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輛馬車,四麵皆是由精美的紅色絲綢裝飾,馬車兩側的窗牖周圍鑲著金色漆邊,在陽光照耀之下,顯得格外金光閃閃,而窗牖為一簾淡紅色錦羅遮擋,馬車帷幔材質則為江南紅羅,秋風吹過,吹動著帷幔微微擺動,期間,隱約可以看到馬車裏麵坐著一個身穿淡紫色錦衣,頭戴金冠的少年。


    “做的很好,這個楊複恭,連幾個暗探都解決不了,何以成就大事?”馬車裏麵,傳來那個叫殿下的少年一絲溫怒的聲音。


    “殿下,你覺得監視楊複恭的人,乃是我朝中何人?”手持大刀的黑衣人問道。


    “在朝廷之中,能夠將這些長安遊俠刀客都收攏為暗探,而且還如此賣命,你覺得是何人能夠有如此大的能耐?”少年冷哼一聲,反問道。


    “殿下,你是說?...”黑衣人聞言,一雙兇狠的眸子露出驚訝。


    “除了我們的大唐皇帝,本王的皇兄,還能有誰了。”少年冷笑幾聲,說道。


    “皇帝平日裏整日尋歡作樂,沉迷馬球,莫非都是故意為之?”黑衣人訝然問道。


    “正是,其實皇帝早就有複興大唐之雄心壯誌,這不過是虛張聲勢,麻痹他人罷了。”少年冷聲說道。


    “那我們豈不是危險了?”黑衣人大驚,說道,


    “危險?有何危險?皇帝此番禦駕親征,與李國昌父子的沙陀人作戰,能不能活下來都成問題,我們又有何危險?他知道又能如何?”少年不以為然說著。


    “殿下,話雖如此,隻是戰爭瞬息萬變,萬事皆有可能,我們現在下定論還為時尚早,而且皇帝既然派暗探,監視楊複恭,必然也會派暗探監視殿下,恐怕殿下近日行蹤早就被皇帝了解的一清二楚了,恐怕也已經知曉了殿下與楊複恭的計劃。”黑衣人擔憂說道。


    “若是皇帝知曉了,那麽你們這些本王暗衛是吃幹飯的嗎?本王的安保警戒,卻是如此疏於防範嗎?能夠讓皇帝的暗探滲透到本王的王府之中?”少年怒聲說道:“若是本王大業功敗垂成,本王就拿你的項上人頭來祭旗。”


    “是,殿下,屬下迴去之後,必會多派暗衛,在王府之中嚴加警戒,防範未然。”黑衣人聽到少年充滿怒意的話語,嚇的心中大驚,連忙說道。


    “很好,你去趟華子崗,告訴楊複恭,就說本王答應了他的合作,不過計劃有變,暫時擱置,待河東戰事如何,再繼續進行。”少年沉聲說道。


    “是!殿下!”黑衣人大聲應道。


    ......


    晉陽城外,王師大營。


    流民聚集地,有了李儇的安置,軍營裏每日都會有士兵送來米粥,而且晉陽已經送來了兩千石糧食及衣物,已經算是衣食無憂,流民問題,短暫的來說,算是解決了。


    “陛下,雖然此時流民已經解決,但是也隻是短暫解決而已,絕非長久之計。”袁襲站在流民聚集地外,對李儇拱手拜道。


    “那以袁軍師之見,這些流民該如何安置更為妥當?”李儇頗為讚同的問道。


    “陛下,為今之計,就是要盡快收複雁門關以北之地,然後將這些流民遣返迴到嵐州原來戶籍即可,但是在此期間,隻能先將這些流民安置在此處,然後詔令晉陽城官員,每日必須派官兵出城在此設置粥棚,救濟這些流民,以此解決流民生存問題。”袁襲迴答道。


    “收複雁門關以北之地?”李儇聞言,劍眉微皺,陷入沉思之中,半響,才對著眾心腹文武大聲道:“對了,前兩日裴皇妃想傷勢痊愈後,前往雁門關,醫治傷兵,順便照顧她的父親,晉陽城太守裴遠,以盡孝道,朕不放心她一人,所以想親率五千玄策軍,前往雁門關,守衛雁門關,不知道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陛下,裴皇妃乃是大唐皇妃,身份尊貴,乃是金枝玉葉,豈能孤身犯險,前往雁門關,醫治大唐傷兵,這有失我大唐皇室威嚴,所以,微臣不同意裴皇妃前往雁門關。”陳象一臉凝重之色,說道。


    “不錯,陳軍師所言甚是,如今裴皇妃既然已經被陛下冊封為皇妃,身份顯貴,今非昔比,豈能屈尊為士兵醫治,這有損大唐皇室威儀,陛下萬萬不可同意裴皇妃。”袁襲神色嚴肅,也是深以為然說道。


    “而且,陛下,為了你的安全起見,你隻需坐鎮晉陽城,運籌帷幄,決勝千裏即可,不必親自率領玄策軍前往雁門關抵禦沙陀叛軍,雁門關有曹翔將軍守衛,可保無虞也。”陳象勸說說道。


    “陛下,你的安全,關乎大唐江山社稷,一切當以社稷為重,切莫為了一時興起,還置身危險境地。”袁襲肅然說道。


    看到自己兩位軍師都不讚同,李儇此刻,也有些籌措不定,看來此次自己想要親率玄策軍去雁門關,隻能做罷了。李儇思量猶豫片刻,暗自歎了口氣,道:“既然二位軍師都不同意朕前往雁門關,那朕就不去了,不過為防不測,朕命許青派剩餘的兩萬五千神策軍,前往雁門關,以備援軍。”


    “兩萬五千神策軍?”袁襲聞言,心中暗自思量,這可謂是將王師之中所有的神策軍都出動了,這陛下是想幹嗎?


    袁襲思量之間,看到許青麵色淡然,眼神閃爍,轉念一想,便知曉陛下其中目的,想來定是陛下為了練兵,才將自己身邊的神策軍兩萬多神策軍全部派出去與沙陀叛軍作戰。


    陳象與袁襲才智相當,自然也是立刻知道了皇帝李儇的目的,他也和袁襲一樣,沒有任何意見。


    “吾皇聖明!”二人齊聲對李儇拜道。


    至於李儇的新的皇妃,裴如畫,經過兩日的養傷,加上李儇的細微入貼的照顧,臉色也逐漸好轉,已經沒有前幾日中毒箭之時的蒼白無色,此刻已經有了血色,可以下床走動了,再經過十天半個月,基本上可以痊愈。


    裴如畫這兩日一個人一直躺在王帳床上,自覺身子僵硬,急需出去走動,活動下筋骨,隨即她便穿好衣裳,正欲出了王帳。


    正好李儇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見到裴如畫自己起身,心中一急,道:“如畫,你怎麽一個人起來了?你傷勢還沒痊愈,豈能下床。”


    “臣妾拜見陛下!”裴如畫向李儇盈盈一福:“陛下,臣妾傷勢經過兩日的修養,已經逐漸好轉,臣妾正好趁著傷勢好轉,出來走動一下。”


    “原來如此!”李儇聞言,心中大喜,道:“如畫,那朕陪你一起出去走動一下。”


    “嗯!”裴如畫朝李儇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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