容和類似的氣質。

    一陣悅耳的哨聲響起,天空“唿”地掠過一群鴿子,原來,這便是聖翼晨仰望的等待。

    天空精靈遠去以後,聖翼晨收迴目光,他發現了我。

    “早晨,夏同學。”微笑。

    “早晨,聖同學。”同樣微笑。

    然後,他走進左側教學樓裏,我走進右側教學樓裏。更多時候,我們是擦肩而過。

    我名夏緋若,是一個即使在貴族學校裏也令人羨慕的存在,同樣地,聖翼晨也是一個令人羨慕的存在。很俗氣地,我被稱為緋若公主,他被稱為翼晨王子。所謂公主王子,卻是沒有意義的稱唿,起碼,它們沒有讓我與聖翼晨之間誕生過任何故事。

    記得,某一年銀杏樹初吐絲絲綠韻的時候,眾女生都在為各自的王子準備禮物,我的同桌問我:“緋若,你為聖翼晨同學準備了哪一個牌子的巧克力?”

    我反問她:“我為什麽要為他準備巧克力?”

    “你們……很匹配。”

    “那又如何?”

    我是緋若公主,對不?誰規定公主要把自己的感情裝進禮品盒綁上綢帶雙手遞上,然後以期待的眼神等待王子的迴複?反過來行不?如此認為的我,便一直處於等待著的狀態。

    我承認自己注視著聖翼晨,以不動聲色之姿注視著他。我注視聖翼晨的同時,也被眾多目光注視著,但它們都不是我想要的。拒絕情書與告白,似乎成了我校園生活的一部分。

    那一群鴿子是理事長喂養的,它們來迴飛了幾趟以後,班上的同學基本到齊了,眾人抓緊時間在上課前聊的聊嚷的嚷吵的吵。這種光景,於什麽學校都是一樣的,貴族學院也不例外。

    “哎,你有沒有玩那款‘穿越式’實景實感模擬遊戲?”

    “當然了!周日的時候,我用了24小時玩完自己唐朝的一生!”

    “我也玩!太好玩了!”

    “大愛它的故事背景多元化設定。我打算把中外古今現實幻想各類都玩一遍。”

    “玩遍?哈哈,你打定玩一輩吧!”

    我趴在桌麵上,側著頭,視線捕捉窗外掠過的鴿子群,忽然感到手肘被撞了一撞,我的同桌開始八封我的課外生活了:“緋若,今天,你‘玩’了嗎?”

    “還沒有,不過……”我迴頭對她輕輕一笑,伸手從抽屜裏取出一張金屬卡片,這是vip遊戲卡,“我正打算玩。”

    三、另一個故事的開始

    琉亞大陸,別稱靈魔界,處於劍與魔法的時代,共處著七個靈魔族,分別是:光輝、熾炎、冰刃、雷霆、水鏡、風旋、霧隱。

    七種族的族民們,和平相處,偶然發生不影響整個大陸生死存亡的局部爭執,如果遭遇魔獸界入侵,七種族將會聯手對抗。

    湖畔,熾炎族的緋若公主悠閑地為自己的坐騎梳理羽毛,赤翅凰溫順地將頭靠在她肩上,這是一幅安靜唯美的畫畫……如果,湖畔沙地沒有血跡的話。

    在赤翅凰腳邊不遠處,一個冰刃族貴族男子倒在那裏,身上無數的傷口溢出鮮血,他的目光中充滿疑惑,不明白自己深愛的女子為什麽如此重手。

    “為……什麽?”

    “因為,你不自量力啊。亦蒼,我上次以及上上次已經警告過你不要再糾纏我,你無視警告,下場便是自找的,沉睡到湖底去吧。”帶著火焰的強風橫掃湖岸,把一切不協調之物掃起了湖底,很快,湖麵恢複平靜。

    緋若繼續為赤翅凰梳理羽毛,她想,形成這樣的結局真的不能怪她。崇尚強者,這是靈魔界公認的原則。

    “公主殿下!”一個熾炎族侍叢匆匆趕來,來不及曲身施禮,他的報告衝口而出:“大批魔獸突破結界,衝向琉亞淩光頂。這次的襲擊規模超出過往任何一次。”

    “熾炎族守護軍團準備如何?”

    “隨時候命。”

    “通知全體出發,前往淩光頂!”緋若利落躍上赤翅凰背上,“走吧,赤翅凰,讓侵犯我界的魔獸付出應有的代價。”赤翅凰傲然如主人,它展開火焰狀翅膀,掠上空中,幾個展翅,已是無跡可尋。

    淩光頂是琉亞大陸的中心,建有琉亞七種族共同的神祭殿。

    緋若坐在赤翅凰背上飛翔於空中,雙手緊握炙魔杖,不斷凝聚巨大的火焰球攻擊眼前的魔獸,赤翅凰也張開嘴,噴出火焰協助攻擊,她率領的守護軍團緊隨到達,到達的還有另外六個種族的守護軍團。劍光刀影旋風閃電火焰冰淩,漫天交錯於神祭殿四周,魔獸開始逃竄,緩緩退出靈魔界。

    “把來不及逃走的魔獸全部殲滅!”緋若指揮本族的軍團乘勝追擊。

    “你是熾炎族的緋若公主?”忽然,一個聲音在身旁左側響起。

    緋若沒有放下手中的炙魔杖,僅是略轉過頭去。

    可見,那是一個冰刃族的男子,銀色短發,臉龐俊美,藍色眼眸明亮而清澈,他坐在一條淺青色翔龍背上。

    “正是,你又是誰?”緋若冷冷迴答對方。

    “冰刃族守護軍團首領。”他迴答。

    “哦,原來是冰刃族王子:翼晨殿下。”緋若給他一個不以為然的微笑,不忘問一句:“在戰場上搭訕,請問有什麽事?”

    緋若的神色令翼晨王子略皺了一下眉頭,他保持禮貌問:“請問緋若公主是否見過我族的亦蒼。”亦蒼是翼晨的部下,也是他的摯友,魔獸入侵,亦蒼居然沒有歸隊。

    “亦蒼?哦,那個冰刃貴族啊,他正沉睡在湖底,永遠沉睡。”緋若迴答得漫不經心。

    翼晨臉色驟變:“他前往向你求婚,為何……”翼晨清楚記得,自己的摯友亦蒼,每每提起熾炎族公主,都會露出幸福的神色。

    “他夠資格嗎?怎麽了,你緊握手中的劍,為他不平?”緋若舉起手中炙魔杖,冷冷說著,“如果不是魔獸當前,我倒想領教你的身手。”

    翼晨心中湧起一陣憤怒,傲然迴應:“奉陪!我們另約一個時間!我要你知道,冰刃族的能力並不在熾炎族之下。”

    “我期待著。”緋若攜著赤翅凰再度衝進戰陣,她迴頭又看了翼晨一看。氣宇不凡的冰刃族王子,應該是個值得期待的對手。

    翼晨也駕馭翔龍衝進戰陣,與緋若並肩作戰,現在的他們,是站在同一陣線的。

    戰鬥結束之時,緋若掠過翼晨身旁,對他喊了一句:“王子殿下,你揮舞玄冰劍的動作,很是瀟灑霸氣呢!”適才,她看到他揮出一式寒冰氣流,魔獸頓倒一片,她的確被驚呆了。

    “你的熾炎攻擊也很是光彩眩目威力驚人嘛,公主殿下。”

    緋若笑了笑,促赤翅凰展翅遠去。翼晨看著緋色背影,莫名對這位果敢傲慢的美麗公主湧起複雜感覺,怎麽說呢,即愛,又恨。

    四、另一個故事的進行時

    如常地,緋若在湖邊為赤翅凰梳理羽毛,這一次,她的坐騎顯得燥粗,時而拍打翅膀時而蹬踢雙腳,最後它忍不住仰頭高聲鳴叫一聲。鳴叫讓緋若迴過神來,她這才發現自己正在蹂躙坐騎的羽毛。

    “怎麽沒有他的消息?輸贏又有什麽關係?”緋若自言自語,她期待著那場約定之戰。她已經發現,自己不在乎所謂的輸贏,隻是想要見翼晨。

    “公主殿下!”侍叢飛奔而來。

    “怎麽了?魔獸又不自量力跑來了?”

    “不。冰刃族侍者前來下約戰書。”侍叢雙手遞上約戰書,眼裏閃動笑意,他猜想公主殿下聽後絕對會冷笑。然而,下一刻,侍叢卻是目瞪口呆,他看到公主殿下欣喜地奪過約戰書,看著封麵落款,慢慢露出一個略為羞澀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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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戰地是晶落湖畔,這裏位於兩族領域交界,觀戰者除了緋若與翼晨各自的一些族民外,還有來自風旋族雷霆族等其餘五族一些看熱鬧的族民。

    晶落湖?約戰地居然在湖邊,這使得緋若終於想起了:她期盼著相見翼晨,翼晨卻是為摯友報仇來的。她咬咬牙,惱火自己居然帶著一種少女心情期待這次比試。

    一番激烈的比試之後,心神不定的緋若落敗。翼晨收起他的劍,對著略顯疲憊的緋若說:“我可以提出我的要求了吧?”

    靈魔族之間的比試存在一個潛規則,勝方可以向敗方提任何要求,敗方可以拒絕,但得選擇另一件付出代價要比完成勝方要求大的事情。

    “你提。”

    翼晨說:“我戰勝了你,是不是有資格迎娶你?”他的族民隨即耀武揚威著唿喊起來。

    壞事了!翼晨連忙迴頭:“你們給我安靜!”

    但,已經晚了。“……拒絕!”緋若咬牙吐出這兩個字,初聽這個要求,她的神情是震驚的,臉龐同時飛起了紅霞,但那耀武揚威的唿喊馬上給她最沉重的打擊。

    緋若心中湧起陣陣的怒火,她站起來:“我拒絕!你還是把我冰封到湖底去吧,與亦蒼一樣。”

    “不要提亦蒼!”看著緋若慘白而木然的臉龐,翼晨無比懊悔,他應該在另一個場合提這個要求,那是他的真心話,隻是過於期盼幸福的心情讓他忘記了對方是一個多麽多麽驕傲的公主,他甚至忘記了亦蒼。亦蒼的死,在靈魔界這樣以力量作衡量尺度的世界裏,誰都沒有責任。

    緋若指向湖麵:“怎麽可能不提亦蒼,讓我的下場與他一樣,正是你的打算吧?要不,你為何選擇湖邊作為約戰地!”

    緋若的誤解,激起翼晨的惱怒,兩族領域交界,不是山就是水,在這位公主的眼裏,難道就隻有力量較量與仇恨延續?

    惱怒的冰刃王子口不擇言:“我更改要求,我隻要整個琉亞大陸的靈魔族民都知道,熾炎族的緋若敗給冰刃族的翼晨,起誓不再使用靈力!因為,我不再允許任何生命毀在你的手裏。”

    “我起誓!起誓不再使用靈力!”緋若按規則起誓,毫不猶豫。

    然後,緋若躍上赤翅凰,頭也不迴地離開晶落湖,她迎風的肩膀,仍然傲然堅強。

    一個水鏡族旁觀者對他身旁的一個風旋族旁觀者說了這麽一句話:“當驕傲遇上驕傲,便是這樣的結局了。”

    五、另一個故事的結局

    約戰之後,緋若與翼晨不再彼此相見,但他們都知道,對方偶然暗中打聽自己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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