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詭仙心獸第五章臨近覆滅不自知的子器派“阿彌陀佛……”


    洪亮的佛門法號傳來,李墨不禁震耳欲聾。


    港口處處都能看到當初的痕跡,一成不變的廢氣、燦爛奪目的光亮、擁擠混雜的人群……


    同時,港口又發生著難以言喻的不同。


    一尊四五百米的金屬佛陀立於港口頂端,四肢懸空,呈現捏花一指,慈悲的麵孔俯視眾生。


    最讓李墨驚愕的是,金屬佛陀散發著器修獨有的氣息,並且中空的腹部有熔爐若隱若現。


    金屬佛陀的五官略顯熟悉。


    “焚沙地的元嬰大能【火炎真君】?”


    李墨與火炎真君接觸不多,印象中後者就是純粹的器修,後來因為飛升大會迴爐重造。


    一切的異樣,絕對來源於幕後人。


    子器派與世隔絕,山門內又不具凡人,天地劇變就算重蹈覆轍,對天外天隕坑的影響不大。


    “媽的,幕後人入侵子器派恐怕已經有幾十年了。”


    李墨環顧四周,不單單是火炎真君化作佛陀模樣,街道小巷行走的器修皆是僧侶的裝扮。


    他們皮膚色澤與金屬無異,渾身沒有毛發,頭頂的結疤湧出滾滾濃煙,專門用作散熱。


    懸浮在外的四肢,則化作佛門器具。


    木魚聲不絕於耳。


    “幕後人中有佛門的餘孽。三生大概率也在子器派,已經把世人對子器派的認知扭曲。”


    李墨注意到,隨著佛力侵蝕器修的加劇,器修的血肉骨骼在逐漸金屬化,意識也會喪失。


    最終淪為一件人形法器。


    佛力的侵蝕潛移默化,或許要經曆四五百年,但下場可想而知,幕後人沒打算讓子器派活。


    李墨暗自聯係田昌文,旁敲側擊心獸宗的近況。


    好在心獸宗把側重點放在真空家鄉後,幾乎已經很少過問港口的生意,畢竟精力有限。


    而真空家鄉內確實有合作的器修存在。


    但當初兩方高層都有意隱瞞真空家鄉的消息,派遣進其中的器修也從未離開過小世界,他們並沒有出現佛修化的情況。


    李墨利用心獸宗山門內的無生神像反複檢查,才確認心獸宗暫時還沒有入幕後人的眼界。


    “可笑,把子器派當成砧板上的魚肉不成?”


    他冷笑幾聲,邁步朝爐灶地外走去。


    如果沒有三生的能力,心獸宗肯定已經察覺到港口的異樣,自己不可能一直蒙在鼓裏。


    不過李墨也發現扭曲認知的局限性。


    三生無法一撮而就,必須得一點點鳩占鵲巢,所需時間不在少數,還得投入海量的資源。


    “子器派就母爐一個分神期,而且不具身外法身,應該無需煉虛期刻意留守子器派才對。”


    李墨眯起眼睛。


    他沒有太過慌張,心底不斷思量著對策。


    畢竟自己三個身外法身在,佛魔法身和共生法身達到天宮期的層次,即便再次遭遇三生,也不會如先前那般狼狽不堪。


    李墨隨即來到人煙密集的底層區域。


    港口的麵積已經擴張十倍,散修的數量至少有七八十萬,不過絕大多數都是總角期的修為。


    李墨唿吸間,癌細胞隨風開始彌漫。


    籠罩港口的廢氣侵蝕性大大降低,其中夾雜淡薄的佛氣,以及五顏六色的燦爛磷光。


    低階修士依舊維持原本的生活,為修行資源在港口忙碌著。


    到處都能看到,有人為換取資源販賣自己的四肢,或者幹脆移植獵奇古怪的法器手腳。


    李墨收斂氣息,在港口的人群裏顯得平平無奇。


    “四海商會在底層的店鋪,怕是已經超過二十間,子器派還真放心把生意交給心獸宗。”


    李墨自然明白,子器派與心獸宗的信任關係,主要建立在自己這位兩派道子的身上。


    當然,待到幕後人對子器派徹底完成寄生,李墨的聲望也會蕩然無存,很可能港口就此關閉。


    “寺廟?有意思。”


    李墨腳步頓住,眼前是間信眾成群的佛門寺廟,隻是建築主體由金屬構成,香火也換成某種可燃燒的金土屬靈材。


    “大自在觀音廟。”


    李墨眉頭一挑,觀音菩薩是古代佛門供奉的佛陀之一,但仙界是否真有觀音菩薩,不得而知。


    他沒想到過去八千年,再次看到觀音菩薩。


    佛門難道有類似真言宗的分支沒有飛升?


    沙彌有著明顯的器修特征,修為在弱冠期,見到李墨的裝扮格格不入後,不由鞠躬道。


    “施主,想必你是初來乍到,可知大自在觀音?”


    李墨沒有迴話,抬頭望向火炎真君,沙彌開口解釋道:“大自在觀音化身千萬,在凡間又有救苦救難仙尊的名謂,坐鎮港口的便是觀音菩薩的化身之一。”


    沙彌血肉由碎石子拚湊,還能看到岩漿在血管內流淌。


    李墨沒有看錯的話,沙彌應該是曾經焚沙地的道子“焚目”,也不知已經迴爐重造幾次了。


    “圓光觀音。”


    火炎真君似乎能察覺焚目在念叨圓光觀音,便雙手合十輕輕一點頭,多彩佛光照耀寺廟。


    “原來如此,小修見過圓光觀音。”


    李墨含笑迴應焚目。


    接著他隨手取出十幾塊下品靈石,扔進寺廟門前的募捐箱,接著轉身沒入川流不息的街道。


    焚目麵露疑惑,注視李墨的背影不放。


    不知為何,他心底竟然生出一股子熟悉感,明明李墨四肢俱在,卻越看越覺得像某人。


    “到底是誰……”


    焚目頭疼的捏著太陽穴,因為迴爐重造的關係,記憶早就變得殘破不堪,零星畫麵閃過。


    “青天?不可能,應該是看錯了。”


    一個近千年前不知去向的子器派道子,即便宗門沒有明說,但大部分器修都認為,李墨已經在千年飛升中身死道消。


    死後的器修有一定概率受到母爐的排斥,無法迴爐重造。


    焚目微微搖頭。


    先前的身影四肢連接身軀,也沒有明顯的熔爐氣息,應該隻是相似的一名散修罷了。


    “咳咳咳……”


    焚目劇烈咳嗽起來,腦袋的疼痛愈演愈烈。


    他心頭突然冒出一個陌生的念頭,“如果青天在,我們是否就不用忍受永生永世的折磨?”


    “阿彌陀佛!!!”


    火炎真君雙目圓瞪,禪杖狀的手指一點寺廟。


    焚目變得恍惚起來,嘴裏不由嘀咕道:“永生永世的輪迴?不,隻有信奉大自在觀音,才能得到解放,才能得到涅盤。”


    這時,有信眾上門。


    “阿彌陀佛,施主你可知大自在觀音?”


    焚目睜開眼睛,咧開嘴巴引導麵前修士燒香祭拜,僵硬的表情仿佛在強忍著心頭的絕望。


    沒人注意到,焚目的頭骨已經遍布細密裂縫。


    滾燙的大腦滋滋作響,佛氣纏繞住腦組織。


    焚目走進寺廟的主殿,跪倒在觀音塑像前,嘴裏念叨著佛門經文,同時敲打木魚平心靜氣。


    主殿內共有三尊觀音菩薩的塑像。


    都是千手觀音,代表著觀音菩薩化身千萬,在古代佛門中屬於大自在觀音的主身。


    “三生,港口又有器修記憶紊亂。”


    居中塑像堂而皇之的開口,其聲音迴蕩在殿宇,卻沒有引起任何信眾、僧侶的注意。


    左側塑像無悲無喜,淡漠的說道:“少見多怪,母爐再造的身軀會有記憶殘留,除非我坐鎮天外天隕坑,否則避免不了。”


    “阿彌陀佛,豈不是要皈依九世才能讓器修入佛?”


    “業印母,那是你的問題,那是你的問題!!!”


    三生言語變得尖銳,神像的口中有一顆顆微型腦袋掉落,周遭所有人的脖頸都拔高一節。


    “哈哈哈哈。”


    業印母發出張狂的笑聲,一隻隻手臂卻在捂住嘴巴。


    在笑聲的刺激下,三生的塑像無端開始血肉化,臨近的僧侶爆炸,頓時肉糜飛濺開來。


    兩人的精神狀況無比瘋癲,使得局勢一再惡化。


    “閉嘴。”


    第三尊塑像有意識降臨其中,隻是看不出端倪。


    “三生,退迴去。”


    “你是誰,三生是誰,他們又是誰……”


    “退迴去!!!”


    砰。


    三生塑像的脖頸斷裂,其意識不見蹤跡,唯有業印母還在狂笑,並且撕咬著自己的手臂。


    良久後,業印母才重新恢複平靜,隨即吐出一堆爛肉。


    “哎,業印母,那位僧侶暴亂是為何?”三塑像言語略顯無奈,但還是耐著性子問道。


    “阿彌陀佛。”


    “子器派前後萬年,雖有受天道垂青的天辰子飛升上界,但道統在元嬰期就已是死路,連分神期都不存,更別說煉虛期。”


    業印母伸手抓住焚目的腦袋一擰,頭蓋骨被掀開。


    她一口吞掉人腦,幹脆利落的送焚目迴爐重造,“隻要我能皈依母爐,器修記憶不過爾爾。”


    三塑像點頭道:“業印母你莫要心急,飛升大會後再說。”


    兩人的意識陸續消失,僧侶隨即收拾起一片狼藉的主殿,焚目的屍體也被埋在後院。


    僧侶殊不知,屍體內有點點癌細胞鑽出。


    李墨閉目靠在牆壁上,關於幕後人的記憶在腦海中沸騰,仿佛隨時都有可能被抹去。


    靈根蟲纏繞大腦,才沒讓記憶消逝。


    “也就是說,目前子器派隻有一名煉虛期,業印母?對方八成在地底深處看守著母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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