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無因聽了,呆呆立在那裏,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許墨辰內心也是一陣翻湧,他瞥了眼舒無因,沒有說話。


    其餘的人都測了,該輪到他了。


    想著,他依樣畫瓢寫下自己名字中的一個字「墨」。


    慕南衣拿過來,輕輕歎了口氣:「這墨字,直白地看就是黑土。z.br>


    大乾國色為黑,此乃帝王之色,土為根基,承載萬民千秋。


    且墨字內含雙土,雙土為圭,圭玉乃帝王貴族所用之物。


    陛下,草民還請陛下恕罪。」


    許墨辰笑了:「朕還以為先生一開始就認出來了。」


    「不確定,」慕南衣搖頭,「陛下龍驤虎步、天資縱橫,草民開始隻是懷疑,現在看到這個字,才能確定。」


    有王霸之氣的,未必都是皇帝命格。


    許墨辰示意繼續。


    「這黑字,底部四點為水,上為土,陛下此行和水土有關。」慕南衣說出自己的第一個判斷。


    全中,到了這個時候,許墨辰也知道,此人確實有本事。


    「不過陛下,抽去水土,黑字上部為目,」慕南衣臉色逐漸凝重起來,「此行一切,恐怕有人在冥冥之中默默關注。」


    許墨辰挑眉,他的這次行動,修仙者朝臣是知道的:「可有其特殊的地方。」


    「此目字兩點內翻,非正視乃是斜視,帶著兇相,」慕南衣接續解字,「說明對方來者不善,全程會盯著陛下,伺機而動。


    此外,墨字最後還是土,陛下可要多多留意腳下之地。」


    解字,就是這樣,也不能百分百預言。


    不過就算如此,許墨辰也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唐德潤聽得仔細,他上前一步:「陛下,微臣會重新調整計劃方案。」


    剛剛慕南衣說的,意思是有人盯著許墨辰,準備出手了。


    朝臣這迴基本上都是支持許墨辰去當明君、好好研究水電站建設的。


    暗中的會是誰呢?


    這邊幾個人解字完畢,慕南衣站起來行禮:「陛下,草民和陛下的緣分,到此為此。」


    他準備收拾攤位走了。


    「慢著,」舒無因出聲,「你和陛下的緣分如何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們之間的緣分沒有結束。」


    「姑娘何出此言,」慕南衣沒有生氣,「莫非姑娘也懂此中門道。」


    舒無因直截了當:「我不懂,但你的這些門道,我聽了我也會。


    你算得這麽準,怎麽不算算你我之間的緣分呢。」


    慕南衣笑了:「算者不自算,在下今日和諸位的緣,還是先師告訴在下的,在這裏等了許久,總算了結。


    至於姑娘說的,在下不敢苟同。」


    舒無因搖頭:「無妨,我這裏也有一卦,送給你要不要?」


    慕南衣隻是凡人,他看不出許墨辰等人已經是修仙者,而舒無因則是異人,但他知道,這些人不會什麽算卦。


    舒無因這麽說,他倒是來了興趣:「那就請姑娘賜教。」


    想著,他也寫下一個字「衣」。


    「我說的沒有你那麽玄妙,」舒無因拿著紙張,一臉認真,「你這個衣字,似人非人,一身累贅,說明你這一生坎坷,無所憑依。」


    慕南衣微笑:「在下本就一江湖算卦的,自然是漂泊不定。」


    「衣者,同依,」舒無因沒有搭理他,「你缺的,隻是遇到一個有緣人。


    一旦遇到了,將成為你的依靠,你不凡考慮考慮。」


    這話說得,慕南


    衣居然愣住了。


    「好了,」許墨辰站了起來,「舒姑娘快言快語,也不是先生一行的,不過隨口說說。


    但話已經出口,對應天感應地,冥冥之中自有定奪。


    先生既然深蘊此道,應該能夠明白內裏乾坤,不妨仔細考慮考慮。」


    說著,他邁步離開。


    這一走,身邊的幾個人,都帶著複雜的眼神看了眼慕南衣,跟了上去。


    集市之中,隻剩餘慕南衣孑然一身,神情莫名地站著。


    許墨辰一行人往迴走,幾個女眷都在後麵說著慕南衣的事情。


    其實對於修仙者而言,占卜啊什麽的,也是很常見的。


    不過慕南衣一介凡人,說的還全中,倒是讓人另眼相看。


    畢竟修仙者的命格,很難算清楚。


    倒是沈芷凝最後給了個總結:「其實這說文解字,不過是個手段。


    一些事情,說來說去,似是而非,總是讓你往自己身上印證。


    一旦對上了,那就是對方說中了。


    所以嘛,聽聽就好,我們大家還是要相信科學。」


    前麵的許墨辰聽到這話,差點笑了出來。


    這個世界可是有修仙者的,科學隻是其中的一部分。


    「陛下,」唐德潤想的卻是其他的事情,「慕南衣手中的筆硯,乃是仙緣。


    這種幻化為實物的仙緣,天地之間都很少見,看他這樣子,似乎和文法宗有些淵源。


    此人莫名其妙在這裏出現,是否深入調查一下。」


    「暫時不要,」許墨辰搖頭,「慕南衣雖然奇怪,但是是舒姑娘指名道姓要見的人,而且舒姑娘最後還留了那樣的話。」


    唐德潤一想也是:「難不成,他和舒姑娘之間,真的有緣分。」


    「剛剛算的你也聽了,」許墨辰微笑,「舒姑娘一生為的是一人,卻不是說慕南衣。


    而慕南衣也是缺一人,這個人反而可能是舒姑娘。


    愛卿不必過慮,命格一說,環環相扣,你我皆是棋子,這麽想就通透了。」


    唐德潤不禁佩服:「陛下聖明。」


    這件事情,眾人都當做是小插曲,沒有放在心上。


    唯一有點悶悶不樂的是舒無因,她是帶著目的的。


    「你也說了緣分嘛,」許墨辰倒是寬慰,「有些事情就不要強求。」


    「那許墨辰,」舒無因轉而問起其他事情,「慕南衣說我一生就為了一人,你說說看,知道是什麽人嗎?」


    這個問題,許墨辰沒有迴答,隻是久久地盯著她看。


    在雲中天府休息了兩天,許墨辰一行決定繼續前進。


    許墨辰騎上馬,後麵馬車也陸陸續續行駛,往蘭州的入口處而去。


    靠近的時候,許墨辰突然笑了。


    入口的地方,站著一位身穿灰色長袍的青年,握著一個招牌:布衣神算。


    不是慕南衣是誰。


    等眾人靠近,慕南衣行禮之後,卻是徑直找到舒無因。


    「姑娘上次說的,在下仔細想了想,」慕南衣也直接,「不知道姑娘可否願意作為在下的依靠。」


    舒無因很滿意:「這麽說,你想通了。」


    「沒有,」慕南衣搖頭,「但有些事情,最終做選擇的,還是自己。」


    這個答案,舒無因很滿意,她指著車隊:「此行有兇險,你願意的話,就跟上來吧。」


    如此,慕南衣成了許墨辰隊伍中的一員。


    許墨辰沒有意見,其實他也想過,如果慕南衣拒絕,他就讓唐德潤暗中安排


    。


    手裏拿著仙緣的凡人,遇上認出來的修仙者,早晚送命。


    許墨辰等人能夠看出來,那是因為彼此之間有緣。


    過了雲中鎮,那就是真正進入蘭州的地域。


    雖然是秋季,但北方的天氣,總是冷的。


    好在大部分都是修仙者,冷算不上什麽,一個個依舊是長裙翻飛,風姿卓絕。


    舒無因是守護者,特殊體製,也不怕寒冷。


    這一路都是崎嶇山路,顛簸不已。


    「以前的話,朕沒有認真考慮過民生問題,」許墨辰騎在馬背上,說著自己的想法,「現在看來,蘭州算得上苦寒之地了。」


    農耕時代,這樣的地方注定比較荒蕪。


    蘭州唯一繁華的地方,就是水草比較豐盛的地帶,州內絕大部分人口,都集中在那一帶。


    唐德潤寬慰他:「陛下,環境決定的事情,哪怕是修仙者也無能為力。


    否則的話,天下到處都是良田沃土,也就沒有窮困了。」


    許墨辰深以為然,轉過一個路口,他頓時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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