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綱手,我出去一下,擦一擦眼淚!”


    自來也的聲音突然哽咽,這個高大魁梧的男人、平時總是嘻嘻哈哈沒個正形的男人,


    此刻,淚水卻好像關不住的水龍頭,不斷的向外湧出晶瑩的淚珠。


    “滾滾滾!沒出息的家夥,是我死又不是你死,看你丟人的樣子!”


    綱手差點被自來也氣笑,單手叉著腰,沒好氣的擺手讓他速度快一點,去收拾一下情緒和表情,


    她可不願意在臨死的最後關頭,眼前還有一隻哭哭啼啼的“大蛤蟆”在麵前礙眼。


    “哈哈哈!抱歉,我可能是把自己一輩子積攢的眼淚,全都一次性哭出來了!”


    自來也臉頰還垂著淚,卻又咧開嘴爽朗的大笑了起來,似乎變迴了正常時候的奔放開朗樣子,


    笑著轉身去了外麵,不一會兒,他便又轉身走了迴來,


    此時,他完完全全已經恢複到了平常的狀態,好像將悲傷和痛苦都徹底拋了出去,


    “我要開始了!綱手,準備好!”


    自來也臉色嚴肅起來,再也看不到絲毫兒女情長的樣子,


    仿佛這個“活祭品”不是自己相處了幾十年的同伴,而是一個陌生人或者一個罪有應得的死囚,


    “開始吧!”


    綱手點了點頭,心中又有些難以抑製的失落,在自來也心中,木葉始終是高於自己的嗎?


    認真取出實驗室準備好的柱間細胞,自來也雙手結印,一絲不苟的使用出穢土轉生之術的前麵階段,


    隨著查克拉的運轉,莫名而來的仿佛無數細碎紙屑一般的幽冥穢土將綱手包裹,


    “唔!好痛!”


    綱手忍不住咬牙悶哼,她感受到了一種從肉體深入到靈魂的劇痛,就仿佛軀體和靈魂一起墜入了地獄,遭受著無休止的慘痛折磨,


    在折磨之中,綱手恍恍惚惚的發覺,自己從肉體到靈魂似乎都在這樣的折磨之中緩緩粉碎,


    就像被丟進了一個天地間的“大磨盤”裏,要被打磨成齏粉,


    然後再按照另一種形態進行重組,最終徹底成為別人的樣子,


    不!準確的說,應該是成為別人靈魂上披著的一件外衣、一個“人皮皮套”,


    那等到穢土轉生結束,自己還能恢複嗎?


    還能以自己靈魂的模樣前往極樂淨土嗎?


    還是說,會成為消耗品徹底魂飛湮滅?


    應該不會吧?


    或許,等到穢土轉生結束後,自己的靈魂會再重複一遍這樣的過程,被恢複為原本的模樣?


    也有可能自己產生的靈魂和肉體一起被磨盤磨碎,隻是劇痛下產生的一種幻覺!


    這種可能也是存在的!


    在劇痛中,綱手發現自己的思維居然出奇的活躍了起來,不斷思考聯想著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


    “嗬嗬!經常勸告大蛇丸,但我自己的好奇心果然也很旺盛啊!”


    綱手自言自語的笑,堅韌的靈魂賦予了她對劇痛無與倫比的抗性,但相應的,靈魂能夠承受的痛苦越多,


    到了後麵,她就會越痛苦!


    突然間,她一呆,隻見眼前出現了兩個自來也,


    一個自來也在維持著她的穢土轉生之術,


    另一個自來也從自己口袋中取出一個裝著細胞組織的試管,朝她微微一笑,再一次使用出了穢土轉生之術!


    “自來也前輩,你之前是影分身?這一個才是伱的真身?”


    止水震驚的詢問。


    智者富嶽長歎一口氣,似乎對眼前一幕早有預料!


    “沒錯,我突然想起來,我似乎、可能、大概、也許是二代火影的孩子,用自己作為活祭品召喚扉間大人,應該能起到很不錯的效果吧?”


    自來也有些無奈的笑著,語氣裏還有難以掩飾的尷尬,隨即變為灑脫,


    “算了,就這樣吧,生前的糊塗事和一團亂麻都隨它去吧,


    死後的事情和自己的命運,總可以自己做主了吧?


    活著的時候,自來也這個家夥,為別人操心了一輩子、為命運忙碌奔波了一輩子,


    但死後的自來也,隻屬於自來也自己!”


    “……你剛剛是假哭?目的是有個借口溜到外麵使用影分身之術?


    我二爺爺的細胞,你是從哪裏找到的?”


    深入靈魂和骨髓的劇痛中,綱手咬牙切齒的問,臉上的表情讓人分不清楚是悲、還是喜,


    或許,兩者都有吧?


    “呃……應該不也算是假哭吧?


    我之前就發現了,隔壁的實驗室裏,有一部分破損的儀器,標有初代和二代細胞的標記,


    應該是在地下基地剛剛的震蕩中損壞的,暫時放到了隔壁,”


    自來也一邊迴答,一邊動作不停,隨著查克拉運轉,幽冥穢土也同樣將他包裹在其中,


    他強忍著劇痛,繼續完成穢土轉生之術,全力維持著體內查克拉的運轉不會紊亂,


    哈哈大笑著,他得意洋洋的總結道,


    “可以獻祭別人,自然也可以獻祭自己!


    穢土轉生之術,果然也可以把施術者自己當成活祭品,


    嘶!就是太痛了一點!”


    富嶽淡笑著搖頭,這個家夥,還真是除了自己和綱手之外,對誰都不放心,


    寧願自己在自我獻祭的劇痛中,艱難維持穢土轉生之術,也不願意把主動權交給別人,


    或許,如果是鳴人的話,他會願意相信吧?


    “何必呢?何必呢!


    有了我大爺爺,二爺爺也未必能有多大的作用,


    或許根本就不需要呢!”


    綱手喃喃的說道,在劇痛下她的神誌已經開始漸漸模糊了,


    明明是在對著自來也說話,麵孔和雙眼卻茫然的朝向了另一邊,


    而不正經了一輩子、退縮了一輩子的自來也突然正經起來,


    他本體的臉色前所未有的認真,忍著劇痛艱難的向綱手的位置移動,


    他可能是鼓起了自己積攢大半輩子的勇氣、再透支了後半輩子的所有勇氣,全部疊加在一起,


    才在自己生命的最後,主動伸手撫摸著綱手的臉龐,從容開朗,眉眼間盡是溫柔親昵的笑意,


    “我怎麽能讓你一個人上路呢?


    黃泉路上,我們一起走……”


    此時的自來也不像是自來也,此時的綱手也不像是綱手,居然紅著臉默不作聲,


    她靜靜的伸出自己被幽冥穢土包裹的手,握住了自來也同樣處在幽冥穢土包裹下的手,


    兩手相握,在生命的最後時刻!


    富嶽和止水默默看著,不發出絲毫聲響,避免破壞此刻的氛圍!


    陰冷的氣息在周圍彌漫,一條通往極樂淨土的通道被打開了,死者的靈魂順著通道從黃泉中被召喚迴人間,


    綱手開心的大笑著,喊出了自己人生的最後一句話:


    “爺爺,醒醒,別睡了,我來掀你的棺材板了!”


    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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