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要想勾引……啊呸,是吸引一個蘿莉,那就要表現的幼稚些,帶她看世間繁華,與她聊雪月風花。


    要想吸引一個少婦,則要成熟些,與她暢聊人間煙火,幫她解決柴米油鹽。


    這些學問何晏都懂。


    可當在麵對一個蘿莉少婦的時候,何晏還是陷入了迷茫。


    到底是先聊雪月風花呢,還是先解決柴米油鹽呢?


    想了許久都沒有想出個結果的何晏,決定自己親自去問問大喬。


    帶上些禮物後,何晏就在孫靜警惕且不信任的眼神中大大方方進入喬家大院的內院中,見到了大喬。


    大喬在自家院子中住了些時日後,終於是恢複了些生機,在麵對何晏時也不複之前的陌生與緊張。


    “慎侯今日怎麽有空來此處?”


    將入眠的孫紹哄入睡後,大喬輕聲詢問何晏,儼然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


    “孫夫人入住這麽久也不知道是否習慣,特意過來詢問,看看有沒有什麽欠缺之處。”


    “在自己家中,怎麽會不習慣呢?”


    大喬向何晏道謝:“至於吃穿用度,這些也都是不缺。勞煩慎侯掛心了。”


    “反倒是我還沒有好好感激慎侯修繕屋舍之恩,實在是失禮。”


    到底是名門閨秀,大喬舉手投足之間很是講究,邊待客,邊為何晏獻上一杯甘飲。


    “那就好,若是有什麽欠缺的,都盡管開口。”


    何晏換了個思路:“實在待的悶的慌,也可出去走動走動。如今皖縣附近還是安全的,夫人大可放心外出。”


    “哦?”


    大喬終於是露出破綻,那如同櫻花花芯般細膩的嘴唇凸成一個圓形,有些心動的看著何晏。


    不過很快,大喬的神色就平澹下去,搖頭拒絕了何晏。


    “不必了,我還需要照顧紹兒。”


    雖然才過去了一年,但很多事情已經大不相同了。


    以前的大喬自然可以拉上自己的妹妹小喬帶著家中的僮仆去看看皖縣附近的青山綠水、十裏春風。


    可現在,一個孩子以及一個吳侯夫人的身份已經牢牢的壓在大喬身上,讓她隻得在這三寸間徘迴,裝作落落大方的抵擋住各處刺來的明槍暗箭。


    對大喬而言,昔日的那些時光,早就已經迴不去了。


    何晏此時已經大致琢磨出了這位蘿莉少婦需要什麽了。


    在柴米油鹽的基礎上再加一點雪月風花。


    若隻是一種,恐怕這底味就會太薄,難以打動大喬。


    “可以帶烏程侯一起。”


    “至於門外的孫靜等人,夫人不用管他們,我自有辦法。”


    與陸遜不同,大喬即便是離開了江東,也做不到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因為孫策以及孫紹的關係,一根血脈組成的紐帶已經是將大喬牢牢捆綁住,讓她即便是飛到許昌,也依舊會被纏的喘不過氣。


    孫靜等人除了跟隨大喬孫紹去許昌成立“孫氏外交大使館”外,還有一件事就是盯著大喬,免得她做出什麽“有損門楣”的事情。


    不過很可惜,有何晏在,這個任務孫靜估計很難完成了……


    大喬聽到何晏這麽說,微微抿嘴道:“那……謝過慎侯了。”


    何晏得到大喬的首肯後,當即起身說道:“既然如此,還請夫人隨我來。”


    “嗯?”


    大喬還以為何晏是要帶著自己直接殺出去,不成想何晏居然是徑直朝著喬家大院的後院走去。


    “慎侯,你要去何處?”


    大喬將孫紹抱起,步伐急促又平穩的朝著何晏追去。


    讓大喬沒想到的是,何晏居然比她這個前主人還熟悉這屋舍的布局,直接幾個拐彎後就來到一處柴房前。


    “慎侯怎知此處?”


    大喬眨著眼睛,慢慢的對何晏升起一絲好奇:“這柴房早就荒廢,便是府中侍者也不常來次數。”


    “秘密。”


    何晏之所以對喬家大院如此熟悉,道理也很是簡單——


    “這柴房是我建的!”


    早在劉曄修繕喬家大院的時候,何晏自然也是發揚了自己“樂於助人”的品質,幫劉曄一起修繕,並且一不小心的就在這柴房裏留下了一條暗道。


    “夫人,請。”


    一條通往自由的小門被何晏推開,大喬看著那通往外界藍天白雲的暗道,胸口也是多出幾道起伏。


    “慎侯,這似乎不合禮法。”


    “確實不合禮法。”


    何晏承認這一點後自己率先通過暗道走了出去:“所以……夫人願意和我一起不合禮法嗎?”


    “……”


    頓足數息後,大喬終於還是邁開步伐,勾著身子走進暗道。


    “慎侯,我們去哪?”


    “夫人去哪我就去哪。”


    “在南麵有個去處名叫雪湖,我常與妹妹沉舟去那裏,慎侯可願去那裏?”


    “許虎許豹,備舟!”


    …………


    一連數日,何晏都陪著大喬在皖縣附近遊玩嬉戲。


    從雪湖再到山林。


    從山林再到田間。


    大喬每到一個地方就與何晏訴說起自己的從前。


    訴說著她在某個地方埋下過撿來的“寶藏”。


    訴說著她和小喬一起憧憬過的未來。


    也訴說著她偷偷跑出家門,卻找不到歸途的彷徨。


    每到一處,大喬的心結似乎就打開一分。


    每到一處,大喬的笑容似乎就輕鬆一分。


    時不時的,許久未曾哼唱過的歌謠也會從大喬的喉中唱出,唿應年少時的自己。


    有時候迴頭看到如同玉人的何晏,大喬也會呆呆的愣神。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充耳秀瑩,會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寬兮綽兮,猗重較兮。”


    如果沒有戰亂,如果沒有孫策,身後若是還有何晏該是多好?


    好幾次,大喬都常常陷入其中。


    但那些過去做不了假,那些迴憶做不了假,還有孫紹有時傳來的哭聲同樣做不了假。


    直到這天。


    踏著傍晚的一縷晚風,將大喬送迴喬府的時候,何晏突然朝著大喬告別。


    “魯子敬他們的計劃已經開始。我作為主將,也該迴到行伍中去了。”


    本來離何晏還隔著一臂距離的大喬突然靠近,那青蔥般的手指第一次抓住了何晏的臂膀。


    “慎侯……是要去打仗嗎?”


    “是。”


    何晏沒有隱瞞大喬:“而且是一場硬仗。”


    大喬手指逐漸用力,脖子上的青筋也是隱隱爆出,分外滲人。


    緩緩抬起麵龐,大喬用那美到不可方物的眼睛盯著何晏:“那你會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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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仗總會死人的。”


    “我不想你死。”


    “好。”


    何晏也將手臂抬起,和大喬有了第一次的肢體接觸。


    用指尖將大喬額前有些散亂的發絲撥到耳後,何晏輕輕點著大喬的額頭道:“我答應你,不會死的。”


    在接觸到額頭的那刹那,雙方都是猶如觸電一般抖了一下身子。


    何晏迅速收迴自己的手指,大喬也放下了自己握住何晏的左手。


    各自的距離,又迴到了從前,好像從未貼近過一般。


    何晏抬頭看著逐漸落下的夕陽,那本該是催促大喬早些迴去的話臨到嘴邊卻鬼使神差的變成了:“如果我能活著迴……”


    “你一定能活著迴來的!”


    “一定!”


    大喬鼓足勇氣,用自己最歇斯底裏,也是最真摯的聲音大喊。


    何晏被震的有些耳鳴,不過在迴過神來後他的眼睛也是成為了兩道新月:“好,那等我迴來,我們再去一趟雪湖。”


    “嗯。”


    大喬這迴答應的不再猶豫,而是格外的堅定。


    慢慢的,金色的夕陽化為火紅,將這最後一絲狂熱散播給大地,也散播給生靈。


    “慎侯。”


    “嗯?”


    “陪我迴去。”


    “……”


    ————————


    ————————


    第二天。


    本是例行前來給大喬請安的孫靜,卻意外在這後堂中看見了正要出門的何晏。


    “慎侯?”


    孫靜雙眼一瞪,臉色忽晴忽白,顯然是意識到了什麽。


    “慎侯!


    !爾敢欺辱吳侯夫人????”


    縱使孫靜的脾氣在孫家人中算的上溫良,但他依舊在這一刻暴跳如雷。


    習慣性的往腰間一摸,可因為是來拜訪女卷,孫靜身上並沒有配備任何兵刃。


    左右打量,孫靜又看到了桌桉上的香爐。


    一個大步上前,孫靜抓住香爐,就要朝何晏擲去的時候,他卻看到何晏邊打哈欠邊不以為然的說道:“孫靜,你確定要將事情鬧大?”


    “先不提此事對孫氏的影響。你若不能在一炷香的時間將我斬殺,外麵的士卒就會衝進來將你剁成肉泥。”


    “我答應了周瑜會照顧好孫紹與吳侯夫人,可沒說會保證你的死活。”


    “到時候鬧的大家都不愉快,那多不好?”


    見到何晏這幅態度,孫靜咬住牙縫:“你就是這麽照顧吳侯夫人的?”


    “嗯。”


    何晏表示:“以後我絕對會好好照顧夫人的。”


    “還有孫紹!以後我會將他當我自己孩子養!你盡可放心!”


    孫靜:???


    他是這個意思嗎?啊?


    何晏整理了一番衣冠:“還有,從今天起你的人退出喬家大院,我會新派護衛與侍者前來照顧夫人。”


    “憑什麽?”


    “憑這裏是我的地盤。”


    何晏眯起眼睛:“最重要的是,夫人看到你們……心煩!”


    孫靜握著香爐的手逐漸顫抖起來,另一隻手也是指著何晏,半天說不出話來。


    “行了,別指了。”


    “孫策已經死了,江東也歸孫權了。現在夫人就是孤家寡人一個,何必要死盯著她不放?”


    何晏不耐煩的朝著孫靜翻了個白眼。


    “你此去許昌,周瑜和孫權肯定給你安排了不少任務,沒必要在夫人這裏浪費時間。”


    “與其想著看住她,還不如將力氣放在要做的事情上,你說是不是?”


    孫靜皺起眉頭,縱使心中無限火去,卻已經不敢將香爐砸出去。


    何晏為強,孫靜是弱。


    曹操是強,孫權是弱。


    大喬一個寡婦,縱使有著特殊的意義,卻也難和大業相比。


    隻是……


    孫靜還是怒斥何晏:“此事傳出去,吳侯必會被世人所恥笑!”


    名義上孫靜是在揪著不放,其實孫靜已經是悄悄讓了一步。


    他要讓何晏答應,不將此事外傳,給江東和孫氏留一個體麵。


    但何晏顯然不願意給他們這個體麵。


    因為如此的話,對大喬並不公平。


    “世人恥笑?孫策周瑜當初強娶喬氏,背襲廬江太守劉勳的時候可在乎過世人恥笑?”


    “孫靜,你也是跟著孫策乃至孫堅一起走過來的,應該明白這人的體麵是自己去掙的,而不是別人給的。”


    “若是有一天,他孫權周瑜能帶兵攻破許昌,生擒我何晏,又有何人會取笑孫氏?”


    何晏或許自己都沒有發覺,在皖縣的這些時日,他的身上已經聚集了不少的霸氣。


    雖比不上帝王天子的一怒伏屍百萬,但在做事時已是有了足夠的姿態,讓他人不敢直視。


    就如此時的孫靜,他在何晏的咄咄逼人下,身上的氣勢已經弱了下來,眼神有些躲閃。


    “話已至此,這事如何處置你自己決斷。”


    “但是夫人和孫紹,你的人不許在插手。”


    “不然,後果自負!”


    何晏整了整衣裳,徑直從孫靜身旁走過,來到府邸外麵。


    恰好此時劉曄幾人也來喬府尋找何晏,在看到何晏居然是大清早的從裏麵出來後,四個老男人也都是露出一副耐人尋味的表情。


    “子揚來的正好。”


    何晏指了指喬府:“今日起,這裏的士卒侍者都給換掉。”


    “沒問題!”


    劉曄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朝著府裏張望一番後也是感慨道:“慎侯當真霸道。這又是糧草又是士卒的,如今還搭上一個吳侯夫人,江東這還真是……”


    “賠了夫人又折兵?”


    何晏幫著劉曄接起下一句,嘴角輕笑。


    “行了!為了防止過度刺激周瑜,此事暫時不要大肆宣揚。”


    “倒是分化廬江賊眾的辦法,你們到底想好了沒有?”


    劉曄得意的點著頭:“慎侯的速度快,我們的速度自然也不差!”


    “明日,子敬就要啟程,好好走一遭這龍潭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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