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熾和張妍對朱瞻墉是非常滿意的。


    作為嫡次子,以前的朱瞻墉絕對是個大孝子、老實人。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比朱瞻基這個嫡長子都要討人歡心。


    但是,他們也不是隻有這麽一個兒子。


    朱瞻墉要真的胡作非為,他們還是下得了決心好好的懲罰一下的。


    “妹妹,你看這事現在都是你的一家之言,還是得等瞻墉和瞻壑都在的時候,才能夠問的清楚。”


    張妍雖然覺得自家兒子最近變化好像有點大,但是應該不會做出這麽沒品的事情的。


    “太子妃,您這拖字訣玩的很溜啊,反正討債的人又不找您!”


    如今是太子監國,韋氏覺得這是給東宮添堵的好機會。


    到時候讓滿朝文武看看太子夫婦是如何調教兒子的。


    所以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這個事情的。


    “弟妹,話不是這麽說,瞻墉他也是你的侄子,他是什麽性格,你也是懂的。這種不靠譜的事情,他會做嗎?”


    “嗬嗬!瞻墉不會做,難不成瞻壑就會做?難不成你們太子府的人就全部都是賢良淑德,我漢王府的人就全部都專橫霸道?”


    不等朱高熾說話,張妍就有點忍不住了,“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沒說!”


    韋氏要是說自己,張妍可能就忍了。


    但是說她的兒子,這就有點不能忍了。


    “行了!我現在就安排人找,把瞻墉和瞻壑都叫到一起對質。這欠條上麵寫的還款時間是一個月,等過幾天瞻墉和瞻壑都在的時候,當麵說清楚就可以了。


    這裏麵,指不定有什麽誤會,別搞得一家人整天吵吵鬧鬧的。”


    朱高熾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隻能先這樣了。


    作為長子,他是真的想要幾兄弟和和睦睦,別有什麽爭吵。


    奈何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麽樣就會怎麽樣。


    哪怕你是當朝太子。


    “太子爺,到時候可得把朝中大臣叫到一起,大家都做個證!”


    韋氏也知道再鬧下去也不會有什麽收獲,見好就收。


    ……


    “動作都利索一點,就按照我剛剛說的方法來!”


    南京城外的一處莊園裏頭,朱瞻墉正指揮著一幫人手在那裏幹活。


    雖然他沒有什麽實際權力,但是調用東宮的上百號護衛、奴仆還是沒有問題的。


    “皇孫,真的要把這些黃泥水全部倒入到各個裝滿黑砂糖的缸裏麵嗎?


    這麽一來,那些黑砂糖可就全部廢掉了。”


    王富貴不敢忤逆朱瞻墉的意思。


    但是看到花費了那麽多錢財買迴來的黑砂糖就這麽被浪費了,他也是心疼啊。


    哪怕這些錢不是東宮出的。


    不行你可以把這些黑砂糖賞給我一部分呀。


    “讓你們幹活就麻利的幹活,別廢話那麽多。”


    在南市街搞出了那麽大的動靜,朱瞻墉自然也知道這個事情很快就會傳到東宮和漢王府的耳中。


    自己不可能有一個月的時間慢慢的處理。


    好在把黑砂糖加工成白糖的工藝其實非常的簡單。


    哪怕是沒有朱瞻墉,按照曆史正常發展,到了明朝中後期的時候,這種工藝也會在大明快速的發展起來,並且讓白糖成為大明對外出口最主要的貨物之一。


    “皇孫……”


    “再廢話就把你的命根子從敬事房找出來,扔到大街上喂狗。”


    “我……我……”


    王富貴一下子就冷汗都嚇出來了,“我”了半天都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自己進宮當太監,已經對不起祖宗了。


    這要是把供奉的命根子給丟了,以後就更沒有辦法下地去見自己的老爹了。


    朱瞻墉說的這個懲罰,絕對是對付太監的大殺器啊。


    ……


    “瞻墉呢?我兩天沒有見到他了!他去哪了?”


    東宮之中,朱高熾再次發現朱瞻墉不在,臉上滿是焦急。


    難不成漢王妃說的那些話是真的?


    “你問我,我問誰呢?”


    太子妃張氏不滿的瞪了朱高熾一眼。


    “你兒子兩天不著家,你這當娘的也不管一管?”


    “我兒子?難道就不是你兒子嗎?再說了,我怎麽管?人家撂下一句口信,說過幾天迴宮,我人影都沒有見到,上哪管他去啊?”


    被張氏這麽一懟,朱高熾不敢再說什麽了。


    老朱家有個傳統,懼內。


    不管是朱元璋對馬皇後,還是朱棣對徐皇後,亦或是朱高熾對太子妃張氏,那都是出了名的寵愛。


    乞丐出生的老朱當了皇帝,跟曆朝曆代的帝王的做事風格,還是有著明顯不同的。


    明朝的曆代皇帝,也都是風格鮮明。


    “瞻墉最近也真是的,你以前不總是說他老實、孝順嗎?可我現在為何一點都感受不到呢?”


    朱高熾挺著一身肥肉,坐在太師椅上生悶氣。


    “老二媳婦現在說瞻墉慫恿瞻壑把整個南京城的黑砂糖都給買下來了,以漢王府的名義打了一堆的欠條,這事我看應該沒有那麽簡單!”


    朱高熾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說:“把整個南京城的糖都買下來,那可是要好多錢呢,這事能簡單的了嗎?”


    “可不是嘛。老二媳婦說打了十幾萬兩白銀的欠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整個大明,很多商家都要從南京城裏買糖到各地售賣,糖的價格又高,真要是買光了,花了十幾萬兩也不奇怪。”


    朱高熾說到這裏的時候,突然想到那天朱瞻墉說“爹,不就是錢嗎?您放心,有我呢”。


    難不成這事跟當日之語有關係?


    他的心開始惴惴不安起來。


    “怎麽就不奇怪了?正常人誰好端端的一下子買那麽多糖?想甜死啊!”


    張妍覺得自己似乎有點看不懂朱瞻墉了


    這可是多年未有的情況啊。


    往常,自己的幾個兒子一撅屁股,她就知道這些小子想要拉什麽屎。


    可現在她卻是沒有了那份自信。


    “你說這事真的是瞻墉慫恿瞻壑去做的?”


    朱高熾覺得朱瞻墉是個聰明人,正常不應該做出這樣子的事情啊。


    可是想到那日之語,又覺得朱瞻墉做下這個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


    “誰知道呢,反正現在老二媳婦是這樣子說的。”


    “這朝中一堆破事,我每天累的睡覺都要睡不著了,瞻墉還要給我惹事,這一次我絕對要狠狠的揍他一頓。”


    朱高熾氣咻咻的說道。


    他覺得自己這個太子太難了。


    老爹看不上自己,做什麽事情都讓他不滿意。


    老二老三總是抓住一切機會給自己使絆子,挖坑。


    也就是兒子們讓自己滿意一些。


    可如今兒子也開始“坑爹”了,這是要孝子變孽子的節奏啊。


    “瞻墉前幾天帶著一批人手出了城,應該是在我之前讓人買的一處莊園裏頭,我現在就去看看!”


    張氏不忍心看到朱高熾那麽生氣,再說她現在也開始覺得情況似乎有點不大對了。


    “你……你剛不是說不知道兒子去哪了嗎?”


    朱高熾很是無語的看著張氏。


    “剛剛是剛剛,現在是現在,怎麽,我剛剛忘記了還不行嗎?”


    朱高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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