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主子!”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皆一身黑衣俯首在地,柳含煙則垂首站在一旁,冷峻的看著大殿主位上的那個人。


    森寒肅穆的大殿上,高椅上坐定一人斜靠著椅背兒,單手扶著額頭,如瀑般的長發散落下來飄飄然的樣子,衣衫半露,性感的鎖骨,結實的胸膛,半遮半掩的,聽到下麵有人說話,一雙寒眸陡然間睜開,如瞬間撥雲散霧般的清明,寒光爍爍讓人不敢直視。


    “什麽事?”他纖長的指尖捏著眉心,薄唇輕啟惜字如金。


    青龍白虎遲愣了一下,隨即趕緊迴稟,“迴主子!他答應了,隻不過…………”青龍猶豫著這話不知道該怎麽說出來,尤其是龍熠寒從宴會上迴來,心情極為不佳,所以他也不敢貿然行事,不過事情依然不能再拖延了,隻得請求主子召見了。


    龍熠寒銳利的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落到他的身上沉冷道“隻不過什麽?他有條件了?”


    “他答應交出東西,隻不過他想見洛婉卿,可是若是讓她見了,那豈不是穿幫了嗎?”剩下的話青龍不敢說出口,若是這事真的曝露了,那主子和洛婉卿這事就不好辦了,哪家姑娘會嫁給這樣對待自己父親的人?!


    龍熠寒冷銳的眸子微眯,深邃的眸底蕩漾開一層層的幽深,像是在深深的思索中,沉思片刻。


    “這事你們不用管了,本王會親自處理的,下去!”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答應一聲,恭敬的退了下去,清冷的大殿上隻剩下了兩個人,一個高高在上慵懶邪驁,滿身的風流不羈一副醉夢微醒的樣子,纖長的手臂支著額頭,搖搖欲墜。


    台下一人青衣錦裙,傲然挺立俊逸如風,清冷的背影站在那裏,孤傲挺拔,風姿綽約。一陣蕭瑟的風灌入大殿盤旋而出,衣衫發梢淩風亂舞。


    “怎麽你還不走!有事嗎?”龍熠寒這話是對著旁邊的柳含煙說的,果然柳含煙歎了一口氣。


    “寒!雖然我們是主仆,但是更多的是兄弟吧?你相信我吧,再給我點時間,讓我慢慢的找一找,實在不行了在那樣做,不然你和婉卿…………”柳含煙急切的眸光看著他,他想說這事砸了,他和洛婉卿也就徹底沒可能了。


    “不必了!沒人能夠左右我,更何況是一個女人!含煙我以為這件事情你是了解我的。”龍熠寒淡漠倨傲的說著,眼眸裏除了驕傲不可一世就是白茫茫一片冷冰冰的。


    柳含煙看在眼裏實在忍不住的歎了口氣,因為他了解,他才擔心,倒是龍熠寒身在其中不自知,明明已經動心了還偏要一副事不幹己,倔強到死的樣子。


    “在若不然那這件事情還是讓我來吧?!”柳含煙不得已退讓一步,最後一次勸說道,這件事情若是他做,事後龍熠寒可以推說不知情,根本不知道,這個替罪羔羊讓他來做就好了。


    “不必!這件事,本王親自來。”龍熠寒說完霍然起身,渾身上下都帶著冷冽的威風和殺氣即便是柳含煙也不敢輕易的靠近。


    昨日他被洛婉卿的話傷盡了,驕傲如他已經紆尊降貴了,沒想到她依然不領情,既然洛婉卿自斷後路,那他也不必心慈手軟,該抓的抓該殺的殺,他龍熠寒從不在這上麵婦人之仁。


    ………………


    鳳儀殿特別收拾出一個房間給洛婉卿。


    房間裏裝飾華貴,陳設精致素雅,每一處都是精心布置的,綾羅錦被,月影紗,不算太大的一間房裏,猶如月宮一般的華美,可見鳳儀殿以極盡的奢華。


    還有幾個宮女伺候著,“公主以後你就住在這裏了。”


    洛婉卿驚詫的眸光四處看了看,不住的點頭,比她在寒王府的房子強的何止千萬倍,簡直是沒法比嘛,她終於發達了,沒想到還能住上這麽好的房子?!


    “簡直太好了!”洛婉卿高興地幾乎蹦起來,總算有個像樣的住處了,在寒王府她總感覺自己像是個乞丐一樣,要不然就被人厭惡成狗,現在有飛上枝頭做鳳凰的感覺,哇塞她是做夢嗎?關鍵是她已經離開了那個人的魔抓,終於可以安安穩穩的睡一覺了。


    這一天累的腰酸背痛的,屁股落到床榻上的一瞬間才有了落入現實的真實感,不過又有些飄飄欲仙,怎麽好像到了仙境一般呢?!她歡喜著身子一歪一下躺在了床榻上,厚重的被褥軟軟的引得一陣的震顫,“好舒服!”她不由的喟歎出聲。


    輕紗漫舞,她閉上眼睛似夢非夢,腦子裏突然想起了那個戴麵具救了自己的男人,到底是誰呢?洛婉卿頭腦一片混混沌沌的,那個人的聲音聽不出來,但是臉形鼻子都好熟悉,真的不知道從哪裏見過似的。


    雖然他帶著麵具,但是她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個人她是見過的,嗯!如果再見到他一定好好的謝謝他,盡管他冷的像個神似的,對自己好兇,說實在的她也不喜歡這樣的冷拽的家夥,但是如果不是他,她今天就又掛了,她好不容易得到這次重生的機會,再要是掛了那豈不是冤死了。


    糊裏糊塗的想著,頭一沾到枕頭,她就睡著了,甚是的香甜,不大一會兒口水就流出來了,夢裏她吃上了甜美的水果,好吃的燒鴨,滿口留香,一手拿著銀票,一手拿著珠寶,有人喂她吃著她最喜歡的杏仁栗子糕,簡直生命如此美好,她覺的人生到這裏行了!知足了!


    夜風吹動,銀色的月光流淌進來照在月影紗上,流光浮動閃爍著耀耀的光彩,紗帳微微地隨風淩亂漂浮不定,暗夜裏靜謐中危險可怖的氣息在不斷的蔓延,但是怎麽能夠驚擾到夢裏發大財高興的要死的人呢。


    月影紗帳裏那個小小的人兒,睡姿全無,被子早已踢出了好遠,抱著個軟枕,睡得香香甜甜的口水流出多遠,無顏的睡顏上時不時的驚出笑聲儼然是做了個不錯的夢,她咕咕噥噥的說著一翻身將軟枕壓在下麵舌頭舔呀舔,翹臀拱起跟小狗一樣。


    正在好夢連連的時候,危險正在一點點的靠近,一雙大腳踏著流光一步步都走進,月影紗帳上的浮現出一抹黑影,黑色的身影森寒可怖帶著地獄一般的冷寒氣息將飄忽不定紗帳上的陰影然濃染重。


    一個黑衣人站在床榻前,周身上下一身勁裝,黑紗罩麵,隻露出一雙森寒可怖的眼睛,灼灼的盯著床榻上的人兒,一雙冷峻的眸子微眯,眸光觸到紗帳裏蓬蓬著發絲小奶狗一般的身影上,他的眸子猝然間染上了火光,恍如墜入星子般燦亮。


    “主子!屬下動手嗎?”後麵站定一個黑影輕聲說道。


    “退下!”


    他一揮手,示意自己親自來。


    他借著月光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剛走到床榻的近前,纖長的大手層層撥開的紗帳,月光流銀般環繞著的小人兒慢慢地變得清晰,借著流動的銀光她甜美的容顏越發的誘人,曼妙靈動的身姿此時可愛如狗狗一般,還不停地扭動著,眼神不由的一燙,他剛想伸出手…………。


    就見到裏麵那個小人兒胡亂的揮動著手臂,“不要過來!”


    那個黑色的身影,身子一頓,便停住了腳步,森寒的眸子微微的眯起,他以為是那個小女人有了警覺心發現了自己,他仔細地看了看眉心才又舒展開來,原來那女人做夢了,好像是個噩夢,夢裏小臉緊擰著,眉心一縷化不開的痛,說不出的難忍。


    冷銳的眸子微沉剛想要看看她,安撫她一下,就聽到裏麵那個小人兒小聲咕弄著,“龍熠寒!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你…………求求你不要…………我有喜歡的人了!嗚嗚!”小手不斷的揮舞,像是手裏真的拿著刀子一般。


    那個黑衣人都是挺住了唿吸,心裏重重的一縮,她睡夢中的刀子沒有傷到他,然而現實中她的刀子像是真的砍到了他的心上,霎那間血肉模糊。


    問題是那個小手完全意識不到危險的臨近,還在不停的揮舞。


    他眉心驟然一蹙,眸光中閃過一絲的狠戾,然那個小人兒絲毫也沒有停的意思,還在不停地揮動著,像是遇到了可怕的事,其實她哪裏知道她夢裏的危險是假的,其實危險已經到了眼前。


    她舞動的正歡,後頸被重重的劈了下去,頓時她就不動了,那黑衣人頓出手臂將她攬入懷中。


    纖長的手指摩挲著她的臉頰,借著月光手指順著臉頰蜿蜒到了小嘴,最後蜿蜒而下……。


    那纖長的睫毛下簇簇的滑落下晶瑩的淚珠兒,想必是夢到了可怕的事情,眉心緊蹙,化不開的痛。


    那人眸光越發的深重,在月光下將自己臉上的黑紗緩緩的摘下,那覺淩厲絕豔的麵容泛著清冷,薄唇緩緩的覆了上去。


    小女人唇邊盈潤的點點的水漬,好像是品嚐過夢裏的甘甜,也被他一並的吞噬,巨大的身子緩緩,緩緩的輕覆在了她的身上,兩個身影一點一點的重合在一起。


    半晌過後,房間外麵的人,實在受不了了,時辰不早了,再說被人發現就不好了,可是貿然進去說不定會叨擾了主子的興致。


    沒辦法這個時候隻能等著,他們一個個都是領教過的,欲求不滿的男人脾氣有多可怕。


    直等到房間裏的聲音沒有了,外麵的人總算長出了一口氣。


    “主子時辰不早了!”門口一排黑影站著,其中有一個焦急道。


    “嗯!”房間裏的人冷哼了一聲。


    不多時房門一動,便開了,一個黑衣男人抱著一個嬌小的女人出來了。


    他眸光依舊冷峻,“走!”


    說完之後幾個人飛身一縱便消失在月色中。


    洛婉卿隻覺的後頸火辣辣的痛,腦子也暈的厲害,這天沒亮嗎?好暈?


    “啊!…………”


    發現了眼前的情況,洛婉卿頓時警覺起來,她腦子一陣暈覺得自己可能是在做夢,所以馬上閉上眼睛,隻要再把夢做迴去就好了。


    眼前的黑衣人雖然黑紗遮著臉,但是從眼角眉梢,唇角的表情來看,簡直隱忍到了極致,看到她躺在那裏一副鴕鳥的樣子,不由的冷嗤了一聲,玩味的眸光瞅著她帶著恨鐵不成鋼,這女人簡直是蠢死了,這難道還是在做夢嗎。


    “別裝死了,看到你了!”


    洛婉卿頓時抖了個激靈,事實告訴她,這不是在做夢。


    “那個好漢饒命!我什麽都沒有?你們抓我過來做什麽?”洛婉卿心裏都哭死了,她真是個窮人的命,快二十年的窮日子過下來了都沒事兒,剛剛賺了點錢就有人盯上她了,她怎麽那麽倒黴?!她說著話隻顧了心疼錢,完全還沒注意到身子上難耐的不舒服,隻是精神過度緊張害怕了。


    那黑衣人戲謔地看著倒在地上的這個女人,他的眸光裏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心說這女人真的會說謊,剛賺了那麽多銀子就說沒錢,他心裏一動,馬上來了興趣兒。


    纖長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玩味道,“那就劫色嘍?做我們這行的,不求財,那就隻能退而求其次,劫個色。”


    旁邊的四個人也都不敢笑,但是都別在那裏憋得難受,從來沒見過主子這樣,邪肆不羈的樣子,那輕佻的樣子,真像是個風流浪蕩的狂徒。


    那黑衣人戲謔地看著她,一張蒙著黑紗的臉倏地湊近!


    洛婉卿頓時瞪大了懵懂的雙眼,霧蒙蒙的,這才想起了抓緊了自己的衣衫。


    “你…………你,別亂來!你再過來我喊人了?!”話說出口,她突然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怎麽說著這麽順溜,聽著這話這麽耳熟?!


    果然就聽到那淫賊笑了,笑的十分猖狂,就連捏著她下巴的手都不由得緊了緊。


    “喊呀?你喊喊試試,是不是有人來救你呀?哈哈哈…………”


    洛婉卿的眼珠頓時動了動,誰說不是呢?睡覺前自己好像是在皇宮吧?這些人是怎麽把她弄出來的?!難道有通天之術?!


    “你抓我沒用,劫色就更沒必要了,我早就不是什麽處子之身了,給烏龜王八蛋糟蹋了,還好我這裏有些錢你們去逛妓院吧,你看看這些錢你們把妓院買下來都行!”


    洛婉卿說著小手摩挲著把兜裏的銀票都掏出來了,嘩啦嘩啦的的掉在了眼前。她欲哭無淚呀,剛到手裏的錢就這麽沒有了,換誰誰不心疼?!


    那黑衣人聽他說了這番話頓時臉頰黑透了,額頭上青筋都蹦起來了,頓時沒有了剛才尋。花問。柳。的興質,一雙本來冰寒的眸子暴怒的火苗蹭蹭的往上躥,即便是隔著黑紗,也能感覺到那股嗜血的殺意,那狠戾的氣息咬牙切齒。


    撲哧一聲大家都噴了!,那四個人實在撐不住了,極力的隱忍著,笑的渾身直抖!


    那黑衣人一記刀子眼過去,所有人都禁了聲。


    “把她帶上!走!”他冷戾的嗬斥道那要殺人的戾氣,暴戾的讓人不寒而栗,這些人嚇的連腿都軟了,這次主子真的生氣了,幾個人麵麵相覷交換了一下眼神。


    “是!”


    這幾個黑衣人再不敢有任何表情,他們過來抓起地上的洛婉卿就走,任憑她怎麽掙紮也逃不脫,洛婉卿也不敢叫,她被前麵黑衣頭領滿身肅殺的氣息嚇壞了,她怕她一叫馬上就會被滅了口。


    頭前那個黑衣首領,再沒吭聲說過一句話。渾身上下散發著嗜血的氣息,讓近處的這幾個人不寒而栗,身子不由得躲出好遠,隻是抓著那個女人想抓小雞一般。


    到了一處隱秘的假山前,扣動玄關,吱扭扭機關轉動,假山的一半突然間反轉,一扇門便出現在了月光前,假山的那一麵,竟是個院子。


    “把她帶過去,讓他看看!”冷戾的聲音沒有一絲的溫度。


    “是!主子!”


    “你們要將我帶去那裏?”洛婉卿被抓著,還不忘抬頭問問。


    “你最想見誰,現在就帶你去見誰?若是見過了以後還沒有結果,你就隨他一起去吧!”那黑衣人狠戾的聲音說道。


    洛婉卿被拖著進去了。


    房間裏燈光很暗,一個蒼老的身影坐在那裏,映著燭光在窗紙上不停的搖曳。


    她進去的一瞬間,那人的身子一頓,顫抖的身子,連眸光都抖動不停。


    洛婉卿也愣住了,腦子裏一片空白,好像沒什麽印象,隻是看著那人的樣子她嚇的向後退了兩步,已到了門框上,隻見那人花白的頭發披散著,一臉的傷痕,臉上褐紅色的瑜伽一道挨一道密密麻麻。


    “婉卿!婉卿!我是爹爹!”那老人顫抖著聲音,探出手臂伸向她,那眸光中急切地蹦出欣喜,那眸中的晶亮宛若星子跌落前最後一抹的璀璨。


    “爹爹?”洛婉卿陡然明白過來,這就是她的爹爹,洛海明,原來是在這裏呀?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洛婉卿吃了一驚。


    洛海明不管不顧,趕緊想要看看她,“婉卿,婉卿讓爹爹看看!”洛海明幾步過來抓著洛婉卿的手臂,這才把心放了下來,原來她還是好好的,手臂還是好好的。


    “爹你在就好了!我帶你走!我去找四王爺,四王爺會救我們的!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呀?”洛婉卿激動的看著他,看看外麵天就要快亮了,現在走肯定來不及,外麵還有人。對了爹爹不是在四王府,由龍祈佑保護的嗎?怎麽會在這裏呢?也被他們劫持了嗎?!


    “婉卿別說了,爹在這裏很好,不用逃走了,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洛海明慈愛的的眸光認真的看著她,仔仔細細地看著,每一絲的表情都印在心底一般。


    “爹你別怕!我去求皇後娘娘,皇上肯定會赦免你無罪的,我們一起走呀。”洛婉卿急切的不知道該怎麽好,她感覺到了那久違的父愛,她的父親那樣的關切愛撫的眼神,她的心頓時焦灼了起來什麽都不在乎了,隻要一家人還能在一起。


    “不用了!”洛海明說完突然靠近了她的耳旁小聲地說道,“婉卿一定要離開這裏,隱姓埋名,再也不要迴來,也不要管你的母親,她年紀大了,生死也沒什麽了。一定要記住呀!誰也不要管!自己走!”


    洛海明壓低了聲音,說的話隻能他們兩個人聽見。


    “爹!”洛婉卿頓時明白了什麽。


    “趕快走!”洛海明使勁的推了她一把,讓她趕緊走。


    “快點給我滾!不孝女!”


    “爹!”


    “趕快給我滾!”


    房門在此時突然打開,幾個黑衣人頓時闖了進來。


    “洛海明想好了沒有?東西交出來,本…………我可以讓你們一起離開,絕不為難你。”龍熠寒蒙著麵紗,心頭一悸差一點說走了嘴。


    “想好了!我見到我女兒了,也就沒什麽好牽掛了,謝謝你成全。”洛海明淡然一笑,一份釋然空洞悠遠。


    房間裏正說著話,突然窗外陰風陣陣,一道道的黑影在黑夜的月光下劃過。


    “別動!來人了!”一身黑色禁裝的龍熠寒,眸光一凜,長臂一揮擋住了房間裏的人,他耳力極佳內力深厚,一聽就知道外麵來了高手,不用問肯定是他們驚動了那些人的眼線,這些鬼魅一般的人也跟著他們來了。


    “保護主子!”身後的四人伸手把寶劍拽了出來,冷劍借著月光猶如一道道立閃在空中劃過一般。


    陰冷的風唿嘯而過,燭台上的燭火瞬間熄滅。


    朦朧月色中冷光乍起,巨大的黑袍遮住月色猶如地獄中刮起了陣陣的陰風帶著死亡的氣息。


    “房間裏的人出來吧?還不出來等著死嗎?”一陣吼聲在漆黑的袍服下傳出來,一雙眼睛如烈火般盯著門口的人,長袍一揮,一張帶著玄色麵具的臉頰露出來。


    龍熠寒身形一縱就出來了,接連著後麵的四人連同著洛婉卿和洛海明也從後麵出來了。


    兩個同樣氣場強大的男人立在院落的中央,渾身的帶著陣陣的寒氣。


    “該來的終於來的!今天把你除掉,也是一件快事。”龍熠寒寒光一立伸手拽出寶劍,劍尖點指著他,冷笑一聲。他就知道今天他會來,果不其然。


    “那要看你的本事了!”


    嘩的一下身形一變,兩個人便站在一處,劍走龍蛇在清輝下挑起一片寒芒,劍尖閃爍著駭人的光芒,劍氣如虹排山倒海,矯健的身姿出手蛟龍一般。


    飛縱而來黑袍人帶著玄色麵具狂肆兇狠拽寶劍戰到一處。


    光滑繚繞,翻江倒海一般的氣浪,將整個院落翻攪起來,飛沙走石,狂龍亂舞,巨大的衝力下頓時人仰馬翻亂作一團。


    龍熠寒一聲怒吼金龍衝天,巨大的力量下一條金龍破空盤旋直奔那黑袍而去。


    月光下奪目璀璨的金光撕咬著陣陣幽蘭色的火焰,那駭人的氣息,讓人驚悚的猶如地獄之中的困獸在翻滾撕咬。


    洛婉卿躲在洛海明身後瑟瑟的發抖,這場麵她曾經見過,但為什麽總是在她的身邊發生,不知道這些都是人嗎?好像是永遠掩不去的惡夢。


    “婉卿別怕!沒事的!該來的總會來!”洛海明咬著牙說道。


    天空中火光簇簇,像是有什麽在空中爆裂開來。


    那黑袍的手下一道道黑影射過來,直奔洛海明。


    “爹爹!”洛婉卿幾乎一聲。她旁邊的這四個蒙麵人也仗劍加入了戰鬥,場麵頓時亂成一團。


    他們正在慌亂中,黑暗中一隻臂膀探過來,直奔洛海明而來,讓人猝不及防。


    “爹爹!洛婉卿趕緊用身子擋住,卻被洛海明推到一邊,一股巨大的吸力將他瞬間抓了過去。


    那個黑影一手持著明晃晃的寶劍,一手抓過洛海明,還來不及高興,洛海明的脖子對著寶劍的劍刃撲過去了。然正在打鬥中的龍熠寒看的清清楚楚的,是洛海明自己用脖子去撞寶劍,自己了結了自己,看到這裏他不由得一蹙眉,然而為時已晚。


    噗的一道紅光乍起,鮮血順著寒刃一滴一滴的滴落下來。


    “爹!”洛婉卿一聲的慘叫劃破淒厲的夜空。


    本來打作一團的場麵頓時靜下來,所有人的眸光都落到漸漸倒下去的洛海明身上。


    洛海明的眼睛眨了又眨,看了又看,仿佛用眼睛告訴洛婉卿,一定要讓她聽話,誰都不要管,逃得越遠越好。


    “爹!你們還我的爹!跟你們拚了!”


    洛婉卿瘋了一般想撲過去跟他們拚命,卻忽然間後頸重重的一痛,雙眼一翻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有人在追她,不停地跑,不停地跑。


    “求求你們不要抓我,我沒有傷害過任何人,你們為什麽要抓我呀?喜兒快跑,祈佑救救我?祈佑?你還願意救我嗎?!”


    “公主!公主你醒醒!您做夢了嗎?”兩個小宮女在床榻前麵,詫異地看著她。


    洛婉卿驚恐的眸光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居然還是在皇宮裏的房間,公主的寢室,床榻,紗幔,跟她住進來的時候一樣。


    “啊…………”


    洛婉卿趕緊環抱著身子,縮作一團,渾身都痛,脖子疼的更是尤為得厲害,她腦子一片混亂中,迴想起昨夜的一幕幕,驚恐地拽過被子把頭蓋了起來。


    “公主公主你怎麽了?要不要請禦醫過來?”小宮女們也慌亂起來,不知所措了,不知道她犯了什麽毛病。


    “你們先出去吧!我一個人冷靜一下。”昨天晚上發生的事絕對不是夢!那麽可怕?!她的爹爹好像是被人殺死了,滿地都是鮮血,殷虹的血滴落出來的場景深深地印在她的腦海中,隻是她不願意相信。


    輕輕一動,“啊…………。”身子好痛!渾身都酸痛的厲害,身子粘濘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覺得要散架了一般。


    她猛然間腦子一轉想起了一件事,她的錢,她的銀票在不在?她不願意相信那些事情發生過,可是?


    咦?那寫錢居然還在?!隻是她手臂上的玉鐲不見了。那是皇後娘娘親賞的,她記得清清楚楚,她是戴在手腕上的,怎麽沒有了!


    那馬上要做一件事情,就是要找道龍祈佑,她要找龍祈佑問清楚。


    身子難。耐的從床榻上爬起來,像是經曆了一場很大的災難,然而,她就是經曆了一場大災難,此時她還懵懂不知。


    ……………………


    “主子息怒!容屬下們再找找!”青龍、白虎、朱雀、玄武身著黑色勁裝俯首於地,急切地說道。


    “不必了!洛海明老殲巨猾,他肯定不會將東西帶在身上,難道是?”龍熠寒一張俊臉染上萬年寒冰一般的冷,冷冽的眸子微微的眯起寒氣聚斂。


    他臨死之前見過洛婉卿,那會不會告訴了她?那自己要不要?


    龍熠寒一雙大手猝然握緊又鬆開,一雙墨色的瞳眸瞳孔漸漸的擴散,似是在權衡著什麽,下一秒又狠狠的收縮起來。


    “主子恕罪!屬下們辦事不利!屬下們願意以死謝罪!”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一頭磕在地上懊悔道。尤其是還讓洛海明死掉了,這幾個人追悔不及。


    “你們在該死了!這樣的事情都辦不好,留你們何用!“龍熠寒暴吼一聲,一雙深邃的瞳眸裏火光衝天,嚇得幾人低頭不語。他長袖一揮如一陣颶風疾馳而過。


    “主子息怒!屬下求死!”青龍白虎等戰戰兢兢以頭觸地,等待著他的判決。


    “滾!杖責四十!你們的命暫且欠著。”


    “謝主子!”他們四人叩首下去了。


    大殿上頓時冷清起來,空氣抑鬱沉冷得厲害,龍熠寒雙手負後一張俊臉冷若霜凍,向前踏了兩步又跺迴來,那深邃的眸光隨著思緒飄遠,一想到那小女人傷心欲絕的樣子,眸光悠然微暗。


    “她現在怎樣還好嗎?”轉了一遭又轉迴來,沉著臉對旁邊的人說道。


    “能好嗎?死了爹還能好到哪裏去了?!”柳含煙在一旁沒好聲氣道,這樣的局麵最不願意看見,幸好昨夜黑紗照麵那個女人又笨,不然………。


    龍熠寒腳步頓了一下,一抬眸又沉了下去。


    “不要去管她,找人盯著她,看看她都去哪裏?”龍熠寒煩躁的說著,倨傲地盯著柳含煙,眼神又多了幾分犀利。


    柳含煙趕緊攤開手無辜道“你別看著我,不關我的事!屬下告退!”他對龍熠寒這一套太清楚了,明明就喜歡了嗎,非要嘴硬,看著人家爹死了,他擔心人家,還一定要拿出主子的款?!


    “柳含煙!”


    “主子還有什麽吩咐?”柳含煙垂首,無精打采道。


    “柳含煙你親自去盯著她,不要讓人發現,也不能讓她發現,若是再有什麽事本王要你以死謝罪了!”龍熠寒狠狠地盯著他,墨色的眸子不斷的收縮,戾氣染深染重。


    “是!”柳含煙頓時將頭垂得更低,霜打的鮮花一般,這就是得罪主子的下場,青龍他們沒有以死謝罪,是因為他們馬屁拍得好,輪到他這裏是打擊報複,怎麽可能同日而語?!但是盯著洛婉卿的肯定不隻有他,還會有冥尊的人。


    兄弟們把他看的清清楚楚,隻有他自己看不清楚,連青龍他們都知道以死謝罪,那還不是因為死的是洛婉卿的爹嗎?換了旁人,就算是京城的人都死幹淨了,青龍白虎他們肯折腰嗎?!


    柳含煙輕輕的搖頭歎息,不過主子太驕傲了,斷不會承認的,倒黴的也隻有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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